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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这点的那一瞬间，余绯就立马闭上了眼睛。
在她闭上眼睛的下一秒，她只感觉一阵风轻轻划过她的脸颊，而且鼻尖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可是她明明是低着头，而且几乎要与靠背平行的一个高度，车子又没行驶，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有风？
就在余绯意识到这点，并为此怀疑的时候，突然感觉脸颊处传来一阵痒意。
这种感觉很微妙，像是有什么东西拿着狗尾巴草在逗趣她。
那一瞬间，余绯后背发麻，她无比确认那个女售票员现在正弯着腰看她。
如果她方才再晚闭眼一秒钟，或许就能直接和她对视。
她居然会偷偷摸摸弯下腰……主打一个措手不及是吧？
余绯刚想到这里，就听见自己面前不远处传来一阵叹气声，似乎是女售票员看见她闭上眼睛，觉得有些无趣发出来的。
全程余绯没有任何反应，甚至面部的表情都没有变化，只是闭着眼。
如果她现在能睁开眼，就能看见一个身形极其瘦削，仿佛骷髅一般的女人。
女人的脑袋就在她面前。女售票员五官的部分像是被灼烧过，留下一片空白，只有嘴唇猩红。
或许是过了一分钟，或许是两分钟……反正过了一会儿，意识到余绯不会睁开眼后，女售票员起身，这次她没有掩饰自己的脚步声，走向了前面。
听着她的脚步声渐渐变小，三人猜测她去到了车厢的前半部分，如释重负的出了一口气。
只是还没来得及庆幸，就见她转过弯又回来了。
短短三分钟，像是过了三个世纪，女售票员已经来回走了两趟。
余绯除了最开始的慌乱，在这三分种里，她的思绪逐渐恢复正常，大致推算出女售票员在前车厢停留的时间。
一般在十五秒钟。
而在女售票员第二次走到前车厢的时候，余绯甚至抬头看了一眼车厢顶部的时钟。
这时候的时间已经来到了十点五十分。
他们需要在凌晨前找到HR，只是现在不但没到，还不知道到了壹号传媒需不需要花时间去找对方。
必须尽量争取到达的时间。
余绯继续开始回想乘车温馨提示，这是唯一能为他们找到依据的地方。
至少到目前为止，除了尖叫会死这点没有提及，其他规则都适用。
而温馨提示的第六条，恰好和现在的境地有关系。
第六条：我司公交播报偶尔失灵，如遇错误播报，可拨打投诉电话，投诉电话为999999，同时，在乘坐9路公交车有任何不满意的地方时，也可拨打投诉电话投诉，投诉电话的受理时间是在凌晨十二点前，请注意时间。
现在才不到晚上十一点，还在投诉电话的受理时间！
解决办法找到了，现在唯一的难题就是投诉电话的位置。
之前上车的时候余绯就注意到了，在驾驶室背后的车厢墙壁上安装着一个座机，就在车辆驾驶座位后的第一个位置。
而现在要是想过去，他们的距离有点远。
不过只要忽视售票员就好了。
女售票员的脚步声又过来了。
余绯闭上眼，对方照例停顿了一会儿才离开。
听着她的脚步声似乎步入那团迷雾后，余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几步，在这样的逆境下，她爆发了极为不可思议的潜力，赶在女售票员从雾团出来之前坐到了驾驶室后面的第一个位置。
做完这一切，她闭上眼睛。果不其然，下一秒女售票员从雾团里走出来，当发现余绯坐在那个位置上时，她明显被激怒了。
甚至没有第一时间走向后车厢，而是在余绯身边站了一会儿，才踏着重重的脚步声走向后座。
余绯不敢耽搁，立即拿起座机，按下了投诉电话。
电话那边响起了一阵诡异的音乐，音调怪诞，在这样的环境下显得格外惊悚。
好在没过多久，电话被接通。
“欢迎致电公交车投诉受理中心，请问有什么事情可以帮助您？”
电话那边传来一道诡异的女音，间或交叉着滋滋的电流声，格外恐怖。
余绯犀利道：“我要投诉9路公交车，罔顾乘客意愿，强行将车停在鸿德超市这一站，接着熄火。而且突然出现了女售票员！”
那边的声音顿了顿，接着道：“好的，女士，已经帮您把投诉申请提交了，这边还有什么问题吗？”
这就没了？
余绯不可置信，说什么遇到任何问题都能拨打投诉电话，结果就这么不痛不痒结束了？
她有一种被负心汉骗了的感觉。
无语凝噎的当头，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显然是女售票员看见她拨打投诉电话急了，想要冲上前来。
鬼知道女售票员上前后会发生什么，余绯心一横，闭上眼睛胡说一通：
“你们就是这样处理乘客投诉的吗？你要搞清楚你们是服务业，你们公司的售票员来路不明，还要殴打乘客，你们就是这样助纣为虐的？”
“哒哒哒——”身后的脚步声还在继续。
电话那头的声音停顿一瞬，显然在梳理余绯话里的意思。
“女士，你的意思是女售票员殴打你是吗？”电话那边的女音确认。
“是。”这话余绯说的斩钉截铁。
身后的女售票员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脚底下几乎要冒出烟来，她甚至已经伸出了枯瘦的手，想抓住余绯阻止她。
后面的中年西装男和双胞胎哥哥也不是傻子，两人看见这副情形，加上也是看过乘车温馨提示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们虽然不能带飞队友，但是帮帮忙还是可以的。
于是中年西装男开口叫了一声：“售票员！”
售票员的身形顿了顿，停顿了片刻，没有回头，继续朝着余绯那里赶去。
与这道声音同时响起的还有电话那边的女音：
“好的女士，因为我们的疏忽，给你造成了麻烦，为表歉意，将赔偿你一张雷劈符，祝你生活愉快，再见。”
雷劈符？这是什么鬼？
余绯下意识想要拒绝，但是电话火速被挂断了，与此同时，女售票员总算来到了她的身后。
察觉到她的手想要抓住自己的肩膀，余绯飞快将手里突然出现的雷劈符扔了过去。
#好歹是他们公司给自己的赔礼，听起来像是有攻击性，应该有用的吧#
岂止是有用？大大的有用！
只见原本像是一张废卡片的符纸，在触碰到女售票员时蓦然被激活，平平无奇的卡面焕发出一阵白光。
女售票员疑惑的抓起这张会发光的东西，下意识凑近看了一眼。
“轰！！！”
车厢里凭空出现一道爆闪的惊雷，整个车厢顿时亮如白昼，映照出车内另外七个人苍白又惊恐的脸颊。
巨大的闪电天雷滚滚，一直持续了半分钟之久，直到雷电消失，那巨大的雷声仍犹在耳，让人耳朵发懵。
在雷声滚滚中，他们好像听到了一道无比凄厉的惨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