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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茶场的日子里(修改稿) 第十章 初试锋芒

作者:湖北郭仁发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3-12-28 08:45:35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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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天气很好,艳阳高照,春风送暖。

    吃罢午饭,几个知青开始办墙报。

    早在上海红旗中学上学的时候,陈文海就是班里的政宣组成员,负责班里的黑板报。那时班里每周都要更换一次黑板报的内容,几乎每次更换都有他写的文章(大部分是“小评论”)。今天在知青点办专刊,正好是发挥他特长的好机会,不但排版完全由他负责,而且他还写了一篇文章。

    陈文海在这篇文章中写道——

    我们知识青年到农村来不仅仅是为了干农活,还要学习贫下中农为革命种田的好思想、好品德。

    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在这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我们知识青年要为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贡献智慧和力量。我们要认真看书学习,用革命理论指导革命实践。不以革命理论为指导的实践是盲目的实践,不学好革命理论是干不好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的。无论是在战争年代,还是在和平时期,我们都要重视革命理论的学习。

    王志文去看一个亲戚,正好路过这里。跟他同行的有朱国强。

    王志文看了一遍陈文海写的这篇文章后对朱国强说:

    “这小子就会舞文弄墨!这个上海滩上的小流氓!”

    “光骂他有什么用?你得想办法去对付他!”

    “我会去收拾他的!”

    “你怎么收拾他?你又不是这里的社员!”

    “我可以让田春旺收拾他呀!”王志文得意洋洋地说道:“田春旺是我的一个远房亲戚,我一发话,田春旺准听我的!”

    “那我们俩先去他家吧!”

    正说到这里,陈文海从屋里走了出来。

    刚才他已经在屋里听到了他们俩的对话,王志文说的那些话使他感到很奇怪,便忍不住从屋里走了出来。

    陈文海走到王志文身边气愤地对他说:

    “你刚才说我是上海滩上的一个小流氓,你这么说有什么根据吗?”

    “嘿嘿,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你能把这个人的名字告诉我吗?”

    “是你们家的一个邻居,叫什么名字我记不清了。”

    “听口音你不是上海人,你怎么会认识我们家的邻居?”

    “那边有我的一个亲戚。”王志文恶狠狠地说道:“我们这里可没有烂苹果让你偷!实话告诉你吧!你在上海的一言一行我知道得一清二楚!你可以在这里伪装进步,可是逃不出我的法眼!你还是老老实实地接受劳动改造,别一天到晚没事找事!你动不动就唱高调,难道就不怕有一天我揭穿你的老底?”

    “你别威胁我!我根本不怕你!”陈文海挺直了胸脯器宇轩昂地说道:“我小时候的那点事根本不值一提,你别小题大做!你说我是上海滩上的小流氓,依我看,你才是真正的上海滩上的小流氓!”

    “这跟我挨得上边吗?我又不是上海人!”王志文嘿嘿一笑。

    “你确实不是上海人,可是你在上海待过一段时间,于是就变成了上海滩上的小流氓!”

    听到他们俩吵架,杨冬生从屋里走了出来。

    他走到陈文海身边拍了拍陈文海的肩膀,然后横眉立目地对陈文海说:

    “不许你这么跟王志文说话!”

    “怎么,你们俩认识?”陈文海瞪大了双眼。

    “他是我的朋友!我去过你们上海!我知道你的那些老底!”

    “行了行了,我惹不起你们!”陈文海连忙转身离开。

    见陈文海走远了,朱国强对他们俩说:

    “他还不知道我在上海也有亲戚呢!如果他知道了,指不定会多难受呢!”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撺掇沈若兰把家从十堰搬到均县来吗?”王志文对杨冬生说:“我就是看不惯陈文海那副黏糊劲!他还想娶张牡丹,做梦去吧!”

    “张慧芳来我们这里了!”

    “这我知道!”

    “他们俩眉来眼去的,我看着浑身都感到不舒服!”

