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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浮生记 正文 第五十四章 吞灵秘闻 七彩蟒蛇

作者:张十三画 分类:武侠 更新时间:2017-03-01 14:12:14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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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宽阔的屋子里浓厚的药味还未散去,隐约还能瞅见空气中飘散的烟雾,年轻男子谦和中透着卓绝,平淡中显出非凡,龙门中人难掩卓尔不群的风采。花子穷面露不解之色,却又不想被张元宗的气度所夺,冷然问道:“这话又从何说起?”

    张元宗眸光淡淡,却给人灿烁夺目之感,他缓缓道:“当年武林公决之后,花家开始从中原迁往南疆,可是途中却遭人截杀。花家余众誓死反抗,逃行千里,家师赶至时,已是晚了。家师将沿途的尸体一一掩埋,却在一具尸体下发现了一个孩子。”

    他从袖中取出一块润白玉佩,然后递给花子穷。花掌门那一缕紫髯忽然抖动得厉害,接过玉佩乍眼望去,呼吸变得又急又重,他修长而白净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上面的三个字“花蝶衣”。他猛然抬头急急问道:“她现在在哪?”

    张元宗言道:“家师悲悯,不想她背负太多的恩怨,遂带她回了龙门,取名张水衣,让我与她以兄妹相称。”花子穷不住地在屋中转来转去,喻示着他心中难抑的澎湃,忽一顿住身子长啸一声,遂即畅怀大笑,久久不息,笑到最后,眼中已是溢满了泪水。

    待花子穷心情稍稍平复,瞧着张元宗又多了一分复杂之意,他怅然道:“老夫膝下有两子,那时老大育有二女,云裳早夭,未眠尚在襁褓之中,老二独有一女,名为蝶衣,比眠儿大上一岁。老夫这一脉独善其身,不参与那场祸事,公决中全部有幸得到保全。”

    “我们身心俱伤,抛却荣耀,黯然离开中原,谁知途中那一场截杀,老二一家未能如愿逃至南疆。老二家香火尽灭是老夫一生中最遗憾之事,未曾想还存了这一脉骨血,真是老天爷开眼。”他又哭又笑,悲喜交加,人人见之,不免恻然。

    花子穷压住内心翻涌的浪涛,故作镇定道:“蝶衣这些年过得可好?”张元宗浅浅一笑,道:“前辈何不问问明月?”此时花明月心中早已翻江倒海,桃园中的背叛一直是他心中解不开的心结,此时得知张水衣竟是自己的堂姐,心中早已打翻了五味瓶。

    自游龙镇张水衣救他的那一刻开始,就不由自主对其心生亲近。一路上,张水衣对他无微不至地照顾,给他沉闷而压抑的生活带来了一丝温暖和轻松。没想到,这种亲近和信任本就来自于浓厚的血缘。

    花子穷虽为花家的掌门,近年来却一心钻研医术,如今又全身心教导花明月成为花家医术的传承者,几乎不理家族事务。花未眠武林源一行并未对其多加详述,仅是大概提及武圣殿比斗的结果以及白魔、张元宗、云峥、朱浩昌寥寥几人。

    见花子穷、张元宗的目光都盯在自己身上,花明月局促不已,张张嘴半晌都未说出话来,花子穷催促道:“你倒是快说。”花明月支支吾吾道:“她对我很好。”花子穷皱眉道:“你们见过了?你说详细些。”

    花明月吞吞吐吐道:“她从赤发鬼的手下救了我的性命,一路上对我很好,就像是我亲姐姐一样,只是……”花子穷心急火燎道:“只是什么?”花明月犹疑道:“纯钧灵魄现在她的体内。”

    花子穷闻言一愣,然后脸色蘧变,他虽听闻纯钧灵魄被一女子所得,而花未眠也因此进入中原,却并不知这位女子是谁。他目光闪烁,急忙问道:“你见她时可有什么异状?”花明月摇头道:“没有。”花子穷顿时放下心来,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应该还来得及。”

