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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封元眉眼间都是戾气，掌心猛然向下一拍，整张桌子竟是都被劈的四分五裂，空气中洋洋洒洒的碎末，呛得人有些发寒，老妇人却只是低着头，不肯多说。
“封哥。”霍十四和元宝也都闯了进来，看到眼前的一幕，也是有些胆寒，霍小爷这么个大活人，竟是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没了。
“说，人被你们藏哪了。”封元的语气愈发冷冽，眉眼处的寒意冻得人生疼，手指猛然掐在了老妇人的脖颈间，微微用力，老妇人已经面色涨红，呼吸不畅了。
“说是不说。”封元的眼神已经像是看待死人一般，随时准备拧断脆弱的脖颈。
“内子不会说话。”耆老从门框处扶着进了屋子，满脸愧意，扑通一声给封元跪了下去，“您要杀就杀老夫吧，还求您放过内子，饶她一命吧。”
封元咧了咧嘴角，嗤笑着，“放过她？呵呵，这是真当我封元性子好？”
“交代清楚，我或许还能留你们个全尸，否则，刑部天牢里的几十种酷刑，想清楚，你们可以熬到第几种？”封元略一抬眼，便是将老妇人往上提了提。
求生的欲望促使着老妇人不断的挣扎着，越是挣扎越是难以呼吸，只能啊啊的发出几声惨叫。
耆老也不说半句话，只是冲着封元磕头，沉闷的声响听的人心里都压抑着，只是几下就已经见了红。
“我不是霍行一，苦肉计对我来说没有半点用，要么交代，要么用刑。”封元坚定的出声，没有丝毫的动摇，便是让这把年纪的老人家给他磕头折寿又如何，若是没了霍行一，他便是活着，也没有任何意义。
跪在地上的身子僵了僵，容颜似乎又苍老了些，皱成橘子皮似的褶子打着颤，眸子里满是犹豫。
元宝给封元示意了一眼，蹲在了耆老身前，试探着问道，“他们以你的小徒弟胁迫你？”
耆老的身子微微的震了震，却只是摇头。
动作细微的几乎只是毫厘间的颤动，元宝却是看的分明，了然道，“你该知道，霍家军行事一向光明磊落，若是你肯告知情形，我们营救小爷时，或许能救你的小徒弟一命，可若是你不肯说，便是以那些人的性格，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袭击朝廷命官，封疆大吏，更是不惜以百姓之命为代价，这等道德败类，你当真要把命赌在他们身上么？”
元宝的话让耆老有些动摇，嗫嚅着看向了封元。
封元的怒气未平，却也知道现在不是泄私愤的时候，骨节分明的手指松了些，便将老妇人放了去。
“若是没事，我可以不追究。”封元淡淡的道了声。
“我真是对不起小霍将军。”耆老愧疚的将事情都说了个清楚，原来昨夜里有人传出小霍将军杀了方云戚之后，便有人来找上门来，希望能作为代表为霍行一送上平安符。
此等好事，他自是义不容辞，可当时乱象渐生之后，便有人拿着玉珏来胁迫于他，他们夫妇二人，没有后嗣，唯有这么个小徒弟，又当儿子又当孙子的看待，当时吓得已然魂不附体，便照着那人的吩咐，将霍行一骗了来。
其余的事情，他们便全然不知了，只知是从窗户处逃走的，至于长相，皆是一副平凡人的长相，并无丝毫显见的特点。
“我那小徒弟，最是心善，若是...”耆老面色难堪，老妇人说不出话，却也是一副期盼神色，看的元宝都有些不忍，未说完的话，他们自是都懂，只是眼下心头上都有些怨气，一时间竟是无人愿意应答。
霍十四直接招呼着元宝走至窗前，仔细的搜寻着留下的痕迹，连脚印都比对了一番，隐隐的还留下了些许血迹，直通向墙外。
对视了一眼，霍十四径直走到门外，冲着青龙军吩咐道，“方圆十里，地毯式搜寻，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小爷。”
“是。”
青龙军自是领命而去，霍十四让韩江附耳过来，悄声说了几句。
韩江眼神一凛，应了声，带着淮安府军悄然离去。
“至于你们。”霍十四看了眼季泽等人，考虑了一下，淡然道，“且候着吧。”
听到这话，摩拳擦掌随时准备好出击的季泽瞬间熄了火，萎靡不振的有些闷闷不乐，怏怏的回了句，“噢。”
游方拍了拍季泽的肩膀，安慰道，“咱们对这苏州城人生地不熟的，也起不了什么作用，说不定等会是有别的任务交给我们呢，只要能救出小爷，其他的，有什么好计较的。”
“这倒也是。”眸子里瞬间放了光彩，季泽握着拳恨声道，“别让我知道哪个瘪犊子敢做出这样的事，等找出来，看我不弄死他。”
“嗯。”游方附和着。
屋内的气氛却是有些诡异，封元捏着佛珠，滚动着的珠串散发着自然的檀香，闻起来颇香，不动声色的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看到墙角处却是有些变了颜色。
那里供奉着一尊观音菩萨和一尊药师佛，燃烧着的香烛看起来也不过是普通人家的摆设，只是方位看起来有些怪异，若是潜心供佛便当知道，佛与菩萨一同供奉之时，理当将佛像放于正位，而且这佛龛的大小也未免奇怪了点。
最重要的是，在菩萨所对的方位前方，摆着张桌几，似乎是用来吃饭的，上面隐约还有些油渍。
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见不得众生苦难，可这桌上明显的油渍，说明夫妇俩并不是食素之人，如此摆位，岂不乱哉。
封元的眼神在那块停留了些许时间，便看到那对老夫妇隐约有些慌乱。
“先在这里歇息片刻吧。”封元从四分五裂的木桌下抽出了板凳，摆了个大马金刀的姿势坐得端正，淡淡的在木头的碎屑中磨刀。
“封哥，您喝茶。”元宝提溜着茶壶就着碎裂的木桌给封元倒了杯茶，趁着放茶杯之际，挥手叫进来了个暗卫，两人窃声细语了几句，暗卫的眼神不露痕迹的扫过了那个墙角，暗暗地点点头。
封元看到了两人的眼神示意，不再迟疑，冷声道，“绑了他们。”
两个垂暮老人，几乎是费不了什么力气，便将两人缚了个结实。
暗卫径直向前，几番查探，手指在墙壁上不停地轻叩，辨别着回声，又将铜铸的菩萨仔细的观察了几遍，这才犹疑着在几个方位上按了按，便听到嘎吱嘎的声音，燃烧着佛香的香炉往旁边打了个转，极其沉重的佛龛挪动了些，露出了一条黑漆漆的暗道。
抬眼望去，只觉幽黑深沉，什么都看不到，随手丢进去个东西，也只能听到碰撞的声音，一时间竟觉得有些慎得慌。
元宝胆小的往后退了步，却刚好碰到了老妇人的腿，惊得霎时间尖叫了起来，霍十四皱着眉把元宝拉到了一边，却看到封元已经点着了火折子，在递上来的火把上轻蹭了一下，燃烧着的火焰，瞬时间炽热成焱，烧的人心有些火热。
“封哥，让我们先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