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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浮生记 正文 第六十五章 兄弟阋墙 外御其辱

作者:张十三画 分类:武侠 更新时间:2017-03-01 14:12:15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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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疆广袤,山峦叠嶂,虽被官家划分为五个区域,但是每一片区域皆是辽阔。不日一行人进入文山道的地界,不过距离苏家所在的星罗湖依然有着不短的路程。此行得偿所愿,几人心气通畅,策马缓行于山清水秀之间,谈论起所见所闻和武学感悟,颇有几分逍遥之意。

    行了半日,忽然大道前方马蹄声急,呼叫遥传,依稀可见一人一骑奔驰而来。须臾间,烟尘四卷停在近前,马鞍上一位轻衣薄衫的少年,腰悬长剑,朝气蓬勃,不过眉宇间流露出疲惫惶急之意。此时遇到苏航一行人,他不由长吐一口浊气,松了绷紧的双肩。

    苏航眸光一凝,扬声道:“雪阳,你怎么来了?”少年苏雪阳急忙禀报道:“昨日掌门被人所伤,命在旦夕,还请大公子速归。”几人闻言陡然一惊,苏航神色微变,沉声道:“为何人所伤?”苏雪阳摇头道:“无人可知,因为那人带着一张白玉面具。”

    “太一教主!”四人心中顿时齐齐暗叫一声。太一教的这位新教主颇为神秘,几人机缘巧合之下方知玉面人的身份。张元宗和秋水音在子陵渡九宝楼听他亲口承认,而花未眠前几日在罗生谷也听张元宗道破,他们自然也将这一消息告知了苏航。

    太一教主出手击伤苏家掌门,几人顿觉事态严重。太一教近来染指江湖,野心难掩,明目张胆威迫不少江湖势力沦为其附庸。这一回太一教主亲临,岂不喻示着他们有意拿四大世家之一的苏家开刀?

    苏航虽神色凝重却颇为镇定,沉思片刻方道:“太一教若真要大举进攻,苏家难逃覆灭之厄。”苏雪阳忽然激愤道:“大公子放心,若魔教来袭,我誓与苏家共存亡!”苏家人兰草风骨,可见一斑。

    苏航淡笑道:“雪阳你难道还真希望苏家烟消云散不成?”苏雪阳顿时噎得说不出话来,半晌张口结舌道:“我……我……”苏航转而正声道:“雪阳,你立即前往罗生谷拜见苗王,恳请他立即支援苏家。”苏雪阳眸子一亮,道:“遵命。”

    苏航稍稍一顿,道:“花小姐,花苏两家以往虽有过节,但是此次还请花家施以援手。”花未眠开口道:“苏兄不提,我花家也必不会坐视不理。辅车相依,唇亡齿寒,若苏家罹难,下一个轮到的必定是花家。”苏航诚恳道:“多谢。”

    花未眠从锦囊中取出一瓶九珍黄玉丸,道:“我必须返回花家亲自主持,苏掌门那边,唯有奉上此药,希望能有裨益。”她言之隐晦,但在场之人皆目达耳通,以花苏两家的恩怨,要想让花家驰援苏家,由不得她不下一番功夫。

    求援五大门派或武林世家已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唯有南疆三大势力结盟,方能避免覆灭之灾,因此花家的力量必不可少。花未眠只有亲自返回元阳道,以少掌门的身份方能有把握派遣花家之人共抗太一教。

    苏家掌门命在旦夕,而花家乃神医世家,按理花未眠本应随同前往,然而一人之危事小,一族之危事大。花未眠拿出九珍黄玉丸,苏航诚心道谢并未提起其他,可见他俩皆认为这是最合理的安排。

    转眼间,几人分成三拨出发,扬起一道的尘土。苏航、张元宗和秋水音三人,一路马不停蹄来到文山道的北边。群山环绕之间是一片偌大的湖泊,水波浩淼,承载漫天的星辉,名为星罗湖。湖边依山而建除了苏家的“折兰山庄”,四方还坐落有大大小小七八座苗寨。

