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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振华，当年小路的亲生父亲，顾元英同志为了救你牺牲了，你出于报恩的心态收养了小路。”
严红梅坐在沙发上，拢了拢耳边的短发，她扯着嘴角微笑，想在丈夫面前展示柔和的一面。
可惜相由心生，看着很凶。
“现在小路二十二岁了，早就是大人了，他愿意回顾家认祖归宗也是好事，你又何必再把他接回来呢？”
白振华看都不看自己的妻子，淡淡地说道：“北陆是元英的儿子，也是我白振华的儿子，我怎么不能接他回来？”
“以后，北陆和他爱人冷雪就住在这里。”
白老太脾气大，进屋了更加肆无忌惮，拿起手边的茶杯就往地板上砸。
“白老二，你敢让外人住进来，我就吊死在你家门口。你自己的亲儿子炎娃子不疼，你疼一个外人？你怎么就这么仵烈？一点都不像你大哥那样孝顺！”
白老太使出看家本领，不如她的意，就上吊威胁！
这也不是第一次了，白振华都麻木了，就算他有孝心，这么多年，加上那件事，也快磨干净了。
“娘。”白振华深吸一口气，语气平静，“我不能生育，在刚结婚那会儿就知道了，你说白炎是白家血脉，我信。但我也知道他不是我的儿子。这么些年，我为了家丑不外扬，忍了，您为什么还要逼我呢？”
白振华的话像一颗炸弹，没有任何征兆地从天而降。
客厅里的人被炸得面色各异。
冷雪事不关己，吃瓜看戏。
顾北陆眼神中掺夹着震惊，愤怒，还有同情。
他的养父很好，但是却被严红梅背叛了，听白振华的意思，白老太似乎也知道。
白炎是白家血脉，就是说，白炎的亲生父亲同白振华也是血亲。
根据白老太对白炎的宠爱态度，顾北陆猜测，白炎的亲爸应该是白振华的亲兄弟！
也就是说，白振华受到了来自妻子，老娘，还有兄弟的三重背叛。
顾北陆握了握白振华的手，此时无声胜有声。
严红梅同白老太快速地互看一眼，多年谎言，一朝被捅破，两人肉眼可见的惊慌。
严红梅还有一丝丝难堪和后悔。
白炎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冲着白振华吼：“爸，你竟然为了个养子，不要我了，还诬陷我妈？我怎么可能不是你亲生的？”
“呼！”白振华顺了顺气，依然保持平静：“我不是你爸，你应该叫我二叔。你亲爸是我大哥。”
这糟心事儿在他心里藏了二十年，今天说出来后，白振华顿时轻松不少。
他同顾元英同时入伍，又一起参加过多次演习，还有最后的战役。
差不多年纪的两个人，在同一年结婚，顾元英结婚一年后就有了顾北陆，白振华同严红梅却一直没有孩子。
顾元英的爱人是中西医都会，白振华有次开玩笑让她看看，是不是他身体出了问题，结果一把脉，果然是他有精浊症。
白振华本想同严红梅坦白，给她选择的机会，如果她接受不了，离婚也可以。
没想到，被白老太带回乡下调理身体的严红梅突然回来了，还带来了怀孕的好消息！
白振华当时也没怀疑，只当是顾元明爱人看错了，直到白炎出生，白大哥过来看望，喝多了，酒后吐真言，把实情告诉了白振华。
白大哥在乡下先后娶过两个媳妇儿，都死了，白大哥落了个克妻的名声，没人敢嫁了。
白老太心疼大儿子，正好严红梅结婚一年多没怀孕，被她带到乡下，说是调理身体。
实际上是白老太想让严红梅给白大哥留个种，白老太知道他们两个人肯定不愿意，便给他们下了药。
第一次后，不知道两人是不是过于默契，还是两人太空虚，后面不用白老太下药了，也顺理成章地搞到了一起。
直到严红梅怀孕回京，才断了联系。
白老太混浊的眼睛转了又转，事情败露，她不觉有愧，只是担心二儿子会把白炎赶出去，在乡下哪里有京城好。
“老二啊，娘也是为了你好，你和严红梅一直没孩子，后来你大哥帮忙，白炎也是你亲侄子，是你媳妇儿的亲儿子，怎么着也比外人强，他以后肯定会给你养老送终的。”
冷雪被白老太的不要脸震惊，看着精瘦的小老太居然心思这么坏！
“振华，是我对不起你，但我也是被逼的，你娘说我要是生不出儿子，就让你同我离婚。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就看在我们夫妻多年的情份上，原谅我吧。而且炎炎什么都不知道，他一直把你当亲生父亲，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我们一家三口还像以前一样生活，好不好？”
严红梅把责任都推给了白老太，眼泪汪汪地看着白振华，乞求丈夫的原谅。
“我以前就当不知道，你呢？趁着我不在京城赶走北陆，你明明知道他父亲是元英，救过我的命，你还是一意孤行将他赶走。我同你没什么好说的，离婚，我现在就打电话给民政局的同志，让他们过来办理离婚！”
白振华决定快刀斩乱麻。
“我不离，”严红梅一生要强，在70年代，离婚可是天大的丑事，她不可以离婚。
白振华懒得理她，准备去打电话让民政局派人来。
严红梅又去求白老太，声泪俱下地哭：“娘，您劝劝振华，我不能离婚。”
白老太横了她一眼，刚刚还说自己逼她，现在还有脸求自己？
在白老太心里，儿媳妇是外人，平时关系再好都是假的，真到了关键时刻，儿媳妇是第一个被放弃的人。
白振华在气头上，离了就离了，只要不同白大哥闹翻，不把白炎赶出去就行。
白老太算盘打得叮咚响，为了讨好白振华，踢了严红梅一脚：“你活该，谁让你不守妇道勾引我家白老大的，呸！”
严红梅求不了白老太，转身拉住要去客房的白振华，试图拦住他。
白炎也上前，帮忙拖住白振华。
顾北陆同冷雪对视一眼，一人拎走一个，给白军长清除障碍。
民政局的同志很快就到了，严红梅要面子，有外人在场，终于没闹了，也不哭了，甚至作出一副是她要离婚的样子。
民政局的同志不敢劝首长，没说废话，直接给了离婚证。
“好了，你收拾收拾东西，同白炎一起走吧。”
白振华下捉客令，被戴了绿帽，还忍气吞声养了白炎二十年，他已经仁至义尽。
还不等严红梅和白炎哭闹，顾北陆却先开口了。
”爸，严红梅还不能走。”
白振华不解，严红梅闪过一丝惊喜，以为顾北陆要留他，“振华，还是小路懂事，知道我们离婚了对你影响不好，我知道错了，你也给了我教训，你别让我和炎炎走，以后都听你的，好不好？”
顾北陆同冷雪同时嗤笑一声，这人还真是异想天开。
“爸，我梦到过母亲，她告诉我，是严红梅把她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