    “我有办法制服他们俩!”王志文拍了拍胸脯,“我想干的事还真没有干不成的!我早晚会把他们俩都拿下!”

    “有你这句话我就不发愁了!”杨冬生眉开眼笑地说道。过了一会,他又接着说道:“不瞒你说,这段时间可把我憋坏了!你这一来,我的忧愁就云消雾散了!”

    王志文和朱国强走了以后,杨冬生回到了屋里。

    陈文海问杨冬生:

    “那个人真是你的朋友吗?他怎么会知道我小时候的事?”

    “噢,是这么回事!”杨冬生接着说道,“你真健忘!那天你不是在水果摊旁边徘徊了很长时间吗?在那段时间里,王志文一直在盯着你!”

    “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他叫王志文。”陈文海皱着眉头说道:“我只是听别人提起过他,说他是湖北郧县人。这个乡巴佬真是太可恶了,他念念不忘我小时候的事!”陈文海情绪激昂地说道:“他竟然说我是上海滩上的小流氓,这不是胡说八道吗?我从小就品学兼优!当然,我也不避讳自己曾经骄傲过,在学习上退步过!有时候还学习成绩不稳定!这都是由于家庭不和睦引起的!父母亲整天吵吵闹闹的,害得我经常没有心思学习!”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杨冬生嘿嘿一笑,“这跟我有关系吗?”

    “我们俩这不是在聊天吗?”陈文海满脸不高兴,“难道跟你没有关系的事我就不能说了吗?”说到这里,陈文海喘了一口气,然后接着说道:“我们俩在一个锅里吃饭,每天朝夕相处!你不应该听王志文胡说八道!”

    杨冬生盯着陈文海的脸看了半天,然后嘿嘿地笑了两声。

    见此情景,陈文海很恼火,真想劈头盖脑地训斥他一通,然而陈文海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他实在不想跟杨冬生把关系彻底闹僵!

    到了晚上,陈文海对陈雅丽说:

    “我们俩出去走一走吧!我有话要对你说!”

    他们俩一起沿着河边那条小路往前走。

    “今天从我们这里路过的那两个人我以前见过,一个叫王志文,另一个叫朱国强,在上海那边都有他们的亲戚。”陈雅丽对陈文海说:“你可得当心点!指不定哪天田春旺会被这两个家伙利用!”

    “要怪就怪我妈没有头脑,心甘情愿地被别有用心的家伙牵着鼻子走!”陈文海忧心忡忡地说道:“我真不知道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这两个坏家伙一定会绞尽脑汁地来害我!最要命的是张牡丹现在不在我身边,她根本没有办法来保护我!”

    “你是一个男子汉,难道还需要一个小女孩来保护你?”陈雅丽嘿嘿一笑。

    “话不能这么说!”陈文海笑着说道:“她毕竟比我大两岁,我还管她叫姐姐呢!姐姐保护弟弟是天经地义的!”

    “她又不是你的亲姐姐,你干嘛要这么依赖他!”

    “如果我有这么一个亲姐姐就好了!”

    “你是不是想娶她?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欢她?”

    “她是一个上海姑娘,我一直想娶一个上海姑娘!”

    “这我完全能理解!”接着,陈雅丽又跟陈文海开玩笑道:“依我看,张慧芳也挺不错的,如果张牡丹不能嫁给你,你是不是该考虑张慧芳?”

    “张慧芳是一个长春姑娘,我妈根本不会同意!”陈文海满脸忧愁!

    最近,杨冬生从一个回乡知识青年手里借来了一本厚厚的旧小说,每天晚上坐在煤油灯下津津有味地读这本书,而张建国呢,则每天晚上在煤油灯下做他的数理化习题。

    一天晚上,张建国见陈文海又在读一本马克思主义著作,便对他说:

    “我看你经常读这本书,你是不是特别喜欢这本书?”

