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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明烟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样，“接我们去京城和你一起生活？这种不可能的事，你是怎么好意思说出来的？”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抗拒。”
“明烟，妈妈知道你心里有怨恨，所以才想带你和你哥去京城生活，一来促进我们的感情，二来弥补这么多年我对你们的亏欠。”
江舒慧小心翼翼握住顾明烟的手，语带哀求：“给妈妈一个机会，好吗？”
顾明烟甩开她的手，“不好意思，我和我哥目前生活的很好，不需要你的弥补。”
江舒慧勉强笑了一下，“不要着急拒绝我，你再考虑考虑。”
“这世上最切割不断的，就是亲人之间的感情，你看明扬，他笑的多开心。”
顾明烟偏头去看，她哥坐在路边的小台阶上，捧着江舒慧带来的食盒，脸上挂着满足的笑，津津有味吃着包子。
注意到她的视线，顾明扬抬头冲她乐呵呵一笑，天真单纯。
顾明烟收回视线，淡淡说了句：“我哥没心没肺，任何时候都会笑的开心快乐，和你没关系。”
江舒慧脸上的表情僵了僵。
“回去了，哥。”
顾明烟走过去，把坐在台阶上的哥哥拉起来。
“烟烟吃，留给你的。”顾明扬把最后一个包子递过去。
“你吃吧，我长大了，小时候喜欢的，现在不喜欢了。”顾明烟笑着避开。
江舒慧听出来了，这话是说给她听的。
时过境迁，小时候想要的母爱，现在不需要了。
她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接过顾明扬手里的包子：“既然妹妹口味变了，不爱吃了，那给妈妈吧，妈妈爱吃，妈妈的喜爱，从来没有变过。”
顾明烟皱眉，别开脸。
江舒慧摸了摸顾明扬的头：“和你妹妹回去吧。”
顾明扬恋恋不舍：“明天可以带烟烟一起去吗？”
江舒慧笑着说：“当然可以，就怕烟烟不想去。”
顾明烟皱眉：“去哪里？”
不等江舒慧说话，顾明扬就兴奋的说了：“妈妈说明天是周六，我不用上学，要带我去游乐园。”
“不行。”顾明烟想也没想，直接拒绝。
“为什么？”顾明扬愣了一下。
顾明烟不想惹哥哥不高兴，把他拉到一边说，“你要想去玩，我可以带你去，好吗？”
“妈妈一起吗？”
“没有她，就我和你。”
“妈妈一起。”
“哥……”
“妈妈一起。”
顾明烟知道争执下去没用，她也不可能争得过她哥。
忍着恼火，顾明烟看向江舒慧，“你故意的是不是？”
“明烟，你误会我了，我只是想带明扬出去放松一下，我亏欠你们这么多，不知道该用什么东西弥补你们，我记得明扬小时候最喜欢的去的地方就是游乐场玩，所以才说要带他去，你要是不喜欢，那就不去了。”
江舒慧走到顾明扬身边，好声好气的说：“扬扬，明天妈妈有事，不能陪你去了，下次有机会妈妈在带你和烟烟去玩好不好？”
顾明扬脸上布满了失落。
顾明烟什么话也没有说，拽着她哥走了。
回去的路上，顾明扬一声不吭，也不玩魔方，靠着车窗。
车开到一半，他突然哼起歌。
顾明烟听着曲调有点熟悉，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在哪里听过。
最后忍不住，她挪过去，扯了扯顾明扬的衣服：“哥，你哼的是什么？”
“我现在不高兴，不想和烟烟说话。”
“那烟烟会很伤心。”
顾明扬扭头看她，有些慌：“你别伤心。”
“那你理我吗？”
“理的。”
顾明烟心酸，自己都生气了，听到她说不高兴，他又马上对她笑。
她哥这么好，她却不能满足他一点小小的要求。
还有必要生气吗？
虽然江舒慧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一个好妻子，但至少她现在让哥哥很高兴不是吗。
顾明扬还在哼着曲子，顾明烟这下是真好奇了：“我好像在哪里听过，这是什么歌儿？”
“我也不知道。”
“那谁教你哼的？”
“没有人教我，是我想起来的，小时候你不睡觉，妈妈会抱着你哼歌，你就会乖乖睡着了。”
顾明烟怔了怔。
她哥的记性很好，一个月之前看到过的东西，一个月之后还能复述出来。
但她没想到，这么久远的事，他都还记得。
顾明烟心里有些烦躁。
她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了江舒慧那个女人。
想她是不是利用她哥，在她这里打同情牌。
顾明烟不动声色的问：“是她当着你的面哼过这些歌儿吗？”
顾明扬摇头：“没有，我看到妈妈，脑子突然就有了一些画面。你在哭，妈妈抱起你，哼着歌，你就不哭了。你摔跤了，妈妈把你抱起来，亲了亲你的脸，你就好了。”
顾明烟顿了顿。
她对三岁之前的事都是没什么印象的。
顾明扬比她大，她三岁的时候，他已经六岁了。
六岁已经是记事的年纪了，所以他能记住一些，她不知道的事。
**
晚上厉云铮刚踏进客厅，就被张妈拉到了一边。
厉云铮笑着把张妈的手拿开，“什么事儿？”
张妈没注意到这些小细节，指指楼上：“明烟这两天不知道为什么心情不太好，问她还说没事，晚饭只扒了两口就说没胃口了。”
“没事，我知道她心情为什么不好。”
厉云铮笑着去厨房，捡了几样食物，扔在餐盘里，端着上楼，“我去看看。”
-
三楼卧室里。
顾明烟坐在阳台的沙发里，在和厉明朗聊天。
厉明朗最近在为厉司霆的婚礼操心。
虽然当天的准备工作是有专业团队去处理的，但招待亲友这件事，还是需要他们厉家自己人来做的。
这件重要的任务，原本是交给了厉江辰的。
但厉明朗又怕这小子到时候掉链子，所以把顾明烟也拉了进来，让她到时候和厉江辰一起去招待亲友。
上辈子顾明烟没有参加过厉司霆的婚礼，对厉家的亲友也不了解。
这辈子赶鸭子上架，只要有空，她就会翻一翻厉明朗发给她的相片。
每张相片上都有人名，称呼。
已经记住的人，今天一看相片，又忘记了姓名。
顾明烟知道今天心情不好，思维受到了影响。
正准备放下相片时，头顶突然一片阴影笼罩过来，男人不咸不淡的声音响起：“背着我看别的男人，是不是有点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