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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霖深吸一口气。
张开润没有做声。
办公室中，短暂的陷入了沉默。
伟大的艺术家，能够在平凡的世界中发现美。
但伟大的艺术家，也能够在美中，看到世界最本质的丑，并愿意为之奋斗，将丑恶的打到，建立真正的美，而并非是粉饰的美。
走在这条路的人千千万。
MJ，梦露，毕加索，海明威，奥斯托洛夫斯基，扎米耶洛夫斯基，弗里达。
昔日国际文艺世界的幽灵，至今仍然茁壮成长。
以思想，以文化，影响世人。
正如卡尔·海因里希所言，在那个神圣的国度中，人人都将是艺术家。
李景霖已经没有同张开润这种废物继续辩论的心情了。
转过身，看向了这些年轻的研究生们。
实际上，二十五六岁的年龄，恰恰是刚脱下校园稚气，逐渐成熟的年龄，开始考虑生活，考虑未来。
在这个节骨眼上，面对着未来的发展，思考前路无可厚非，正如李景霖所说的，如果真的因为在国外发展能更好，工作方便，于是移民了。
没人会说你。
但单纯因为自私，因为福利才润的，李景霖根本瞧不起这种人。
润了也就润了，也顶多就是瞧不起。
可若是站出来咋咋呼呼，洗地，扭曲，吹捧西方，踩低母国。
那这种人，就真是该死了。
比方说眼前这位看似很有底气，实则已经跪的稳稳当当的张开润。
“享受着华夏的基建，享受着华夏的保障，享受着自由的空气，享受着义务的教育！”
“但提起生养自己的土地，一口一个阴阳怪气，反而去捧西方人喷了香水的臭脚，这不就是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吗？！”
“四十多年，从一穷二白到世界最强的工业国，才花了四十多年！”
“养活了十四亿，那可是十四亿的人！”
李景霖不理会张开润。
转而对着学生们教育了起来。
这些学生年龄比李景霖都大，画面看上去甚至有些滑稽。
但几位学生，却觉得仿佛就应如此。
“地球一共才多少人？华夏不偷不抢，光明正大，养活了几乎全世界五分之一的人！”
“不需要跪着，不需要卖儿卖女，不需要拿老婆讨好你老板。更不会有人拿枪逼着你每天工作18个小时，最后的工钱只能换来三块玉米饼这种一家人吃都吃不饱的口粮！”
“北欧福利好？你怎么不说冰岛的鸡肉都九十多块钱一斤？高福利高工资高消费是吧？！”
说到这里。
李景霖瞥了一眼张开润。
仿佛就是在直接挑明【我就是在骂你，怎么着吧！】
“你觉得国外福利好，有能力，请你自己滚，不要吹嘘，不要美化.”
“更不要拿这個去说国家，说D，来显得自己可以如被洗脑的狗一般独立思考！”
“这种福利，这种钱，你花吗？！”
“我不花！因为我起码是个人！”
“吹高福利，不如直接说自己是精致利己主义者呢，哪管他背后洪水滔天。”
说到这里。
李景霖又忍不住指向了张开润。
这次是明着指的。
“所以，我才会说他虚伪！”
张开润脸颊气到通红。
刚想反驳，便听李景霖升调高了几分，打断了自己想说的话。
“就算是，但也真别骂咱家，如果没咱家，压榨与剥削只会更加变本加厉，总有一天，这些被压榨，充满血泪与苦难的群体中，会出现这些羡慕高福利的人的身影。”
“华夏人是淋过雨的，伱可以不撑伞，因为穷则独善其身，达才兼济天下。”
“但你起码不要为泥泞的雨水拍手叫好！”
学生们凝重的点了点头。
其实，这些东西，学生们不是不懂。
只是因为生长在和平美好的土地上，生活很近，苦难太远罢了。
会看到高福利，但看不到高福利背后的世界。
因为，那些苦难，在书上，在新闻上，在历史上，或许会感同身受，但仍然是离的太远了，远到不真实。
“工业化发展到现在这个阶段，很多事情难以避免的，但起码，我挣的钱是干净的，自得其乐，我交的税，是伟大到底，可以为别人带来幸福！”
“或许为出行修了铁路，或许为扶贫成了牛羊，或许成为了山区孩子们上学时，明亮而干净的课堂，挣的每一笔钱，是我的劳动，是我的知识，每一笔税，是我的荣誉，是我的幸福，我甘之如饴。”
李景霖继续说着。
此情此景，甚至就连张开润，仿佛也有点不敢开口。
气场已经完全被碾压了。
在光明磊落的崇高理想之下，一切肮脏阴暗都将自卑的抬不起头来。
“实际上，我们每个人都是一样的。”
“为社会贡献多少，并不是看你上了多少税。”
“我们都享受着别人努力带来的便利，也都用自己的努力便利着别人。”
