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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广陵 正文 12.南宫门主待客有道 天机罗盘手到擒来

作者:上官娓 分类:武侠 更新时间:2017-06-26 01:58:56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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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声音十分洪亮,虽然还没见到声音的主人,但大家已经知道他是谁。这声音亦有一股魔力,众人不而约同地停了下来,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终于模糊地看到一个人的身影慢慢从门后走出来。他头束发冠,身披金黄色长袍,背着手,面色阴沉地走了出来。

    “门主。”赤炼鬼抱拳躬身,一改往常媚态,虽然身上已有多处伤口,但她只说了这两个字就安静下来。

    此人便是南宫赤玉,他见赤炼鬼已经负伤,淡淡地说:“想不到还有人能在我南宫门内伤我南宫门的人。”

    “哼!”云袖冷哼一声,不再说话,眼神停留在南宫赤玉脸上,他并不像是自己想象中那样魁梧,他的头发花白,脸颊消瘦,眼眶发青,不过依稀看得出年轻时曾经俊朗的样貌。南宫赤玉似乎像是一个离死不远的病者,完全没有习武之人浑厚苍劲的精神,云袖很难相信眼前这个病怏怏的老者就是南宫门的首领。

    “够了,梵儿。”南宫赤玉走得很慢,却很快地赶到无常鬼身边,此时无常鬼已经一身杀气,若再不阻止,无常鬼定会对少寒动手。

    “够了!”见无常鬼还没有收手的意思,南宫赤玉喝了一声,用手指轻轻一弹,将少寒的剑从无常鬼手中击了出来。无常鬼如梦初醒般地回过神来,收起了杀气,转身就走。

    “站住。”南宫赤玉轻声叫道,但无常鬼并未停下来,他急切地走向九扇暗门中的一扇。

    “孟宇梵,门主在和你说话,你上哪去!”赤炼鬼在远处叫道,“怎么越来越没规矩了!”

    无常鬼顿了顿,回过头,恢复了一张玩世不恭的笑脸:“我去看看新娘子。”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赤炼鬼见他已经打开了暗门,想要追过去,南宫赤玉摆摆手,“随他去吧!”

    “你和老朽已经有十年不见了,没想到你竟瘦成了这番模样。”辩机老人终于睁开了双眼,他声音虽微弱,但字字清晰,一字不落地传到南宫赤玉耳里。

    “您倒是一点也没变。”南宫赤玉走到辩机老人面前,皮笑肉不笑地说,“允儿能有您这样的师父,很好,很好。”

    辩机老人微微一笑,眉目中流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允儿有你这样的爹,又何常不是一件好事。”

    南宫赤玉轻轻皱了皱眉,品尝着辩机老人话中的玄机,辩机老人虽归隐多年,但他凭借自身超凡的玄学奇术还有当年被视为禁物的天机罗盘,即使不出龟寿岛也能知天下事。南宫赤玉心中自然有无数不可告人的秘密,却不知这辩机老人是否知其一二。

    “凡事过犹不及,物极必反,有时好得太厉害,也就变得不好了。”辩机老人见南宫赤玉低头不语,又笑着说了一句。

    “辩机老人不愧是天下第一聪明人,说话也有弦外之音,这巧言如簧的功夫,老夫是一窍不通了,只是不知是否有幸能一睹您的天机罗盘?”南宫赤玉不再理会辩机老人暗藏的话锋,直奔主题。

    “天机罗盘?”云裳心里不由得振奋了一下,那是早在五十年前就销声匿迹的神物,相传这天机罗盘是上古时期遗留下来的,后来落到辩机老人手里,他天资过人,竟能从天机罗盘中识破天机,而且还仿铸了六个天机罗盘,当时其中有一个就送给了上官娓。但也因此造成了江湖上一场浩劫,从此天机罗盘成为武林禁物,大多也都被销毁,只有辩机老人手中还有最初那只天机罗盘。懂风水的人心中无不向往天机罗盘,别说得到,就算只是看上一眼,也不枉此生。

    “没错,老爷子是曾许诺会将天机罗盘赠予小师妹作为她的嫁妆,可是我们千里迢迢来到你南宫门,连小师妹都还没见着,你就开口要天机罗盘,未免欺人太甚了!”花篮婆婆忍不住插嘴,“再说,老爷子这宝贝也是要亲手交到小师妹手中的,叫我说,你莫非是窥视天机罗盘,连自己亲生女儿的婚嫁可拿来儿戏?”