    忽然张元宗正声道:“来不及了,水衣已经成魔。”花子穷顿时双眼圆睁,叫道:“什么?!此事当真?”张元宗平静道:“晚辈所言属实,水衣现在正身处囚龙寺白云庵。晚辈此次前来,正是为求解决之法。”

    花子穷似乎浑身的力气都泄尽了,肩膀斜垮,苦笑一声,道:“若她还未成魔,还有导出之法,如今木已成舟,老夫已是无能为力。”他方才听到纯钧灵魄在张水衣的体内,第一时间就想到化魔的风险,却未想到她业已成魔。此时他也无心详问其如何得到纯钧灵魄,又是为何成魔,只觉这个孩子命途坎坷。

    张元宗闻言略感失望,转而又道:“此事并不是没有转机,晚辈之所以前来南疆,乃是因为得到囚龙寺‘金佛’福灵圣僧的指点,吞灵蛊或许能够救治水衣。”养蛊在苗人中由来盛行,但是蛊虫皆是用来杀人,却从未听说谁用之救人,花子穷用青皮蛊医毒算是开了先河。

    他始一听闻吞灵蛊之名,顿时脸色又是一变,陷入沉默深深思索。突然他的眼中泛起一种绝望和希望相交的奇彩,有些木讷道:“吞灵蛊,因传言吞噬人性,方有‘吞灵’之名,蝶衣成魔,魔性占据主导,吞灵蛊或许能够吞噬魔性,让她恢复人性。”

    张元宗闻其与福灵所言相差无几,心中大安,由此可见,吞灵蛊之说并不是空穴来风,遂问道:“前辈可知在何地可以寻到吞灵蛊?”花子穷望着他惨然一笑,道:“你把此事想得太过简单了,据记载吞灵蛊最后一次出现已是百年之前,而且记载又多是不尽不实,其是否真的存在无人可知。”

    张元宗早已知道此行不易,然他依旧沉心静气道:“前辈,还请将所有关于吞灵蛊的消息尽数赐告。”花子穷被张元宗的镇定所感染,胸中不由升起一股热力,道:“吞灵蛊之名,在苗族部落中也少有人知。近年来,老夫对研究蛊虫颇感兴趣,偶然间才得知吞灵蛊的传闻。不过就算我走遍苗地,遍访部落老人,也只得到三条关于吞灵蛊的传言。”

    张元宗诚恳道:“晚辈洗耳恭听。”花子穷怅惘一笑,道:“这第一条传言就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传说吞灵蛊根本不是一种蛊虫,而是来自名为吞灵族的苗人,他们生活在十万大山的深处,是苗族古老的一支。”

    “上古时期,吞灵族人,能够驱策万蛊,摄取人的魂魄,更日日以鲜血为食,是世间最邪恶的种族。其他苗族部落最终忍受不了作为吞灵族食物的命运,殊死反抗,吞灵族惨遭灭族之祸,仅余少数人逃至十万大山深处,不知如今是否还有存活。”

    张元宗只觉这条传言犹如天方夜谭,倒像是一条用来夜止小儿啼哭的唬人故事。花子穷早就料到张元宗的反应,神色如常道:“第二条传言说,吞灵蛊乃是万蛊之王,灵性十足,已结慧珠,可以驱策万蛊,藏于万蛊山中。”

    “也不知是何时,一支苗人闯进万蛊山捕捉天生灵蛊,而不幸惊扰了吞灵蛊,结果引来泼天大祸。吞灵蛊号令万蛊,漫山遍野的蛊虫和毒虫集结入侵苗族部落,瘟疫横行,尸横遍野,整个苗疆的苗人死了大半,这场灾难方才停歇。”

    “自此,万蛊山被列为苗疆禁地,如今苗族少有人知万蛊山被列为禁地的缘由,但传统历来如此,更因不少部落奉万蛊山为出产灵蛊的圣地,因此,苗人仅在边缘地界捕捉蛊虫和毒虫,并不深入。”这条传言比上条可谓真实不少,但张元宗仍觉得匪夷所思之极。

    花子穷接着道:“第三条传言离现在最近,说的是百年前,有一位苗族少年不甘自己的部落势单力薄,常常被其他部落欺辱,一气之下闯入万蛊山寻找厉害的灵蛊,期望能够壮大本族实力,族人皆认为他这一去定是九死一生。”

