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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生湖梦 正文 第19章 九湖吸魂

作者:蜀山卧月眠霜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16-05-25 04:06:50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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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让人间天子相信,六合之内还有一个肉眼看不见的平行世界,而智灵两世的失衡,又导致了如今某些湖泊会吸走此世人的魂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杜蘅如今很庆幸自己曾在那些对朝局感兴趣的同门弟子中混了个脸熟,而在京中任职的经历,也为她拓展了一些门路。

    更重要的是,她曾经是一个连冰雪甘草凉水里该不该加蜂蜜都要跟江蓠争论的小姑娘,现在她懂得了如何在现实中“外化而内不化”,如何与立场相左的人周旋而于妥协中达成目的,如何使自己的外在行为合乎世俗标准而内心依然遵循大道,不在一些细枝末节的虚礼中消耗精神,也不通过标新立异的言论和举动来显示自己如何超凡脱俗——但又使内心免于与外界矛盾的痛苦。

    比如朝堂之中,阆仙派出身的道士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力,也是必须联合的力量。他们会愿意承认阆仙派现任掌门是九湖吸魂的罪魁祸首吗?在取得了玉浮一派内部的一致认可之后,杜蘅作为代表,向阆仙一派释出了一个肯定的信号:湖泊吸魂的原因,绝不会归咎到阆仙派头上。而杜蘅给出的理由,也确实能让阆仙的人信服——

    不管阆仙跟玉浮如何井水不犯河水,在外人看来,都是修道界的一丘之貉。如果因为这次的祸事而怪罪阆仙,就等于拖整个修道界下水,玉浮也不能独善其身。更何况,与修道界的紧密合作是本朝天子一手促成的,台谏官中本就有激烈的反对声,眼下若是修道界自认有错,岂不是打天子一个耳光吗?

    阆仙弟子自然也不难明白这个道理。而且,纵然曾经拜入过不同门派,在小利益上有抱团相争的龃龉之处,但既然身入庙堂,谁又没有一点济世之心呢?所以杜蘅的努力没有白费,阆仙一派总算与玉浮统一了说辞,把湖泊吸魂认定成一种发自湖中的瘟疫,希望朝廷能够下拨款项,尽速让周边居民外迁。

    联合了修道界在朝中的各派势力之后,便是要对那些向来若即若离的京官们也抛送秋波了。毕竟,如果只是道士们的众口一词,皇帝未必尽信。奇的是,向来反感修道界插手政事的观文殿大学士竟在紧要关头推波助澜,称瘟疫之事有据可查,还巧妙地使皇帝认为,让道士们去解此灾祸,正好证明了皇帝与修道界合作的决定英明无比,于是皇帝终于欣然批准,如此真是帮了杜蘅等人一个大忙。

    就在众人以为这是一种运气的时候,杜蘅却发现陵川曾好几次趁夜外出。次日就要启程去往扬州城北的曲波湖了,察觉到陵川又于夜中出了房门,杜蘅终于按耐不住好奇心,偷偷跟了上去。

    过了州桥,路过的曹婆婆肉饼和李家分茶等店面刚刚关张,肉味菜香还没有完全散去。半夜起来跟踪陵川的杜蘅只觉得五脏庙空得慌,心中也有些惴惴,觉得这样做似乎不够君子,但想到陵川肯定早就发现了她,于是干脆也不躲不藏,“光明正大”地尾随其后。

    穿街走巷脚步不停,也没来得及买点夜市中的干脯白肠充饥,便到了僻静处的观文殿大学士府邸之前。陵川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开口说道:“其实,我不太想让你知道,但也不该刻意对你隐瞒。”

    凉如水的月光铺满一地,藏在深巷暗影中的杜蘅这才现出身来,站在一棵垂杨树下。

    她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只是有些好奇,问道:“你跟这位帮了我们的大学士,有什么关系吗?”

    尽管杜蘅的语气并不咄咄逼人,陵川还是显得有些局促。他欲言又止,像是下了一番决心,才说得出口:“这位大学士,便是……家父。我年幼时向往书中所载的世外之境,不惜违逆吾父,逃去山中修道,一度……一度与家中少有往来,家父对人亦绝口不提我这个逆子,所以……很少有人知道……我的存在。”

    杜蘅:“那现在,为何……?”

