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一剑浮生记 正文 第二十九章 龙门争斗 以剑为名

作者:张十三画 分类:武侠 更新时间:2017-03-01 14:12:05直达底部

 

高速文字首发 本站域名 www.xuanyge.info 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wap.xuanyge.info


随机推荐:我都修魔了,你还想道德绑架? 两界:别叫我邪魔! 入魔后,他们都慌了 能修仙谁还当恶毒女配啊 皇室弃子,开局建立无上仙朝 万灵仙族 她想做那剑修魁首 和离后:与前夫活成对照组 

    武圣殿中,江湖群雄将擂场围得水泄不通,乌压压的一片,众目睽睽皆是望向傲立场中的朱浩昌。紫衣金冠,面容沉静,仅有眉梢处有一丝飞扬,当真是贵不可言,方才抬手间剑气翻覆的风采,夺目耀眼。

    他犹如一轮朝阳,光辉越来越盛,似乎天地间只剩下他一个人。武圣殿尽处伫立的武圣石像,洁白如玉,好似也被龙门剑气所激,恍然间发出淡淡的白辉。那一双看破世间红尘的眼似乎盯着这位龙门传人,也似乎是看向他身后的人群。

    张元宗对着周围几人淡笑道:“看客是不能再做了。”几人顿时心中一动,眼眸亮光一闪,他终是要出手了,这个男子总是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也许接下来将会破解这份神秘。巫千雪轻声道:“小心。”张元宗微微一笑,若春风拂面,温和道:“放心。”

    张元宗起身后轻弹衣衫,并未直接进入擂场,而是转身向人群中走去,来到一位昆仑弟子前,诚恳道:“兄台能否借剑一用?”那人睁大双眼顿时怔住了,完全反应不过来,一时间呆愣当场。

    张元宗不以为意,浅笑又道:“兄台能否借剑一用?”那人立马醒悟过来,连忙将手中长剑递给对方,张元宗轻笑道:“多谢。”那人看着对方温润如玉,风采卓然,不由有些自惭形秽,兀自傻笑几声。

    众人皆大惑不解,他参加武圣殿比斗,徒手而来,竟还需临时借用他人之剑,这也太不把比斗放在心上了,他的对手可是太一教、龙门和云家这些盘踞武林的庞然大物。场中朱浩昌的脸色兀自一沉,内心重重哼了一声,何必如此装模作样。

    这时候谢东来望着那局促的弟子,颇为不喜,遂面带微笑起身走向张元宗,道:“张公子,且慢。敝门弟子的铁剑殊为普通,不堪一用,我的佩剑还能勉强入眼,如不嫌弃,就用我的好了。”众人皆向热络的谢东来投来惊异的目光。

    张元宗微笑道:“昆仑乃当世大派,贵派弟子手中之剑岂是凡品。多谢阁下美意,在下实在受之有愧,而且这把剑已经是上上之选,还请阁下不要介意。”谢东来有些讪讪地收手,他突然想起见过张元宗惊鸿一瞥的出手,点头道:“对张公子来说,什么样的剑也不过是陪衬。”

    张元宗轻笑几声,道:“在下汗颜,当不得此论。若有机会,还请阁下指点几招剑法。”谢东来脸皮浮现可疑的淡红,他心知肚明张元宗比之不知高出了多少,却如此言语,算是给足了他颜面。他大笑道:“我倒要向张公子多多请教。”

    张元宗微微颔首,轻挥长剑,云淡风轻地来到场中。青衫落落,眉目疏朗,浑身散发着晨曦一般的光辉,有一点清凉又有一点暖意。他不霸道,不强势,不尖锐,不狭隘,不平凡,他是上天最完美的杰作,没有一丝尘埃,拥有通透心境,浑身光彩流转如意。

    朱浩昌望着犹如一泓温泉的张元宗,瞳孔深处燃烧起莫名的恨意,脸色愈加阴沉。他盯着张元宗手中普通以极的铁剑,面带一丝讥嘲,道:“你倒是有恃无恐,看来龙门的武学早已入不了你的眼。”

    张元宗默然地盯了朱浩昌半晌,轻叹道:“月前,听闻你代龙门而出,我起初还不相信,未曾想竟是事实。你为何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朱浩昌闻言冷笑一声,冷冷道:“不可为?为何不可为?!我偏偏不信这个命!”

