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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天子一朝凰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大恩言谢

作者:鹿家少爷 分类:校园 更新时间:2016-01-20 16:44:12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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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令狐专在城头拔下龙字旗,换上白色降旗,亲自着白服,携大印,率fèng翔文臣武将迎起义军入城。

    朱温接受令狐专的降表后,称赞令狐专识时务,便没有革去他的职务,而是仅仅把fèng翔守军编入起义军的麾下,令令狐专率领这些守军继续管理fèng翔。

    所以令狐专的势力实际没有受到丝毫亏损,只是表面上换了一个效忠的主子而已,普通布衣百姓不关心天下到底姓什么,他们在乎的,是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没有被战火焚毁,所以此次令狐专投降弃城,未动干戈,免于战火流离的百姓对他很是感激。

    fèng翔未遭战事,生活大抵如常,我既已托令狐专告知墨白我现在就在fèng翔,自然也要继续留在fèng翔等他,而温少卿也要继续踏上他的流放之路。

    我们在fèng翔一家客栈作别,原以为一切都已经化险为夷,苦尽甘来,却偏偏在这时候听到客栈里的闲客们议论说,朱温入驻fèng翔,留了令狐专继续担任fèng翔节度使为黄巢效命,令狐专几次三番请让自己的府邸为朱温所用,朱温却屡屡谢绝。后听说fèng翔有一座闲置多年的颖王府,遂刚刚派了一队人马去将颖王府设为朱温的临时府邸。

    我拍案而起,胸腔中热浪翻涌,他朱温已霸占我李氏的城池,如今连我李氏的府邸也要霸占了去?

    我按捺不住想要冲回颖王府,被少卿一把拦住,将我拽回凳子上:“你现在冲回去,不正暴露了你是皇室之人?起义军善待百姓,但对皇室人却是无论男女老少,格杀勿论的。”

    话虽如此,可一想到墨白体内流的是大唐皇室的血,他曾是最高高在上的皇,怎可容乡野莽夫在他的榻上安睡?

    我起身对少卿拱手作揖:“与先生能有缘再见,我很开心。今日既已在此为先生送别,也算有个善始善终,今日一别,先生日后多加保重。”说完。脚底像踩了一阵风奔向颖王府。少卿追在后面喊了两声,声音消散在街角处的和煦春风中。

    我奔到王府门前时,门两侧已设了哨兵,士兵们进进出出,将王府里对他们来说无用的物什悉数扔到府门外的深巷里。透过洞开的府门,隐隐看到有几个士兵正在激烈争抢墨白的画作。

    “你们口口声声说李唐皇室欺压百姓,与强盗无异,而你们擅自闯进别人的家,又和强盗有什么两样”

    守门的哨兵将手中长戟戳过来,怒目圆瞪:“哪里来的黄毛丫头,这里轮得着你说话?”

    一个哨兵叼着烟袋:“我们住的是颖王府,关你什么事?”

    一个哨兵嬉笑打趣道:“瞧这小丫头细皮嫩肉,莫不是这颖王的哪个妾?”

    我恨恨瞪了他一眼,我活的比你爹时间还长

    另一个显然比其他哨兵有心眼。转了转眼珠:“这王府与你何干?难不成你与皇室有关?”说话间向其余哨兵挥了挥手,几个哨兵立刻围拢了来,手里扯了条粗麻绳。

    “几位官人且慢”少卿迈着蹒跚步子跌跌撞撞赶来,一路疾行累得气喘吁吁。几个哨兵闻声,齐齐朝他看去,他缓了口气,站直了身子,捋了捋花白胡须:“她是在下的婢女,得知王府被人抢了,这才一时着急。得罪了官人。”

    他一番解释是在救我,可却把自己陷进了泥潭。

    那个比较有心眼的哨兵立刻捕捉到少卿话里的信息,将长剑的剑锋移向少卿:“这么说,你是李家人?”问罢上下打量他。放声大笑:“好歹也是皇族,怎的生了一副书生气。”

    其他哨兵也跟着大笑。

    大笑之后,突然一拥而上,将少卿推到我面前,他已年迈,受不起此番折腾。这一推险些把他推倒,我赶紧上前扶住他,正欲开口大骂这些哨兵,他向我使了个眼色,对我低语:“事已至此,莫再生事了。”

    我咬咬牙,将已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他转过身面对那几个哨兵:“李某何罪之有,你们为何缚我?”表面上是在为自己开脱,实则坐实了他才是李唐皇族。他这样做,虽保了我,但这些起义军绝不会轻饶他的。

    我低着头,惭愧地无地自容,原本是自己逞强,却将他连累至此。

    其中一个哨兵开了口:“姑娘莫要害怕,我等皆出身奴隶,为人牛马,姑娘与我等一样,是受这等所谓贵族的欺压,我们不杀百姓,我们只杀李氏皇亲。”

    他是好心安慰我这个婢女,可我现在着实不需要这样的安慰。

    少卿被强制押着跪在地上,其中一名哨兵不由分说地举起长刀。

    我慌了神,拦在哨兵面前恳求道:“官人开恩……可否容小女再与老爷说几句话?”

