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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东和李然起身就要出门，穆胜男叫住了他俩。
仿佛是带着两个淘气弟弟的大姐，她口气有点无奈，“你们这是要去哪？自作多情了吧！”
穆胜男是海归，在欧美待了将近十年。
她叹了一口气，“小然，你当了股东就想为公司出把力这态度值得鼓励。
不过挖人，还是得专业的猎头公司。现在是2003年，二十一世纪了，你那些水浒传里学来的土办法不管用了。”
李然来到金陵一年半，早就和这边的战友，兄弟接上头了，公、检、法，他都有熟人，反馈过来的消息都是张斌穷困潦倒。
可是，李然一贯就很服穆胜男，这时也有点犹豫了，他疑惑的看着穆胜男。
吴东知道穆胜男说的不仅是李然还有他，只不过给他这个老板留了面子而已。
穆胜男继续说道：“像张斌这样的人，要能力有能力，要资历有资历，要人脉有人脉，这次的事件里他确实有借钱的行为但是并没有证据证明他给对方好处。
他想换个工作，同级的电视台或许困难……”
李然笑了，但是他没有反驳。
他看了吴东一眼耸耸肩，一偏头。
“哎！”吴东叹了一口气，“穆姐，要不咱俩打个赌。我赌他现在绝对找不到下家！”
穆胜男一皱眉，没有接茬，经验告诉她吴东说的话不要等闲视之。
“穆姐，这是国情。咱们有13亿人！能力，资历都没用，有能力有资历的人海了去了。上边没人都白给！
树倒猢狲散，人走茶凉，正适合张斌现在的处境。
而且，大凡事业上升期的人是不会太过分敛财的。我估计他也不会有什么积蓄！50万确实就能掏空他的家底。”
——
金陵西站，站前广场。
三天，张斌只吃了一点方便面。
吃，吃不下，睡，睡不着，只要头一碰到枕头脑袋就嗡的一声仿佛要炸开一般！
悔恨！懊恼！迷茫！绝望……
穆胜男还说他会是一个香饽饽，会有次一点的电视台争抢他，哈哈哈哈哈哈。
当日张斌灰溜溜的从台里出来，连门卫都不用正眼看他，众人嫌弃的眼神，让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全电视台近千人，现在只有助理张纯一个人还出来送送他，让他感受了一点最后的温暖。
……
“来来来，你碰我一下试试，你这个臭要饭的！”一个二十多岁的圆脸小姑娘，看着像办事员，气势汹汹的嗷嗷乱叫！
“我不……”
“哟，你个臭要饭的还不给我滚远点，信不信我抽你。”一个三十多岁的圆脸小伙，带着个眼镜更是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人要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缝！
张斌饿的受不了，想到广场对面的面馆吃点东西，他兜里还有37块钱。
人倒霉，精气神就不足。
像张斌这样的，更是萎靡不振，他走路迷迷糊糊的碰到了一个少妇的拉杆箱！
这似乎是一个出游的团队，少妇又是关键人物。
要是平时，张斌只需一个威严的眼神，这伙人屁都不敢放！
可是现在的他目光呆滞两眼无神，形容枯槁，身上是皱皱巴巴的西服，三天没有洗漱还有点异味……
人敬有的，狗咬丑的。
如果张斌不是这么颓废他们或许也不敢这么嚣张。
似乎是为了在贵人面前献媚，头目男和圆脸女一上来开口就骂。
“我不……”张斌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他还想说我不是故意的。
可是两只狗腿子哪肯给他这种机会，围着他就是一顿狂吠，团队里的其他“人”也跟着狂吠。
少妇似乎很得意，面带微笑看着这一切。
得到主人的鼓励，它们叫的更欢。
张斌看见解释不清就想逃离此地，头目男伸手就来拉拽。
圆脸女更是横在他身前，“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碰我一下试试。看老娘我不讹死你！”
小少妇见张斌不敢反抗她也性质勃勃的加入拦阻的队伍。
欺负弱者，以多欺少对它们而言似乎是件很欢乐的事。
“你打我呀！”“你打我呀！”“你打我呀！”，它们还一边嬉闹一边不断的往张斌身上凑，得意又张狂‵-′)ノ”(ノ﹏<‵-′)ノ”(ノ﹏<‵-′)ノ”(ノ﹏<。)”
啪啪啪，三声，圆脸女变成了包子，圆脸小头目的眼镜被抽飞了。
一直兴致勃勃看戏的小少妇也被抽飞……
吴东和李然一摊手，“我又不认识她们，一见面就让我打她们。这种要求你见过吗？”
“我没有。但是我知道助人为快乐之本，女士有要求就要满足！”
张斌还在发愣，吴东拽着他就跑了。
2003年，有很多监控死角，而且这种打脸的小事，连治安事件都算不上是不会立案的。
——
金陵西站附近，牛肉拉面店。
大盘鸡，醋溜白菜，葱爆羊肉……
西里呼噜，西里呼噜。
刚刚的突发事件临时冲淡了张斌的愁绪，三天没正经吃饭他也没空想其他的事，吃就完了。
吃下两碗面条，正要去夹第三碗，张斌突然停住了！上次和吴东吃饭，两个人在私房菜里喝着82年的拉菲，鹅肝，牛排，松茸……那些高级的菜肴基本都是随意的沾一下就不吃了。
张斌想要开口说话，眼一红，眼泪先落下来，“吴……呃”
他大口的咽了两下唾沫，想开口说话却呃了两下没说出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
从天堂到地狱，人情冷暖，这些事大家都听说过却未必感受过。
“不急，先吃饭。”吴东轻轻说道。
张斌的感受他也有过，只不过一直也没人能拉他一把。
“嘿嘿嘿，没事，那地方是监控盲区，而且我们下手有轻重。”李然比张斌吃的还猛呢，看起来他好像饿了一星期，张斌才吃两碗面条，他都吃了四碗了！
“呃！”李然打了个饱嗝，舒服的拍拍肚子。笑道：“习惯了，你们慢慢吃。”
张斌总算缓过来了，“吴总，谢谢！我……唉！”
他想说两句场面话，但是想想灰暗的未来只能是一声哀叹！
吴东呵呵一笑，“别在这伤情了，赶紧吃完饭再好好休息一下，明天还得一起去燕京呢！”
张斌猛然抬头，眼里满是重生的狂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