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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洒女 正文第1卷 第 11 章、明知在虎口

作者:尹舒香 分类:科幻 更新时间:2017-06-11 07:31:26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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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保全:“唔!能像你一样,那当然最好不过了……”

    洪菊花:“不仅像我!我还要使她超过我的一切!长大后,规定家风代代招婿上门;跟母姓。恢复人类发展和创造物质文明的基本要素——女性当家;铲除横行霸道、践踏妇女的大男子主义。”

    罗保全:“你就太辛劳了。我家人多,将招妹带上几岁,你再培养吧。”

    洪菊花:“谢谢师傅关怀!我都辗转反侧,冥思苦想过了。您和家里人都没有武功,不能抗击强敌,听天由命而已。我做这个小生意,虽然只够糊口,但也难免有人眼红。”

    罗保全感慨:“红眼病人多的是。”

    洪菊花:“我们孤寡母女,要防强盗、流氓、恶棍欺凌和绑票;要防为富不仁、重男轻女的人下毒手。所以不能将这女,放在别处;以免连累别人遭难。”

    罗保全点头:“唔。”

    洪菊花:“家里金兰,倒是可以保障她的安全;可是,金兰沙哑,说话费力,教育就是问题。只好我带着了。”

    罗保全:“哦!你说得也对啊……只是,出门在外,风吹日晒,雷打雨浇,长途跋涉;还要起早摸黑;旅店的床,多有虱子臭虫跳蚤;还有看不见摸不着的传染病毒。有的店的床铺,多人睡过都不洗……”

    年青人叫鸡子在船上喊:“罗老爸!时间要到了,准备开船吧!”

    罗保全一看天色,无好气道:“距离政府规定时间,还差得远!你催哪样!”

    洪菊花看了一下自己的手錶,说:“虽然浓云密布,难断天时;但师傅向来是比较准确的生物钟,什么时候问您时间,您说出来,总是基本相同。”

    罗保全:“是。说起开船,你给洪二豹(洪菊花的二哥)说说吧:他们保安局那个布告,为了防止两岸土匪、人贩子串通,规定每天上午十一点,只往返开一次船。开过去不管,开过来要严查。船只用这一只,又不说每次装多少人。超载了,我叫哪个下来都不好。你劝他改一改,多开几船,行善呐!”

    洪菊花:“唉!师傅,我已经向政府提过,包括治理下水道的污水和十水沱江面,我都书面建议三次了。”

    罗保全:“哦!”

    洪菊花:“我还要硬着头皮去向二哥请愿。不过,师傅您知道:我大哥、二哥,很恼火我‘被豪门休弃’;我也不愿低三下四解释。所以,虽然我去要求,但是……”摇头:“成功希望,可能性很小。”

    罗保全:“啊!叫人好失望……”

    洪菊花:“也不要失望。这事还需要有人牵头:百姓联名写信,请政府打击恶霸、地痞、流氓,肃清匪患、人贩子;保护安定的社会和清洁的自然环境,才是从根本上治政的大计。”

    罗保全:“有理啊!不肃清妖魔鬼怪,渡船也受限制;过去十来个人就开一次,现在挤了这么多。不仅你做生意受影响,老百姓都极不方便!”

    洪菊花:“所以,师傅!老百姓向政府申诉时,还应说明:一个国家,一个地区,如果恶魔不除,社会动荡,民心不安;道路不通,作为国家基础的经济,就不能发展,民富国强就是空谈。”

    罗保全:“是啊!”

    洪菊花:“不过,这些话,我对二位兄长写信几次。他们吃皇粮的官,总爱说‘妇人之见’,‘头发长,见识短’,或是付之一笑,当耳边风。”

    罗保全长叹了一口气:“唉!”说:“洪老虎(洪兴隆)、洪二豹(洪兴旺),小时候都讨人喜欢:在江那边游泳,常常帮我拉船到上码头。在这个世道,近墨者……不说都黑,他两个是变臭了……”

    “罗老爸!硬是真的到十一点了!”年轻人叫鸡子穿着体面,举起戴錶的手,高声喊:“准时开船嘛!”

