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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影深知这群人不会放过戏弄她的机会，她咬紧牙关，拿起桌面上的纸巾，挺直脊梁，背对着唐砚初，轻轻擦拭刘黎脚上那双闪闪发光的高跟鞋。
刘黎猛地抬脚，把宋影踢倒在地面上，“穷得都没钱吃饭了吗？擦个鞋都没劲，真不知道大堂经理怎么会让你这样的服务生进来。”
砰——
刘黎还没说完，就听到唐砚初把酒杯摔在地上，玻璃碎片飞溅着，两个陪酒女被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刘黎感觉她的右半边脸被什么东西刮得生疼，但唐砚初正在发火，她不敢说什么。
张志天以为是这俩陪酒女得罪了唐砚初，立马站出来在唐砚初面前表现：“唐董，这俩女人不懂事，您别生气，我来给你找个乐子打发打发时间如何？”
唐砚初余光看到宋影直挺挺的后背，心中烦躁不已，随便点了点头。
得到命令的张志天转头就对跪在地上的宋影说：“宋影，你不是穷吗？这样，你给唐董跳个脱衣舞，把唐董哄高兴了，小费我绝对少不了你。”
这些不堪入耳的字眼，宋影早就免疫了，但唐砚初在她面前，还是第一次。
至少曾经谈过五年的恋爱，虽然现在唐砚初已经不爱她了，但她以为这个男人不会那么绝情，让她在他面前如此受辱。
宋影怀着随后一丝希望，面向唐砚初，阔别五年，再次直视唐砚初，极力稳着气息，艰难开口：“唐董，你觉得呢？”
“张少说得不错。”
轰隆，这句话在宋影耳朵里炸开，男人熟悉的嗓音带着她看不透的陌生。
宋影扯了扯嘴角，“好。”
带班经理特意给宋影安排了小一号的衣服，更能凸显出宋影的身材。
张志天目不转睛地盯着宋影正在解衬衫纽扣的手，随着第一个纽扣解开，宋影若隐若现的洁白锁骨展露在众人面前。
王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唐砚初一直以来最讨厌接近他的女人，不会给她们好下场。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宋影身上，只有王元看出唐砚初在隐忍着怒火，虽然他不明白自家老板为何生气。
第二个扣子解开后，宋影洁白的皮肤裸露更多，包厢里的起哄声也越来越大。
张志天眼尖，看到宋影锁骨下方有个字母T的刺青。
“宋影，你这刺青什么意思？”
“居然是个T，哈哈哈哈。”
极度的屈辱让宋影忘了刺青的存在，更何况现在还当着唐砚初的面。
宋影慌忙捂着胸口，低头不语。
“倒胃口，滚。”
唐砚初一发话，谁也不敢说什么。
张志天就算再想看宋影跳脱衣舞，也不敢劝说，只能眼睁睁看着宋影扣上扣子走出包厢。
刘黎扭动着腰肢来到唐砚初身边，语气娇软：“唐董，我也觉得那个宋影丑得很，你别生气了，我敬你一杯。”
唐砚初只是冷冷瞥了一眼刘黎，刘黎就下意识慌张后退一步。
唐砚初走后，张志天才敢吐槽：“这个姓唐的，不就是这几年生意做得大了一点，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前几年云城里都没他这号人物······”
话没说完，门就被推开了。
张志天以为是唐砚初去而复返，吓得立马噤了声。
在看见来人是会所经理后，他舒了口气：“谁让你进来的？”
往日对这群贵族子弟恭恭敬敬的经理此时不卑不亢：“张先生，请你们离开我们俱乐部，老板发了话，以后你们这群人都不能进这里，各位在我们这充的钱我们也会一分不少退给你们。”
“你再说一遍？你们老板是谁？直到我们是什么人吗？区区一个俱乐部老板，敢得罪我们这群人。”
“老板说，你们刚才见过面了，他还说，三分钟内你们不离开这里，就要让保安送你们离开。”
宋影从包间里出来后，就得知她被开除了。
“这是你这半个月的工资。”
对于这个结果，宋影并不意外，她换好自己的衣服，走在大马路上。
身后不远处，一辆黑色低调的迈巴赫怠速行驶着，始终保持着跟前面女人五六米的距离。
宋影已经在马路边走了半个小时来了，中午没吃饭，烈日炎炎，她忽然眼前发黑，胸口沉闷，下一秒就失去了意识。
再次有了意识，宋影觉得眼皮很沉重，还没睁开眼，她就闻到一股很浓郁的消毒水味。
守在病床前的唐砚初目不转睛地盯着瘦弱苍白的宋影，额头间拧出一个大大的“川”字。
可是当他看见女孩眼毛颤抖后，急忙从病床上站起来，后退一步，拉开他跟宋影的距离。
宋影看到不远处的唐砚初，还以为她是做梦了。
又闭上眼。
唐砚初以为宋影昏了过去，边喊医生边跑向病床。
这动静让宋影再次拧着眉心睁开眼。
唐砚初看到后，沉默一瞬，僵硬地扭头，不看宋影，“我还以为你要死在这，毕竟是我让秘书把你送来的。”
宋影淡笑着，“唐董放心，不会牵连你的，谢谢你的秘书送我来医院，医院费多少？我给你。”
唐砚初喉结滚动了一下，语气很生硬：“这点小钱，我还看不上眼。”
宋影自嘲着轻叹一口气：“我自然知道唐董现在家缠万贯，这些钱在你眼里不算什么，但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
这番话让唐砚初心底没来由生了火气，“你若是心中过意不去，就扔了吧，我不会要你的东西。”
宋影耐着心中的苦涩，“好。”
说完，她从包里拿出这个月的工资，掏出五百块钱，扔进垃圾桶。
唐砚初侧身面对宋影，但余光把宋影的动作看得很清楚。
见宋影掀开被子，唐砚初没忍住，下意识说：“你贫血，别乱动，躺在床上好好休息。”
说完，唐砚初又觉得他多管闲事，欲盖弥彰解释说：“随便晕在路上，后面的车如果来不及刹车撞到你，那真是倒霉。”
宋影弯腰穿好帆布鞋：“今天多谢唐董送我来医院，给你添麻烦了。”
等宋影出了病房关上房门，唐砚初才慢慢转过身，他走到了垃圾桶边，捡起那五百块钱。
纸张摸起来似乎是温的，唐砚初觉得这是宋影残存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