    “我喜欢读马列著作。”过了一会,陈文海问道:“你知道马克思主义的三个来源和三个组成部分是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啦!”张建国似乎很得意,“马克思主义的三个来源不就是德国的古典哲学、英国的古典政治经济学和法国的空想社会主义吗?马克思主义的三个组成部分不就是哲学、政治经济学和科学社会主义吗?这些都是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常识!”

    “马克思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思想家,他所创立的马克思主义理论从根本上改变了人类历史的进程!”

    “是这样的!”张建国摆出一副学者的架子,“正是由于这一点,马克思遭到了整个资产阶级的攻击,然而,他的学说是任何人也无法驳倒的!”

    “你说得太对了!”陈文海神情肃然地说道:“我们应该用马列主义理论指导我们的革命实践!”

    田幸福来到张青山家对他说:

    “能把你的那本《唯物主义和经验批判主义》借我看一下吗?”

    张青山眨了眨眼,然后皱着眉头问道:

    “你看得懂吗?”

    “我当然看不懂,可是没有关系呀!我是拿着这本书摆摆样子的,你以为我真的会去读这本书吗?”

    “这我就不懂了。你干嘛要这么做呢?”

    “我们茶场来了一个上海人,经常读那本马克思主义著作。”田幸福紧皱双眉,“这小子整天不好好地干活,却喜欢读马列著作!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田幸福把从张青山那里借来的《唯物主义和经验批判主义》带到了山上。

    他把这本书在杨冬生面前晃了晃。

    杨冬生对他说:

    “你怎么想得起来把这本书带来?”

    “我见陈文海经常读马列著作,也想读读马列著作,于是就从政治老师那里借来了这本书。”对杨冬生说完这几句话后,田幸福又转身对陈文海说:“马列著作简直就是天书!你是怎么读懂的呀?”

    “我就是靠反复读才慢慢读懂的。除此之外,有关马列著作的辅导书也帮了我很大的忙。”

    这时,陈雅丽、王雪纯、韩素梅、张慧芳过来了。

    陈雅丽问陈文海:

    “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又跟张建国在一起争论问题了?”

    “我们俩经常在一起讨论马列主义理论。”

    “没想到你还懂马列主义理论!”韩素梅对陈文海说。

    “我的兴趣很广泛,无论是社会科学还是自然科学我都喜欢!”

    “不会吧?”

    “你还不相信?你不相信可以去问张建国!”

    “唉,张建国呢?”

    “那不是吗?”王雪纯指了指远处,“你们看,他好象正在跟田胖子吵架。他们俩就喜欢吵架!”

    过了一会儿,张建国过来了。

    陈雅丽对他说:

    “你是不是又在跟田胖子吵架?”

    “不是我要跟他吵!他动不动就瞎指挥!”

    “他只上过两年小学,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令人费解的是,像田胖子这样的文盲,为什么场长偏偏要那么相信他!”

    “场长只上过扫盲班,跟文盲差不多!”

    “我们到农村来真是太亏了!”张建国越说越来气,“堂堂高中毕业生,却来到这破地方来接受这些文盲的再教育!”

    “你小点声行不行?”陈雅丽皱着眉头说道:“你的这些话如果让他们听到了,他们不批斗你才怪呢!”

    “陈雅丽说得对,我们现在都是接受再教育的对象,要处处小心,千万别让他们抓住小辫子!”韩素梅对张建国说。

    “我们都是有文化的人,为什么偏偏还要接受文盲的再教育?”张慧芳皱着眉头问道。

    “那有什么办法?”王雪纯哀叹了一声,然后接着说道:“毛主席的话我们能不听吗?我们知识青年就是接受再教育的命!”

    “你为什么不说话?”张慧芳对陈文海说:“你不是挺能说的吗?这会儿怎么变成哑巴了?”

    “刚才的话题牵涉到一个很深奥的理论问题,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陈文海紧锁双眉!过了一会,他又接着说道:“报刊杂志上有不少关于这方面的理论文章,如果你们感兴趣,可以去读一下。”

    2022年12月11日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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