    “谁知三天三夜之后,他竟完好无埙地从万蛊山返回。他本人也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一跃成为当世绝顶高手,并能驱使七大灵蛊,以一己之力灭了那几大恃强凌弱的部落,更因此一统苗疆,成为苗地的无冕之王。”

    “然而他性情大变,野心勃勃,竟率领苗人入侵中原,要统一整个中土武林。当时中原武林风闻此事,白道七大高手遂联手狙杀,竟是全军覆没。最后道家正宗清秋观的掌门归墟挺身而出,在子陵渡口击杀此人,使得苗族群龙无首,溃退南疆,方才解了中原苍生之厄。”

    张元宗乍然听到清秋观的消息,想其百年前开派掌门归墟是何等的惊世之才,没想到门中无人延续其势,甚至沦落到山野小派的地步。他不由想到那个对“道”极有悟性的小道士清鹤,不知他现在何处,清秋观的命运是否会因他而改写。

    这第三条传闻虽有夸大之处,却更有接近事实的可能性。张元宗沉吟道:“这三条传闻看似千差万别,却都与‘吞灵’二字脱不开联系,也许真有吞灵蛊也说不一定。特别是第三条传闻,更是提到清秋观,归墟本因奇遇而无敌天下,那苗族少年三日而成绝顶高手,这等奇事或可信其一二。”

    花子穷微微摇头,一针见血道:“吞灵族人之说,颇为荒诞,无从考证,而吞灵蛊掀起灾祸,彼时生灵涂炭,根本就不可能有人能够见到它的真身。就算是百年前,那苗族少年是否因为吞灵蛊而成为高手,无人可以证实,也无人见过吞灵蛊的真面目,这一切都不过是后人的猜测。”

    张元宗陷入深深地思索中,花子穷毕竟是七旬开外的老前辈,能够一下子抓住问题的关键。吞灵蛊只是隐有其名,根本就无人见得,更不知道其是何面目,苗地的蛊虫自有其奇诡神异之处,若是其它的灵蛊“李代桃僵”,那么吞灵蛊本身就是不存在的。

    张元宗忽然灵光一现,道:“百岁之龄的苗人不是没有,苗族少年这件事也不是一两年的时间就会被冲淡,应该有很多记载才对,为何现在却少有人知道吞灵蛊?难不成有人故意隐瞒吞灵蛊的消息,生怕有些不知轻重的年轻人闯进万蛊山?”

    花子穷目光一亮,不由赞道:“不错!昔日黑苗的老人告诉老夫,无论是哪一条传闻,吞灵蛊现身带来的都是灾难。自苗族少年死后,苗族担心有野心的人再借吞灵蛊为祸苍生,于是各族首领联合商议,焚毁所有关于吞灵蛊的记载,也严禁族人谈论。百年时间过后,知晓吞灵蛊的人寥寥无几。”

    张元宗分析道:“他们如此大动干戈,必定是为了隐瞒一个可怕的真相,可见苗族少年的确是在万蛊山中发生奇遇。无论是否是因为吞灵蛊,但一定也与某种灵蛊相关。只要我们找到这种灵蛊,也许能够找到救治水衣的方法。”

    花子穷听其所言,一时间也颇为犹疑,难不成世间真存有这样一种灵蛊。他叹气道:“若是真有这种灵蛊,可那也是百年前的事了。”张元宗语气坚定道:“即使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晚辈也要去万蛊山走一遭。”

    “让未眠陪张公子走这一趟!”花未眠洒然踏入屋内,美丽的容颜上浮现着坚定不移的神情。花子穷与张元宗知道她早已身在屋外,也不说破,此时她现身表明心迹,着实让张元宗微微一惊。

    张元宗拒绝道:“万蛊山,我一人前去便可。”花未眠嘴角一翘,道:“常听爷爷说起两个早夭的姐姐,既然水衣姑娘是我花家之人,更是我堂姐,我岂能置身事外?”张元宗决然道:“花小姐乃是花家继承人,牵一发而动全身,决不能以身犯险。”

