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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碑上，有一张厉夫人的相片。
厉夫人五官大气，长相明艳，笑起来很有一对酒窝。
这和她梦里的那个阿玉完全是两个人。
顾明烟忽然好奇，厉夫人是怎么和厉夫人认识的？
毕竟他10岁之前，和厉夫人是完全没有交集的。
厉明朗说他是13岁到的厉家。
而她最后一次在梦里看到厉云铮时，他还在国外，大概11岁的样子。
两年之后他回了厉家，这中间发生了一些什么，让他和厉夫人相识了呢？
厉明朗一个人说了半天的话，身边的厉云铮却半句也没有说。
他看过去：“你不说两句？”
厉云铮想了想，“一时想不起来要说什么。”
厉明朗点点头：“下次想起来再来说吧，那今天回去。”
走下台阶后，厉云铮突然牵着顾明烟的手，“你先回去吧，我和明烟到处转转。”
说完，带着顾明烟走了。
厉明朗：“……”
这荒山野岭的，有什么好转的？
顾明烟也想问这个问题，但厉云铮却没有跟她说话。
慢慢的，她发现厉云铮情绪不对。
他脸上一点笑也没有，牵着她的手很紧，一声不吭的，只知道埋头往前走。
这个样子像是陷入了某种狂躁不安的状态。
顾明烟立刻停下来，叫他的名字：“厉云铮。”
厉云铮回头，抬起一双眼，眼底有些红：“什么？”
顾明烟突然想到厉明朗跟她说过的，他刚到厉家时，眼神冷冰冰的，没有一丝人情味，看了叫人毛骨悚然。
他现在眼神冷漠骇人的样子，还真的叫人不安。
“别走了，前面没路了。”
顾明烟有点害怕他现在这个样子。
他像是失控的野兽，随时都有发狂的迹象。
顾明烟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厉云铮看着她的动作，嘴角轻轻扯了一下，笑了，“你怕我吗？”
他朝她走过去。
顾明烟忍着继续往后退的冲动，紧抿了嘴角。
厉云铮站在她面前，轻轻摸着她的脸颊，轻声呢喃：“我现在不太高兴，满脑子想的都是一些让我生气的东西，我想杀人，我想割开他们的喉咙。”
如果是上辈子，听到厉云铮说这样的话，顾明烟早就吓的崩溃了。
她现在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还能站着不跑，甚至和他说上话，“你想杀谁？”
“绑架和谋杀了厉夫人的那些人。”
“他们都死了，你已经替厉夫人报仇了。”顾明烟握住他放在自己脸颊上的那只手，“你忘记了吗？”
厉云铮沉默半天后，低声笑了笑：“你说的对，我已经杀过一回了。”
“那我们先回去吧，好吗？”
厉云铮站在原地没有动。
顾明烟又握着他肌肉紧绷的手臂：“走吧，前面没路了，我有点害怕，回去吧。”
她拽了他好几下，才把他拽动。
厉云铮慢慢跟着往下山的路走。
四周寂静，只有鸟鸣声。
看着走在前面的顾明烟，还有她紧紧握着自己的那只手，厉云铮眼底的戾气渐渐散了。
他反握了她的手。
顾明烟只是顿了一下，没有挣脱。
经过厉夫人的墓碑时，厉云铮说：“等等。”
顾明烟回头看他。
“跟我来。”
厉云铮把她带到了厉夫人的墓碑前，他直挺挺的跪下。
他握着顾明烟的手一直没有松开过，顾明烟被他的动作带的往前倾，也跟着跪下了，膝盖磕在坚硬的水泥地上，钻心的疼。
她一声不吭。
厉云铮跪在她旁边，低头垂眼，没有看墓碑上的相片。
他沙哑着声音说：“妈，我来看你了，这么多年一直没来，你肯定是生气了的。”
“本来今天也不想来的，我觉得自己不该来这里，但明烟说，你可能会想见我，我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所以今天就和老二一起来了。”
“忘了介绍，她就是说服我过来见你的人。”
他看向顾明烟。
突然被点名的顾明烟慌了几秒：“呃，阿姨，你好，初次见面。”
厉云铮介绍：“她是明烟，你未来的儿媳妇。明烟，你也改口叫一声吧。”
“……”
顾明烟吓得直接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你别胡说。”
她是重生的人，还是信这些东西的。
万一真的被厉夫人误会了怎么办。
她可不想做梦，梦到厉夫人来梦里找她唠嗑。
“看吧，你儿媳妇还挺凶。”厉云铮笑了下，“不过我们现在确实没领证，以后会的，迟早有一天，我会娶她，让她心甘情愿留在我身边。”
“……”
要不是场合不对，顾明烟都想扭头就走了。
后面厉云铮又絮絮叨叨说了不少，才拉着顾明烟站起来：“走吧。”
离开前，他看了一眼墓碑上的相片。
厉夫人还是一如他记忆里，年轻的样子。
她不应该就这样去世，而是应该自然的老去，死亡。
**
来的时候坐的厉明朗的车，厉明朗已经先走了。
他们回去只能打开。
上了车没过一会儿，厉云铮就抬起顾明烟的小腿，把她裤子卷到膝盖。
白皙的膝头上，跪了半天，已经红了。
“疼吗？”厉云铮手指碰了下。
“没事。”
顾明烟有些不意思，想要把腿缩回来，厉云铮却握着她脚踝不放。
“别动，我看看。”
看在他今天心情不好的份上，顾明烟没有跟他计较。
她忍了，让他看。
但他看完了左膝，还想看右膝，顾明烟忍不了他不分场合的变态。
不忍了，一脚踹开他，把腿缩回来。
这一脚踹到厉云铮的腹部，他愣了一下，随后嘟囔了句：“劲儿还挺大。”
顾明烟白了他一眼。
厉云铮懒洋洋靠在那里，看着她忽然说：“顾明烟，你发现了吗？”
“发现什么？”
“你没有以前那么怕我了。”
“刚开始到厉家时，你一直躲着我，我碰你一下，你汗毛都能竖起来，现在。”
他揉了揉肚子，“你都敢踹我了。”
顾明烟一愣。
厉云铮不说，她都没有注意，她对他确实没有上辈子那样害怕了。
上辈子她一心想逃离这个男人，但每次都失败了。
每次被他找到后，他总是会惩罚她，把她关起来，逼她一点点服软。
所以上辈子对他除了厌恶，还有一层恐惧在里面。
这辈子为了哥哥，她已经放弃了逃跑，再也不用担心被他找到后，会像上辈子一样受到惩罚。
所以顾明烟对他的那层恐惧，也就慢慢消失了。
但她知道自己的放松，只是被暂时麻痹了。
只要厉云铮表现出和上辈子一样偏激疯狂，哪怕只有一丁点的像，她骨子里的惶恐不安就会冒出来。
手机响起来，打断顾明烟的沉思。
她都没看清是谁，就接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