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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绫在看着她，女人也在看着陆绫。
“又见面了，小丫头。”她给了陆绫一个“温柔”的笑容。
女人穿着和沈归很是相似，都是庄重的玄色道袍，不过显然她没有沈归那么严肃，胸口的扣子三两错扣，露出大片春光，齐肩长发束了一个干练的高马尾，没有用束冠，一股潇洒之气扑面而来，懒散中带着风度翩翩又有些玩世不恭。
不是女人的美可以形容的了的，更接近男人的帅气。
这样的气质的脸上却出现了名为“温柔”的情绪。
这情绪令陆绫毛骨悚然。
“晚上……好。”陆绫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颤。
雪尘提醒陆绫。
陆绫回了一句。
“能感觉到？能感觉到什么？”沈沧海突的弯下腰，直勾勾的盯着陆绫的眼睛，有些好奇，这丫头在想什么东西？
“没、没什么……”陆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陆绫闻言，什么都不想。
这下子，沈沧海也没有办法了，她直起身抱住秦琴的一只手臂，对着沈归道：“归儿，不许欺负她。”
“我没有。”沈归淡定的道。
“琴儿，痛不痛啊……”沈沧海将半个身子都压在秦琴身上，同时掌心泛起绿色光芒，在秦琴的手臂上掠过，可惜作用甚微，恢复的非常慢，沈归的剑气深得她真传，可不是那么容易修好的。
秦琴说的，划伤脸需要休养一个星期也不是夸张的话。
“我文魂修为太差了……”沈沧海扭了一下脖子，接着拉住秦琴的手：“我带你去找竹子……”
“嘶——”手臂被扯，秦琴倒抽了一口凉气，接着甩开沈沧海的手：“不用了，这个样子让李师看到成何体统。”
如果让李竹子知道她当着陆绫的面和沈归吵架，以李竹子对陆绫的宠爱程度，她肯定会生气的。
“我回去，自有办法，一点点小伤而已。”秦琴道。
“可是……”沈沧海还要说什么，她也就只有在面对自己的两个徒弟的时候会收起那种过分的性格。
“没有可是。”秦琴依旧冷着脸。
“那你自己处理的话……不行的话记得告诉我，我去找竹子要药。”沈沧海说，接着看着秦琴：“琴儿，你怎么不还手？归儿这么过分，你没必要受着吧。”
听到沈沧海说她过分，沈归面无表情。
“还手？我可打不过她。”秦琴撇嘴：“这里可不是论道场，也就只有师姐平时可以那么肆无忌惮的动手了。”
灵山有一条不可触犯的规矩，就是弟子不能论道场之外的任何地方交手，无论是切磋还是什么。
她不还手，也就不算交手了。
这么想。
“沈归，你过来。”沈沧海闻言，瞪了沈归一眼。
“师父。”沈归走过来，她比沈沧海只矮了一点。
“我说，你下手不知道轻重是不是？竹子以前就是这么教你的吗？”沈沧海一副师长的样子，训诫了沈归好一会。
期间，陆绫就这么看着，觉得沈沧海是很负责任的人。
殊不知，她被沈沧海给骗了，此时无论是秦琴还是沈归，都能感觉到，自己这个师父只是借着这个机会“欺负”一下沈归而已。
嘴角的笑意都没有任何掩藏。
沈归知道，也不愿说，师父说两句就让她说两句，如沈沧海所言，是她过分了……不过她也没想过伤害秦琴，是师妹自己撞上来的。
明明以往师妹是绝对不会做这种蠢事的。
沈归不能理解秦琴的想法，不过她面上依旧是平静之色。
“你们两个，吵架也不知道看一下地点，这里是吵架的地方吗？”沈沧海让开身子。
此时，后方的食殿中，围着一群少女，在远处指指点点的，见沈沧海转过身，瞬间都找位子坐了下来。
“估计最多明天早上，你们俩的这件事就会传开了。”沈沧海道。
“切。”秦琴耸肩，传开就传开，她反正无所谓。
沈归也是一样的想法。
“还有，你们两个的性子是和谁学的？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替别人想一下，永远只想着自己，琴儿，陆绫还在旁边你就弄得这么血腥……没想到小丫头会害怕吗？”沈归一本正经的道。
“……”秦琴愣了一下。
这倒是说到点子上了……至于这个性格是和谁学的……秦琴瞥了一眼沈沧海，摇头不语。