    折兰山庄不见金碧辉煌之色,倒像是高清名士之所,庭院中遍植芝兰,清雅宜人。然初登山庄,张元宗就觉察到不妥之处,大门无人守卫,进入庄内也不见人迹,不像是武林世家的景象。

    这时,走廊转角处绕出一个人来,五十岁左右的老者,满脸愁云,忧心如焚。乍一见苏航三人,顿时开眉展眼,喜色上涌,唤道:“大公子,你可回来了。”苏航走近问道:“离叔,父亲现在如何?”

    老者离叔喜色褪去,忧忡道:“掌门至今昏迷不醒,连请了五位大夫,都束手无策。”苏航脸色沉凝,眼中是一片雪亮的光,凛冽之气陡然散出,转而又内敛消弭。他取出花未眠所赠之药交予老者,离叔接过细瞧,顿时面色古怪道:“这是九珍黄玉丸……”

    苏航神色如常,道:“离叔,苏家不能一直背负着过往的恩怨,先让父亲服下此药,保住性命再说。”离叔点头称是,转而喜道:“这九珍黄玉丸历来是由花家掌门单传,这一次掌门定能无恙。”苏航也不多言,几人匆忙穿过走廊,向掌门的居所行去。

    途中,苏航忽问道:“山庄出什么事了?”离叔深深叹了一口气,复杂莫名道:“二公子回来了。”苏航闻言身子微微一顿,随意道:“他回来看父亲?”离叔皱眉咬牙,道:“他是回来争掌门之位的,现在苏家子弟都聚集在建兰堂,已有不少人被他击败。”

    苏航沉默不语,唯有双眼寒光熠熠,一侧的秋水音见状忧色宛然。张元宗不由心中嗟叹:无论是名利权势由来有着致命的诱惑力,还是不同人身上被赋予的责任,都驱使着每一个人去争斗,云家如是,苗族如是,苏家亦如是。

    建兰堂是苏家的议事之地,紧靠其后的墨兰阁是掌门的居所。几人远远就瞧见建兰堂外围满了人,堂内隐隐传来击剑的声音。苏家子弟发现几人到来,纷纷向苏航施礼,他们或见或闻过十年前苏家大公子的年少轻狂,十年之后他依然卓绝不凡。

    虽然苏航不过停留一日又匆匆离去,苏家子弟的心里或多或少都有些疏离,但是堂中的那人突然强势降临欲掌苏家权柄,他们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接受的,反而惊鸿一瞥的苏航成为了心中一时之选。

    苏家子弟自然让开一条道来,以便苏航几人进入堂中,而老者离叔绕过建兰堂去了墨兰阁。张元宗抬头望去,建兰堂两边悬挂了一副对联:自欲折兰己不折,剑意杀魔剑不杀。字里行间的侠骨气息扑面而来,苏家子弟一生都奉行行侠仗义,洁身自好的精神。

    堂中陡然一条惊电停在一位青年男子的脖颈处,那是一柄雪亮寒冷的长剑,而剑的主人一袭黑衣,面容冷峻,正是投身太一教的苏未名。被击败的青年男子面色铁青,硬撑着冷眼直视苏未名,自有一股无畏不折的气势。

    苏未名收回长剑,冷嘲道:“听说苏大公子重返苏家,怎么还龟缩不出?”他的声音里蕴含复杂的情绪,愤怒、厌恶而杀意凛凛。十年之前手足情深,再回首已是百年身,苏未名辱没苏家门楣,入了魔教,而苏航罔顾自己的责任,销声匿迹。

    苏家人当首的是一位剑眉斜飞的老人,断喝道:“苏未名,你已被逐出苏家,还有什么资格踏入折兰山庄!就算你击败所有人,也做不了苏家掌门!”苏未名眸眼一眯,冷笑道:“二叔,一笔写不出两个‘苏’字,怎么说我也是苏北诃的儿子。”