    陵川:“家父年事已高,见我这个浪子回家,气愤之余,总还是有一些舐犊之情……”

    杜蘅点点头:“如果让外人知道令尊与修道界还有这层关系,恐怕会使他为皇帝提供的建议变得不那么可信,难怪你总是夜里回府探望。但是……有必要也瞒着我吗……”

    这话问的,就有些责难的意味了。

    “咚——咚!咚!咚”

    敲着竹梆子的更夫从不远处经过,提醒居民已到四更天了。月色下杜蘅明澈的双眸更加顾眄璨璨,看在陵川眼中,那光芒让天上的星辰都黯然失色。

    他有些紧张地解释道:“我……不是因为这个而不想让你知道……”

    一阵风吹过,柳树的影子在杜蘅身上晃了晃。她眨眨眼睛,问:“那是为什么?”

    陵川走到杜蘅跟前,把一片恰好落在她发髻上的柳叶拂去,低头看向她,柔声说:“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是……我知道,你并不是一个争强好胜的人,可在朝堂上,你却急于证明自己,这让我隐隐觉得,你似乎对这朝廷中人、宫廷中人,有一种……恨意?我怕你……你也讨厌起我来……”

    杜蘅意识到心中隐藏多年的秘密竟然被眼前人看穿了……

    她的真实身份,乃是宫中某位妃子换出去的女婴。这是连江蓠都没有发现的秘密,也是她多年来那么渴望证明自己的原因。

    心防忽然崩溃,想到从小到大一个人背负的重量终于可与人分担,杜蘅一股心酸涌上心头。她只觉得用来撑住自己的那口气松懈了,一时情难自禁,往前一步倒在了陵川胸口。

    隔了半晌,等气息顺了,她才说道:“我……我不会讨厌你……”

    面对投入怀中的紫鸢香气,陵川幸福得一阵晕眩,葱白长指抚上杜蘅肩头,也忘了今夜本该去向父亲辞行……

    听得杜蘅腹中一响,陵川笑笑说:“东街的潘楼酒店,通晓迎客,夜半供应的生鲜野味,是日间没有的。我带你去。”

    杜蘅抹了抹眼泪,说:“还想吃香糖果子……”

    荒泉潴中的紫琅派最先倒了霉,如今早已从湖中撤出。说起来,曲波湖边昏死过去的路人,没有亲人敢前去认领,倒是全靠紫琅派中弟子帮忙移走。紫琅派掌门江照空,暂时封印了湖心。而明玉和重岩则跟其他紫琅、玉浮的弟子一起,轮班值守于曲波湖边,观察封印之力的消解程度。

    刚刚加固了一层封印的明玉,此刻显得有些虚弱。她倚着一块青石,懒懒地倒在草丛中,旁边站着重岩。

    重岩:“哼,说什么‘扬一益二’,扬州已是一地死尸,看来我大益州才是九州繁侈之首。”

    明玉闭目养神,口中喃喃:“生和死,繁华和破落,你扬州和我益州,又有什么区别?我们修道之人,不是应该看破这些么?”

    重岩捡了块扁平的石片往湖心一扔,一连打了七八个水漂。拍拍手上的土灰,重岩接着说:“当然有区别。我没死过,如何看破死?人生一世,或许最终不过回到原点,但我也要去经历高峰,才能甘心终归平淡。我不像江蓠,总喜欢呆在原地不动。……唉,女人真是这世上最难懂的存在,不曾经历过,却喜欢妄言爱憎。不曾拿起的,又把‘放下’挂在嘴边。灵魂分明只能独行,你们却非要去找什么伴侣不可。不懂,不懂。”

    明玉:“呵,好一个灵魂只能独行,真是无情不似多情苦……江蓠老说我喜欢你,我从不否认,你怎么就不问问我,是不是认真的呢?”

    “哈哈哈哈哈……”重岩伸手要拉明玉起来,一边说,“如果是认真的,告诉我一声,我明天就娶你过门,让你做我的小妾,你可愿意?”

