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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中雀:惹上偏执兄长逃不掉 第26章 心软

作者:鸾镜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4-01-12 13:22:12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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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发了好大一顿火,才坐下来,忍着怒意问身边的女官,“人呢?我不是让你看着人进去的吗?人去哪儿了?”

    女官慌忙跪地解释,“奴婢的确是看着人进去的,可不知为何,待殿下领着人进去,人就不见了。”

    “好好的一个活人还能消失了不成?”

    方才一番大动作,牵扯了她肩头的伤口,密密麻麻的疼。

    昭和忍痛捂着,脸上怒意难消,“去找!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

    她定要查出今日之事是谁在搞鬼,坏了她的计划。

    谁知不过几日,却在宫外的护城河了发现了那侍卫的尸体,死无对证,气得昭和又将寝殿砸了一回。

    闹得这般大,长春宫那里也得了消息。

    皇后不紧不慢,掐着绿梅花瓣的指轻轻用力,慢条斯理吩咐下去,“不必管她,由她去。她如今也大了,总要自己跌过跟头,才知道这世上的不容易。”

    当年天子允她与燕城的婚事不过一句戏言而已,只她心心念念,惦记至今。

    昭和乃大梁公主,理当为国和亲才是。

    承平侯府里,裴老夫人也将这话说与沈清棠听。

    “和亲?”

    沈清棠有些诧异,她斟酌着开口,“可是,大家都说,她喜欢燕城哥哥呀……”

    “傻丫头。”裴老夫人笑着用指戳她额头,“若是昭和公主和燕城有一丝可能,我如何舍得将你往火坑里推?”

    原来昭和公主的婚事早已定下。

    这还是许多年前的旧事了。当年大梁与陈国尚交好,两国君主曾有约定,每五十年和亲一次,以此来稳固两国邦交。

    再过两年便是五十年之期,而宫里年纪正好的公主只有昭和一人。

    沈清棠不解,“此事,殿下她自己并不知道吗?”

    裴老夫人想了想,“应当是不知的罢。”

    不然如何还能大张旗鼓地叫众人知晓她喜欢燕城一事。

    “这事实在太久远了。”裴老夫人道:“宫里除了陛下娘娘们,也就只有些上了年纪的老人知晓,我也是好多年前进宫里时偶然得知,连你琮之哥哥也并不知道呢!”

    正说着,门外传来裴琮之含笑清朗的声音,“我不知道什么?”

    他进门来,眉眼里含着如沐春风的笑意,看里面祖孙二人,“祖母和妹妹又在说什么悄悄话,躲着藏着,不叫我知道?”

    “琮之哥哥。”

    自上次宫里经他相护,姑娘见他越发亲近,忙不迭上前来,笑盈盈将方才裴老夫人所说之事讲与他听。

    “哦?”裴琮之听完,也是诧异,“我竟不知,还有这么桩旧事。”

    他看姑娘掩饰不住欢喜雀跃的眸。

    没了昭和公主的阻碍,她是不是就确定,她和燕城的婚事,已是板上钉钉,再无差池了?

    “琮之哥哥。”

    沈清棠手捻着帕子,满眼期待仰头看着他,“哥哥知道这事,不高兴么?”

    “高兴。”他神色如常,莞尔一笑,“只要妹妹欢喜,我自然是高兴的。”

    她欢喜吗?

    她自是欢喜,欢喜的笑意都要从眼里跑出去,眉眼弯弯,说不出的娇俏动人的好看。

    他将那笑意看进眼里,眸底岑寂如夜,不动声色。

    裴琮之在听禅院里喝了一会茶,又与两人叙了一番闲话,眼见日至正午,才起身离开。

    他去户部上值,途经南门大街。

    此处不远是甜水巷,烟花柳巷之地,家中犯了事的女眷没入官妓也在此处。

    深巷里吵吵嚷嚷,不时有辱骂呵斥声传来,也有姑娘呜咽哭泣声,幽幽怨怨,似哀诉。

    五岁大的小女童受不得日日鞭打,趁着龟奴不备逃窜了出来,险些叫疾驰的马踩在脚下。

    驾车的砚书勒住马鞭,厉声呵斥,“哪里来的劣童,不要命了吗?!”

    紧随其后追过来的龟奴立马卑躬屈膝,慌忙道歉,“对不住!实在对不住!是小的们没看住人,冲撞了贵人的马车。我们马上带她走!”

    四五只手齐齐来抓她,女童哪里肯,拼命挣扎间无意瞧见马车里阖目坐着个人,温雅贵重,极是清冷疏离的姿态。

    这个人,她曾经见过。

    徐落月如同抓住救命稻草,竭力嘶喊,“大哥哥!大哥哥救我!”

    马车里的郎君终于睁开眼,修长如玉的手,慢慢掀帘来看。

    五大三粗,面上凶神恶煞的龟奴,手里擒了个不过五六岁大的女童,哭泣仓皇的脸,涕泗横流,满身狼狈,看着分外委屈可怜。

    谁都知道,这女童被抓回去会是个什么下场——轻则一顿暴打,重则断手断脚,甚至失了性命也不为过。

    但他并不是心善之人,淡淡看一眼便落下帘来。

    车帘后的声音冷漠无温,“走罢。”

    马车继续行驶。

    龟奴们也擒着徐落月转身回甜水巷,她绝望抬起头来,那巷子口像一只张着巨口的深渊野兽,恨不能要吞吃她。

    徐落月突然察觉到自己将要面临的是什么,再次死命挣扎起来。

    她身子小,人又灵活,龟奴一时没抓住,竟又叫她逃脱了去。

    马车还未走远,徐落月一边挥手追赶,一边扬声喊,“大哥哥!我是徐落月!你还记不记得?我是徐家的徐落月啊!你曾与我说过话的——”

    身后龟奴穷追不舍,她到底跑不过,被抓住,狠狠踹在了冰冷的地上,接连而下的是疾风骤雨般的拳头。

    几岁大的稚童如何忍受得住这样的暴打,不过一会儿,便奄奄一息,瘫倒在地。

    但她到底还是渴望着活下去,沉重不堪的眼颤颤巍巍睁开,看向前方渐行渐远的马车。

    天可怜见,它终于停了下来。

    车帘撩起,马车里缓步下来个郎君,慢慢走至她面前,蹲下来看着她,声音平静无波,“你说你是徐落月?”

    “是。”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去扯裴琮之的衣袖,喃喃恳求,“大哥哥,求求你,你救救我——”

    他垂眸,看向徐落月拽在他衣袖上用力泛白的指。

    曾几何时,也有个小姑娘如她这般,拼尽全力地抓住他,就像抓住自己的唯一期冀。

    他也如当年那般心软了一回,颔首应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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