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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你真的要为了一个和你没点血缘关系的人，放弃我吗？”
白炎不可置信地看着白振华，眼眶都红了，也不知道是因为嫉恨还是因为伤心。
“我说了，我不是你爸。你以后在部队也不要打着我的幌子搞特殊化。”
白振华这次是真的下定决心了，没有哪个男人会大度到养野男人的儿子。
白振华这二十年忍气吞声，一方面野男人是大哥，另一方面，他觉得生不出孩子，有损他男性尊严。
现在年纪大了，面子的事他看淡了，人生短短几十年，不委屈自己，过得舒心才是真理。
白老太见儿子动了真格的，也不管家里还有没有其他人，从沙发上跳下来，就要作势往墙壁上撞，“老二，你这个没良心的，炎娃子是你大哥的独苗苗，你把他敢出去，让一个外人住家里，我管不了你了，还不如死了同你爹团圆。”
白振华眼神中闪过无奈和厌烦，白老太这个招数，在他面前用了太多次。
刚开始的时候，白振华会害怕，以为白老太真的会自杀，后来次数多了，知道他老娘就是做做样子，白振华念在生育之恩，也都顺从白老太。
但今天，白振华不会惯着她了。
“娘，你再闹，我就把白炎是我大哥亲儿子这个事告诉大队长，让村里人都知道。”
白老太最在乎白大哥，如果这件事说出去，白大哥坐实与弟媳通奸这个事实，那他还有什么脸面待在村里？
她的好大儿会被社员们的唾沫星子淹死。
“不行，你不能说。”白老太停住脚步。
“我不说也行，你安安静静回老家。我每个月会给你汇款，保障你的生活，你不许插手我的事。”
作为儿子，给老娘养老天经地义，白振华不会推脱，但别的事，他再也不会听白老太的了。
“好，我一个月要50块，还要2斤肉票，1斤糖票。”白老太贪婪地说道。
50块，是她能想到的最多数额了，他们公社最有钱的人，一个月工资都只有38块钱呢。
白振华是军长，每个月津贴接近500元，不过白老太不知道，这还得益于严红梅平时比较抠，怕白老太来了乱买东西，一直在老太婆面前哭穷，不然她不可能只要这么多。
50块对于白振华来说不多，他刚想答应，冷雪同顾北路耳语了几句后，顾北陆站起身说道：“爸，50块钱太多了，我刚从农村回来，乡下的粮食是分的，菜是自己种的，平时没什么用钱的地方。每个月改善生活买点肉，每年买点布的，根本用不了那么多。”
顾北陆从没惦记过白振华的家产，因此这番话说得十分坦荡。
刚才冷雪告诉他，再过几年，经济环境好了，50块不像现在值钱了，怕白老太到时候加码，现在要同她讲好，每个月50定下来，以后不许改。
“你这个野孩子，这是我们白家的事，和你有什么干系？老二，你可别听他的。”白老太还指望着把钱存起来，以后给白炎娶媳妇的。
“娘，您别这么说北陆。”白振华皱着眉，顾北陆是他堂堂正正收养的儿子。
“那你别被他带歪了，我是你娘，找你要点钱怎么呢？我用不完的可以给你大哥和炎娃子。”
白老太嘴太快，把心里话说出来后就后悔了，眯着一双小眼睛瞄白振华的反应。
白振华已经习以为常，从小到大他爹娘都偏心，只是现在老娘拿着他的钱给大哥，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
“娘，我以前给大哥修了房子，也给他找过工作，但他不喜欢按部就班，把工作卖了，不然他现在也是有铁饭碗每个月拿工资的职工。他这样不劳而获都是被你惯的，他知道，不管怎样，你都会给他钱。”
白振华越说越气，沉着脸不去看白老太。
“我不管，我生你的时候差点死了，现在一个月拿你50怎么了？你的命都是我给的。”白老太梗着脖子，她知道只要这么说了，白振华肯定会妥协。
“我给，我给行了吧。”这句话，白振华从小听到大，像一道枷锁把他锁住。
白老太这才满意，驼着背眯着眼重新坐在沙发上。
“爸，要不您写个证明，就说从现在开始，每个月给您母亲50元赡养费。让她老人家签字，这样双方都有个保证不是。”顾北陆没有压低声音，白老太听到后，想了想，居然同意了。
她刚刚说漏了嘴，本就怕白振华不给她钱了，如果有个字据在身上，万一以后白老二反悔，她就带着字据过来闹。
“写，这个要写，炎娃子你去写。”白老太没上过学，只在扫盲班上过几天课，会写自个名字，其他字都不认识。
白炎现在只是班长，一个月几块钱津贴，他也不知道白 振华具体有多少钱一个月，猜测最多就是七八十块，给奶奶50确实很多了，还是写个字据保险。
内容不用太复杂，白炎三两下就写好了两份，白振华看完没什么问题，刷刷几笔签下名字和如期，白老太也在白炎的帮助下签好名字。
“老二，这没有红手印不正规，咱们再按个手印。”白老太不放心，毕竟每个月50一年就有600块，这么多钱，她还真怕白振华有天会反悔。
白振华心里堵着一口气，没想到亲妈居然防他防成了这样。
白老太没管他，让白炎拿来印泥，抢先把两张字据上面都按下大拇指印，又让白振华按。
白振华不想再说什么，按下两个指印。
“行了，老二，这个月，不，现在8月了，今年也就8,9,10,11,12五个月了，你就先给我，省得你跑邮局汇款。你也忙，娘也是为你着想。”
白老太弯着手指数日子，数完，又问白炎：“炎娃子，每个月50块，五个月一共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