    明玉一把拍开重岩的手,道:“得了,我还是继续做你的‘红颜知己’吧。”

    重岩:“真是小气。”

    扬州城北距离荒泉潴太近,即使有封印之力,也很不安全。因此沅芷和杨金刀与另一拨紫琅的弟子一起,在扬州城南搭建了许多临时的木棚,供城北的居民迁过来暂住。版筑课教授的盖房技巧,此刻又有了用武之地。

    几日之后,娜迦、江蓠、无阙、陵越、云汐也都已赶到。

    根据明玉收到的消息,西边的银杉湫、狐听渡、夜生渊、倾崖荡等暂无异状,返魂薮、夙沙泊的状况不得而知,但因为周边除了修仙门派之外少有人迹,所以最麻烦的还是紧挨都市的荒泉潴。

    娜迦不宜使用灵力,但她发挥的作用似乎更为重要,那便是劝城北的居民赶紧撤离。按说逃生是人之常情,但偏有几位顽固的老人家,宁死不愿离开老房子,要与祖宅同归于尽,沅芷等人也奈何不了。好在娜迦作为女娲族人,最善于察言观心,她便挨门挨户地拜访,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劝下了很多住户。而她身后寸步不离的,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年轻王爷。

    娜迦举手敲门,这是今天的第三户住户。

    来应门的是一位孀居老太,她才开了门,见是娜迦和凯王,立刻就要把门关上,一边骂骂咧咧地说:“林家那种富贵人不积德才糟了瘟,我这种穷苦老百姓,命硬!你们不要来劝了,我不搬!”

    凯王虽站在娜迦身后,但手长脚长,一手从后面伸过来,挡住了险些关闭的门板。老太见门板夹痛了眼前这个年轻人,才有些不情愿地又把门打开。

    娜迦一边赔笑脸,一边说:“老太,你这间屋子,虽有些年份了,但却占据了个风水宝地,从位置和朝向,都颇有讲究,可比那林家凶宅强得多。”

    老太听了这话还有些受用,回道:“小姑娘,你的眼光倒是不错。”

    娜迦继续说道:“老太,您这地方好归好,但现在左邻右舍都搬走了,一个人住,难免闷了些。就让我们两个陪您说会儿话,不好么?”

    老太对他二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才松开握住门栓的手,转进屋去。娜迦和凯王随之而入。

    老屋里有股乌木受潮的霉味儿,娜迦见摆在跟前的炭火熄了,赶紧蹲下帮忙点着,除一除房内的湿气。她一边鼓着腮帮子吹木炭,一边说道:“老人家,其实我们啊不是来劝您搬走的,就想请您去城南瞧瞧。您不知道,现在那边可热闹哩!”

    老太见娜迦被炭烟熏得脸都灰了,心软了一些,但嘴上依然倔强:“哼,哼,叫人都睡在路边,像要饭的一样,能有什么热闹?”

    娜迦抹了抹脸上的灰,起身道:“哟,怎么能让您睡在路边呐,那林家的人太多了,才得轮流睡在路边。像你这样一个人的,我们可都安排了单独的房间,保准风吹不着,雨淋不着。一日三餐,还送到您手上。您啊,权当去那边游戏,享受一下我们这些晚辈的孝敬。我们又不会拆您这儿的房子,您怕什么呀?”

    老太没有回话,心中越发动摇了。

    娜迦:“我们在城南搭的房子,确实简陋了些,远比不上您这祖宅。但是您想想啊,就是城北那些高门大户,现在也都得住在南边的木头平房里,他们都如此惜命,您也别跟自己的命过不去,是不是?”

    老太:“你是说,张员外、李员外都住在城南的木棚里?他们那么有钱,不费些银子给自己弄个好的去处?”

    娜迦:“他们有钱有什么用?现在是花钱也难买到东西了,还能挑什么住处啊!”

    老太:“……好吧,那让你身后的这个小伙子,帮我扛一下东西。”

    说罢老太站起来,拾掇拾掇衣物,放进床头的木箱子。她不知道,她是在使唤当今圣上的七皇子……

    娜迦有些不安地看向凯王,但见他展颜一笑,走到老太身旁,毫不犹豫地背起了箱子。

    城南连成片的木棚之中,江蓠等人正在用法术钻井取水,也有人御剑去南面的市镇转运物资过来。木棚之上贴了许多辟火的符咒,扬州城向来就有许多道士,市民们对此倒不陌生。

    劝来一个老太之后,娜迦又要动身去敲下一户的门。凯王依然跟在她后面。

    娜迦:“过几天……我要随师姐妹们去趟昆仑。”

    凯王眼中难掩失望,但还是笑了笑,说:“昆仑……我这肉躯凡胎,怕是跟不上你的,只能等你回来。”

    娜迦:“你不是应该自称‘本王’么?说话这么不注意,难怪那老太把你当成了苦力。”

    凯王:“你是世外之人,我怎能在你面前摆那种架子。更何况……我也怕你叫我什么‘王爷’。”

    娜迦:“我当然该叫你王爷,不然要叫你什么?”

