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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奴隶到王者 第五卷混乱的王国 第三十三章 他来了

作者:由缰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19-01-30 00:35:46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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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山贼的攻城战持续了大半天,在头领们的威逼下,山贼们树起密集的简易木盾,在付出70多人死伤的代价后,用藤筐或麻布担土,填平了几处壕沟。

    对大部分手下的伤亡黎安•兹成没有丝毫心动,伤亡大多数只是刚刚投靠黑山军流民,大多是些破产的农户、逃奴、罪犯,这种人天生就是炮灰,只要乱世持续下去想要多少就有多少。那些命大活下来又有些本事的,就逐步挑选补充入内寨。让他愤根的是革里木和8个内寨老贼的死,这些人才是黑山军的核心力量,每死一个,黎安•兹成就一阵肉痛,不过没关系,攻城的事急不来,等填平了壕沟,就可以四处架梯攻城,下午又陆续有5支单独活动的黑山贼,在得到黎安•兹成的召唤后赶了过来,总数超过300,除去当天的损失,黑山贼人数不减反增,达到近700人。

    攻打这种不听话的寨子,这么多年黎安•兹CD忘记干了多少次。他年轻时本是霞门堡境内一个小城堡的守卫,后来因赌博而杀人,在被领主拿捕前他逃往了琴波山脉中,不想在加入一伙匪贼后,凭借自己的武力与狡诈,10多年间,用血腥阴险的手段逐步吞并周围的山贼,成为了这琴波山脉深处事实上的统治者,虽然这种统治充满了鲜血与死亡,但黎安•兹成非常享受这感觉,他喝一大口蜂蜜酒,心想“我就是这山中的国王”。

    “明天攻破寨子后,一定要活捉那弓箭手,卡拖•雅坤头领,正好用你那剃刀活剥了他,上次剥胖子劳耶我们还没看够呢”,黎安•兹成对一个长相阴郁的短粗壮汉说。

    “大头领,您就瞧好吧,剥不了一千块他要咽了气,我就对不起我‘蝎子`的名号”,卡拖•雅坤谄笑道,在投入黑山贼前,他是个屠夫,活剐人是他的个人爱好。

    众贼一阵轰笑,篝火前是正在炙烤的猪羊,几个有点姿色的女人端着陶罐给山贼头领倒酒,面对山贼们上下其手,女人们不敢有丝毫怨言,因为刚刚那个稍不顺从就被劈死的女人正躺在不远处的地上,破损头颅上一只完好的眼睛正无神地望着夜空。

    松树寨的寨墙上。曲宾立在寨墙上,听着远处传来的黑山贼们的喧闹声,皱起了眉头,他刚刚否决了路依•博德、卓尔•珀努发动夜袭的建议,因为他看到那些树林边缘隐藏身形的黑山贼尖哨的踪迹,山贼表面放松实则有所防备,能称霸山中,这黑山贼的头领不是等闲之辈。曲宾打发几人去休息,自己则在寨墙上值第一哨。

    下午黑山贼停止进攻前,他远远见到有新的黑山贼到来,人数远超松树寨和峡弯寨幸存者的预计,原本以为400多黑山贼被杀伤70多人,松树寨虽然也伤亡30多人,但仍可以坚守下去,可随着黑山贼源源不断到来,曲宾的信心也动摇了。

    他推算熊罴军追兵被自己吸引向南进入群山,艾恩应该顺利摆脱后返回了八角堡。现在细想分兵追击自己的熊罴军人数似乎不到一半,领着一队溃逃农兵和俘虏兵的骑士,似乎没那么容易摆脱追兵。也许人数众多、装备精良的国王军分出一支军队,沿主路从三岔口越分水峰直接攻击八角堡,那样骑士哪还有兵力支援自己?想到这里,战斗了一天的曲宾感到身上一阵无力,抬起刺痛的右手,今天因射出一百余箭,已经磨起大水泡,准头也越来越差。

    “让我看看”,雷尔•卓君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寨墙上,取了根银针在火把上烧了下,握了曲宾的手,刺破血泡,最后用自己的帕子包扎好。