    忽听花子穷道:“就让眠儿陪你一同前去。”张元宗心中惊诧莫名,万蛊山乃是苗族的禁地,花家好不容易元气渐复,怎能在这时候让花家的少掌门犯了苗族的忌讳,一着不慎只怕花家想在南疆安身立命都很难。

    就算张水衣乃是花家掌门失散多年的孙女,但是花、苏、苗鼎足而立,若花未眠踏入万蛊山而被察觉,只怕会引起花家与苗族的冲突。花子穷既然被推举为掌门,必不至于为了一己之私而罔顾整个家族的前途。

    花子穷难得笑道:“眠儿还不一解张公子心中疑惑?”张远宗闻言顿时了然其中必有蹊跷之处,便沉心静气一瞧究竟。花未眠妩媚一笑,若是春日清辉,道:“请张公子移驾屋外,未眠方能解答疑惑。”

    张元宗倒也洒脱,同几人来到屋外的空地上,周围都是大片的药材地,唯有一条小径通向山脚。花未眠从袖中取出一个木制盒子,半个拳头大小,她径直打开盒子,张元宗定睛望去,里面是一颗赤色的珠子,鸽子蛋大小,似石非石,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异香。

    忽然从远处药材丛中传来窸窣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快速靠近。张元宗心中没来由升起一股寒意,心中不免暗中戒备。余光扫见花家祖孙三人神色如常,又不由暗暗生奇,不知那靠近的是何物?

    异香越来越浓,却并非由珠子散发,而是从远处飘来,药材地里的响声愈来愈响,近在耳畔。花子穷单手捋须,故作神秘高深,花明月定定望向前方,眼中流露出一丝戒惧,而花未眠挺身相迎,脸颊上尽是欢喜之意。

    突然一道彩影从药材地里飞窜出来,好似一道彩虹横贯虚空。仔细瞧清,竟是一条身披七彩,三丈余长,碗口粗细的蟒蛇,直扑向花未眠。张元宗乍一瞧见如此巨大的蟒蛇,心弦狂震,欲要出手解救花未眠,心思电转间顿时明白这条蟒蛇就是花未眠的答案,不由顿住身形静观其变。

    七彩蟒蛇盘成一团,将花未眠围在中央,它周身布满了彩色的鳞片,泛着炫目的光辉。其额头上有一拳头大小的粉红肉瘤,好似一支肉角,似乎将要化为传说中的龙,扑鼻的异香正是从它的身上散发出来的。

    蛇头与人齐高,口吐尺余长的蛇信,凑向花未眠手中奇异的珠子,显得颇为温顺。花未眠露出宠溺的神色,伸手摸了摸蟒蛇的头颅,好似自家的宠物一般,浑不似寻常女子天生惧怕长虫。张元宗望着这震撼的一幕,心中又惊又奇,花家不知用何方法收服了这样一条彩蟒。

    这是怎样的一副惊心动魄的画面,妩媚娇艳的女子斜倚在彩蟒身上,玉手轻抚蛇身,笑意清扬,眼角眉梢尽是愈浓的艳色,散发着一股妖邪诱人的蛊惑。她仿佛是化身成人的千年蛇妖,来这世间走一遭,只是为了搅动少年公子的心湖。

    花未眠回首嫣然一笑,道:“小彩很乖的,从不吃人。”张元宗闻言心中又是一寒,这哪是劝慰,分明就是恐吓,转而玩心大起,抱拳躬身,煞有介事道:“小彩兄,小弟今日有幸得见尊容,真是三生有幸。”花未眠忍俊不禁,笑将出声,顿时花枝乱颤,春意无边。

    突然,七彩蟒蛇身影一顿,缓缓转过头来,一双珍珠大小的蛇眼诡异地盯着张元宗。花未眠觉出有异,轻唤道:“小彩……”就在此刻,彩蟒倏然向张元宗飞扑过来,蛇口大张,红信吞吐,尽是一副狰狞凶恶的景象。