    罗保全“筑塞”说:“你这叫鸡子,只晓得十一点,就是不敢向政府要求增加班次。”对洪菊花:“这一船太挤了,您赶下一船吧。”

    洪菊花心声:“我是要去华堂镇,带领马帮运百货往铁梁、龙盘地区;并要将两地预购的几批山货,驮到鱼塘坝,自己精心加工成高档品出口。马帮时间不能拖延!约定了今天在华堂等待,如果没有我,那么多人、马、货物,就要担搁。沿途都要误站、误时,影响一大片。增加他们许多开销,以及家人担心、盼望。所以我非过去不可。”说:“我不为难师傅。这样吧,请师傅把我的招妹放在船尾,我凫过去……”

    罗保全:“您是喂奶母亲,不要凫!我请闲耍的乘客,过下一班船。”说着站起身,移动晒褐色的光腿脚,走到船边,高声:“看这水势,最多只能装十人。超了十人,连货就超重了两百多公斤。事不忙的、游玩的乘客,下来,坐下次!”

    船中谁也不动。看这气氛,大家抱定了“赖着不走”的决心,即使是“天打雷劈,也不能把谁轰下来”。

    叫鸡子高声:“这船标准装三十人,那天装了三十六人和几挑茅铁(苏铁),比今天重一倍。十五岁的罗光咡,二话不说就把我们掌舵过去了。您老人家比儿子技术高,今天连您、菊嬢,才二十一人;货物两百来公斤;保险系数还很大……”

    罗保全:“你也不看看水势!那天是羔羊水,现在是饿老虎水。不但不能超载,而且要大大减少载重才行!所以必须下来十个。哪些有高风格,下来吧!”

    船中尹书渲应声:“我们不怕。”

    接着就有多人随声附和:“我们不怕。”

    叫鸡子:“技高胆大魔鬼怕!出了事情自己化。不怪您。”

    卢仲九(众称卢叔)是玉女山小学校长,有急事,也请求:“开吧。”

    人们强烈呼声:“开吧……”

    罗保全打量人们:个个都是渴望、巴望加祈望的迫切的表情,禁不住长叹一声:“唉!怎么不听我的话!”但是心声:“纵然再说上半天,也无人愿意下来。”便恼怒说:“这样:我‘泼倒’这一回我犯王法,开两次。先装一半过去,再转来接一半。你们当中事不太忙的,下来一半,赶下一船!”

    叫鸡子心声:“人多胆子大,不听老板话,不怕老板骂;船中谁也不要动。”

    罗保全由不得高声:“下来一半!没有听见吗!”

    叫鸡子:“我代表大家说:那回罗光咡也是这么讲:下来一半。结果下去那半,就被保安队拦住。说是‘政府布告,不能违抗’。一天只开一次。剩下的明天再渡,优先渡你们。可是下去的,晚上自己去龙王庙的厢房,睡地上,没有被盖、垫子,硬是凉了一夜,把我感冒了许多天。所以,我们不再上当。”

    罗保全大声解释:“我晓得那事。今天有我老人家,对付布告和保安队。尤其有金江大侠洪菊花,劝说她二哥保安局长洪兴旺,一定能把下来的一半渡过去。我说话算数!下来吧!”

    人们无动于衷。

    “下来呀!下来呀!下来呀……”罗保全反复吼了几次,人们也稳起不动。罗保全束手无策。怄气说:“出了问题,要怪我的,下来!下来!怕(死)的,也下来!下来呀!”

    没有人开腔,谁也不下来。多数人埋着脸,生怕罗老爸喊自己下去。

    叫鸡子:“罗老爸!我虽然也知:‘欺神莫欺鬼’,‘欺山莫欺水’。但是您和我们,都洪福齐天,大吉大利!绝对一帆风顺!金江大侠菊嬢,您上来!给大家壮胆,给罗老爸增光:金江独步在此,‘四除令’所向无敌!”