如师父所言，是她错了，她忘了还带着陆绫了。
“阿绫，对不起，我带你回家做客还和师姐闹的这么不愉快……让你难堪了。”秦琴蹲下来，对着陆绫道。
秦琴虽然性格自我，不过有一个好处，就是发现自己错了不会逃避，无论对方是谁。
“我……没事，没事的，秦师姐，你的手……”陆绫安慰秦琴，最开始是很不自在，不过她认为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秦琴的手——还在滴血呢，得抓紧治疗啊。
“没事。”秦琴抬手在肩头点了一下，接着一层薄膜覆盖手臂，掩盖住了血腥的伤口。
“行了。”沈归开口，走到沈沧海面前。
她今天回家就发现沈沧海不在，说好的闭关呢？怎么到处乱跑？
还有这个衣服，说一万遍她也整理不好，现在灵山可是有一个男人在的……沈归上前，将沈沧海的扣子扣好。
“师父，你去哪了？”
“我？我去镇场子去了。”沈沧海咧开嘴，给了沈归一个灿烂的笑容。
“……”沈归深深的看了一眼沈沧海，后者依旧是玩世不恭的模样，但是她的凝重可瞒不过自己和师妹。
“师姐……算了，看在师父的份上，不和你闹了。”秦琴自然能感觉到沈沧海的不对劲，也没那个心情和她们继续扯下去，走到沈归之前的座位上，抬手就将一桌子菜送到远处看热闹的少女中间。
“师妹们，这个我师姐还没动，我们现在回家吃，别浪费了。”
“没问题。”一众少女小鸡啄米似得点头。
“阿绫，跟我去后厨，我们先走。”秦琴冲着陆绫摆摆手，陆绫跟了上去。
“呵。”临走前，秦琴给了沈归一个眼神，意思跟明显。
说了，不让你吃，就不让你吃。
“行了行了，你让着点她。”沈沧海握住沈归要动作的手，接着瘫倒在位子上，打了一个哈欠。
“今天真是累死我了……”
“归儿我跟你说，这群灵山众真是一天比一天难伺候了，一个祭礼弄得这么……”沈沧海说着闭上了嘴，接着摇头不语。
“师父，累了就回去休息吧。”沈归道。
“累了，是有些累了。”沈沧海慢悠悠的站起身：“这帮老女人，一个比一个能哭，眼泪和不要钱似得……弄得我心情也差劲的很。”
沈沧海抬头看着第六峰的方向，明月高悬，清冷月光洒下。
大师姐……
自己当年确实是不如她，如今也是不如。
表情凝重了一个瞬间，不过轻佻之色马上回归。
“归儿，我今天很不开心，也不想修炼了，不然你陪我睡一晚上，抱着你的话，我一定能……唔唔唔——”沈沧海话说一半，一双筷子就这么插进她口中。
“我先回去了。”沈归说着，转身消失。
“呸。”沈沧海吐出口中异物，摇头不满。
一个人在椅子上坐了一会。
今天发生了很多事情。
她见到了李忘生，一个祭礼让她想起了很多不愿意想起的东西……如果现在竹子在身边就好了。
沈沧海感觉有些冷，紧了紧身子，接着目光穿过空间放到了陆绫身上。
“陆绫……”
嘴角翘起了一个危险的弧度。
今天她可是从李忘生那里知晓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寒冰血脉，以及新的守护规则……弄到手一定会很有成就感吧……而且小丫头本身也非常可爱，是她的菜。
不过在此之前有个阻碍——李竹子，陆绫可是竹子现在最喜欢的学生，估计难度不小。
沈沧海站起身，穿过一众少女，往登灵台去了。
去找李竹子。
……
陆绫陪着秦琴拿了菜，回到了家。
之后秦琴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换了一身厨娘的衣服就自己去了厨房，让陆绫在外面等着。
她看着秦琴那包裹起来的手臂就不放心……不过也没办法，只能乖乖坐着。
椅子上，陆绫朝门盘腿坐着，托腮看着门外的明月。
这个秦师姐也是不容易，吵了架，受了伤，现在还要做饭……
吵架……
一起长大的师姐师妹，还有雪尘和红绫……
陆绫抬头：
雪尘摆了摆手。
“哦……”陆绫低头。
她和柳扶风从来没有吵过架啊……更不要说像今天这样过分的场景……
没有摩擦的姐妹情感，算得上要好吗？
陆绫开始思考这么一个问题。
但是她和柳扶风确实没有发生摩擦的可能。
说来说去，她还是想柳扶风了。
……
只有摩擦感情是不会变好的，还需要和解，以及好到了一定程度之后，就不会往上了。