    举刀的哨兵将刀停在半空,看了看我,似有似无地点点头。

    我附到少卿耳畔:“我有当年太皇太后赐给我的腰牌,足可证明我才是皇室中人,我不想连累你,你明不明白?”

    少卿却淡淡摇摇头。

    “若没有墨公子当年出手相助,我和晓晓如今早已是一缕游魂,可也终究没什么能够报答他。我虽与姑娘只有一面之缘,但也看得出姑娘是墨公子心爱的女人,我救了姑娘,也算是还了他这份恩情。”

    他轻轻扣住我的肩膀,微笑:“姑娘也不必自责,其实在下也存了私心,晓晓已经……等了我太久。”

    我愣住,那些悠长的,陈旧的往事一丝一缕萦绕心头,我缓缓闭上眼睛,忍着愧疚淡淡道:“那就去芭蕉树下找她罢。”

    他的笑容里掩藏不住兴奋:“你竟然知道?”

    是,我知道,他和钟离的生死之约,那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轮回往生后的秘密,我却知道。

    “我知道很多,少卿,我们不止一面之缘,或许你不相信,但我其实见过你许多次,在一个幻境里。我们是朋友,还曾一起喝酒聊天。”

    他眼中果然闪过惊讶神色,嘴角却弯弯笑起:“如此,就更不枉在下以命相救了。”他从拇指上取下玉扳指,悄悄塞进我手中:“我死后,烦劳姑娘把它葬在长安城郊那片百里玉兰花林。”

    话刚落下,几个哨兵早已等得不耐烦,一把将少卿从我身边拽走。我扑过去时,长刀已经砍下,血花纷扬,模糊双眼,如同那年油纸伞外,飘飘洒洒,玉兰花雨。

    少卿的鲜血溅了我满脸,我握着他的玉扳指,血腥的刺目令我几乎无法站稳。

    救我的人,活生生的死在我面前。连个全尸都没有。杀他的人,拎着他的头颅,哈哈大笑说这般鱼肉百姓的贵族死有余辜。

    我扶着墙,全部重量都倚在冰冷的院墙上,喉咙里全是血腥的咸味。

    几十万劳役死在骊山不假,天下百姓水深火热也不假,我从来不想要为这些肮脏的事实洗白,但那都是李儇一个人造的孽,为什么要诛尽李唐皇族来还债?李儇顽固不化,是少卿在力荐减轻徭役。停休阿房宫,他一直在替这些所谓的正义之师说话,可结果却被这些所谓的正义之师所杀。李儇是恶,难道他们这样滥杀无辜就是善。就是正义?

    我撑着墙站起来,转身离开,却被一个哨兵拽住衣袖。

    “这姑娘虽是个婢女,却长得有几分姿色吆。”那哨兵眼里淫恶地笑,伸手想要擦去我脸上的血迹。

    我狠狠瞪他一眼,他身上散发腐尸一样的恶臭。让人恶心。我躲开,他又凑过来,少卿的死让我悲愤地失去了理智,哨兵轻佻的举动更让我忍无可忍,一把推开他,大喝一声:“让开”

    那哨兵却被挑起了兴致,踉跄站定后继续把手伸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另一只手扼住我的下巴。他野蛮地用力撕扯下我衣裙上一片薄纱,我一阵慌乱,猛然拔下发间鸳鸯玉步瑶,对准他的脸猛扎过去。

    我没能扎到他,他却被惹怒,反手一把将我推到在地。

    鸳鸯玉步瑶被甩出老远。我裹紧身上衣裙,瑟缩在地,仰面无助地望着灰蒙蒙的天。以往每一次遇到危险,都有墨白在我身边保护我,哪怕拼上自己的性命,也不会让我受到丝毫伤害,可如今我被羞辱,墨白,他人在哪里?