    老人苏南悠须发皆动,怒道:“放肆!”苏家掌门苏北诃乃是他的大哥,未曾想苏未名竟直呼父亲名讳,语气不恭,当真是不孝忤逆之举。苏未名挂着凉淡的笑意,寒浸浸道:“二叔,苏北诃已是将死之人,这苏家我是要定了。”

    苏南悠顿时被气得浑身颤抖,一指苏未名,言辞激烈道:“好你个狼子野心!沦为邪魔外道真是长进了,让老夫瞧瞧你是否真得无敌。”腰间长剑铮然出鞘,雪白的剑光映得他眉眼之间一片凛然之威。

    即时,人群中传来“大公子到了”之语,苏南悠长剑一凝,暗暗松了一口气。苏未名也不顾二叔苏南悠,双眼似乎要喷出寒冷的火焰,熊熊地扑向来人。十年的时间在那人身上留下了沧桑,往日飞扬的肆意也已内敛沉郁。他第一眼望见苏航,内心就不住呐喊,这就是他。

    张元宗视线微扫,苏未名身后不远处赫然是赤发鬼、桑木公和一个普通男子。他心中暗忖,太一教主亲自出手重伤苏北诃,难道就是为了助苏未名登上掌门之位?可是苏未名身份敏感,而苏家大公子犹在,他又只带了这几人,如何能够一举成功?

    苏航以莫忆的身份与苏未名见过几次,但那时他不露真容,因此苏未名并不知道自己的错过。苏航望着堂中肃然的苏未名,已不是往日倔强的少年,眸中流露出柔软而濡慕的东西,道:“二弟,我们已有十年不见。”

    苏未名的脸颊绷紧犹如冰山雪水,寒意愈发浓重,冷声道:“做了十年的缩头乌龟,终于鼓起勇气现身,真是难能可贵!”苏航丝毫不以为意,自嘲道:“当年是我太任意妄为,不顾家族的处境,逃避肩上的责任。”

    苏未名杀意一现,森寒道:“当年你抛弃家族,现在又回来干什么!这苏家将以我为主,谁若不服,只管在剑下见个真章。”苏航依然平静淡然,而心中却不由叹息:昔日的少年总喜欢跟在自己的身后,与他一起打闹、练剑,尽是拳拳之心,而如今业已物是人非。

    他的眼眸里没有一丝的责备,好似雪山一般纯净而辽阔,而声音却铿锵道:“如果你以苏家人的身份争取掌门之位,我无话可说,可是这一次你到底是以什么身份?”十年之后再相见,却没有多余的时间回忆往昔的桑竹时光,兄弟之情仿佛被世事无常消磨干净。

    苏未名将长剑横在面前,映着他嘴角浮起的一抹冷笑,鄙夷道:“苏家子弟如何?魔教中人又如何?”苏航眼中已是一片冰雪,道:“苏家虽多经波折,但我将以我身守护,决不允许门楣蒙尘。”

    苏未名忽然仰天大笑起来,声音里透着狰狞的戾气,忽断然道:“躲了十年的懦夫,竟然当起道貌岸然的圣人,真是可笑之极。”一旁的苏南悠怒道:“你投身魔教,残杀无辜,忤逆长辈,辱没祖宗,如此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徒有何脸面说这话。”

    苏航却没有同苏未名争锋相对,他的心思飘向了他处。当年败血之乱落幕,苏家远遁至南疆,那些时月是如此的清苦和无奈,然而众人却坚持憋着一口气,从无到有。他们坚信苏家的新掌门苏北诃和他的两个惊才绝艳的儿子定能重振门楣。

    武林公决中苏家掌门一脉的重要人物皆被处决,苏北诃一脉开始接掌苏家,劫后余生的子弟从新掌门一脉看到了希望,静待东山再起。然而十年前,大公子苏航为情所伤,消失得无影无踪,不久之后,二公子苏未名决然投身魔教,掌门一脉元气大伤,掌门更是一夜白头。

