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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发未长生 狐有八尾 第1章 林府尸患

作者:余之烬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16-05-20 15:36:58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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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寒冬腊月,飞雪迷蒙的天气,身在这齐鲁大地,朔风呼啸雪片割人夜间尤甚奇寒,济南城城东一座素缟白妆的府邸里在一声打更声响过后,终于吱呀一声关上侧门,赶上了宵禁时限。

    林府的管家在侧门关紧后本是松了口气的,结果接着烛光一照,顿时脸色又变铁青。当先进来了一位玄衣危冠的道士,身量不是太高,五官容貌还算周正,看来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他甫一进府就开始管不住眼似得四处张望,仿佛看什么都是新鲜的,詹管事在内心暗暗思忖,这一看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那年轻道人进屋后就朝他拱手作揖行礼,身段姿态还算谦恭,顿时让有些轻视之意的詹管事心头拔起不少好感。

    紧跟着进来的另一个后生跨进门槛时出了点小状况,门边上一枝极茂盛的黄梅枝桠碰着了他的道冠,花枝上团团簇簇的积雪簌簌落下淋在道人已经沾了些雪屑的乌发上。

    詹管事从没见过府里有谁走这道门的时候头冠会碰着枝桠,想来真是这位道人生得人高马大之故。他抬手撑起梅枝跨过门槛然后保持着低头的姿态将头上积雪拍干净了,这才抬起头来观察四周。

    昏黄灯光下最是这垂首将抬未抬的容颜令人呼吸为之一滞,然而当对方居高临下地俯视自己时方才神魂荡漾的情绪瞬间一扫而光。

    这少年的眼角眉梢极是恣意绮丽,线条容色好似圣手大家乘兴挥就浓墨重彩一般摄人心魄。长睫掩映下一双漆黑如夜的眸子饱含警惕之色,冷如刀锋的视线扫过众人时都令人不寒而栗。詹管事见他眉心微锁眼眶发黑,也不知是辛劳几日了怕是本人情绪也不大好,如此一来心中更加不安,面前这两个截然不同的道士两人脸上都仿佛写着同一个词儿:不靠谱。他把带人来的家丁拽着胳膊拉到一边,压低声音斥道:“怎么搞的,弄来俩这么年轻的,先前那个一把胡子的都吓跑了,这俩能行吗??”

    “没办法……我都是在快宵禁了才在客栈一楼抓住这俩小道士的,好说歹说才把他俩带来的,我怕明天一早找不着人可救麻烦了。而且您看,他们身上这身都是真正的全真道士制服,而且不是一般弟子能穿的服色,也许人真是少年英才也说不定啊?”被揪着衣领的小六子一边赔笑一边解释,最后还眨巴眨巴眼表示十分真诚。

    “唉!”詹管事把家丁推到一边,堆上了笑容走到两个年轻道士跟前做了个揖道:“两位道长,莫要见怪,如果不是被逼无奈,咱们府上也不能下这样的死命令以至于冒犯了两位道长,如果二位不介意的话,不妨随我去后院暂歇,听我把事情介绍清楚如何?”

    “呃……师兄你看?”矮个道人回头望向他身后那个高道人,口气神色分明有几分心虚,管家心里咦一声,心想这俊后生原来辈分还高些啊。

    “如今已过宵禁时限,我们再踏出门撞上五城兵马司不过时间问题。”那俊美却冷脸的年轻道人走上前来说道,“我们还有选择吗?”

    看来对方心里有气啊……詹管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依旧赔礼道:“二位真人不必担心,府内酒水寝食一应俱全,在此过夜都好说,这小六子应该和你们说过大体事情经过了吧,只要二位能解决问题,事成之后,报酬绝对丰富,我们知府大人好歹也是一方百姓父母官,绝不可能食言的。”

    矮个道人又用求助的视线望向了师兄,高个道人沉吟片刻,抬了抬下巴道:“烦请这位管事带路吧。”

    詹管事带着欣赏的目光上下打量这年轻后生,做了个请的姿势朝两个道士说道:“二位请。”然后领头往前走去,小六子带着二道行李走别的路张罗去了,三人走过只有夜虫交织鸣叫的花园小径,绕过假山回廊来到后院,跟着詹管事寻了个屋走了进去,屋内烛火明亮案上备有热茶碗,果然是一应俱全。

    “二位真人请坐。”詹管事让两人在侧坐上隔了张桌子坐了,两个侍女过来给搬了张椅子放在詹管事屁股后头,行了礼后匆匆离去。

    “唉……二位真人莫要见怪。”詹管事忧心忡忡地看着小跑着离开的侍女们叹口气说道,“现在符里人心惶惶,许多下人都想卷铺盖走人,我也是十分为难。对了二位真人如何称呼?”