    张元宗微微皱眉,摇头道:“你太过执着了,到最后会付出代价的。”朱浩昌斜睥了张元宗一眼,嘲讽道:“代价?我倒要看看是何代价,还没有我朱浩昌付不起的代价。”张元宗面露忧色,良久方缓缓道:“师兄,往事的对与错皆已化为尘埃,何必自缚己身,不得自由。”

    虽然两人谈话的声音并不大,也没有刻意隐瞒,修为深厚,耳聪者不在少数,听闻他们的言语,早已如五雷轰顶,脑子里一阵轰鸣之声,原来朱浩昌和张元宗竟是师兄弟,当真是难以置信,而且看情形两人的关系好似不和。

    张水衣、巫千雪、花未眠等几人也是面面相觑,惊异地望着场中两人,张水衣纳闷道:“大哥何时多出一个师兄了?他不就一个小师弟么?如此说来,大哥岂不是龙门中人,这不可能啊,一寸山上就只有爷爷、大哥、青岩和我四人,从未见过他人。”

    花未眠问道:“难道平时你们就没谈论过关于龙门一些事?”张水衣也顾不了同她的芥蒂,暗自思索一番,摇头道:“自我记事起就和木爷爷、大哥生活在一起,后来青岩也被木爷爷带回一寸山。这么多年,我未曾听过龙门之名。”几人闻言心中满是疑惑,却又无话可说。

    场中,朱浩昌嘲讽道:“我怎么担得起你一声师兄,以前既然是个错误,那么现在以及今后我都不可能是你师兄!”他语气竟渐渐变得有些激动,仿佛那一声“师兄”勾起了他不愿记起的过往。

    张元宗仿佛早已知晓他会如此,眸眼一垂,不去辩解,有些伤怀道:“你如此作为,已是坏了龙门的规矩。”朱浩昌怒极反笑道:“规矩?你们愿做那墨守成规之徒,我却是万万不会!我如何行事,岂轮得到你来指摘!”

    张元宗静声道:“龙门的规矩,不可违背,这与墨守成规与否没有关系,因为遵循它本是为了江湖的平衡。”朱浩昌仿佛忍不住内心翻涌的愤怒,浑身剑气一激,哪还有方才冷静傲气的模样,张元宗不以为意,轻挥铁剑,顿时化解了所有的攻势。

    朱浩昌并未即时出手,阴沉道:“江湖哪有什么平衡,既然我曾入了这门,我就要破除这些烂规矩。龙门当屹立江湖,行走天下,不再行那龟缩之事,白白蹉跎一生。”张元宗兀自张了张口,最后犹豫之下,还是压住了心头的话。

    他片刻才道:“既然师兄铁了心,我也只好得罪了。”朱浩昌冷笑道:“凭一把铁剑,也想与我一战,你是否太不在意自己的命了。如此也好,说实话,我一直都想要你的命。”张元宗并未有丝毫怒色,眼中反而流露一丝怜悯,然后淡淡道:“我只是不想让他人看了师门的笑话,只好用剑与你一战。”

    朱浩昌闻言,迟疑之色一闪而逝,虽然他对龙门颇有恨意,但是却对其声誉在乎以极,不然也不会以龙门传人自居。他坚定道:“只有废除旧制,龙门才能焕然一新,就算有损,也是值得的,从今以后一个崭新的龙门将会屹立江湖之巅。”

    此后,两人不再言语,连带周遭众人都陷入一片寂静之中。两人方才的谈论隐约间透露出龙门零星半点的秘辛,让他们心生惊诧之余,冒出了更多的迷雾,好奇的心思却是满足不了的,只好直直盯着场中的两位天之骄子。

    突地,朱浩昌的周身莫名的气流开始缓慢流转,逐渐快速飞旋,最后狂暴似无数利剑加身,凌厉桀骜之气弥散,笼罩整个擂场。他整个人化为了一柄巨剑,剑气冲霄,锋芒毕露,犹见风云突变,剑意萧萧。近处修为稍低者,早已面色发白,内生恐惧。

    张元宗面色平淡,手中铁剑一转,乌沉的剑身顿时散发着淡淡的光华,脱去了平凡之貌。剑意在不知不觉间一浪又一浪像潮水一般向四周涌去,与朱浩昌的剑意相触。众人立感幻觉生出,空气中好似有什么在翻涌。

    朱浩昌倏地一掌挥出,绕身的气剑似乎都汇入了这一掌之中,顿时消匿不见,只见掌中气势大盛,剑气暴射而出。紫衣鼓胀,黑发飞扬,道道剑气,声势惊人,欲斩碎面前的那个人。人群中一阵骚动,那霸道的力量让他们一阵心悸。

    铁剑的光华突地一盛,张元宗一剑随意劈出,璀璨夺目的剑光如是一道匹练,腾跃而起,犹如武圣殿突然降下一道霹雳。朱浩昌面色微变,掌下的剑气顿时一阵震颤,刹那间紊乱相互攻伐直至消散。

