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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记不起何时认识她的,好像很久了。只是,她的眼神一直没变,流泻着让人心颤的忧伤。仿佛这个世界都能被她的眼神打湿。
寂寞是可耻的。他不认为在寂寞中认识她,然后和她上床是可耻的。肉欲也有短暂的快乐。在这个纷扰的尘世,人人都需要快乐。
在寂寞里,人愿意用身体去冲击灵魂,或许神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如藤蔓一样缠绕着他。忧伤的眼神,美丽的锁骨,如花的身体。
每次在一起,她都睁着眼睛。他问她为什么?她说,这样可以看着时间慢慢地走过,还有好好看着你,我怕一闭上眼睛就不是你了。
她的话让他有些惶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惶惑。人总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希望能得到答案,可惜很多事是没有答案的。
凌晨三点,她起身穿衣。窗外是如墨的深夜,好像灯火都睡着了。
黑色的长裙裹住了曼妙的身体。一切好像被还原到初始。他们似乎不曾认识。只有黑色的蝴蝶,飞舞在夜色里。
他闻着枕边她的气息。淡淡的薰衣草的香味。心里有些异样。
他们的第一次发生在夜色葱郁的时光。他缓慢地侵入她颤栗的身体,有久违的感受。让他很迷惑。
那以后,他们像同时被欲望闹钟惊醒的男女。约见、上床、离去。
她似乎酷爱黑色。每次遇见,她都黑衣如墨。
他们同在一幢写字楼里上班,每天都会在电梯相见。彼此从不交谈,即使昨夜身体曾在一起燃烧过。
他在25层,她在19层。每次她先下,都会丢一个幽幽的眼神给他。
她的眼神,似曾相识,像埋在记忆里的墓碑,昭示着什么。
又做梦了。每一次都做同样的梦。没有新意。
长长的路。奔跑的女孩。她呼唤着什么,他听不清,也看不清她的脸。
风呼啦啦地飞过,他一边走一边看她。夕阳在她身后渲染春天。
走。人人都行走在人生的旅途。他觉得自己在梦的世界曾丢下过什么。
夜深不可测。他无法继续睡去。
温热的水从头顶流下,淌过他健美的身体。头顶上躲在黑发间的疤痕在热水冲淋下有些涨痛,让他逃离。
黑色夜幕,点点星光。他躺在床上忽然很想去飞。从32层直飞而去。
墙壁上,悬挂着父亲和母亲的遗照。闪烁不定的光线里,他们认真地看着他,可他一点都记不起他们曾给过他什么。
在一次翻云覆雨后。她依偎在他汗淋淋的怀抱。
她问,你真不记得我吗?他不解地问,我曾经认识过你吗?
她忽然笑了,摇摇头,说,或许我认错了人,你很像我的初恋。初恋,一个花蕾般的词。
他说,很像吗?她答,很像包括身体,以及给予的方式。
他笑着说,这世界真有如此相似的人吗?包括身上的疤痕。她沉默了很久,说,他没有疤痕。
她用手轻轻抚摩着他头顶的疤痕。泪眼婆娑。
他说,你该走了。夜色将要散尽。她起身穿衣。
她问他,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穿黑衣吗?他笑着说,因为你穿黑衣好看。
她轻轻地笑了笑,说,我只穿给一个人看,他喜欢我穿黑衣。夜风如丝,裹着她离去。
电梯忽然失灵。从高层瞬间落地。他在听见一声剧烈的响声后人事不知。
走过一条长长的黑暗之路。在黑暗的尽头,他看见父亲和母亲在向他招手。
他们牵着他一直向前走。医院的门前,他们说,你回去吧。父亲在他肩头轻轻一推,他一下飞了起来。飞的感觉真好,像薄如纸的快乐写满生命的历史。
他看见躺在手术台上的自己。医生正在为他缝合头部。他向自己靠近,想摸一下自己的脸。
巨大的吸力将他吸进了自己的身体,突围不出。
人常常都有两个自己,也常常被束缚于肉身。他明白自己活了过来。
经历了剧烈的震动后,他的身体、内脏几乎都动了手术。
窗外,一片清亮的月光。她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说,小颜,你还好吗?她一下扑在他身上哭了。欲罢不能的哭。
他摸着她的头,说,我都想起来了。那场车祸,让我忘记了你。即使相见也不识。
她说,你知道我找得多辛苦吗?最辛苦的是,和你做爱,你却想不起我和我们的爱。
背井离乡地寻找,在万千人中遇见,他却不再记得。多么大的伤痛,她独自忍受。
他说,让我们好好爱吧。用尽余生。然后,轻轻地将她拉进怀里。
那夜,他终于在梦里看清了那女孩的脸,是她,还有她对他的呼唤。
他抱着她哭了,像孩子一样。
在他32层的窗前。他们并肩站着看黎明的曙光。
刺破黑暗的亮,穿越着时光。
她说,人最大的痛苦是爱你,你却不知。被你拥有,你却不懂爱的深切。
他有些惭愧地说,谁也不能洞悉生命的全部。我们只能一点点去面对。
明亮的阳光照在他们的身上,使得他们像镀了金的雕塑。
一切如果静止多好。
不用经历、不要过往、只有你我。神也不会如此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