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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
伦纳德难以置信。
因斯·赞格威尔……
他一直以来，记在心中的仇敌，迄今为止奋斗的目标，竟然早就死了。
他呆滞好一阵子，而后看向戴莉。
“女士，有没有可能是因斯的一部分身体骨灰化了？毕竟那种层次的力量，就算是序列5也未必能承受住吧？”
帕列斯在他心底低笑一声。
“你这次倒是动脑子了，可惜只是为了欺骗自己找补罢了，因斯应该是真的死了。”
伦纳德没有搭理。
而且。
此刻戴莉就在面前，他也不可能去回应帕列斯。
戴莉轻轻摇头。
“不大可能，而且根据我的猜测，队长可能强行跳换了序列，现在跟我同一条序列，所以我才能有一些细微感应。”
“这……这！”
伦纳德愈发难以置信。
根据老头之前科普的常识，不眠者、收尸人两条途径虽然是相邻的，但只有达到序列4以上才可以无代价的跳转。
队长“死”的时候只有序列7，怎么可能做到这种事？
另外，他明明在那颗心脏上感应到了队长的气息，那应该就是队长析出的非凡特性——
它同样也是现在黑夜教会的封印物。
3-912。
它会将周围一定范围的人拉入一个共同梦境，并将对方强行压制一段时间。
负面效果……
失忆、逐渐呈现出疯狂，并且容易夹杂一些特殊的记忆。
那些记忆来自于廷根前值夜者们。
那是队长失忆的来源。
一切的一切都指向，邓恩的非凡特性已经析出，跟圣赛琳娜的骨灰一起化作了特殊的封印物。
但是。
戴莉一副坚定的模样。
“邓恩一定还活着！如果你不相信，我就自己找，反正……”
她微微一怔，陡然想起自己还欠着债务——
那两名卷轴教授。
他们是隐者先生要杀死的目标。
她深吸一气。
“在贝克兰德那边的事结束后，我会申请成为红手套，我一定会找到他！”
“这——”
伦纳德微微一怔，没想到戴莉如此决绝。
他迟疑片刻，随后摇头。
“我相信你可能真的感应到了什么，但是，即便队长可能还活着，现在可能也是一种疯狂的生物。”
“没关系，但我希望伱别上报，如果教会知道，肯定会不计一切代价找到邓恩，然后将他杀死。”
戴莉低着头，“算是我小小的请求，可以吗？”
“如果队长成了怪物，你打算怎么做？”
“我相信他不会，我会把他抓回来，封印在查尔斯之门后边。”
戴莉眼神看向坟墓。
然后，她低沉地说道：“如果他真的无药可救，我会杀死他，然后真正将他埋葬在这里。”
伦纳德沉默，他看着戴莉，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女士，没有这必要……”
“不，有必要，我悄悄处理掉，邓恩还是英雄，他是为了廷根而死，并不是成为一个怪物。”
戴莉看着墓碑，意志格外的坚定。
伦纳德愣了数秒，然后低头：“是啊，他们是为了廷根而死，要是真的成了怪物……”
“要是他们都疯了，我会把他们都带回来。”
戴莉低声道。
伦纳德叹气。
“我会守秘的，另外，我也会继续留在红手套，争取早日掌握一个队伍，一起寻找他们的踪迹。”
“谢谢。”
“不用，如果队长和克莱恩真的没有死在那一战，对我而言，也有必须找到他们的原因。”
“不，我是说，谢谢你相信我，愿意陪我走这一趟，毕竟这种事其实我自己都觉得很疯狂。”
戴莉笑了笑，然后将骨灰放进去，“这里就暂时让他们住一段时间吧。”
“嗯。”
……
“老头，你之前说，她可能去了那个地方？”
“那种感觉是一样的。”
帕列斯严肃地说道，“最开始我没想起来，但后来细细一想，哪有什么灵可以感应到连我都分辨不出的东西？”