    罗保全一看天色,已经到吃午饭的时候了。心想:“其实连我才二十一人,加上皕多以斤货物,也远远没超载。”但还是大吼:“喊了半天,没有哪个下来。我没有办法了;就希望大家洪福齐天,大吉大利。你们要打挤点,‘巴船底坐稳’!不准动!”

    叫鸡子:“好!”

    洪菊花心声:“先不忙叫好;不要出现恶劣水暴才好。”

    叫鸡子表扬:“罗老爸真通情达理!”

    人们乞求渡江的心情,顿时像囚犯得遇“皇恩大赦”一般,几乎都要欢呼“罗老先人万岁万岁万万岁”。男男女女就像竹篮里插黄瓜似的,紧紧挨身坐在没有凳子的船底板上,大家都挤出了毛毛汗。

    洪菊花将育婴袋“内胆”关好,合上“外袋拉练”。然后上船,坐在船尾。

    叫鸡子:“其实松散点坐也可以,何必要这样‘挤油渣’呀!”

    知情人感慨:官渡一天开一船,百姓心急不顾安。舵手仁慈只好渡,是生是死靠天颁。

    船开了。罗保全精明的目光全神贯注地盯着前方,有力的双手掌握着“后桨”,嘴里一声一声地发号司令:指挥前面“两坐、两站”的四个大男子汉、共同操作的一把“前桡柄”,使“前桡”在水里起落的速度和力量,达到最佳状态。声音如鞭打似的:“推!推!使劲推!推!推!推!”(“推”就是外地人称的“划”,华堂人叫“推船”)。罗保全是雄浑的男高音,嗓声如像擂龙鼓,“越喊越粗壮,越喊越昻扬”。

    “前桡”随着罗保全的吆喝节奏,快而有力,一桡片、一桡片地重力拨着沉重而混浊的紫铜色江水,一点水花也没有。足见临时自愿推船、没有报酬、并非“桡贩子”的四个乘客,推过多次船,成了老手,已经功底不浅——华堂的男子绝大多数都有这一手,但却极少会游泳。

    罗保全一看他们配合默契,不禁十分满意。

    “桡柄”与“桡脚柱”挂连接的牛皮绳,相互摩擦,发出短促的声音:“姿色扬”,“姿色扬”,煞是好听;仿佛是在给独唱的罗老爸伴奏。

    船在不大的回水湾(水沱)里,沉重地朝着断崖形成的“叫化岩滩口”冲去。

    洪菊花年少时曾经问:“为啥要去冲滩口?”

    罗保全答:“滩的水流冲向江心,再划几桨就到华堂镇下码头,可以事半功倍。要是不冲这滩口,走没有滩的较平缓江段,虽然较为安全,但是要绕很远的水路。而且船被冲到下游,拉上来要拖三道桥、二道桥、万家沱等几大滩,十分费劲,要拖两、三个时辰(四至六小时)。所以,必须在这‘叫化岩滩口’冲过去。这是古来的经验。”

    此时,船即将冲到波浪汹涌的“大滩口”,罗保全的声音高到了压倒江水的呼啸,连连快速地、有节奏地吼着:“使劲!要冲了,要冲了!冲!冲了!冲了!最大劲!最大劲!最大劲!”“斲轮老手”罗老爸,使出身平解数,稳稳掌握“后桡”(舵把)。

    叫鸡子也不时地随声附和帮腔:“最大劲!最大劲……”

    刘文英、赵瑞芳等青年妇女,挤在船中,都提心吊胆,并住呼吸。

    罗保全尚未丝毫松劲,继续以最大、最严厉的嗓音吼:“不能松!更使劲!推!推!推……”罗保全奋力施展降龙绝招“勒水桡”,顶住龙筋,不让船被龙筋“打直”;突然一个“鼓喷水”,将船前右侧向上一鼓抬,船尾顿时跌入深谷一般下陷。对水上行家罗老高手来说,这是司空见惯的家常便饭。谁知罗老前辈能力举千斤的双手,将“后桨”向左下部奋力一压,要借“龙筋水”的力量“抬桡”,这是“使巧力以水治水”的绝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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