    花家祖孙始料不及,面色蘧然大变,花未眠急声叫道:“小彩,勿要伤人!”此蟒虽身形巨大,但了开去快如闪电,须臾间就到了近前。血盆大口上颚有两个寸长的尖锐毒牙,余下还有不少细小的尖牙,腥气和香气混合的味道乍然袭来,令人作呕。

    眼见七彩蟒蛇就要吞噬掉面前的男子,张元宗纹丝不动,青衫不扬,丝毫不惧逼近的蛇口,只见他眼中冷芒一现,几道剑气猝然激射彩蟒的颈部,顿时一种如牛鸣般的声音传出,彩蟒如遭电击倏然避退到丈外。

    彩蟒浑身的鳞片刀枪不入,水火难伤,最是坚不可摧,虽然以龙门剑气之利未能伤其分毫,但是彩蟒极是吃痛,不得不避开了去。彩蟒不由被激起怒意,长尾一摆,挟带横扫千军之威扫向张元宗,劲风四卷,啸声陡传。

    那条蟒尾犹如铁柱横扫,势不可挡,若是击在身上,必定粉身碎骨,化为肉泥。谁知张元宗避也不避,好似青山劲松,任由疾风吹得青衣飞扬,就在蟒尾近身之际,其蓄势待发的一掌倏然印在蟒身上,只觉蟒尾势大力沉,有开山裂石之势,而鳞片触手生凉,严密坚硬。

    只闻彩蟒又是一声牛鸣,蟒尾顿时被击飞落在药材丛中,仅余蟒首露在外面,张元宗恍若降魔神人,威不可测。这一连番动作快如闪电,待花家祖孙回过神来,已是心似鼓槌,冷汗涔涔。彩蟒一向温驯,却不知为何对张元宗如此敌视,幸好他乃是盖代高手,要想伤他难如登天。

    见他丝毫未伤,遂放下心来,又不免又惊又奇,七彩蟒蛇乃是天生异种,神勇异常,这一扑一扫之势开山裂石,勇猛无匹,他却与之正面硬撼,犹有余力,其实力当真可怖。花氏姐弟还好,花子穷乃是初次得见张元宗出手,只觉这个年轻人深不可测,不由忆起十六年前的木青龙。

    彩蟒连连受挫,怒张血口,凶光大放,却又对面前的男子颇为忌惮,一时间审时度势,踌躇不已。花未眠慌忙靠近彩蟒,将那枚赤色珠子放其鼻端,又轻抚安慰,其凶性方才稍减,但仍旧怒目直射张元宗。

    花子穷忽道:“请问张公子身上是否携带了驱蛇避虫的药物?”张元宗恍然大悟,笑道:“我正奇怪小彩兄为何独对我凶恶相向,原来如此。听闻南疆多蛇虫,遂提前备了些药物,未曾想惹恼了小彩兄,罪过,罪过。”只见他从腰间取下一个素色锦囊,然后远远抛开,那彩蟒顿时凶性大减。

    花子穷见张元宗方才乍遇彩蟒袭击,处事从容淡定,出招举重若轻,现在复又调笑促狭的模样,不由暗暗称赞,龙门中人果然与众不同。张元宗转而恢复淡然,问道:“难道此去万蛊山要借助小彩之力?”

    花子穷沉吟道:“苗疆有五毒之说,分别为蛇、蝎子、蜈蚣、蜘蛛、蟾蜍。毒物之间一般相克,这条七彩蟒蛇乃是五毒中的异种,天生异香,正是蛊虫和毒虫的克星,虽不至于万毒辟易,但也会省去不小的麻烦。”

    张元宗闻言心下大喜,这七彩蟒蛇如此神骏,不仅能够驱逐毒物,更顶得上一位绝顶高手。按理说这种天生地养的灵蟒,野性难驯,孤傲难抑,却不知为何驯服于花家?不知那赤色的珠子又是何物?