    蒲扇婆婆见花篮婆婆这嘴巴又凶了起来,忙拉了拉她的衣袖,低声提醒,“你这利嘴,就会祸害人,他怎么也是南宫门主,由不得你教训。”

    “哈哈哈哈!”南宫赤玉不仅没有发怒,反而大笑起来,“看来我得替小女多谢各位的厚爱啊!”

    “糟糕,小心!”离辩机老人最近的子山见到南宫赤玉右掌已经开始运功,急忙叫道,可惜已经来不及,南宫赤玉反手一掌正打在花篮婆婆的胸口。这一掌看似不费吹灰,速度也不快,但花篮婆婆竟使不出身法,硬生生地挨了一掌。辩机老人坐在后头,似乎无动于衷,只是表情有些僵硬,花篮婆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笔直地倒了下去,七窍生血。

    “南宫门行事向来蛮横,原来这巧取豪夺草菅人命的手段是从你这开始衍生的!”云袖道,南宫赤玉就这样在众人面前杀了花篮婆婆,没有一个人来得及阻止,习武之人都知道,这杀人一旦开头了,手上沾了戾气,很难停得下来。

    “辩机前辈为何不出手?”子青语气中有些责怪,他实在不懂辩机老人为何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徒儿死在自己眼前。

    “你有所不知,辩机前辈此时恐怕已是自身难保。”云裳叹了口气,她精通医理,一早就觉得辩机老人有些奇怪,那盘坐在轿椅上的腿纹丝不动,据她观察,辩机老人极有可能已经无法走动,这双腿多半是废了,现在她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

    辩机老人当年虽然名扬天下,可始终只是在风水造诣上独步中原,他并不是习武的材料,所以徒儿的功夫大多也都是已故的夫人传授的,自己确实不算好手。此时花篮婆婆毙命,辩机老人虽痛心疾首,脸上却不动声色,他伸出两只手指,夹住自己的胡须,叹了口气:“老朽早已算到此行凶多吉少,只是不放心我那些徒儿,如今你一身戾气,若我不来,此劫必定殃及龟寿岛。”

    “不能给他!”蒲扇婆婆眼中已经含着泪水,她望着死去的花篮婆婆,不敢相信将才还活生生的姐妹就这样死在自己眼前,她恨恨地望着南宫赤玉:“我们将天机罗盘打碎,就算他南宫门只手遮得了天,也奈何不了!”

    “若是南宫赤玉再出手,我们不能坐视不管。”云袖低声对身后的众人说,身子也不自觉向辩机老人那移了几步。

    “没错,将才大姐说的话他全然没有理会,想必不出手是不行了。”云湘道,右手备好了几只飞针,只等辩机老人同南宫赤玉出动。

    辩机老人却只是叹了口气,冲蒲扇婆婆摇了摇头,“何苦为了它枉死那么多无辜的人呢?”蒲扇婆婆流着泪说,“我不怕死!”

    “你以为除了死,我就没别的法子对付你了么?”赤炼鬼娇笑着,“这死倒是痛快,就怕不死不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赤炼鬼掌管南宫门地牢的一切,熟用各种酷刑,其残忍程度令人发指,若落在她手里,能得到个“死”已是万幸。

    “有我们在此,你休想对辩机前辈出手!”云袖见赤炼鬼走了过去,一边说一边移步拦住了赤炼鬼。

    “哟,刚才还没比划够,还想再挨两下么?”赤炼鬼身上虽已有伤,但还是毫不示弱地抽出虹蛇。

    “你这毒妇,还敢拿着我娘的鞭子,你也配!快给我还来!”云袖一剑刺出,眼看两人又要缠斗起来,张茗将云袖拉回,低声道:“辩机前辈现在处于险状,我们暂且不要理会这妖女。”

    云袖冷哼一声,“南宫赤玉,今天是你门上大好日子,你却血溅喜堂,不管你这婚宴是真是假,快将我爹请出来!”