    他性子沉稳,即使心中在意,也压制住那种烦恶,当机立断,或屈指连弹,锋锐异常的剑气扑面而去,或骈指斜划,擂场上剑气纵横。惊艳的剑气,宛如神仙法术,徒手间锋锐当道,地面尘土飞扬,剑痕星罗密布。

    面对朱浩昌疯狂的进攻,张元宗熟视无睹,那把铁剑仿佛成为天下的神兵,在他的手中总有一种神秘的魔力,它正在进行本不可能的事。朱浩昌此时所施展的龙门剑气是何等的霸气凛然,几欲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一切阻碍都将如汤沃雪,轻易瓦解。

    按理说,普通的铁剑应是早该崩坏才对,可是张元宗似乎毫不顾忌,径直一往无前地挥剑,而那铁剑竟是斩碎纵横的剑气,丝毫未损。连带那位昆仑弟子也暗自纳闷,自己的铁剑何时成为江湖异宝了。

    一时间,众人看得眼花缭乱,目眩神迷。龙门剑气,仿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从朱浩昌的身体里迸射而出。整个擂场都充斥着凌厉的剑气,若是旁人只怕早已被绞碎,身死道消了,然而张元宗只身独剑,却在龙门剑气肆虐中安然无恙。

    望着张元宗闲庭信步的样子,朱浩昌心中的怒火又盛了几分,嘴角不由挂起一丝冷笑,轻蔑道:“一把剑就能让你无往不利?真是天真!龙门不过是一口井,你也不过是井底之蛙。你的自信,你的淡然,你的自命不凡,将会一一被我斩碎在尘土里。”

    话毕,只见他双掌结出各种手印,空气中隐隐躁动起来,一股宏大的威压缓缓推向张元宗,似要把他倾轧成血泥。张元宗轻喝道:“万法随心,心生万物,它已不仅仅是一把剑。你我的道不同,岂能以你之道度我之道。”

    朱浩昌冷哼道:“虚张声势!天下之大,岂是你所能想象,你等隐身山野,固步自封,自命不凡,哪懂得海纳百川。我的道早已超越了龙门的道,我的心已凌驾于你等之上!”蓬勃而出的剑气锐利之余,竟还带着难以想象的威势。

    张元宗只觉的自己面前是一堵雄伟的城墙,狠狠地向自己倾倒,那股无匹的力量让武圣殿的地面都有微微的震动。他心中颇为惊异,朱浩昌几乎将龙门剑气推向了一个极致的高度,在此一道上可谓天赋卓绝,难怪当年会被收入门墙。

    邻近众人暗自压制内心翻涌的气血,纷纷后退,这种惊天的威势已不是他们所能抵挡的。云峥面无表情,望着场中一言不发,而白魔眉峰轻挑,微微点头,至于慧明、妙真五大派前辈以及些许江湖宿老已是心生惭意。

    张元宗仍旧是玉树临风,潇洒以极,轻描淡写地连挥数剑,也不见这几剑有何出奇之处。既没有星君星辰剑的璀璨夺目,也没有龙门剑气的霸道凌厉,却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东西。有心者内生朦胧的感悟,似是漫漫黑夜里突显的一丝光亮,可是难以抓住。

    铁剑划动的那些奇妙的轨迹,仿佛预示着什么,展现出秘魔一般的力量,撩动得心弦一阵颤动,顿时陷入其中。他们驱动内息暗自描摹张元宗出剑的轨迹,却总是茫然未有所得,不由心生焦急,最终引得内力逆行,气血乱窜,竟是走火入魔的征兆,吓得忙偃旗息鼓,冷汗直流。平复内息之后,又忙目不转睛地盯着场中。

    朱浩昌铺天盖地般的攻击顿时被张元宗那几剑斩得七零八落,威压顿地,剑气萎靡。他双眼一眯,内心震颤,龙门中人当然不会让人失望,可是他超过了自己的预期,没想到他弃长用短,以一把铁剑对峙,竟丝毫不落下风。

    在常人的认知里,持有武器比两手空空占有优势,但是对于习得龙门剑气的朱浩昌而言,却是恰恰相反。龙门剑气,讲究不滞于物,百骸贯通,说的就是抛却外物,才能气运奇经八脉,衍生剑气。剑,反而成为了一种阻碍,一种约束。

    朱浩昌深知此理,见张元宗持剑相对竟是旗鼓相当,若是弃剑不用,又当如何,他竟有些不愿去想。另外,他发现了一件令他有些毛骨悚然的事,张元宗自始至终似乎根本没有驭使龙门剑气,而是一直施展莫名的剑法。