    “敝姓祁。”高个道人先答话了,他师弟瞧了他的脸色,才跟着答道:“敝姓……刘。”

    “好好,我姓詹,你们喊我詹管事就好。祁真人,刘真人,小六子今天见着你们真是三生有幸,请你们务必留下救詹某一次,这次再不成,恐怕老头子我也得卷铺盖走人了。”詹管事说着就举起袖子佯作擦泪状,看着个不过鬓发微白的男人自称老头子,矮个道人神色有点儿尴尬,他擦了擦嘴边的茶水说:“詹管事,您也别太发愁了,我们二人即是到了此处,定然尽力而为,替贵府排忧解难,不过詹管事可别再称呼我们二人真人了,小道资历尚浅,不敢逾越造口业,还望管事谅解。”

    “道长这般谦逊有礼,想来道行也是不差的。”詹管事一边说着违心话一边心虚地瞥一眼门口,“二位,咱们府上什么情况,小六子和你们说了多少?”

    “他只说贵府老夫人的尸身……不安分,天天跑来跑去,具体的却没说就跪下求人。”刘连津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说。

    “哦……那就由我来与二位道长说清楚吧。”詹管事叹了口气说,“其实咱们家老夫人也高寿八十有八了,早在早在十天前就已殡天入馆了,这走仙桥的道士,做法事的和尚,各种排场都准备妥当就等第二天出殡了,结果第二天早上一看,尸体不见了!这可把大家吓坏了,又被逼的不得不去找,找了一天也没找着,当晚忙活了一天我们家夫人先行回房休息,却发现尸身就躺在她榻上,还会回头看她,当场就把夫人吓晕了,抢救了半天才活过来。夫人受了惊吓马上收拾东西搬到庙里去住了,老夫人的尸身也被重新搬入馆中,有个和尚说老夫人这是心愿未了需要念经超度,做了法事后许诺肯定不会再出岔子,明日可以安心出殡了,结果……”

    “尸体又跑了?”连津忍不住多说了一句。

    “对!”詹管事啪地一拍掌说,“第二天尸体又不见了,偏偏前一晚守灵的人根本没注意有什么不寻常,这回参加葬礼的亲朋好友都跑了一半,仪式也中止,道士和尚都被派去找尸体了,可是找了一整天也没找着,到了晚上这些出家人也走了一些,大家都紧锁门窗早早就寝,可这一次……尸体竟进了五小姐的闺房,她睡到半夜醒来突然瞧见老夫人躺在她身边,还闻到浓烈的……臭味,当场就尖叫起来,全府的人都被吓醒了,这次老爷许诺搬尸的人一人二十两才有人敢去搬,小姐整夜哭个不停,根本没人劝得了,到最后嗓子都哑了还发起了高烧……这事儿瞒也瞒不住,老爷本想第二日继续办丧事的,但人又跑了一半,再没有和尚道士敢来,所以只能暂且搁下了……”

    “贫道听说……你们之前四处在找高僧道长,难道都没有一位可以解决?”刘连津听了也不由得毛骨悚然,呷了口淡茶压压惊又问道。

    “之前找了三个和尚,两个道士,两个失踪两个跑了一个当场死亡……”詹管事说到这里,身体不由得抖了一抖,“老夫人的尸身每晚都会出现在不同的地方,在自己家就算了,有次竟然跑到了斜对门同知府上,把那家人吓得彻夜鸡犬不宁,尸体又是我们自己出钱叫人抬回来的,从此整个街巷人心惶惶,一到夜里就无人敢出门……我们后来甚至把老夫人尸身绑起来放在棺材里它还能自己跑出来!一连十天了……府上人人自危夜不能眠,到处都飘着尸臭味……老爷这才下令小的们不惜重金到处寻访高人,这才有下人冲撞了两位道长……罪过罪过。”

    “无妨无妨,既然来都来了,也算冥冥中有缘吧,我二人定然鼎力相助。”刘连津拱手笑道,接着祁连韶接了句:“酬劳。”

    “这个好说。”詹管事笑的眼角挤出了皱纹,他啪啪拍了两下掌,两个下人端着盖着黄布的盘子走了进来,詹管事站起来把布一掀,布下的白银立刻闪出诱人的光华。

    “白银五十两。”詹管事摊了摊手说,“都是定钱,等事成之后二位道长一人至少可得两百两酬劳,如果老爷高兴,给加上一百两都好说!或者二位还想要些什么,只要府上力所能及,事成之后尽管提!”