    “谢谢你,雷尔•卓君小姐”,曲宾说。

    雷尔•卓君拿了地上的碗,递给曲宾:“吃些东西吧,这寨子全靠你了”,这美丽的女子在寨墙上坐下,抬头望向天空,“你的那位骑士还能来吗?”。

    “会的,艾恩骑士一定会来的”,曲宾回答卓君,又像是安慰自己。

    第二天一早,近700人的黑山贼众喧闹着,跟随各自头领在寨前百步外列阵,与昨天不同的是,多了4具用原木和木板制造的简易盾车。

    “带领你们的队伍坚守好各自负责的寨墙,我会随时支援你们”,曲宾对路依•博德、卓尔•珀努和毕尔•安格米廷下达了命令,这3个自己临时任命的松树寨护卫队小队长,在昨天的战斗中都舍身忘死,奋战在前,卓尔•珀努左肩中箭受伤,已经没法射箭了。

    “是,伍长”,路依•博德、卓尔•珀努答道,他们心里清楚,曲宾一早已经把手下小队的精壮补充进各队,他自己手下只剩10个人,也是这座寨子最后的机动力量,剩下的就是老弱妇女和孩子。

    “您放心,除非我死了,否则决不会让一个黑山贼登上寨墙”,毕尔•安格米廷用崇敬的目光看着眼前比自己小很多的临时指挥官,昨天他亲眼看到死于曲宾箭下的黑山贼不下7人,“简直是箭神再生”,毕尔•安格米廷在心中默念,他心里没多少恐惧,因为昨天守寨子时,他用弓箭和石块各杀死一名黑山贼,那两个畜牲的尸体就在寨墙下直挺挺地躺着。毕尔•安格米廷用噬人的目光盯着缓缓而来的黑山贼,“父亲、母亲、弟弟,还差一个”。

    “黑山军的勇士们,第一个攻上寨墙的,除归入内寨成为头领外,赏女人3个,牛猪各2头,金币5枚”,黎安•兹成不愿再久拖下去,给众贼开出了更高的价码。

    黑山贼头领高尔•易贡跟着喊道:“都打起精神,中午我们在寨子吃饱饭玩女人”。

    黑山贼中响起一阵淫邪的笑声,随着一声号角,攻击开始了。

    到中午时分,黑山贼已经攻上寨墙2次,在曲宾带队拼死反击下,又被赶下寨墙。黑山贼死伤60多人,但临时拼凑的松树寨护卫队一方也死伤30多人,能坚持在堡墙上的仅有50多人,连雷尔•卓君都冲上寨墙,用弩矢拒敌。

    看到山寨中许多人都露出悲戚的神色,曲宾再也说不出“援军一定会来的”,连日拼杀,身上和心中都充满了无力感。

    “但愿能和你死在一起”,射出一支弩箭的雷尔•卓君突然笑着对曲宾说,散乱的发丝拂过如玉的面庞,眉宇间显现出无可置疑的坚决。

    “够本了,够本了”,毕尔•安格米廷满脸是血,他刚用刀砍死一个顺着长梯向寨墙上攀爬的黑山贼,自己的皮盔也被黑山贼弓箭手射飞,头皮上多了一条伤口,鲜血不断涌出,整个人瘫坐在寨墙上大口喘息。

    卓尔•珀努用能使上劲的右臂奋力砍杀登上寨墙的敌人,终于筋疲力尽,用刀插在寨墙上撑着身体,看用颤抖的双手不断引弓发箭的曲宾,看着不断向寨墙上攀爬的黑山贼,露出一丝苦笑,这一刻,仿佛又回到秋桐村与麻革利人血战之时。

    “大头领,又攻上去了,破了,要破了”,黑山贼头领高尔•易贡兴奋地喊道,寨墙上几个黑山贼已经爬上寨墙,站稳了阵脚,正与守卫激烈厮杀,靠在寨墙的梯子上,源源不断的黑山贼向上爬去。