    接下来的十年,苏北诃痛定思痛,励精图治,终于重振旗鼓,率领苏家重新占据武林四大世家的席位,其中所费的心力是常人所不能了解的。苏航一想到父亲这些年来茕茕孑立,独力担起漫天的风雨,心中充满了悔恨和悲伤。

    他的目光陡然如闪电一般射向苏未名,浑身气机张扬,神采如破开冰雪的日光。他凛然生威道:“无论你自居是苏家子弟,还是魔教中人,想要做苏家的掌门,都必须击败我。”他毅然拔出昔日的佩剑,剑身近剑锷处的“兰”字雕刻如新。

    苏未名一挽长剑,剑光如月华洒落,同他眼中的冷辉一道遥射苏航,没有半分的兄弟之情。眼见苏家掌门的两个儿子就要兵刃相向,周遭的苏家子弟神色复杂,而太一教的那三人却是露出冷酷的笑意。

    刹那间,黑白两道身影带着雪亮的剑光相击在一处,顿时传出阵阵剑吟之声。昔日他们是苏家最为人称道的两位剑道高手,天赋悟性俱是高绝,暗中被称之苏家双璧。不过后来他们都走上了不同的道路,苏未名投身魔教,而苏航遇到了雪鸿。

    苏航弃用青雪,隐瞒着莫忆的身份,不想在此刻给自己的弟弟难堪,若不如此,苏未名只怕也拔不出剑来。建兰堂中,剑的风华展现的淋漓尽致,十年之后,两人依旧有往昔的默契,攻守之间,是妙至毫巅的剑法和独有的气韵。

    苏家前辈由赏兰之中自创折兰剑法,苏航信手施展尽显该剑法的神韵和精妙。他浸淫折兰剑法多年,那股“兰”之清雅和“折”之毁灭融合天成的气度已到了此剑法的极致。随意挥洒之下,好似君子行于芝兰间,赏兰折兰,顺其自然。

    苏未名心知自己在折兰剑法上的造诣怎么也比不上苏航,所以一出手就是苏家绝学魔心佛剑。自从经过苏航的指点,他的魔心佛剑返璞归真,已不复往日剑影重重之炫目,唯有三十六剑归于一剑的真。

    折兰剑法是苏家的基本剑法,人人皆可习练,而魔心佛剑对于苏家,就如同御剑术对于云家,它才是众人心中苏家的绝学。魔心佛剑的宗旨在于一个“快”字,它不仅在一招之快上登峰造极,更是追求一剑之下达到三十六招,它在苏家子弟心中有着神圣的地位。

    然而,折兰剑法和魔心佛剑的较量,似乎并没有如在场苏家子弟心中所想的那般。苏未名的剑看得众人心惊肉跳,生出一剑犹如万剑之感,然而奇怪的是折兰剑法虽然还是一般的折兰剑法,但是苏航白影沉稳,轻易地就压制住了魔心佛剑。

    苏未名眼中忽地戾色上涌,似乎魔心被激,出手间佛剑已呈狰狞张狂之态。苏家人一向自诩“兰剑侠心”,但此时苏未名的剑已是杀人之剑。剑芒散发着冰冷的寒意,锋锐吞吐着死亡的冷峭,众人真真切切感受到他真得意欲杀了自己的兄长。

    魔心佛剑变了,不同于大道至简的蜕变,而是融合了难掩的邪异。苏未名投身太一教近十年,教中武学颇有涉猎,邪道功法渐渐融入己身。此刻,他运转邪道之法施展魔心佛剑,直接打破了苏家“折”与“兰”、“魔”与“佛”之间的平和状态。

    这一刻,苏未名犹如魔王降世,手握嗜血长剑,欲屠戮芸芸众生。那凄厉而霸道的剑,势如泰山倾覆,欲要一举斩灭苏航。那刺骨而寒切的杀意,恍如夜半冬雪,灭绝世间一切的生机。佛剑已成为魔剑。

    苏家子弟何曾看过这般邪异的魔心佛剑,那种扑面而来的暴虐和阴邪,让他们心中一阵发寒,而赤发鬼等人也不由露出一片惊异之色。秋水音剪水双眸中尽是担忧,师兄能否挡得住这样的魔剑?