    那哨兵又朝我走来,每走进一步,脸上淫恶就更盛一分,我爬起来捡起玉步瑶比在自己喉咙处,心想着,若他再靠近一步,我就自己了结自己。

    “住手”

    王府里传来一声大喝,如同猛兽嘶吼,带着与生俱来的震慑力。

    随着这声大喝一同传出府门的,是整齐划一的脚步声,铿锵有力。一队身穿戎装的士兵穿出府门,瞬间将那淫恶的哨兵反剪双手。

    我抬头,简直吓得差点背过气去,他,怎么会是他

    一模一样的眉眼,我所认识的那个人温柔内敛,儒雅俊秀,而面前这个人高大威猛,气势逼人。

    当年与我有再生之恩,用墨灵秘术将我复活的前代水墨才子,我的师父,恭怀

    可是,他不是早就死了么

    当年晁huáng亲眼所见,栖fèng山顶上,恭怀师父施法将我的灵牵引到画像之中,他自己却因秘术反噬,口吐鲜血而亡,身子坠落栖fèng山下万丈深渊,怎么可能好端端地活着

    更不能理解的是,如果他真的没有死,现在也应是个百岁老人,怎么会是这样一副年轻模样?

    “恭师父”我被惊喜和惊讶冲晕了头,起身跑过去。

    恭怀看了我一眼,却冷漠得像一个陌生人。

    我尴尬地停住脚步,已经抬起来的手臂不知如何放下去“师父,您不认得我了?我是清源啊。”

    恭师父仍旧冷漠地看着我,未等他说话,守门的哨兵已经纷纷收拾好面容,动作整齐划一地跪地行礼,齐刷刷喊道:“大将军”

    我愣了一愣,大将军?

    难道恭怀师父已经投笔从戎?

    被哨兵称作大将军的恭怀仍旧高高在上地看了我一眼,装作从不认识我,目光扫过我就望向跪地的士兵,抬手做了个免礼的手势。

    他戎装在身,身材魁梧,板着脸一副冷厉和威严的样子,俨然一派大将之风:“败坏军纪,按律当斩。”

    “将军将军饶命”方才还淫笑的哨兵此刻吓得两股战战,连声求饶。年轻将军却连看也未看一眼,挥手命人将其拖下去。

    我收起玉步瑶,仍旧百思不得其解地望着面前这个和恭师父一模一样的男人:“师父,你……父皇贬了你的官,不让你做宫廷画师,可是你也不能因此就为叛党卖命啊”

    恭怀师父身边的士兵把刀出鞘,冲我瞪眼:“休得胡言乱语,竟敢说朱将军是叛党我们朱将军何时为李唐皇室效过力何时给李唐皇室画过画”

    我吓得退一步,望着恭师父。

    朱将军?

    能自由出入颖王府,又被士兵称作将军,还能行使生杀大权,如今在fèng翔,应只有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大名鼎鼎的战将朱温。

    “你就是朱温?”我依旧不敢相信世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事:“你真的不是恭怀?”

    年轻将军僵硬的脸上终于不再那么冷漠:“姑娘一直叫我师父,可我不曾记得我收过徒弟。”

    他果然真的不认得我,可我刚才一激动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实在危险,于是赶紧溜走:“是小女糊涂,认错人了……小女这就告退……”

    朱温没赞成也没反对,我抬脚就溜,身后,听到朱温旁边那名士兵对他附耳低语道:“朱将军,这女人说自己是清源,属下虽没多少文化,史书却读过一些,那可是敬宗年间长公主的名号何况她方才口无遮拦,说将军您是朝廷的画师,这分明是在辱没将军,恐怕这女人有什么来头,将军就这么让他走了?”

    我吓得浑身一颤,刚迈出一只脚,又不敢再往前走。

    朱温淡淡道:“不过是方才受了惊吓,胡言乱语而已,不用放在心上。”

    “将军大人大量,还不快谢过将军?”将军身边的小卒连连对我使眼色。

    我杵在原地,仰望着他,如果他不是我的师父,如果他只是敌军的将领,那我就不能屈膝谢他。我,堂堂大唐皇室长公主,如今怎能屈膝拜谢一个叛军的将军?

    朱温摆摆手:“罢了,无需言谢,左右是我的属下先冒犯了姑娘。姑娘家在何处,我会派护卫将姑娘安全护送回家。”

    他说出口的话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威严。终不能让少卿白白为我而死,我低了头接过他的话,暗自握紧手中玉扳指:“奴……家在长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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