    “大胆,竟敢对门主直呼其名!”赤炼鬼一改常态大声喝道,似乎受不得任何人对南宫赤玉不敬。

    “是啊!我无妄山庄同你南宫门远无旧仇近无新恨,你们却三番两次来犯,实在是欺人太甚!”云湘不理赤炼鬼,冲着南宫赤玉喊道。

    “女流之辈。”南宫赤玉轻蔑地看了看二女,“你们放心,我已经命人将苏奎带来这里,你们耐心等着便是!”

    南宫赤玉说完又回身对着辩机老人说:“辩机前辈是识大体的人,老夫也无需多说,这天机罗盘老夫是志在必得,更何况您早已允诺将它赠予小女,您不会食言吧!”

    南宫赤玉说着已经摊出右手,只等辩机老人交出天机罗盘。辩机老人果真从怀中掏出一个灰色包袱,包袱里的东西足有手掌大小,他将那包袱交给南宫赤玉。这一举动实在令人不解,辩机老人怎会这么容易就妥协?难道他是贪生怕死之徒?

    蒲扇婆婆握住辩机老人的右手喊道:“师父,不可啊!不可啊!就算被他屠了龟寿岛也不能让这恶人将天机罗盘夺去啊!您只关心龟寿岛的徒子徒孙,怎么能放任世间生灵涂炭呢!师父,您不能糊涂啊!”

    辩机老人还是将天机罗盘交给了南宫赤玉,他爱怜地看着蒲扇婆婆,“难得你有这样的善心,好得很哪!只是这天底下的事往往都有定数,不是你我能够更改的,应当顺应天数才是,今天我的决定绝不会残害苍生。”

    “为什么?”蒲扇婆婆问道。

    “哎。。天机不可泄露。”辩机老人抽回自己的手,冷冷地望着南宫赤玉,“造化弄人,这一切都是天意,我想我是见不到我那徒儿了吧!”

    “是的。”

    “你也不会留我了是吗?”

    “是的。”

    “那老朽还是自己动手吧!”辩机老人笑了笑,双手运气,用力地朝天灵盖击去,虽然他武艺并不精湛,功力也不深厚,但要自尽的话还是绰绰有余。

    “师父!”蒲扇婆婆伸手阻止,众人对这变故来不及反应,不约而同地探过身子,云湘一时间乱了方寸,飞针已经飞向南宫赤玉。

    南宫赤玉一挥手,将飞针尽数收进袖中,然后又是一挥,袖中的飞针便飞向蒲扇婆婆,这力道大到匪夷所思,每根针都从蒲扇婆婆的身体穿过,她整个人飞了出去,与此同时,辩机老人也结果了自己的性命。

    “师。。。父。。师父。。”蒲扇婆婆口吐鲜血,晕厥过去。

    南宫赤玉打开包袱看了看,确定那是天机罗盘后,就将包袱收入怀中。

    “辩机前辈!”云裳如何也想不到辩机老人竟会自尽,她本有太多太多话想要问他,此刻满腹疑问已成愤怒,“你怎能逼死辩机前辈,他怎么也是你师父的前辈,你怎能。。。”云裳激动地说道,辩机老人曾指点过诸葛惜年、上官娓和夜子墓一行人,照理来说,南宫赤玉还应该称他一声“师尊”。

    南宫赤玉并不理会众人,只是看了看少寒,“皇甫世侄,别来无恙。”

    “有您的关照,小侄自然差不到哪去。”少寒冷笑。

    赤炼鬼见少寒脸色阴沉,装腔作势地叹了口气,“皇甫公子可真是难请,之前三番四次拒人于千里之外,要不是小姐大婚,哪能见到他呢!”

    “闲话少说,还是快将苏大侠请出来吧!”少寒道,此时云裳正在帮助昏过去的蒲扇婆婆调息,看来事情的发展并不像众人想象那样顺利,此行若能全身而退已是万幸,少寒万万不敢再奢望能带走允儿,只求能救回苏奎。

    “你想救他?”南宫赤玉问道。

    “是!”少寒皱着眉头,看来苏奎确实是被南宫门所制。

    “就凭你?”