秦琴做好了饭，，没见到沈沧海，接着独自走到沈归房前。
“师姐，吃饭了。”
说了一句之后，转身离去。
半晌之后，沈归穿着一身轻纱出来，往前厅去了。
沈归来的时候，秦琴和陆绫已经吃了一半了，陆绫饿了，狼吞虎咽的，她中间注意到了沈归，有些不自在，不过还是自己吃自己的。
以往话痨的秦琴今天也没说话，等陆绫吃完她就带着陆绫回房间了，厅内剩了很多的菜，却只有沈归一人。
她依旧吃的很慢，优雅的将一桌子鱼和杏菜全部吃下去。
秦琴做的，大都是她之前在食殿点的。
咽下最后一口米饭，沈归擦了擦嘴，对着空无一物的房间说了一句。
“我回去睡了，味道很不错。”
每天都会这么说。
关灯，离去。
……
房间内，秦琴正带着陆绫参观。
“阿绫，我的房间怎么样？”秦琴道。
“很漂亮。”陆绫点点头，接着鼻子动了动。
味道也很好，有一股不知道是什么味道的香气，同时整个木屋的色调很鲜艳，而且各种家具，古琴将这个宽大的木屋挤得满满当当的，有一种很温馨的感觉。
和那个沈归的房间完全不同，陆绫还记得，沈归的房间就两个凳子，空荡荡的白瞎了这么大一片地方。
“你喜欢就好，从今天开始，阿绫你就和我睡一张床了。”秦琴抱起陆绫在她的惊呼中将她扔到天上，经过一个弧度之后稳稳的落在床上。
“很大的床对吧。”
“恩。”陆绫感觉自己落在了一个软软的被子上，一股处子清香从手中被上传来，同时床很大，她可以在上面肆无忌惮的翻滚。
和这个小姐姐一起住……或许比自己想想的会舒服很多？
如果没有沈归的话。
“行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我再带你去四处转转，该休息了！”秦琴猛地掀开窗帘，将陆绫从床上抱起来。
“唉……等等！秦师姐，你干什么……”瞬间受制于人，陆绫慌了。
“不要反抗了……嘿嘿嘿……”秦琴“奸笑”几声：“阿绫你现在都已经上了我的床，可是跑不掉了……”
秦琴将陆绫抱在怀里，狠狠蹭了几下，接着伸手解了陆绫的扣子。
陆绫的小裙子连体，这一解开，身上瞬间就只剩下了里衣，雪尘见状从裙子口袋里爬出来，不满的看着秦琴。
“秦师姐，你这是要干什么……”陆绫咽了口口水，往后退缩了几分，在秦琴的步步紧逼中，很快的就退到了墙角。
“当然是……欺负你了。”秦琴在陆绫的耳朵上吹了一口气，小声道。
“……别、别闹。”陆绫闻言，小脸瞬间红了。
“行了，不闹了。”秦琴闻言，站起身子，嘟囔着：“和女孩子一起住果然比我一个人要开心的多，不过还是阿绫你够可爱。”
她想和沈归打闹可没那么容易。
“秦、师姐？”陆绫站起来，拿起自己的小裙子，一副被侵犯了的样子，长发凌乱。
“行了，脱衣服啊。”秦琴转了一圈，接着绿色百水裙褪下，露出下面丰满的身材。
“洗澡，阿绫，你睡觉之前不洗澡的吗？”秦琴脱了衣服，散开头发，回头问了一句。
“洗是洗……”陆绫抽了抽嘴角。
“不想和我一起？”秦琴闻言，嘟嘴。
“不是……”
“那还说什么，阿绫我带你看看我泡澡的地方，今天给你撒一些红花花瓣，奢侈一次……”秦琴脱下衣服，全身上下只剩里衣和手臂上缠着的绷带。
“还愣着干什么？算了，我抱着你去吧。”秦琴说着，抱着陆绫走出门，去了浴室。
……
屋前。
秦琴和陆绫身上围着一层锦缎，同时陆绫的肩上趴着一只猫。
“就是这里了。”秦琴拉开门，做了一个惊喜的表情。
从小时候就没变过，她们家的浴室是共用的，拉开幕帘，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屋内有一个很大的泉水，上面水雾弥漫，伴随着清香，陆绫一时间被水雾眯了眼睛。
好温暖……
这是陆绫第一个想法。
“行了，走吧，小心滑。”秦琴小心翼翼的领着陆绫往前走，到泉水前，陆绫试了一下温度之后，坐了进去。
被热水包裹着，水气弥漫间，陆绫看不清一米之外的东西，但是表情很满足……
果然，泡澡什么的最棒了。
秦琴在陆绫一旁坐下，短发盘在头上，完全入水之后，将身上的锦缎撤了，接着在水里撒了一些红花。
“红花，解乏，缓血，女孩子用很合适。”
“这里怎么样？”秦琴问。