“只有祂了！”
帕列斯斩钉截铁。
伦纳德看向楼上，内心一阵忧虑。
戴莉女士……
为了得知邓恩队长的消息，跟那位进行了交易吗？
不知道她付出了什么。
不过。
要是那位隐者告诉她的消息，看来队长和克莱恩真的没死——
至少没有通常意义上的死亡。
他们还以某种形式存在着。
“老头，按照之前你的分析，那颗心脏里的非凡特性属于队长。”
“如果队长真如戴莉女士所说，成为了收尸人途径的非凡者，那是不是还有挽救的可能？”
伦纳德低声道。
帕列斯思索了一阵，回答说：“收尸人这条途径比较特殊，达到序列4之后又叫不死者。”
“不死者？他们真的不会死吗？”
“嗯，不会死，但其实也相当于死亡，他们的记忆会消失，然后在六十年内陆续回归……”
帕列斯给他讲述关于不死者的事。
伦纳德静静听着。
过了一阵子，他听明白了。
“您的意思是，如果有这条途径的高序列帮忙，是有可能让队长复活的？”
“只是一种可能，因为我对这条途径的了解并不多，或许你可以询问那位。”
帕列斯答道。
伦纳德迟疑片刻，最后摇头：“还是算了，换取它的代价肯定极高，要不然戴莉女士肯定交换了。”
“那不就得了？不管结果如何，以你现在的能力拿不出匹配的筹码，也无法救回你的队长。”
帕列斯道，“你还要努力，尽可能快的成为序列4吧，未来可能不太平。”
“什么意思？”
“一个个隐秘的存在都开始复苏，这本身就是不好的征兆，而且你难道不记得我为什么寄生在你身上吗？”
“躲避敌人。”
伦纳德回答后微微一怔，“你是说，你的敌人可能也……”
“那是肯定的，他一直没有沉寂，实力非常强大，要不然我也不至于只敢寄生在你身上，不敢直接找人复苏力量。”
“我知道了，过段时间，等我完全消化，我就去试试申请晋升。”
“嗯。”
……
“戴莉女士竟然会再次找上来，对她来说非常重要的问题，交换两个卷轴教授的性命。”
“知识对不同的人价值也不同。”
罗伊内心感叹。
无论是科技知识还是神秘知识，对不同的人、组织，价值都是不同的。
星象师——
扮演的时候，这个序列的知识应该怎么处理呢？
搜集是一部分。
但是。
过去的经验证明，主动搜集、寻求知识固然可以扮演，但只是最低效果的扮演方法。
想要快速晋升，必须找到对应的“规则”，总结出规律。
“星象师。”
“麻烦，这条途径真是越往后边，越难以扮演。”
罗伊心底暗叹，看了一眼星图，确认伦纳德没有“申请通话”之后离开了神秘殿堂。
短时间内——
应该没有人再来了。
……
次日，奥黛丽的庄园内。
“哎，还是毫无头绪，倒是庄园那边已经开始搞，今天可以开始生产种子了。”
罗伊坐着马车，来到庄园。
他扫视一圈。
地方很大。
可是。
事实上，他不需要真的去研究、筛选种子，只要将大地教会的种子带过来就行。
所谓的研究只是一个幌子。
表演给贵族们看的过程罢了。
当然。
奥黛丽没那么好糊弄，特别是她身边那条狗。
罗伊瞥了一眼。
苏茜一直跟在他身旁，虽然自己极力地收拢灵性、情绪，不会被对方窥探出自己的行为习惯、情绪思维。
但是。
这种遮掩本身也有问题，长久之后肯定会露出马脚。
罗伊微微眯眼。
苏茜惊悚地后退了数步。
它感受到了可怕的威胁！
对方……
在盯着自己！
苏茜惊恐地后退，不知道该用人类的语言还是犬吠，甚至她已经忘了如何发声。
这种可怕的威压，它至今还没有体会过。
“你叫苏茜对吧。”
“汪汪！”
苏茜摇晃着尾巴，让自己显得比较像一条真正的狗。
它有记得应该怎么做！
但是。
这名高大的金发男子蹲下来，如巨人一般俯瞰着它，目光深邃带着奇异的灵性。
“你应该是一条非凡宠物，不愧是霍尔家族，鲁恩有名的富豪。”
“！！！”
苏茜惊悚万分，迅速想要后退，但是这一刻，她感受到了一股可怕的重力——