    “这次差不多了”,一个小寨子久攻不下,黎安•兹成不免急躁,“传令各头领带精锐压上去,给我杀光这些贱骨头”。

    “呜,呜,呜呜呜”,号角声响起。

    “对,吹号角,全军压上去,今天的号手吹得好听”,黎安•兹成难得笑了起来。

    高尔•易贡看向号角吹响的地方,突然大惊失色地喊叫起来:“那不是我们的号声,天哪,那是什么?”。

    黎安•兹成扭头向后望去时,惊叫和惨呼声四起,只见后方一百多黑山贼阵脚大乱,一群铁甲骑兵也悄无声息地突入黑山贼后队,所过之处,一片腥风血雨、惨叫哀嚎。不远处的山坡上,一面赤红的大旗上,金黄色的三剑枫叶迎风飘扬。

    “诸夏万岁”,那些敌人齐声喊道。

    “有进无退,有我无敌,杀啊!”,激昂的呐喊声传遍四野。

    “寨子快完了”,看到黑山贼汹涌冲上来,寨墙上山贼越来越多,临时召集的护卫队员步步退却,曲宾扭头看了眼身后正吃力给弩上弦的雷尔•卓君,心道永别了,转身抽刀向爬上寨墙的黑山贼扑了上去。

    “呜,呜,呜呜呜”,听到熟悉的号角声,曲宾流下两行热泪。他来了,那位在自己心中如山岳一般的人,像当年一样,在爷爷奶奶惨死,在那即将被火焰吞噬的草屋中,在那个拿着草叉被唤作小猪的少年最无助的时刻,他,来了。

    一队骑兵如铁流般刺破黑山贼脆弱且毫无防备的后队,直向聚集着山贼主力的寨墙下冲来,其前锋是几个善使长枪的铁甲骑兵,枪尖如梨花点点,如出海游龙,如毒蛇吐信,枪身每一次探出,都收割一条性命。

    “有进无退,有我无敌”,曲宾、路依•博德、卓尔•珀努仿佛瞬间被注入了力量,大声喊叫着,挥舞兵器向寨墙上的山贼冲了过去。

    已经攻上寨墙的黑山贼回头望见猛然冲来的大股铁甲骑兵,而有马的黑山贼头领们已经争相拔转马头溃逃,一个个惊骇得肝胆欲裂,争抢着从寨墙上跳下,好几个摔断了腿绝望地惨叫着向前爬行。

    黑山贼头领“蝎子”卡拖•雅坤正在寨墙下督促众贼进攻,眼见第三次攻上寨墙即将破寨,不想异变陡生,后方喊杀声四起,近百骑兵如一支支利箭穿透黑山贼已经崩溃的阵型,其后还有步兵也跟随向黑山贼杀来,而大头领早已抛下众贼,发狂打马向东往老巢方向逃去。

    “快跑啊,黑山军败了,逃命啊”,几个黑山贼惊惧地嚎叫着,向东奔逃而去,寨墙下近400参与攻击寨墙的黑山贼瞬间溃散。

    “该死的,撤退,快撤”,“蝎子”卡拖•雅坤带着本部贼众狼狈逃窜。

    山坡上,三剑枫叶大旗下,艾恩用马鞭指着20余个骑马向东溃逃的黑山贼说:“然明什长,去吧,务求全歼贼首”。

    “是,骑士”,看着诸军出击,早就按捺不住的然明大笑着领命而去,“卫队的勇士们随我出击,目标黑山贼贼首,杀啊,有进无退,有我无敌,为了艾恩骑士!”,他一人双马当先冲出,白狼尾随银盔银甲飘动。

    “有进无退,有我无敌,为了艾恩骑士”,30名卫队骑兵,皆是一人双马,向黑山贼马队直追上去。

    “你说得对,他来了”,发髻散乱、脸上全是尘土的雷尔•卓君看着远处山坡上正缓缓向寨墙而来的赤红色大旗,三剑枫叶的旗帜下,五、六个骑兵正簇拥着一位黑马骑士踱马而来,战场上满是四散奔逃的黑山贼,在匪贼身后是一个个顶盔贯甲带来死亡的骑兵和步兵。雷尔•卓君原本见寨墙将被攻破,不甘受辱的她准备在最后的时刻以匕首自刎,突然出现的援军改变了一切,死里逃生,她再也忍不住,扑在曲宾的怀中痛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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