    少寒深吸一口气,将才同无常鬼过招他已经深知自己虽然练了《凌冽剑诀》,但还不足以抗衡南宫门,虽然之前力挫鬼哪吒,但那厮不过是修罗鬼手下一个无名小卒。此刻他根本无法以武力制胜,恐怕只能用那另外半张宝图作为筹码来换取苏奎的性命。

    少寒正想开口,九扇暗门中的一扇轻轻地打开了,众人忘向那面石门,不知此时又有谁会出现在这厅内。只见一个锦衣罗衫的女子戴着奇怪狐狸面具,推着的一架轮车从门内走出来,车上坐着的人正是苏奎!苏奎一脸憔悴,双目无神,动也不动,似乎被人点了穴道,他两只手竟被铁链子扣在轮车上,双腿中间包着厚重的纱布,上面全是血迹。苏奎虽然受制于南宫门,但以他的功夫绝不至于会落到如此田地,众人见他这幅模样都不肯相信自己的眼睛,之前只料他着了南宫门的道儿被囚禁起来,怎么也想不到南宫门竟敢伤他,此时一颗颗抱有侥幸的心才真正跌倒谷底。众人按耐不住地奔向苏奎,不料却被南宫赤玉拦了下来,他只身一人挡在众人面前,但是一时间,竟没有一个人再挪步!

    “南宫老贼,我跟你拼了!”云袖大骂一声,冲了上去,张茗、云湘、无忌、龙岩、子山、子青和少寒尾随其后欲与南宫赤玉大打出手,云裳则趁机快步走向苏奎那边。

    南宫赤玉全然不理众人口中的唾骂,施展内功,用力一挥衣袖,竟将云袖、张茗和无忌打得飞了出去。云湘在后头施展飞针,龙岩和妻子多年默契,趁着飞针之势迅速移动,他拔出判官笔,正要点南宫赤玉的要穴,后者以肉眼无法看清的速度转到龙岩身后,反手一掌便击向龙岩的后脑。龙岩大叫一声,猛地回过身来,却看不清眼前的南宫赤玉,他手一松,判官笔掉在地上,眼前一片赤红色。

    “龙弟!”张茗见龙岩眼耳鼻口都开始出血,知道大事不好,急忙赶了过去,云湘见丈夫倒在地上,整个人几乎瘫倒在地,龙岩微微张口,话却说不出来,只吐出一口鲜血。“湘儿。。。我。。”

    “别说话,你别说话了,你不会有事的!”云湘含着眼泪,握住丈夫的手,想不到名震江湖的神龙判官竟然在南宫赤玉一招下毙命。云湘捡起龙岩的判官笔,放入龙岩的手心,轻道:“不许放手,我们同爹一起回去!霖儿还等着你教他点穴!”

    龙岩没有再说话,他静静地闭上了双眼,云湘唤了几声,不见答应,猛地站了起来,擦干眼角的泪,竟笑了两声,“哼,南宫门主,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苏氏七秀并非寻常女子,云湘此时虽然悲愤交加,但也没有呈现出捶胸顿足暴雨梨花的窘态。她站在众人的前面,指着南宫赤玉的鼻子,“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今日即便是飞蛾扑火,我也要同你南宫门拼个你死我活!”云湘扣住一排金针,那是她将才拆开了袖子的接口,从里面拿出来的只有在紧要关头才会使用的夺命金针。

    “住手!”这声音虽然沙哑,却有一种不容质疑的威严,云湘手中的金针正要出袖,硬生生地收了回来,因为她听了出来,这声音是自己父亲的。

    苏奎此时被云裳解开了穴道,将才那推着苏奎的狐面女竟然自己又消失在那道暗门之中,所以云裳抓住时机解开了苏奎的穴道。云裳此时眼角含泪,用力地咬着下唇,她已经发现了苏奎的伤势,虽然苏奎身上并没有伤痕,但那纱布中的膝盖骨,恐怕已经被人剜了去。云裳忍住心中的悲痛,开始盘算如何将父亲安全地带回无妄山庄。

