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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之衍语气冷淡道：“算不上重要，只是觉得不可思议。"
按理说，沈老爷子对沈越庭虽然有些恨铁不成钢，但还是能称上一句面面俱到的。
他父亲沈越铭管理公司时，也很照顾这个弟弟。
后来他成为公司继承人，也没亏待过二房。
沈越庭这样做，究竟图什么呢？
M执突然意识到，沈之衍嘴里那个人，似乎并不是他？
这让他狠狠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感到疑惑。
“阿衍，如果那人对你来说没那么重要，那就无需在意。”
顿了顿，他又道：“那人决定伤害你，就说明他并不把你放在眼里，你也无需顾忌。”
这是他做人的道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我必千百倍还之。
沈之衍顿时豁然开朗。
对啊，当沈越庭决定害他的时候，就说明他根本没把沈家和血缘亲情放在眼里。
那他又何须顾及呢？
“M，谢谢你。”
“以我们的关系，你没必要跟我说谢谢。”
察觉到沈之衍想通了，M的唇角也跟着勾了勾。
能帮助到他，是他最开心的事。
沈之衍唇角微微上扬，同时对M产生了一丝好奇。
他问：“M，之前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M愣了愣，随即漫不经心道：“可能是看你投缘吧。”
“真的只是这样吗？”
沈之衍蹙了蹙眉，觉得远远不止这么简单。
他和M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差点就死了。
是他把他从危险中救了出来。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到了一个很安全的小屋里。
那个小屋简陋又狭小，和他无意间流露出来的矜贵气质完全不同。
他甚至怀疑过，M以前是不是出身很高，但后来家道中落。
但他什么都不肯说，自己也不是一个八卦的人，就没再追问。
但现在他却产生了好奇。
很想知道M的真实身份，以及……藏在面具之下的那张脸。
“对啊，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没什么好好奇的。”
M语气看似平静，实际心早就慌了。
因为紧张，不停默默吞咽着口水。
沈之衍自嘲得笑了笑，说出来的话，却让M差点把手机扔了。
他说：“你该不会是我认识的人吧？”
M的心里骤然掀起一阵轩然大波，难以置信得瞪大了眸子。
难道自己的身份要被暴露了吗？
他强行压下自己心里的慌乱，想要开口解释。
这时，沈之衍突然叹了口气，“算了，我已经不想知道了。”
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沈之衍将手机随手扔到一旁，缓缓闭上了双眸。
他今天心情很烦躁，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
M说得对，当沈越庭对他下手的时候，就已经没把他当成家人了。
他又何必客气？
但是，二十多年的布局，应该不是他能凭一己之力击垮的。
他必须要想一个万全之策。
既要保全沈家，又不能让身边的人受到伤害。
另外……M的反应似乎很奇怪。
刚才他只是半开玩笑的随口一问，没想到M竟然沉默了。
难不成，他真的是自己认识的人？
可是，他不记得自己身边有过这样的人。
沈之衍在书房待了一整夜，直到快天亮了，才缓缓起身，回到了房间。
他一躺下，苏瓷就像是有感应一般蹭了过来。
他下意识伸手，将她搂进怀里，凑到她光洁饱满的额头上亲了亲。
怀里温香软玉，沈之衍的思绪也渐渐整理好了，很快就睡着了。
但远在C国的M，却握着手机在原地站了许久。
他不明白，沈之衍刚才问那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已经发现了他的身份？
可，他最后为什么一句话都没说？
连一声质问都没有。
M情绪低落，痛苦得蹲下身，捂住自己的胸口。
心底满是懊悔和无助。
他一直都不敢在沈之衍面前表露自己的身份，是害怕在他眼睛里看到失望和恐惧。
他不是一个好父亲。
从他决定离开沈家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放弃了以前所有的身份。
儿子，丈夫，父亲……
所有的美好，和他再无瓜葛。
这二十多年里，他一直颠沛流离，徘徊在生死边缘。
每到午夜梦回时，他脑海中就会不自觉浮现出以前那些美好的画面。
可幸福永远都是短暂的。
对他来说，更是遥不可及。
原本他不希望沈之衍卷进来的。
他隐匿身份，就是为了潜进组织里，找到当初下毒的罪魁祸首。
毕竟这一切是因他而起，必须要有一个人承担责任的话，那个人一定是他。
但他太没用了，即使查到一些资料，也只是皮毛。
他根本无法进入组织的核心。
直到两年前，他竟然在组织里看到了阿衍。
他这才知道，原来阿衍出事了。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人对阿衍催眠，却无能为力。
每次阿衍出任务时，他都会暗中跟着。
原本不想暴露自己的，但那次阿衍伤的太重了。
如果他再不露面，他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于是，他毫不犹豫得冲了出去，将阿衍带回了他以前住的小屋里。
还阴差阳错，和他成了合作伙伴，一起开了好几家公司。
原来在他不在的这些年里，阿衍已经长成了他心目中最优秀的样子。
不过，他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了。
他的脸毁容了，那时他还在组织里，实验室发生了一起爆炸。
很多人都被炸毁了，他侥幸捡回了一条命，但这张脸彻底毁了。
后来，他就开始带上了面具。
所以沈之衍才没认出他来。
至于国内那些关于他的绯闻，全都是他一手策划的。
为了营造他还在国内的假象，他特地找了个和他长得有七八分相似的男人。
国内所有人都以为，沈越铭是个留恋花丛、抛妻弃子的渣男。
一开始还有人特地关注他的消息，后来就彻底放弃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在组织里的行动才更加无所顾忌。
沈越铭伸手摸了摸脸上冰冷的面具，眼眶忍不住一热。
阿衍，是爸爸对不起你。
爸爸会尽自己所能，找出幕后真凶，还你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