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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米无所畏惧的弹了下烟灰，“来一根？”
“自备，抽不惯Y国烟。纪权，来一打啤的。”杨达裤兜里掏出了烟，自己点上。
杨达让服务生留下啤酒扳子，亲自开了两瓶儿，一瓶递给雷米，一瓶给自己，说道：“恩人，这里可不是学校，水深着呢。前段时间我一兄弟来这玩，就染上了，一点儿痕迹没有！我查了好久都没发现他们是怎么做的。”
雷米来了精神，追问道：“那你兄弟现在怎么样了？”
“被我发现后，送到综合医院戒毒所了，好在我那儿有个熟人，加了个床位。最近几年不知道怎么了，戒毒所爆满。没钱戒的、戒不了的，壮大了吕树的队伍，他现在可阔得狠！”杨达狠狠地喝了一口。
雷米皱了皱眉头，把烟头在烟缸里捻来捻去。
纪权蹭的站了起来，雷米和杨达吓了一跳，“你诈尸……”杨达刚要开骂，就闭上了嘴。
门口进来了三个人，走在前面的是一对男女。竟然是苏柳，今夜的她格外肉团锦簇、撩人心弦，匐在男伴的肩上说着悄悄话，惹得身边的年轻男子一阵猥琐的笑。
“凉风……”纪权喃喃自语，刚想冲过去，却发现，走在他们后面的中年男子，竟然是自己的父亲纪戎军。
眼看着这只妖精满血复活，雷米不得不佩服苏柳这么快找到了下一任宿主。
这三人绕过了吧台，走出了纪权的视线。消失的前一刻，苏柳转过头对着杨达舔了舔鲜红的嘴唇。
“纪老弟，我就搞不明白了，这凉风哪里好！？三天两头搞情况！搞男的就算了，现在女的他也行了？”杨达对着纪权恨铁不成钢地数落。
纪权抢过了雷米还剩多半瓶的啤酒，一口气喝了个精光。“可我就是喜欢他啊……”纪权上了酒劲儿，一屁股坐了下来：“我从小就是凉派音乐的粉丝，虽然他们的作品不多，但留世的每一首都独具风格，清雅脱俗！为什么他只能住在山下50多号？！Z国怎么能用作品的数量和版权收益来衡量艺术作品的价值？！现有的艺术欣赏模式，依然停留在2027年，可是人类的鉴赏能力在进步，人类需要更丰富的精神生活！而不是一成不变的商业！商业！商业！”
雷米估计纪权也就是一杯红粉佳人的量，这会儿舌头都大了，纪权越说越激动：“艺术创作的基因并不是被人类自然进化掉的！而是被某些人强行压制了！这是赤裸裸的谋杀！这是退化！”雷米见势不妙，示意杨达。
黑子机灵地跑了过来，杨达使了个眼色：“把他扔我店里……”
雷米玩味着纪权的话。关于“小众艺术作品价值”的问题，在她的艺术社团里也曾经讨论过。她隐隐感到，人类在经过千年的思考后，对艺术品的鉴赏能力已经开始从量变走向质变，可是这山下50多号，和纪戎军、苏柳怎么搭上了边儿的？雷米暗想着怎样能从杨达身上获得线索。
被纪权这么一搅合，杨达的兴致也不那么高了，又开了两瓶酒，递给了雷米一瓶。
“你和纪权好像很熟悉。”雷米要撬开杨达的嘴。
“是啊，我的父亲和纪戎军是战友，纪权就像我亲弟弟一样。那时候他老爸是综合医院的小医药代表，为了赚钱每天起早贪黑做业务，纪权还没懂事妈妈就去了海外，杳无音信，纪权算是在杨家火锅店长大的。他纪戎军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做到这个位置，可以说是搭上了自己的家庭。”杨达果然拉开了话匣。
“那会儿，杨家火锅也刚起步，根本买不起商业歌曲，我老爸就和山下的人家商量，用餐劵来抵换歌曲的使用权。我非常清楚的记得，有一天，凉风的老爸带着小凉风来火锅店吃饭，听到餐劵换歌的事儿，啪的一拍桌子，和我爸承诺说凉派的歌曲免费给我们用，还说音乐本来就是感性的产物，一旦沾了钱就没有灵性了。”
“后来，凉伯早逝，凉风妈妈又得了糖尿病，生活很拮据。那时纪戎军已经当上了商会副会长，杨家火锅自然得到了不少关照，生意一天比一天好，自然用得起商业歌曲了。我爸放了个高价要买凉派歌曲的使用权，凉风硬是没答应。”杨达默默地点了点头，点了根烟。
“我估计，就是在那个时候，不到10岁的纪权爱上了他！有骨气的艺术家后代啊。”见雷米也掏出了烟，杨达顺手帮忙点上。
“可是这两年，我就觉得凉风有点不对劲儿，也不像是染了毒瘾，但就是有种看不懂的不自然，变得不爱说话，白天也不见人，晚上勾三搭四的来pub混。我还听说他母亲住进了综合医院高级疗养病房。”说到这，杨达沉默了，只抽着烟。
雷米也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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