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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路:永爱 初卷灭世大战之凋零 第九章 离乱人之—幻灭2

作者:无隅山 分类:科幻 更新时间:2016-06-24 08:17:21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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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巨大的危机就这样过去了,恍然如做梦一般,我擦干眼泪,想着暂时无法联络的父母,心中对命运最终的裁决充满了恐惧,爸、妈,我谁都无法割舍。这一刻,我——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也闭上眼睛,默默祈祷,向宇宙中恒古不变的至高法则祈祷,保佑我的爸爸、妈妈能够平安回来。

    我闭着双目在黑暗中默默祈祷,专注而空灵的虔诚中,我的感觉敏锐而清澈,身体周围或远或近、或大或小的每一种声音都清晰可闻。也许是一分钟,也许是一个小时,渐渐地,周围人们的哭号声变小了,但却有一种咔嚓咕唧的奇怪声响越来越大。我心里一惊,难道那帮混子还想捣鬼吗?

    赶忙睁开双眼,向发出响动的地方望去,咦,小勤‘童鞋’在干什么?他不是在照看受伤的老伯吗?怎么半蹲着趴在那位老伯的身上了?脊背还不停地起伏,我很是纳闷,就喊了一声:“小马,干什么呢?”。

    他好像没听到我的话,也没回应,我就准备走过去看看,小马却动作迟钝地转过头来,他的样子立马让我吃了一惊,脸上、手上全是血,校服的前襟上也血糊糊的,嘴里还在不停的咀嚼着,下巴上挂着流淌下来的鲜血。

    我一时间竟然怔住了!

    他双眼无神茫然地往这个方向看了看,就又回过头,俯下了身子。就在他回过头的那一瞬间,我的目光越过视线的阻挡,清楚地看到了地上躺着的受伤老伯,这一霎那,时间好像都凝固了,我似乎也坠入了冰窟,全身僵硬,无法呼吸。

    一具白骨半露的尸体,头颈处的血肉已被啃食干净,胸腹间破开了个大洞,连成串的内脏挂在残存的肋骨上。这时,在我的眼里出现的一幕,仿佛是慢镜头回放,小马慢慢低下头,咔哧一口咬在仍然缓缓跳动的心脏上,血水四溅,喉头滚动,面容狰狞,显露出混合了**、欲望、本能、野性、凶残、疯狂等种种神情的怪异形态。

    我害怕了!我想喊却叫不出声来,我想跑却动不了一根手指头,一种源于内心深处的恐惧牢牢地抓住了我的心、我的脑、我的肺、我的肝胆,让我无法呼吸、无法思考、无法挣扎,让我丧失勇气、丧魂落魄,好像一具冰冷的尸体,眼中的世界似乎定格了,离我越来越远!

    “金毛,你干什么呢!”一声娇叱仿佛惊雷般在我耳边响起,也破碎了冰封的世界,使我暂时脱离了恐惧的禁锢。

    是谁拯救了我?

    我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就看到小白脸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金毛混子怒骂,而金毛却牢牢抱着刚刚醒来还散发着烤肉香味的纹身光头男,就是不撒手,嘴里还自言自语道:“饿啊,好饿啊!”

    小白脸气的直跺脚,就要上前,没想到的是,金毛仿佛再也忍不住饥饿的折磨,猛地张开大嘴,狠狠咬在了光头男硕大的鼻头上,光头男“嗷”的一声就跳了起来,却怎么也无法挣脱金毛的拥抱。

    鲜血肆意地在空中喷溅,仿佛细雨般缓缓洒落在我的身上、脸上和嘴唇上,我下意识地抿了抿,似乎有些咸,还有些香甜。

    “好香啊!”、“好饿!”忠实于身体本能的需求猛地扯住我的心,想要让我遵从它的意愿。随即、一股炽热的火焰直冲大脑,仿佛要将我的整个人都变成一只密布獠牙的血盆大嘴,恨不得让我立即扑向那甜美芳香可口的食物。血腥而香甜的气息越来越浓烈,它不断向我招手,挑逗着、诱惑着我一步步走向它野性而自由的怀抱。战栗——我的灵魂在颤抖,崩溃——性灵之光即将毁灭,就在这刹那间,“轰……!”我的脑海中爆出一声巨响,源于每一个智慧生命最本能的巨大恐怖被引爆了,它绽放出了我仅有的一丝理智。我撑开喉咙,拼命扯出“啊”的一声惨叫,本能地使出全身力气,掉头就跑,直冲冲地飞奔而去,不知前路何方。

