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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乾老的话，散修们都是一喜。
王长老张了张嘴，却也不敢反驳这位血魔宗唯二的元婴大佬，只能嘀嘀咕咕的埋怨几句。
一个个灯笼，从储物戒指里飞出。
散修们立刻上前，取了灯笼查看。
李牧上前，悄然将真元附着在手心，拿起灯笼。
刚接触提竿的那一刻，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冲击手心的真元屏障。
这东西果然有问题。
李牧心中更加警惕，拿起另外一只人皮灯笼，不声不响的在提竿上附了一层简易的真元结界，递给旁边的苏灵儿。
苏灵儿好奇的接过灯笼，微微一怔，看到李牧的眼神后，心中已是明白了几分，仔细打量起来。
这灯笼的是由被撑大、风干的头皮做成。
还能依稀看见人脸五官。
灯笼里没有灯芯，而是装着四只腹部发光的蛾子。
飞蛾扇着翅膀，不断撞击在人皮灯笼上，扑棱棱作响。
“大人当心。”
传音符里，忽然响起吴三九的声音。
“这些飞蛾是残缺魂魄所化。”
“每只蛾子，都缺少一魂或者一魄。”
“大人拿着灯笼，这些飞蛾就会吸收你的相应魂魄。”
李牧闻言，心中微惊。
脸上却装出一副占了便宜的喜悦表情。
邪修有诸多手段，血魔宗也不全都是修炼血魔功的。
这王长老，应该走的是炼魂的路子。
所谓的炼魂，便是将魂魄炼制成各种魂器。
可用来增强自身实力，也可用来制敌。
被炼制的魂魄，也不单限于人，妖鬼精怪皆可炼制。
人皮灯笼里的这些发光的蛾子，应该就是这王长老，炼制出来的魂器。
“人有三魂七魄，少了其中之一，就会造成损伤。”
“更何况，每个灯笼里还有四只飞蛾。”
“血魔宗是想将这些散修缺魂少魄之后，乘虚而入，将他们炼制成血奴。”
“果真是好手段。”
李牧收敛思绪，目光扫过周围。
这些散修，好像都没发现人皮灯笼的异样。
所有人，都是一副喜滋滋的表情。
“还是乾老大方！”
“也不知借这灯笼，需多少灵石？”
“这灯笼好像是人皮做的吧？啧啧啧，血魔宗好手段啊。”
散修们议论纷纷。
人群中，赤炎老怪提着灯笼，眉头忽然皱了一下，却也没说什么。
脸色蜡黄的汉子也接过了一只人皮灯笼，像是没感受到什么异样，就这么跟在人群里走着。
他本就是沉默寡言，从始至终，都没说过几句话。
混在二十多个散修里，没有半点存在感。
那个八岁的孩童倒是欢呼雀跃，提着灯笼蹦蹦跳跳，一副得了新玩具的欢快模样。
被他炼制成傀儡的「爷爷」，则是背着一口古怪的坛子，也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竟让他的腰都有些被压弯了。
对金丹修士而言，储物法器并不算贵，
这个坛子完全可以放在储物袋或者储物戒指里，
但他偏偏，要背在背上。
也不知是这个胖孙子在有意折磨他，还是有别的原因。
至于那个禅修，也是左手端着钵盂，右手提着灯笼，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他忽然转头看来。
目光正好和李牧对上。
李牧微微颔首。
那禅修愣了一下，也不回应，只转过头去，继续前行。
进了山谷，灰雾越发浓厚，视线也受到阻碍。
即便以真元附着在眼中，也只能看清百十丈距离。
好在灰雾被人皮灯笼的光芒驱散些许，让众人不用分神应付这些阴煞之气。
李牧带着苏灵儿，悄然放慢脚步，走在人群中间靠后的位置。
三十多个灯笼，断断续续的，在灰雾中移动。
李牧眼角视线，冷不丁的忽瞥一物，脚步微顿。
侧前方一棵枯死的老树后面，探出了一张惨白人脸，看了众人一眼，又匆匆缩了回去。
不少的修士，也看见了那人脸。
忽有一道流光飞出，闪电般朝着那老树射去。
那是一柄飞剑，剑气炸开，轰的一声，枯死老树化作碎片，木屑满天飞，却没见那人脸去了何处。
“算你跑得快。”
那修士收回飞剑，恨恨的说了一句。
乾老皱了皱眉，没说什么，只走在最前面，带着众人往前走去。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周围的灰雾越发浓郁。
人群后面，渐渐的响起了沙沙声。
仿佛有人在后面跟着。
山谷里看不到活物，很是安静。
所以这沙沙声很是明显。
众人都打起了精神，全身肌肉的渐渐绷紧。
沙沙声越来越明显，越来越近，也从后面绕到了周围，好似要将人群包围在中间。
李牧正走着，苏灵儿忽然问道：
“师兄，我怎么感觉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啊？”
李牧眉头一挑，传音回道：“这里除了我，没人知晓你的名字。”
苏灵儿挪了挪步子，靠近了李牧，警惕的看向四周。
但灰雾浓郁，人皮灯笼也只能驱散周围两三丈距离，更远处，笼罩在雾气之中，只能隐隐约约的看见一些影子轮廓，也不知是树还是怪石。
“李……李牧……”
一道声音，忽然在李牧耳边响起。
“牧儿，来吃饭了，今天炖了莲藕排骨。”
是男人的声音，熟悉却又陌生。
记忆涌现。
泗水城那个药铺的胖掌柜的脸，浮现在李牧脑海中。
李牧下意识往前踏了一步。
但瞬间，他就反应过来。
这胖掌柜已被他杀了。
“牧儿快来啊，有你喜欢吃的肉丸子。”
李牧凝神，舌尖抵在上颚，运转清神诀。
药铺胖掌柜的声音，变得愤怒起来。
“你个白眼狼！我养你半年，好吃好喝供着你……救你义母也不愿……没良心的……你杀我全家……”
清神决继续运转。
胖掌柜的声音迅速暗淡、模糊，最后消失。
这时，就见人群中，忽然有人回了一声。
“师父，是你吗师父？”
说话的，正是之前那个以飞剑「炸树」的散修。
他问着话，丢了灯笼，走进灰雾里。
“老仙人，您，您真要收我为徒吗？”
“哈哈，徒儿这就给您奉茶。”
那散修停在一个阴影面前，跪在地上，用剑往胸口扎了个窟窿，鲜血喷涌，他连忙用手接住，将滚烫的血，双手捧着举过头顶。
胸口鲜血还在往外喷，
但这散修好像感觉不到疼痛，脸上挂着诡异笑容：
“师父请饮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