    “裳儿,莫哭,爹没事。”苏奎低声说,“你们不是他的对手,别枉送了性命!”苏奎似乎很虚弱,连说话也很费力。

    “爹!”云湘收回金针,哭喊了一声,云袖按住她起伏的肩膀说道:“湘儿,娘还在家等着我们带爹一同回去,此时不要再做无谓的牺牲了。”

    张茗、无忌、子山、子青和少寒围着龙岩许久,直到他的的脉搏完全停止。少寒心知自己手中的密图是唯一能同南宫赤玉讲条件的东西,只好将它从怀中掏了出来。

    “南宫赤玉,你做了这么多事情不就是为了要得我皇甫家这张密图吗!现在密图就在我手上,我想它的分量足够能换得苏大侠的平安!”

    见少寒主动交出密图,南宫赤玉心中暗喜,表面仍是不动声色道:“皇甫世侄,皇甫世家的惨状实非我愿,既然你知道该怎么做,事情就简单多了。”他说完冲赤炼鬼打了个眼色,赤炼鬼会意,扭着腰肢走到少寒身边。

    “莫要给他,我无妄山庄岂是贪生怕死之徒!”云袖喝道,“况且,这南宫门的话你岂能当真!今天就是玉石俱焚也不能让这老贼如愿!”云袖心里虽希望父亲能平安,但也深知江湖险恶,少寒手里的密图是唯一的筹码,若是给了对方,恐怕在场一个人也走不了了。

    少寒地对云袖摇摇手,“南宫门主名扬天下,若是出尔反尔,就算底下人不敢说话,难道还能割了天下人的舌头吗!”少寒和云裳心里都明白,这上面的《凌冽剑诀》南宫赤玉绝对无法修炼,至于双图合二为一之后的事,那也得看允儿的意愿,更何况少寒对《凌冽剑诀》早已倒背如流,就算失去宝图,也不会产生影响。少寒将手上的半张密图交到了赤炼鬼手上,在交接的时候少寒还是有些难过,毕竟这密图是皇甫宾用整个皇甫世家守住的,如今迫于无奈拱手让人实在有负于他。不过也只是这薄薄的一块布,竟然沾染了那么多人的鲜血。

    赤炼鬼拿到密图冲少寒回眸一笑,又看了看云裳调侃道:“若早些交给我,我也不必费功夫去教训那丫头了,也不知道她现在作何感想?”云裳心知赤炼鬼说的是苏倩,她此时虽然满腹怨怒,但也只能强忍着不作声,赤炼鬼是何等人物,如今密图在手,她定要想法子让众人出不了南宫门。南宫赤玉毕竟是一门之主,不方便再故意刁难无妄山庄的人,但南宫门已和无妄山庄结下不共戴天之仇,尤其是她赤炼鬼,他日再相逢于江湖,恐怕自己也多了许多棘手的对头,如今放虎归山必有后患,所以不如激怒众人让他们先出手,这样也好了却后顾之忧。

    赤炼鬼见云裳不作声,又装作自言自语地说道:“有些人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非要逼得家破人亡了才肯乖乖就范,真是贱骨头!”

    此时众人都为龙岩的死愤愤不平,一听她这话,都摩拳擦掌蠢蠢欲动。云裳急忙大声对南宫赤玉说道:“南宫门已经得到了密图,加上令千金的婚事可谓是双喜临门,可惜事已至此,我无妄山庄已没有这份心思再留在这里吃喜酒,还请门主遣人带路,恕我等失陪了!”

    赤炼鬼听到云裳这一番话先是一愣,然后暗自佩服这小丫头年纪轻轻,竟然如此沉稳,心里不由地升起一股妒意,她将密图双手递给南宫赤玉,心里暗自打算着可不能让这鬼丫头离开。

    南宫赤玉接过密图,从怀里掏出另外半张“文图”,果然,文武双图正好可以合上,从双图的质地和色泽来看也不可能是仿制的,南宫赤玉心里十分激动,如今天机罗盘和整幅密图都到手了,只要允儿能破解开这汉广陵的确切位置,他就能借助汉广陵中的宝藏超越当年权倾天下的上官飞扬。

    赤炼鬼见南宫赤玉脸上露出得意之色,低声说道:“门主,那苏家的小丫头与皇甫少寒共处皇甫世家的密室中数日,想必也窥探到了密图,如果要放走无妄山庄的人,难保她不会节外生枝啊!”