    他突然冒出一个念头,龙门还有其它武学不成,竟是都私传了张元宗。他心中的怒火突突地燃烧得更旺,一股难以抑制的恨意散发出来,老天为何如此不公。那曾经的师父告诉过他,龙门最重要的武学乃是一部《剑经》,已尽皆传授,难道师父欺骗了他。

    一时间,诸般的念头纷至沓来,扰得他心神一阵混乱,导致他出手间,剑气狂暴而凌乱,竟带有疯狂狰狞之意。张元宗微微皱眉,他哪里晓得朱浩昌本性自负而多疑,竟从他的剑法胡思乱想了这么许多。

    此时朱浩昌出手虽然暴虐狂霸,剑气蔚为壮观,却是及不上方才心境清明之时,张元宗轻松地一剑剑如冰雪乍融,破解了所有的攻势。突然间,朱浩昌幡然醒悟,抬头盯着张元宗,眼中毫无暖意,尽是一片冷酷之色。

    他的声音犹如千年寒冰,道:“龙门武学又有何了不起,江湖之大,奇学纷纭,比之高明的不知几何,我早已不屑。”此言竟是将龙门武学视为敝履,当真是惊世之语,尤其是见识过龙门剑气的群雄,顿时胸如遭鼓锤,惊得说不出话来。

    事实上,朱浩昌对于龙门的情感极是矛盾,一边极力维护,自称龙门传人,一边恨其不公,轻言践踏。见到张元宗之后,他的内心翻江倒海,性子愈加偏激,激愤之情溢于言表,几乎陷入癫狂。

    场外,秦少游突然瞥见人群中有一鹤发童颜的老者,仙风道骨,手持“一挂破天”,赫然是自己新近拜的师父子虚真人。他曾言武林源有他不想见的人,所以不愿前来,不知为何他还是来了武林源,而且不知何时来到了武圣殿中。

    秦少游心生喜悦,忙起身来到子虚身旁,连忙施礼,请他来到几人这边坐下。子虚面露笑意,与众人寒暄几句,遂与众人一道同观场中比斗。隐约间,他的眼中含着淡淡的忧色,与他往日神态大相径庭。

    张元宗不知朱浩昌的情绪为何大变,只见他一手指天,一手指地,突然异象呈现。上空一个一丈方圆的气旋猝然形成,武圣殿的矗立千载的厚重似乎也沉沉压在这个气旋之中,而地面也开始微微震动,同时观心峰崖壁上石穴传出的啸声越来越盛,从武圣殿外传来,惊得众人莫名所以。

    头顶的压力越来越大,正有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架势,脚底的尘土扑面而起,仿佛有什么苏醒了过来。人群中忽然连连发出“哇”的声音,竟是有几位修行低微的忍受不了武圣殿中的威压,喷出几口鲜血。

    秦少游也暗暗压制胸腹中翻涌的气血,忙问道:“他在做什么?”子虚缓缓道:“他是在借用观心峰和武圣殿的势。”几人闻言皆是一头雾水,张水衣正要嘲笑他故弄玄虚,秦少游又问道:“这是何意?”

    子虚径直盯着场中的朱浩昌,道:“道法自然,天地、峰峦、河川、风雨皆蕴含着自然的力量,只有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才能感触到它的存在。人是不可能运用和控制这种力量,但是却可以借用它所产生的势。”

    花未眠忙道:“请前辈说得明了一些。”子虚望着这位美艳无双的花家继承人,眼中颇有赞意,接着道:“万物包括人皆属于自然的一部分,人的力气以及内力甚至智慧都是自然力量,而山川河流也同人一样拥有这种力量,只是我们弄不明白它是以如何的形态存在,因为我们不是山川河流。人可以运用自身的这种力量,却不能运用其他万物的自然力量。”

    花未眠皱眉思索,疑惑道:“人利用水流冲击水车产生动力,利用流风放飞风筝,这难道不是运用他物的力量?”子虚微笑着摇头:“这些不过是人智慧的延生,我们不能像水流一样冲击水车,也不能像流风一样游荡山野,我们何曾真正运用过它们的力量。”

    几人皆是聪慧之辈,闻言已是明了。秦少游又道:“那朱浩昌借势又是怎么回事?”子虚道:“自然可不仅仅只是物与力的关系,万物运行是很复杂奥妙的。观高山瀑布,它们虽然没有作用你身,你却能感到压力,这是它们形成的势。”

    巫千雪幽然道:“剑意,是否可以算作是人的一种势,无形无迹,却能压迫人心。”子虚双眼一亮,赞许道:“不错。巫姑娘蕙质兰心,一点即透。”巫千雪淡然道:“老先生指点有方。”

