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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掌柜俯身嗅了一嗅，端着荷叶杯摇了摇，笑道，“这春酒闻之香气袭人，洛颜姑娘，想必这次是用心了。”
白衣青年问，“是罗浮春？”
我眼睛一亮，顺手又倒了一杯，“兄台也尝尝？”
他挑了挑眉，端起酒杯慢慢抿了一口。
我问，“如何？”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他吟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诗，神情间颇有些感叹，“这春酒的味道，让我想起一个人来。”
咦，莫非我这春酒勾起了他的伤心往事？我怀着疑惑看他，此刻他低垂了头，好看的眉目间有一种别样的忧郁。那表情让人一望，就为之心折。
想了一想，我也吟了一句应景的诗来，“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公子，做人不要一棵树上吊死啊！”
他勾唇一笑，好整以暇的看着我，道，“姑娘说的是，只是这位故人，曾欠我一份巨债，让人无法忘怀！”
我投过去一个同情的眼神。
沈掌柜道，“冤有头，债有主，公子可寻到这位故人？”
他眼波灼灼，悠悠看定我，声音含笑，“当然。”
“如此就好。”我莫名就抖了一抖，岔开了话题，“掌柜的，我这回酿的酒可还行？”
“不错，这春酒闻之香气袭人，入口清甜，色泽如碧，实为佳品。”
“那么，我可以成为仙客来的酿酒师了吗？”
“洛颜姑娘，虽说你酿酒的技艺有了很大的进步，但是要想成为我们仙客来酒楼的酿酒师，更重要的是要有特色。比如你们碧梧村的吴大叔，酿的扶头酒就很特别，醇厚浓烈，江湖上的侠士便极爱这种酒，所以才能成为我们仙客来的酿酒师。”
白衣青年淡淡一笑，“易醉扶头酒，难逢敌手棋，确实极为醉人。”
我侧头看了他一眼，想到他方才在电光石火间稳稳接住了我的酒，功夫应该很不错。果然沈掌柜说的没错，江湖侠士喜欢喝烈酒。
我沮丧道，“还是不行吗？”
沈掌柜笑眯眯道，“不过，你这次一共酿了多少坛这种罗浮春，明天都可以送过来。”
“啊！”我惊呼了一声，道，“真的啊？我还有十二坛。”
沈掌柜朗声笑了几声，点头道，“李府过几日有寿宴，听说摆的排场挺大，在我们这里预定了一百坛酒。洛颜姑娘这次酿的酒入口清甜，品之有雅意，用来宴客再好不过！”
重明得意的冲我眨了眨眼，我忙点了点头，欣喜道，“多谢沈掌柜。”
我同他道了别，白衣青年跟上来，饶有兴味问我，“姑娘喜欢酿酒？”
因着今天卖出了酒，我一时心情大好，此时便爽快的应了一声，“是啊！”
“咕噜—咕噜—”一道声音传来。
他扭头看我，神情似是不解。
我脸色一红，摸了摸肚子尴尬道，“山水有相逢，为了答谢公子，不如我请你吃个饭？”
“既然姑娘盛情难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他狭长的眼睛里光华流转，仿佛有遮掩不住的笑意流淌出来，一时风流俊赏。
我愣了愣，没想到这人这么不懂人情世故。不过是随口那么一客套，哪里来的盛情？悄悄摸了摸荷包，我颇有些肉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