    张元宗静立一旁,神情淡淡,耳畔忽然传来苏航叹息的声音。依旧是一记折兰剑法,似乎卷起一阵紫陌清风,清雅而从容,没有半分的杀伐之意。苏航好似真得有化腐朽为神奇的本事,苏未名魔焰滔天的剑顿时被破得一败涂地。

    周遭众人木然地看着场中的情形,依稀幻想着剑仙降魔的场景,苏航手持长剑犹似拈花微笑。苏未名紧握剑柄的手青筋暴起,狠狠压制住内心的呐喊,双眼喷出无形的火焰,势要焚毁眼前白衣飘飘的男子。

    魔剑陡然而起,恍然间只觉剑光中透着红意,苏未名露出疯狂残忍之色,剑剑欲见血不归,他仿佛真得魔怔了,面容扭曲地可怕。他诡笑着露出森然的白牙,如是亡命之徒一般,尽是同归于尽的招式。

    苏航忧色弥漫,进退之间有序有度,折兰之剑本就逍遥,恰似泠然御风的意。他一叹再叹,霎然间如长虹贯日,手中之剑散发出耀眼而凌冽的光辉,直直劈向嗜血的魔剑,只觉天光破开乌云,清风吹散雾霾。

    苏未名顿时呆住了,目光垂落,望着手中的断剑,所有的狂厉和冷酷都烟消云散,唯有落寞的伤情。他微微摇头,露出一抹苦笑,那里面是难以掩藏的无奈和绝望。他抬头望着苏航,久久之后,坦然而伤怀道:“你终于回来了。”

    这一句奇怪之极的话,化作一阵春风融化苏航心中最后一点冬雪。赤发鬼三人的脸色慢慢变了,身影一动欲要离开此地。苏未名忽然手挥断剑削向近处的桑木公,同时急喝道:“大家快拦住这三人!”

    情形急转而下,苏家子弟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而苏航业已纵身拦下了赤发鬼。众人瞧见大公子出手阻挡,也纷纷动拔剑欲阻拦第三人逃离,但是那个陌生的男子一头扎进人群里之后,就好像人间蒸发一般,却怎么也找不到。

    最后,苏氏两兄弟皆制住了太一教的两位高手,委顿在地的赤发鬼阴测测道:“苏未名,你这个叛徒!教主绝对会让你不得好死!”苏未名斜瞥了他一眼,目光闪动,缓缓道:“我本就是苏家之人,何来叛徒一说?”

    苏家子弟两两相望,皆是疑窦满腹,不知方才还是一副杀人狂魔模样的苏未名为何说出这般话来。苏航难得露出暖暖的笑意,道:“我根本就不相信你会真得背叛苏家,投身魔教。”众人闻言隐约之间猜测出事情的所以然来,但是仍觉难以置信。

    两兄弟突然紧紧相拥在一起,十年相隔,依旧淡不了兄弟之情。幼时的无忧无虑,后来的苦中作乐,都如浮光掠影一般闪过脑海。轻狂任意的兄长,如影随形的胞弟,那深深切切的亲情缓缓地流淌在两人心间。

    等到两人分开,苏未名解释道:“十年前,你离开不久,我偶然得知魔教计划覆灭苏家。情急之下,我投靠魔教,劝说太一教主暂缓计划,待我成为苏家掌门之时,不费一兵一卒奉上苏家,因此才换来苏家十年的安宁。”