它不知道是否是重力，总之是一种可怕的力量，让它无法动弹。
这是罪犯途径中序列7“连环杀手”的非凡能力。
它可以发挥出“折翼”的力量。
即，重力。
“观众的非凡宠物，有趣的生物，值得研究……”
罗伊轻笑道。
苏茜汪汪大喊。
不一会儿，奥黛丽小跑过来。
“苏茜，艾格先生，你们这是……”
“没什么，我发现你的宠物犬很有灵性，所以观察了一下。”
罗伊淡笑道。
苏茜惊恐地逃离，不敢再逗留。
奥黛丽笑说道：“苏茜是我领养的金毛犬，在那批狗里确实是最聪明的。”
“它会成为你很有用的帮手，”
“是的，它给我的帮助很大，而且不需要我去照顾太多，说起来您可能不信，很多时候反而是它在照顾我。”
奥黛丽轻笑着说。
她还不知道，罗伊已经“识破”了苏茜的身份，还在装作对待正常宠物那种感情。
罗伊微微一笑，说：“只要你真心待它，它也会以真心回报你，人和猫狗这类宠物的感情就是如此简单。”
“和人呢？”
奥黛丽微笑着问。
罗伊摇头：“人就复杂很多了，你投入的感情、资源，未必能在目标身上得到回报，甚至回给你的是一把捅向你的刀。”
“一把刀？”
“是啊，你以为对方是你的朋友，其实未必，他可能并不是那么想的。”
罗伊轻笑道。
然后，他起身道：“走了。”
“那批种子可以用吗？”
“还算不错，但还没到可以用的地步，它的效果只有大地教会那种的五成。”
罗伊回答。
这才五成？
奥黛丽震惊，道：“我们原来的种子是几成？”
“三成左右。”
差这么多？
奥黛丽只是粗略一算，就明白这是多大的差距。
这意味着……
相同的土地，费内波特能产出三倍以上的粮食。
鲁恩怎么可能斗得过？
难怪那些外来的粮商可以卖出如此低廉的价格。
毕竟。
他们到鲁恩也需要船费、损耗……
扣除那些，费内波特的粮食价格远比她想象中还要低。
“艾格先生，我有个问题。”
“说。”
罗伊停下来。
奥黛丽问：“费内波特有穷人吗？”
“当然有。”
罗伊不假思索。
他没去过费内波特，但根据莉雅娜的描述，那边的状况跟鲁恩有所不同，但也相差不太大。
工业依旧侵蚀着费内波特的土地。
贫富差距依旧存在。
“原来粮食那么多的地方也会有穷人。”
奥黛丽叹气。
“哪里都会有穷人，至少有些地方他们可以活下去，而有些地方活不下去。”
活不下去？
是指贝克兰德吗？
奥黛丽心情一沉。
“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不，没有了，谢谢你的解答。”
“没什么，作为合作者，一些普通的事我可以无偿告诉你。”
罗伊笑道。
奥黛丽轻轻点头，然后呼唤了一声，苏茜迅速从暗中飞奔出来，逃上了马车。
奥黛丽哑然失笑。
“苏茜之前可能吓到了，抱歉，我准备回去了，因为没有跟家里说中午饭在外边吃……”
“没事，我还需要在这里搜集一下材料，看看能否培养下一代种子。”
“辛苦您了。”
奥黛丽施礼，随后登上了马车。
仆从驾驶着马车，往皇后区驶去。
到了家中，奥黛丽才问：“苏茜，到底怎么回事？”
“他认出了我具备非凡能力，而且知道我是观众。”
苏茜恐惧地说道。
奥黛丽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
“他知道？”
“嗯。”
苏茜重重地点头。
奥黛丽很惊讶。
“难道他真的认识我？”
“我不知道，但他很可怕。”
“我知道了。”
奥黛丽皱眉，然后看向苏茜，“你帮我看一下外边，我需要冷静地思考一阵子。”
或许……
不是认识，而是一种非凡能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