    花子穷似是瞧出张元宗心中的疑惑,道:“你可知老夫那青皮蛊从何而来?”张元宗淡笑道:“难道与小彩有关?”花子穷笑道:“不错。虽然苗疆产蛊首推万蛊山,但是整个苗地却也是毒物遍行。老夫曾在大山深处,遇到青皮蛊与小彩相斗,就做了一回渔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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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家迁至南疆元阳道休养生息,因是医药世家,花家人行医救人,又妙手回春,不知比当地的巫医高明了多少倍,不久之后就赢得当地土著的尊重,在苗人中颇得威望。

    几年后,花子穷一次进山采药,偶然间闯入大山深处的一处水潭,陡见一条七彩蟒蛇在水潭中央腾起丈余,眼露凶光,狰狞可怖,一股浓郁的异香扑面而来。他猛然瞧见,窃以为彩蟒见其闯入它的领地,将要发动攻击。

    花子穷心惊胆战之余,经过仔细观察,瞧出端倪,那彩蟒好似同什么隔空对峙,对他的闯入浑似不察。彩蟒严阵以待,仿若化为石像一般,花子穷分出心神观察周围,发现它戒备的不过是是半空中的一只青色虫子,心中纳闷不已。

    一虫一蟒对峙了半个时辰,花子穷不敢有丝毫妄动,若是惊动如此神异巨大的七彩蟒蛇,要想全身而退只怕不易。突然那只虫子浑身腾起一团青色的云雾,然后直扑潭中的彩蟒,蟒蛇竟不敢直迎其锋,向一旁躲避。

    虫子不依不饶,向彩蟒追去,那蟒蛇好似颇为忌惮,左躲右避,不敢让其靠近,但是虫子身小灵活,蟒蛇躲避得极为狼狈,搅动潭中腾起一片水幕。最终想必是那彩蟒因憋屈被激起真怒,面对虫子张口喷出一团白色的毒气,顿时将那虫子吹偏数尺。

    谁知那虫子竟颇为欢喜,将那团毒气尽数吸到腹中。彩蟒连连喷气,而虫子尽皆吸取,渐渐地身形竟扩大指头大小。最后彩蟒喷出的毒气颜色变淡,应当是毒性降低,彩蟒见那虫子未伤分毫,还浪费了体内的毒气,一时间凶性大发,竟直直扑了过去,然后一口将其吞了。

    花子穷正纳闷它早该如此之时,只见它七彩陡消,浑身青碧,整个身子摔在潭边,并从口中掉出一颗赤色的珠子,似石非石,再瞧其奄奄一息,竟是中毒已深。接着,只见那虫子艰难地从蛇口里爬了出来,浑身沾染粘液,一时无法起飞。

    如此怪异惊险的一幕,花子穷看得目瞪口呆,待回过神来,顿时明白这青色虫子必定是苗疆难得的天生灵蛊,不由起了趁火打劫之心。想必是因为彩蟒粘液的缘故,它行动缓慢,又无法散发毒雾,等它爬到几丈外,竟让花子穷轻易捉了。

    本来花子穷欲不管那彩蟒尽快离去,谁知那彩蟒已具灵性,发出一声虚弱的牛鸣,眼中竟流下泪来,神色中颇有求助之意。花子穷一时不忍,想它不知经过多少灾劫才能成长至此,殊为不易。他远远瞧见它所中非寻常之毒,只怕普通避毒丸难以解除。那时他身上正好有一株赤血瑶草,乃是解毒的奇草,然后他取之放在彩蟒的近旁就离去了。

    花子穷心知灵蛊在苗疆容易引起他人觊觎之心,遂只暗中向黑苗的老友询问,方才得知这青色虫子乃是苗疆第一毒蛊青皮蛊。几十年前红苗族长曾凭借青皮蛊称霸苗疆,成为苗王。初时,花子穷不敢声张此事,如今花家也算站稳了脚跟,也就没这些忌惮了。

    回到花家半个月之后,那条彩蟒竟不知通过什么方法寻到花子穷的住处,俯身低头,将口中的珠子交给了花子穷,竟是起了报恩之心。后来花子穷慢慢发现彩蟒所散发的异香有驱逐毒物的功效,仅有青皮蛊之类的少数灵蛊例外。

    自此以后,七彩蟒蛇守护花家,从不无故伤人,更是与花未眠颇为亲近。花家子弟皆知有如此灵蟒守护花家之后,皆刻意避免使用雄黄之类的驱蛇药物,双方相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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