    凯王:“良人、郎君、官人、相公……你随便挑一个?”

    娜迦脸上的笑容一僵,不敢看凯王,半侧过身去,道:“……你……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是不可能的……”

    凯王:“哦?刚夸你是世外高人,怎么你竟然像俗人一样消极起来了?”

    娜迦:“我……”

    凯王:“你那么会开导别人,却唯独不懂得开导自己么?世上确有许多不可能之事,但你我之间的事,绝不在那之内。很多人填塞了自己可以选择的道路,是因为他们总想去跟命运做什么‘公平的交易’,想用一点点代价,去换取太多的东西,命运自然不会给他们青眼。我不一样,命运肯定会喜欢我这样的主顾,因为我不管那买卖赔本不赔本。我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除了我认定的东西,其他身外之物,本就是老天的馈赠,尽管收回去,有什么值得可惜?你也不需要为我可惜。”

    娜迦:“那你想要的东西,是……”

    凯王:“自由。天地间有许多乐趣,如果只是着眼于庙堂,就太狭隘了。所谓‘世人罔究壶中景,象外春光亿万年’,你放心,权位之争,我本就没有兴趣,不算是为你而放弃的。”

    娜迦不安的心绪稍稍有些平复,笑道:“你这番话,倒确实让我羞愧了。难怪我的姐妹夸你襟怀畅达,出人意表。”

    凯王:“哦?那我是不是还有些学道的天赋呢,娜迦仙子?”

    娜迦:“这我不敢确定,但你有些做苦力的天赋倒是真的。”

    二人相视一笑。

    出发去昆仑的前夜,沅芷、杨金刀、曦月、明玉、重岩、娜迦、凯王、陵川、杜蘅、江蓠、无阙都围坐在城郊的篝火堆边,以水代酒,有点苦中作乐的意味。体弱的云汐已经睡下,众人见陵越独自徘徊,便把他也揽了过来。

    明玉叹道:“都说‘世间只有藤缠树,世间哪有树缠藤’,我看咱们这里真是阴阳颠倒了,一个个都是树缠藤,凯王殿下是这样,陵川也是这样。你们就没有自己想做的事么?”

    曦月一把揪过明玉的后颈,道:“明玉出言不逊,小心殿下砍你的头啊。”

    明玉索性倒在曦月怀中,后脑依着她的胸口,带着几分醉意说:“我这么大逆不道,光砍头怎么行?我要株连你们,有你们陪我一起上黄泉路,我觉得很开心啊,还有比那更好的死法吗?”

    江蓠:“是啊,人生天地间,若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虽有寿夭,相去几何?不如大家一起归西,就像回家一样,欢欢喜喜。”

    重岩冷笑一声:“喝完孟婆汤,谁也不记得谁,呜呼哀哉。”

    凯王:“你们修道人说话,都是这么不忌讳死生之事的么?有趣,有趣。”

    陵川:“陵川自然有自己想做的事,不过事有轻重缓急,人也有亲疏先后。如果……为了一些重要的人,连一步都不肯让,哪配拥有真情相惜呢?”

    凯王:“陵川兄所言极是,小弟要敬你一杯!”

    几十步之外的紫琅派弟子也围着火光作乐,其中的许文章跑过来叫杨金刀,不过被杨冷着脸赶走了。明玉见状,大笑一声:“哈哈!你们看,姓杨的也是这样!”

    曦月用袖子帮怀中人擦擦嘴边的酒渍,一边笑着说:“杨兄也是明白人啊。其实这世上哪有那么多非此即彼的矛盾,都是人太过执着而作茧自缚。退一步海阔天空,何必追求完美无缺?”

    江蓠捡了根树枝拨了拨燃烧的柴火堆,垂着眼睫,若有所思地说道:“我倒觉得,那些寸步不让、非要去追求完美无缺的人,也值得尊重。他们付出了代价的苦,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啊。”

    沅芷哭丧着脸接话:“要说付出代价的苦,谁有现在的我苦……”

    重岩:“切,赈济一城的物资,对王家来说不过九牛一毛,少在那里装可怜。”

    沅芷:“一毛也是毛,不是从你身上拔的,你当然不知道疼!”