“很舒服。”陆绫点点头，眯着眼睛，动也不想动一下，此间雾气太重，陆绫连一旁秦琴的脸都看的有些模糊，不过她做的位置正好肚子和秦琴右臂，上面依旧绑着纱布，在水中泛起一些血丝。
想了想，还是没有问出口。
她什么都做不到，又何必要问。
享受着温水，陆绫此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自在，虽说第一次和秦琴一起有些害羞，不过她也不抗拒，差不多已经习惯了。
都是女孩子，而且又不是她一个人脱了衣服，有什么好害羞的。
……
时间流逝，陆绫身子都泡红了，不自觉的就滑入了水底，正要起身，突然感觉自己的脚触碰到了一片冰凉的滑腻。
马上收脚。
瞬间清醒过来。
秦师姐是坐在她身旁的，那对面的是……
陆绫从水中出来，仔细看泉水对面，雾气见，一个人影若隐若现。
果然是有人的。
她之前没发现……
不过她还没有开口，对方就从水中出来了，出水声，那人披上一件黑衣，接着从口袋中取出一个小瓶子扔向秦琴。
秦琴没有去接，小瓶子扑通落入水中，水花溅到陆绫脸上。
“……”那人没说话，穿上衣服。
就在那人要开门，秦琴突然开口：“师姐，晚安。”
身影顿了一下，接着低声回了一句：“安。”
便离去了。
“……真是不坦率的家伙。”秦琴伸了一个懒腰，接着从水下捞出那瓶药膏，打开之后闻了一下，翘起嘴角：“还算是有良心，知道我自己治不好，掺了一些自己的灵力。”
秦琴的心情一下好起来了。
“秦师姐……刚才的那人是……”陆绫咽了口口水，脑中多了一个猜测。
“我师姐。”秦琴满不在乎的道：“你没发现吗？我以为你看到她了呢，我们来的时候她就在了。”
陆绫：“……”
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恩，她刚和那个短发小姐姐一起泡了小半个时辰，面对面的……
雪尘也很委屈。
陆绫松了一口气，沈归没找她的麻烦就好，不过今天的事情也给她提了一个醒，既然住在秦琴家……就说明这种事以后还会发生的。
她可要好好研究一下沈归的脾气，别惹怒了她才是。
“阿绫，你过来帮我一下……嘶，疼死了。”秦琴接着手臂上的纱布，瞬间鲜血溢出，疼的她龇牙咧嘴：“这剑气也不知道和谁学的，怎么也愈合不上。”
“怎么做……”陆绫手忙脚乱。
“帮我涂一些药就好了，快……”秦琴咬牙。
“好，好。”陆绫打开瓶子，将药膏均匀的敷在秦琴手臂上，可是伤口却不见好。
“没、没用啊……”陆绫急着道。
“有用的。”和陆绫不同，秦琴松了一口气，她换了一条纱布重新裹上，只要解决了沈归的剑气，以她身体的自愈能力，估计明天早上就会痊愈了。
“行了。”秦琴看起来很开心，沈归主动送药，也算是变相的服软了。
“阿绫，我们再泡一会吧，刚才我一直忍痛，都没有放松下来……”
“好。”陆绫点头。
怪不得之前秦琴都不说话。
……
同一时间。
南苑。
早些时候，沈沧海强行将李竹子从床上拉起来，说是陪她聊天。
此时，两人在后院的温泉中一起泡澡，不过沈沧海和李竹子隔了老远，李竹子完全没有给她占便宜的机会，不过对沈沧海来说，能过过眼瘾也是不错的了。
“竹子，你说，那件事哪能瞒多久？”沈沧海率先开口。
“一直瞒着呗，至少不能让寒衣知道。”李竹子咬了一口水果，道：“你怎么关心起这个来了？我就说不要去参加祭礼吧，自己给自己添堵。”
接着认真的道：“有些事情，过去就是过去了，何必抓着不放。”
“你说的对。”沈沧海笑了一声，半个身子缩入水下：“可是我很不甘心啊……当时都没有分出个胜负，她怎么就走了呢？”
“你不是她的对手。”李竹子摇头。
“那可不一定。”沈沧海眼中闪过一抹剑光，接着就看到一根血色长钉停留在她胸口。
“你要是引起天劫把我这炸了，沈沧海你死定了。”李竹子说着，收起噬魂钉。
“呵呵。”沈沧海尴尬一笑，不过马上女赖子性格上来，挺胸道：“你扎一下试试，我不反抗。”
“呸。”李竹子啐了她一口。
“对了，竹子，你那个学生现在在我家里。”沈沧海轻描淡写的丢出一个信息。
“你说阿绫？”李竹子愣了一下，接着脸色铁青，瞬间坐不住了，起身质问道。
“沈沧海，你把她怎么了？”
手上噬魂钉闪着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