    虽寥寥几语言及事情的始末,但在场之人皆能体会其中的艰辛。苏未名接着无奈笑道:“我担心魔教发现我的本意,所以从未告诉任何一人,苏家之人还真得以为我背叛了家族。”苏航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些年,辛苦你了。”

    苏未名摇头道:“能等到你回来,这些年都值了。”后侧的苏南悠有些悻悻,走上前叹道:“名儿,我们冤枉你了。”苏未名转首道:“二叔,你们若不冤枉我,又怎能达到目的,可是如今再也不能拖延下去了。”

    苏南悠陡然一惊,忙道:“魔教真得要攻打我苏家?”苏未眠眸眼一垂,忧道:“不错。太一教主本欲直接灭掉苏家,我才自荐在三日之内登上掌门之位,带领苏家归附,以便保护家族传承。谁知太一教主不仅同意,更是伤了父亲助我一臂之力。”

    说到此处他顿了顿,声音颤抖道:“父亲他还好吧?”苏南悠一阵沉默,就在此刻,离叔疾奔而来,远远就激动喊道:“掌门醒了!掌门醒了!”众人闻言皆是心中一喜,于此苏未名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了下来。

    苏家子弟何曾有投身邪道之人,苏未名这些年来忍辱负重,并非折了苏家的尊严,众人心中颇生慨叹。苏未名忽道:“方才走脱的那人是无相鬼,魔教只怕即日就会攻打我苏家。”众人闻言心中一悸,那可是江湖第一势力太一教。

    苏航神色沉静,问道:“太一教出动的力量如何?”苏未名眼中一片凝重之色,答道:“太一教主亲临,而魔教长老阴阳鬼和魏紫宸也各率领一脉弟子,现就驻留在青峰镇。”众人心中震动,太一教来势汹汹,看来这一次欲要毕其功于一役。

    苏航稳如泰山,冷静道:“太一教还真看得起我苏家,竟派出了两位长老。这魏紫宸是何许人也?我怎么从未听闻过此人?”苏未名言道:“他是太一教主的师兄。”众人心中不由暗忖:这绝对是一尊大敌。

    苏航微一沉吟,道:“太一教这位新教主到底是何来历?似乎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号。”苏未名略一皱眉,道:“他是魔教上任教主收的关门弟子,一直以面具示人,无人知道他的真容和名号,教中皆称之玉公子。当世或许唯有玉九重之女玉无双见过他的真面目。”张元宗闻之,不由想起那位以沉热泉逼迫太一教主现身的奇女子。

    苏未名忽然意态萧索道:“阴阳鬼和魏紫宸虽然厉害,但是我们拼个同归于尽或能有一线生机,可是这一次太一教主竟然亲临,他年纪虽轻却同白魔一样恐怖。”苏家人都有兰草傲骨,苏未名竟如此丧气,可见太一教主的可怕之处。

    苏航一扫沉郁,乍然清喝道:“苏家人何曾怕过,就算是断头殒身,也要正气长存!何况谁说我们就一定会败!”苏未名猛然抬头望着兄长凛然生威,再环视众人,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脸上俱是无畏而坚定的神情,这就是苏家人啊。

    苏航忽然转首望着身后的青衣男子,张元宗遂报之以微笑,淡淡道:“太一教主就交给我。”建兰堂中顿时一片哗然,面面相觑。他们虽然眼见苏航三人一道进来,但是只识秋水音,不识张元宗。此时听他言称由他一人挡住太一教主,岂能不觉匪夷所思。

    张元宗的声音虽然淡淡的,但却如汤沃雪一般冲溃了苏未名心中的沉重。他方才刻意压制的惊意在此刻蓬勃而出,大哥竟然有幸与这个人相识。若有他相助,或许真得能抵抗这次灾祸。他虽然与之仅是数面之缘,但那可是与白魔争锋的人物。

    苏航、苏未名皆望着这位淡然出尘的男子,心中大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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