    娜迦见众人嬉笑,唯有陵越面无喜色,便问道:“陵越师兄,云汐师姐的身体如何,明天能支撑到昆仑吗?”

    陵越的神情似是有些尴尬,答道:“她……没有大碍,请放心。”

    江蓠很少在众人交谈时接陵越的话,不过这回她倒是破例关心了几句:“我的寒症是彻底好了。不知道修炼双剑到底有多大效用,是否能根治云汐师姐的寒症?现在天气又转凉了,昆仑更冷,陵越师兄不能大意哦。”

    她的意思是,赶紧回去陪云汐睡觉吧。

    陵越嘴角抽动了一下,没有说话。

    江蓠又转头面对无阙,问道:“无阙……你看,你——”

    无阙:“哼,你想让我治云汐的寒症?我不觉得陵越兄会让我这般越俎代庖。”

    江蓠转念一想,觉得陵越肯定有办法,便不再提了。虽然她不知道医治寒症需要费去无阙多少神血,但想到云汐也可能因此怀上无阙的孩子,从此这关系更乱到难以想象,就不能不私心希望云汐的问题还是由陵越去解决吧。

    杜蘅却发起愁来,问:“昆仑有多冷?我可没带厚衣服啊!”

    江蓠:“你是火命人,怕什么……诶,等此事结束之后,你也拜入昆仑门下吧,咱们好做个伴儿。”

    杜蘅:“你不是有伴儿了吗,少假惺惺!”

    江蓠的寒症虽已痊愈,但总想靠近热源的习惯却没有改变。她挪着挪着便挪到了离篝火最近的位置,无阙没好气地伸出手臂把她往外勾了一些,道:“再往前坐就烧着头发了!”

    被当众数落,江蓠觉得有些丢人,但又感到几分甜蜜,笑着缩了缩头。

    曦月看江蓠遭到如此温柔的斥责,好像自己心中的烦闷也得到了抚慰,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天下多少痴儿女,都该学学我们江蓠,发现此路不通的时候,懂得悬崖勒马!”

    明玉抢白道:“那不得感谢无阙么?他救了江蓠的命,也救了江蓠的心,哈哈哈!”

    江蓠窘迫至极,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杨金刀见状,忍不住发问:“诸位大哥大姐,请容小弟插个嘴。两年前,小弟在扬州城北初遇陵越大哥和江蓠大姐,那时我以为他俩是一对,怎么现在——”

    沅芷越过杜蘅用树枝敲了敲杨金刀的脑袋:“你以为你以为,你以为个头啊你以为。”

    此时江蓠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去观察陵越的表情,而是看了一眼无阙,发现他似乎没有生气,才放下心来。

    重岩却乐不可支,笑道:“哈哈哈,江蓠这个花痴,这都能被人看出来……”

    杨金刀:“不不不,小弟愚钝,哪瞧得出女孩子家的心事?我当时是觉得陵越大哥喜欢江蓠大哥……他看江蓠大姐的眼神,跟王爷看娜迦姐姐一模一样。”

    江蓠认为这个话题不宜继续,嗔道:“那哪能一样?!你瞎了吗!还有啊,别老叫我大姐。”

    无阙面不改色,冷冷地说:“陵越兄早有良配,杨兄就别乱点鸳鸯谱了。”

    杨金刀拱拱手,赔笑道:“恕小弟眼拙,小弟眼拙……”

    江蓠也能感觉出来,跟其他人相比,陵越似乎情绪不高。但是……这已不是她该关心的事了。

    ……

    众人听娜迦讲完了她在近两年间的遭遇。这当中自然有些难以启齿而有意省略的细节,好在大家心照不宣地饶过了她。

    明玉掏出手札记了个大概,想是留作今后撰文的素材用。因有杨金刀、陵越等不太相熟的人在场,娜迦好像有些后悔自己讲得太多了,她往明玉的方向挪了两寸,戳了戳她的胳膊说:“哎,别写太细了。”

    此时从火光照不及的暗处飘过来一个雪白的人影,云汐像一阵没有实体的风一样悄无声息地在陵越身旁落座。明玉抬头看了看娜迦,又不自觉地往新加入的云汐身上望了一眼,叹道:“你们这些成双成对的人的事,我还真懒得记!”

    成双成对?也包括我吗?江蓠头没乱动,心里却又向无阙瞧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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