    一路上,我跌跌撞撞,浑浑噩噩;一路上,我的心脏砰砰作响,动脉血管高高鼓起,全身血液疯狂的流动循环。不知过了多久,大脑在血液的快速循环中,竟然慢慢又生出了一丝理智,然后这一丝理智迅速扩散开来,使我渐渐从浑噩中清醒了过来。

    这一清醒过来,就察觉眼前一片黑暗,到什么也看不到,而且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地方,正在飞奔的身体里,已不再有一丝一毫的力气,我浑身一软,摔倒在地,身体被巨大的惯性拖着向前翻滚,迷茫间,似乎把一面板壁撞出一个大洞后,狠狠地又砸烂了几样东西,这才彻底停止。

    这一停下来,我就再也无法动弹,哪怕是一个小指头,就连每一次的呼吸都会引起剧烈的疼痛和灼热。但全身上下所有部位的疼痛加起来,也远远比不上头部传来的那种痛楚。

    几乎无法把它说清楚,就好像有无数根钢针在反复穿刺,锥心刺骨;又好像有人持大锤猛击,震颤轰鸣;甚至还被投入熊熊烈火,灼烧炙烤,脑浆似乎都被煮开了,剧烈翻腾;这一切,每一丝一毫的痛苦,我都能异常清晰的感知到,但大脑的思维却又不受这种痛苦的干扰,显得异常活跃、理性;这一刻,大脑似乎已经分离成了血肉和灵魂两个独立的部分,既紧密地连接在一起,又泾渭分明的各自运动。

    我想睁开眼睛,看看身处何方,但双眼的眼球在不停地震颤着,而且火烧火燎般地干涩、刺痛,我勉力撑开眼皮,露出一条小缝。

    狭窄的视界抖动地厉害,而且似乎蒙着一层带血的薄纱,仿佛整个世界都被鲜血浸透了,模模糊糊晃动的景像中,各种物件都显得扭曲、怪异,好像变成了张牙舞爪的怪物,一个个摇摇摆摆地正准备向我扑来。

    我摁住心中的恐惧,打量着周围的一切,仿古式样的茶桌、圈椅,精美镂刻而成的木质屏风、牙床,欧罗巴风格的组合式沙发、茶几,罗马式鎏金柱脚的双人床,还有在我身体下的木质碎片,这一切都表明,这地方是一个仿古家具商场或展示中心,档次还不低,用料大部分都是木质的,虽然在生物技术较为发达的今天,很多树种都能够快速成材,但也不是平头百姓能够用得起的,阔大的空间里静悄悄的,听不到一丝声音。

    心头一松,身体放松了不少,但剧烈的痛觉和迅捷的思维带给我的却是:一边慢慢享受酷刑,一边条理清楚地思考分析问题。大脑似乎越来越好用了!我摇摇头,这个问题缺乏对照评测,暂时无法分析。

    这地方在哪儿,我怎么来的?我想开启视信仪,却发现那玩意早不知丢在什么地方了,幸好,一点也动不了的左臂仿佛枯木似得斜斜地甩在身侧,手腕上的信息仪因为过于宽松的原因,整体转了一圈,正面恰巧朝上,刚好能够把虚拟光屏投射到我能看见的地方。于是,我艰难地呼叫“雨点”,开启了信息仪,这才发现竟然已经是下午3点了,简直太令人匪夷所思了,我明明记得在停车场的时候,太阳就在人的头顶,大概中午一两点的样子。

    难道我不停地奔跑了一个多小时?还是中途又发生什么事情了?想到这里,喉咙里竟隐隐有些干呕,我赶忙查看健康状况监测系统,闪动间,镭射光屏上出现了我的身体参数图表,看到图表中一条条连续不断小幅波动的曲线,我轻吁一口气,还好,一路上没有任何的停顿,我也不曾化身为嗜血的怪物!