    “成交。”祁连韶站了起来,詹管事只能抬头看他俯视着自己说,“银子放下,你可以走了。”

    “那二位道长……何时开始作法?需要帮忙准备点什么吗?”詹管事挫着手说,他印象中道士和尚法师什么的开坛作法总需要搭个台子立个幡,准备一大堆奇奇怪怪的东西,老实说他一直觉得道士和尚念经像得了失心疯的病人,要不是这次府上有事,他其实一向不太信这些出家人。

    “不用,只一件。”祁连韶竖起了一根手指,詹管事立刻竖起耳朵仔细听,“一旦发现怪事,立刻向我报告。”

    “这好说,这好说。”詹管事连连点头,笑的合不拢嘴,“那敢问道长,这事大概什么时候能解决呢?不是我心急,主要是老爷夫人那边我得……”

    “今晚。”祁连韶说着不紧不慢地重新坐回位置,“如果你们夫人想回府,今晚上就能打包收拾了。”

    “真的???”詹管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之前请来的和尚道士哪个不是准备就要准备一天,又因为尸身行踪诡异驱邪就得拖个两三天的,而这小道士初来乍到就把这事儿说得好像吃顿饭一样容易?真的能信?

    “哦对了,詹管事,贫道还有一事相求。”祁连韶气定神闲地端起茶碗,活泛的眼睛这么一转瞥了眼门外说。

    詹管事额头上立刻挂了不少汗珠,他拿袖子擦了擦额头嘿嘿一笑道:“什么事?道长尽管吩咐,只要我能办到,一定尽力满足。”

    “贫道得在这宅子里四处看看,希望管事允许。”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您总比那僵尸好多的多了去了,哪儿有不应的道理。”

    “还有,让你们五小姐别睡,贫道有话要问。”祁连韶的声音不大,口气却是不容置否的强硬。刘连津和詹管事同时目瞪口呆地看向他,仿佛在质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听错。

    “五……五小姐?”詹管事期期艾艾地开口了,“您让她不准睡觉?”

    “不然她可以选择今晚抱着‘僵尸’睡,以后也别想安生。”祁连韶刀子般的视线一抬眸钉进詹管事眼里,管事浑身一哆嗦,连忙点头道:“好好好,为了小姐的安全,想必老爷夫人也不会介意,就照着道长的意思。”

    事情谈妥后,詹管事立刻动身带他们前往小姐闺房,跟在詹管事后头的刘连津终于寻了个机会,压着嗓门把心中疑惑对师兄说了:

    “师兄你看这事儿……是个什么样的僵尸,好对付么?”

    “那根本不是僵尸,就从尸体的状态来说也根本不符合任何僵尸的描述,你仔细回想那管事的描述,可有半点符合僵尸的行为特征?”说着祁连韶眉头压得更低,眼里流出几分狠意。

    听得师兄一席话,连津也不由得低着头仔细回想了一遍方才管事的描述,然后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判断确实武断了。

    “不是闹僵尸,那会是什么?”敌人又变成了未知,连津也不由得背上发毛,问话的声音都虚了。

    “恶作剧。”祁连韶一边给自己倒茶一边笃定地说道,“只不过这恶作剧的人委实皮痒,不打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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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住了二位道长,我家小姐身子虚,起不来床,只能劳烦二位如此这般了。”詹管事站在林家小姐床帐前对着祁,刘二人行礼道,隔着帷帐,小姐的身影只是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无妨,我们开始吧。”祁连韶应声时声线沉得混不似少年应有,他又转向与他一帐之隔的林家小姐开口问道:“林小姐,贫道是全真门下弟子祁连韶,这位是我师弟刘连津,我们二人已对贵府情况略做了些了解,如今想请小姐配合以便我们详定计划。”

    “好……好的。”帐里的林岳笙揪紧了胸前衣料开口道,“道长请问吧。”

    “小姐你第一次见到尸首是什么时候。”

    “七日之前吧……腊月初八。”

    “具体是什么情形?”

    “那天奴家和往日一样早早上床去睡,结果睡到半夜听见有人敲门,可值房的丫头就是不醒,奴家只好亲自去开……结果刚开门外婆的尸身就扑了上来……”

    林岳笙带着颤抖的尾音强行掐断了自己的话。

    帘外沉默了片刻,又问:“接下来六天都是如此吗?”

    “总之……奶奶晚上总会来找我……无论我搬到什么地方去她总是能找来……如果门锁了进不来她就在门外发出怪叫……有时候一整晚都在砸门砸窗……隔一天隔一天的……吓死奴家了……”

    林小姐说着说着就啜泣起来,祁连韶略一思忖,又问:“小姐可有什么时候得罪过谁。”

    “我们小姐可是未出阁的大家闺秀,去哪儿得罪人去啊?”贴身丫鬟环儿大惊小怪起来,“平时连蚂蚁都不舍得踩死的小姐怎么会与人结怨呢!这分明……哎?”

    环儿的声音犹犹豫豫地停住了,似乎在等待主人的应允,林岳笙抽搭着擦擦眼泪说:“先前……好像是有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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