    南宫赤玉“嗯”了一声,吩咐道:“你去把老四,老五叫来吧!无妄山庄的人可以走了,但还请皇甫世侄同这位苏姑娘多留几日。”后半句南宫赤玉则是对少寒和云裳说的。

    “你。。。我已将密图给你,你怎能出尔反尔!”少寒怒道。

    “老夫只答应让放走苏奎,可没说过你可以离开,更何况允儿她还想要见见你。”

    “那关苏姑娘什么事!”少寒问道。

    南宫赤玉不再开口说话,对赤炼鬼使了个眼色便离开了。赤炼鬼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对少寒说:“门主说留便是留,门主说走便是走,用不着跟你交待!”

    此时南宫赤玉已经从那扇最大的暗门中离去,云裳则推着苏奎回到众人身边。

    “爹!您的腿!”云袖大惊,仔细看来,苏奎虽然已经解开穴道,但还是无法站起来,之前只料那伤势并不能致残,此时不免心里一凉。张茗急忙问云裳:“七妹,岳父大人的伤是?”

    云裳咬着下唇,艰难地挤出两个字:“膑刑。”

    张茗大惊,云袖和云湘急忙跪在苏奎身旁,垂泪道:“爹。。。怎么会这样!”

    苏奎不作答,用嘶哑的声音说道:“桔儿,桔儿回去了吗?”

    云袖摇头,“爹您先不要顾那么多,桔儿那边我们会再想办法!”

    苏奎大怒,突然转头对着赤炼鬼咆哮:“妖女,我女儿在何处,南宫赤玉亲口答应老夫放了她,怎能如此不讲信用!”

    赤炼鬼媚笑道:“苏大侠言重了,苏小姐要走我们哪敢拦着,再说您那女儿神通广大,我南宫门哪能困得住她!门主既然说了放人,我们做下人的哪敢不听,您要不信,可再随我回地牢一探究竟啊!”

    云裳顺了顺苏奎的背,对云袖说:“我看你们还是先同爹一起回去,其他的事从长计议。”

    云袖招呼张茗背起龙岩的尸体,子山也背起了尚有一口气的蒲扇婆婆向来时的那扇门走去,无忌推着苏奎的轮车,对云裳说“七妹,你和皇甫公子一起来,南宫赤玉已经走了,这妖女不是我们的对手!”

    “是啊,七小姐,同我们一起走吧!”子青道,“南宫门心狠手辣,你千万不要犯险。”

    云裳叹了口气,心知南宫赤玉已经放话,自己要离开南宫门绝没这么容易,但还是跟在姐姐姐夫后面,少寒虽有意要留下来,但不将众人送出南宫门难以心安,只好紧跟其后。赤炼鬼也不搭话,跟着众人走了出去,那扇门后本应该看到宾客用膳的场面,但眼前却只有提着大刀满头是汗的紫袍僧和满地的尸体。

    话说无常鬼离开内厅果真来到了允儿的闺房,他走到门口敲了敲房门。

    “是谁?”问话的是允儿贴身侍女,曾扮成她的小虞。

    “我。”无常鬼不耐烦的回道。

    小虞并不满意这个答案,她心里嘀咕着“我什么我,谁知道你是谁?”

    坐在床沿上的允儿却掀开了自己的红盖头,她绝世的容颜在凤冠霞帔的衬托下更令人心醉,这间房门里的一切都那么美好,全然不似南宫门大殿内那般残酷。允儿绯红的脸蛋上闪过一丝兴奋,她示意小虞开门,小虞打开房门,无常鬼毫无避讳地跨进房内,慵懒地靠着房门,嘴里还叼着一根嫩绿色的竹心。

    “孟大哥!”允儿莞尔一笑,似乎一直在期待无常鬼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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