    子虚脸颊浮现笑意,忽又隐去,径直又道:“他提升自己的心境,与武圣殿和观心峰融合,化为一体,借用它们的势,将产生无法估量的力量。如此手段,世间几人能为?”担忧之色又开始出现。

    张水衣惊叫道:“那大哥不是很危险?”玉脸之上尽是焦急之色。子虚淡然道:“你可是真得小瞧了你大哥。”几人闻言俱是一怔,听他话中之意,竟是颇为了解张元宗,不由疑云丛生。

    几人言语之时,场中早已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四面八方沉重的威压逼近张元宗,胸口若有一方巨石死死压住。众人只觉朱浩昌的身影巍峨雄伟,似是巨灵神将,有开天辟地的力量,他们早已退后了许多,中间的场地竟扩大了两倍有余。

    朱浩昌面露狰狞之色,双掌倏然上下一合,一股惊世的剑气疾驰而出。那道剑气似有毁天灭地之能,群雄手中的长剑兀自颤抖,剑吟之声不绝于耳。而张元宗身后的众人早已大惊失色,慌忙作鸟兽状散去,露出偌大的空地。

    张元宗直面这惊世剑气,面不改色,他似身化万仞高峰,高不可攀,浑身透射出道道剑意,破入虚空之中。那剑意如山崩海啸,汹涌澎湃,一发不可收拾,在虚空中摧枯拉朽,吞噬湮灭,众人忽觉浑身一轻,心中一松。

    张元宗顺势一剑挥出,剑芒吞吐,有长虹贯日,气冲斗牛之慨。对于张元宗、朱浩昌这样的盖代高手而言,任何的招式都是多余的,他们比的是心境和修为。张元宗虽然只是挥出一剑,可是这一剑中有他的道,其威力岂能估量。

    朱浩昌施展的这道剑气,乃是融合了武圣殿和观心峰的势,其威力早已超乎众人的幻想。然而张元宗手中的铁剑就这样直直破入这道剑气之中,乌沉的剑身外有一层薄薄的光华流转,隐约间显出金龙之状。

    朱浩昌在第一时间露出沉凝之色,他从铁剑上感受到莫大的危险,到了此刻,他已是收起了轻视之心。这位曾经的师弟,似乎并没有困囿于龙门,就算他曾游走天下各地,得到无与伦比的机缘,似乎也难以压制住那把铁剑。

    剑气在他闭眼后,一寸一寸开始崩溃,连带他的心也慢慢沉了下去。他有些疑惑,不知张元宗手中的铁剑为何拥有如此令人费解的力量,他出剑简单随意,声势也比之不足,却总是能够轻易破去他那无人可挡的攻势。

    待一切烟消云散之后,全场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他们不知晓这两人还要作何?虽然他们交手仅在百招之内,却让他们感到漫长和难受。五大派当首那几人,心中惊骇之余,还不由忖道:这次带门下弟子观瞻,当真没白来一趟,也让他们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张元宗等几人与这些名门弟子年若相仿,武功竟高到无法揣测的地步。这些年轻弟子目空一切的性子早已收敛不见,名门的傲气和不凡也不过是井底之蛙的臆想。年轻人都有一股不服输的冲劲,见过世间高手,岂敢再驻步不前。

    后来门中长辈惊异发现这批观瞻过武圣殿比斗的弟子,心性犹如脱胎换骨一般,坚韧勤奋,沉稳刻苦,修为突飞猛进,在芸芸弟子中脱颖而出,成为门派的栋梁之才,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朱浩昌口中喘着粗气,双眼布满血丝,他死死地盯着张元宗,就像毒蛇一般。他忽的露出诡异的笑容,沉静的身体里好似蛰伏的野兽开始苏醒,阴晦的波动散发着莫名的危险。他心中悲愤难抑,准备破釜沉舟,欲待再施奇学秘技,打败眼前这个人,挽回自己的尊严。

    突然间,他看见了一个人,那个坐在场外的子虚,正眼含忧色地望着他。他兀自一愣,遂即身躯颤抖,睁大双眼,微微张了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场中又突兀地陷入了诡谲的安静,众人顺着他的目光逡巡,却是人头攒动,一无所获。

    就在此刻,朱浩昌气势逸散,剑气敛息,忽然转身离开了擂场,也不停留,也不言语,竟带着龙门五人一尸穿过人群,出了武圣殿,下了观心峰,默然地离去。

    武圣殿中一片哗然。

    ;
高速文字首发 本站域名 www.xuanyge.info 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wap.xuany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