    仔细回想,当时那两个人的嗜血行为有可能是被强烈的饥饿本能所驱动,但这只有在极端情况下才会出现的行为,很难发生在普通人身上。现在,这种在普通人身上大概率地表现出来的、颠覆人类自生以来形成的道德规范和违背延续生物种群本能的行为,肯定是彻底击溃了人类的理性思维后,才会出现的情况,那么,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病毒引发的基因异变,破坏或者改变了人类大脑的功能。

    现今,对人类大脑的研究依旧很浅薄,作为已知宇宙中最为复杂的生物结构,在这场病毒的盛宴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谁也无从知晓。但幸运的是,我自己大脑功能的变化,从目前看来,似乎在向良性的方向发展,至少把我从癫狂的精神崩溃中拯救了出来。

    停车场上,那种难言的势不可挡的恐惧,那种颠覆人类理性、违背生物本能、改写科学记录的血腥景象,那种脑海中毁灭人类的巨大可能,瞬间聚合在一起,刹那间,就彻底摧毁了我的所有理性思维,让我发狂,使我迷失。

    现在,回忆当时的情景,只引起了我轻微的不适感,不知道是基因异变后造成的生理变化,还是我已经坦然接受了无法改变的现实,并且做好了面对未知世界的准备。

    浩淼的宇宙中的我,仅仅是一个卑微渺小的生命,宛如风中之烛火,但是,在自身种族群体面临灭顶之灾的时候,在人类社会和文明即将崩溃坍塌的时候,挣扎地、努力地活着,可能就是我,这个尘沙般的生命,向大地山川、向河流星空证明自身存在过的唯一方式;而顽强地、不屈地活下去,也是我对不可知命运的最崇高致敬!

    从当时的情形分析,应该还会有更多的人变成了那个样子,可惜当时没有记录下更多的信息,不然就可以大概分析一下,这种嗜血异变还改变了人类的其他什么地方,会让人变成科学幻想中的丧尸吗?虽然当时这种科学幻想是以错误的基因研究作为依据的。但谁又能保证,一百五十多年后的今天,对人类基因的研究就是完全正确的?

    缺乏数据和信息的情况下,我无奈地停下了完全无用的研究分析,重新睁开双眼,突然发现,图表中曲线的参数似乎有问题,比如:记录我移动速度的曲线上,最高记录是:每秒35米,简直是超超人了,100米只需要不到3秒,而现在的百米短跑冠军也要8秒多。

    重新校对后,确认数据没出错,使我大为惊讶,要知道陆地上最快的生物,猎豹的速度也不过才每小时110多公里,而且还是在捕猎的短时间内,35米的秒速也就是每小时126公里,竟然超过了猎豹的速度,而且,在这一个多小时的奔跑中,我的平均速度达到了每小时80多公里,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难道病毒引起的基因异变,会从细胞乃至蛋白质等分子结构上彻底改变人类?可是,这么巨大的能量消耗从哪里来?我虽然看起来变得更瘦了,而且肚子瘪瘪的,中午吃下去的五六公斤鲜肉彻底消失了,但也不能平衡这样的巨大能量消耗。

    我苦苦思索,会是无数人幻想过的内力、元能、魔力吗?不,不,这又不是仙侠、魔怪的世界,能量不可能无影无踪地从虚空中来,这个世界的至高法则是恒古不变的物质、能量规律。我赶忙扫清脑海中这些不靠谱的幻想,嗯,难道是,生物的同化效率,也就是生物体对摄入食物的能量转化和利用效率发生变化了?

    我找出体温记录,嘿,从早上11点钟开始,体温就缓缓上升,最后竟然达到四十摄氏度才稳定下来,怪不得我的全身上下都感到剧痛难忍,尤其是头部。不过,自那时开始,

    在3小时的高速奔跑中,体温没有一点变化,而且也没有出汗;并且,好像是从前天到现在,体内的食物残渣也很少。这说明就我个人而言,食物的同化效率至少提高到了90%以上,另外,能量的利用效率肯定也有大幅度的提高。

    综合起来看,这一天多来我的身体机能出现了飞跃式的提高,但太快了,基因的异变能稳定下来吗?我的身体会不会承受不住最终导致崩溃解体?人类会不会变成脑子里也充满了肌肉的怪兽,只懂得掠食和繁衍。那样就是能称霸生物界,也不过是恐龙一样的低等动物罢了,千百年后的刹那间毁灭,也应当是必然规律。

    病毒引发的基因异变可能造成的种种结果,瀑布一样在我脑海里流淌,大脑都好像快要着火了,我赶紧停止思考,闭目休息,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精神上慢慢陷入似睡非睡的状态。

    痒,好痒,手心里,我睁开眼看去,一只怪异的飞蚁,呃,这是一只祖籍非洲的、随着珍贵木材偷渡入境的白蚁,我猛然间竟没有认出来,它调皮地在我手上爬上飞下。

    忽然,我立刻反应了过来,痒,我的感觉恢复了,那我的身体是不是也恢复行动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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