“喝水不忘挖井人，喝水的会成为下一个挖井人，为没有水喝的人挖井。”
“做个人，做个好人，做个理智的好人，这就是对社会最大的贡献。”
学生们认真的点了点头。
李景霖也笑了笑。
整个办公室，仿佛只有张开润格格不入。
但张开润并不想原地开润，仿佛总想狡辩几句。
“我也是爱之深责之切爱国是理性的，我也想让咱们的老百姓有高福利啊高福利，不就是高道德的体现吗？”
听了张开润的这话，李景霖原本平息下来的火气蹭的一下就又点燃了起来。
“好一个爱之深责之切，好一个偷换概念！”
“真爱国为什么不去建设它？为什么不为伟大的事业奉献终身？偏要选择在这里狺狺狂吠？！”
“为什么不能做个好人？”
“批评？啥叫批评？真正的批评，前提是多读书！解决问题！而不是听了几句话，见了社会的几个个例，或者见了几个断章取义的视频就在这空放嘴炮的。”
“抓住主要矛盾，而不是揪着次要矛盾不放，甚至开润！懂吗？张开润！”
虽然李景霖知道，眼前的这个张开润，已经是烂了，只是在胡搅蛮缠而已。
根本没必要去教育他，去多说什么。
但这些话也不是为他而说的，而是为了身边的学生们。
“谁不卷，谁不累？”
“真有埋怨咱家的那些力气，为什么不去埋怨西方资本集团，或是灯塔的霸权呢？”
“工业化发展到现在阶段，教育水准如此高超！”
“每年一千万的大学毕业生，一千万！西方一共才多少人？这么多的大学生，走不出去，知识过剩，无用武之地，这能不卷吗？！”
虽然表面上看，是在训斥张开润。
实则，李景霖的注意力一直在几个学生之上。
烂人怎样无所谓。
但要叫醒单纯的人，要叫醒被西方话术欺骗的人。
“现在咱家的大学生走不出去，为什么不能彻底走向世界？！因为有爸权，有爸权啊！”
“没爸权拦着，大家早就建设全世界去了，早就为全世界谋福利了。”
“发展，开拓，走出去，创造更大的价值，人才之间也不需要像现如今这般陷入疯狂的内卷，不然，你以为经济带与丝绸之路是干什么的？”
“建设中D，非洲，甚至全世界，消耗过剩产值，创造更多的岗位，各种方面的改善生活，改善世界，也能让学生们学有所用。”
“同样是没钱，他们想的是掠夺，杀戮，咱们想的是建设，发展，这也是有极限的，但正如我说的，国内建设完了，开始内卷，咱们想的是建设世界，有朝一日如果世界也建设满了呢？”
“那就走出去，建设海洋！海洋建设满了，就建设太阳系，建设银河，建设整个宇宙！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你以为这只是空话吗？！”
坏了。
我遇到天敌了。
张开润的脸色开始变白。
张开润这种人，是改不过来的，当了一天的狗腿子，这辈子他都站不起来。
但以往，自己的学历给自己的底气，能够掩饰住不安。
可今天，压不住了！
李景霖摇摇头，并没有理会张开润。
依然是面向着学生们。
“咱们是搞艺术的，出国学音乐，不该是为了高福利开润，然后成为西方上流社会豢养的宠物。”
“而是要学有所成，将美，将幸福，以艺术的形式作为载体，带给全世界的人民。”
“先辈们都觉醒了，你总不会还睡着吧？”
说到这里。
李景霖拍了拍几位学生的肩膀。
摇了摇头，再次叹了口气。
看都没看张开润一眼，便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几位学生仍然感觉耳边充斥着惊雷，以往觉得迷茫的未来，现在却似乎清晰了起来。
学音乐的初心！从来都应该是为音乐的美而折服。
不该为了高福利而出国，而要为了音乐而出国。
华夏儿女，都该有大格局的。
就算是为了生活，留在国外。
起码，也不要胡乱吹嘘高福利，更不要贬低生养自己的国度。
仅此就足够了。
“坏了，把霖哥给气走了。”
“咱们是不是惹事了。”
刚刚提问的学生拍了拍脸，脸色有点苍白。
这么一提醒。
周围的几位学生们短暂的发愣后，顿时也反应了过来。
“卧槽！”
“霖哥，霖哥呢？快去追霖哥！”
手忙脚乱中。
几位助教看向了张开润，顿时感觉气不打一处来。
“你一个华清的，来我们央音干什么？！”
“对啊，还这么没有礼貌，直接闯入调研办公室？”
“你是跟谁来的？！”
学生们顿时气的围拢上来，把张开润给包围了起来。
“你们！”
张开润的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你们要干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