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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还能怎样?箭已在弦上,不得不发。郭跃丰也知木已成舟,他只能面对现实了,背靠一棵高大的椰树,他拨通聂子韩的电话:
“前期工作我已经做好。”
“好,我会在W海域等你,把YELLOW的工作交接给你。”聂子韩对他道,心下不由地想:倒是很期待看到他变成我的样子。
“中午之前我会到那里。”郭跃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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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启之率领的GREEN团队来到D海域就是要以大海为背景摄下由员工列队形成的“GREEN”艺术字样,然后发布到网上,为公司作宣传。这些工作白天都已完成。
此刻,在这夜幕降临的海边沙滩上,正是团队里各种情愫发酵、生长的好时候。
成员们或三五成群打情骂俏,或三三两两嘻笑顷诉,或情侣相对含情脉脉、缠绵悱恻。
赵启之因为早上没有见到孟佳在“聂子韩”(他哪里会知道那其实是郭跃丰)的身边,心中隐隐地不免一丝牵挂,因牵挂又勾起对她的如潮水般的思念。夜色中,他需要独处,需要一个人静静地来舔慰他忧伤的情愫。炎珊萱已被他巧妙地调走,他由着自己沉浸在孟佳的姿容笑貌之中,竟起凝咽之感。
还是让酒来陪伴、打发自己吧!他这样想着,从帐篷里取出红酒和高脚杯。昂首明月,他便一杯接一杯地饮尽。
不远处,Paul默默地注视着他,她的胸中掀起凄美的感动和无限的爱恋。
炎珊萱回来了,看着他面前空的酒瓶空的杯,月光下他微红的脸,道:
“启之,干嘛喝这么多的酒啊。你忘了待会儿我们还要迎潮水吗?”
“迎潮水我就不去了。”赵启之索然道。
“你这样子哪还能去啊……只是,早上你还对它兴致勃勃的,你怎么说变就变了呢?”炎珊萱问道。
“世事本就变化无常!”他忧伤地吐出这句话。
“你不能去了,我也就不想去了。”炎珊萱感染到他的情绪,对迎海潮顿时也失了兴趣。
迁怒的不悦不由分说窜出来,赵启之没好气地道:“我们俩不可能老拴在一块的!”马上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压抑地收起怒容放缓语气,又道:“萱萱,你就代表我们两个去吧。”
“你莫名其妙地冲我发哪门子脾气啊!”炎珊萱也没了好脾气。最近他们之间老闹不愉快,对此她好不懊恼。虽然每次都是赵启之先主动调和,但每次都让她感觉离他又远了一点。就象此时,她听到赵启之在向道:
“刚才是我不好。”
“各位,就要涨潮了,怕冷的就快来领防水衣了。”新来的助理董平在帐篷群的中央喊着。
“你去吧,好好玩。我……也想一个人静静。”赵启之道。
是了!他对我总是象这样的心不在焉。她也冷冷地道:
“好吧,你照顾好自己。”说完,她心灰灰地朝董平那边走去。
大家七嘴八舌地领防水衣,一片热闹地把领到的防水衣加在身上,然后一窝蜂涌向海水。
赵启之站起来,沿着海滩朝人群相反的方向缓步徐行,沙滩上镌下他的不整的脚印一长串……
月亮明朗,他遥望到前方一处石林,朦朦胧胧的它是失意人今夜心灵的庇所,赵启之加快了脚步。
绕过嶙峋高大的青石,他来到石林深处,既便身处其中,也仿佛是高大的石笋从细白的沙滩中生长出。月光如洗,给一块块错落的海滩披上一层透明的薄纱。
“把自己放在上面一定好放松。”他躺进一块沙地的怀抱,任无数的沙粒亲吻着他,从后脑到后脚跟,清凉渗透肌肤的每一个毛孔。
对孟佳的思念也浸在身体的每一个细胞。管不了那么多了,他拿出手机来给她打电话,听到她接通,他沙哑的声音传过去:
“佳佳,你……好吗?”
为什么听到他的声音仍会泛起不一样的感觉?孟佳正在电脑前设计一款秋季女装,心中微微的涟漪不由她停下天马行空的思路,“我很好。”
“他……对你好吗?”
“……我们挺好的。”这样的谈话还是不要继续了,她下意识地理一理鬓发,道:“那个,我还有事,先挂了。”
“佳佳……”他这边感觉还没有开始,她那边就挂了,千言万语愣被无情地挡在了心头口中。
唉!就连多跟她说说话都不可得。他低叹一声。满腔的情绪不知如何了。再躺一会儿,他起来,席地而坐,用手指在旁边平坦的沙地上一笔一笔画下“孟佳”二字--如今也只有她的名字是他能够触摸到的亲切了。
在心中默念着“佳佳”,他手枕着头又躺下。继而在口中一遍一遍念着,他渐要进入睡乡。
“让我做你的佳佳吧。”Paul一路跟随关注,这时悄悄来到他的身边。她轻叹,俯身亲吻他的因呼唤而微张的双唇。
双唇颤抖着迎着她的热烈,赵启之伸出双手抱紧她,迎接她火热的唇齿,然后,他滚烫地探入。
却并非那个魂牵梦绕的味道。他猛地惊醒,推开她,道:
“你不是佳佳!”望着她亮晶晶、狂热的双眼,他只想坐起来。
Paul轻按着他,伤情地道:“我可以代替你的佳佳。”
“不,谁也代替不了她。你走吧。”
“我为你把自己变成你喜欢的样子,”她仍然深情注视着他的眼睛,道:“就让我象这样陪陪你吧。”
“你……这是何苦。”
“启之,我愿意,就象这样我也觉得很幸福。”
“启之,这就是你所说的想一个人静静?!”炎珊萱突然叉着双手站在他们前面,“原来是想偷偷摸摸地跟这个践人鬼混!”
赵启之一把推开Paul,站起来,着急地解释:“萱萱,不是你想的那样……”
“还要怎样才是我想的那样,我都亲眼看见了。”炎珊萱的声音在石林中穿梭,“只因她象那只狐狸精,你就抵不住了,就魂不附体了……”
“你住嘴!”赵启之大声地制止。
“你对我吼什么!你做了,难道还不许我说嘛!”
“我再跟你说一遍,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不是那样对吧,那就让她离开GREEN。”
“不行。”
“为什么不行?你舍不得了?!”
“这跟工作没有关系。”
“在我看来太有关系了。”
“我都已经跟你说了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启之,可我是真心爱你的!”一旁的Paul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本来嘛,我就是爱你。虽然我知道你爱的是孟佳,但我仍旧是忍不住要爱你。”
“你闭嘴!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些什么啊,自己勾引人还要扯上别人……”炎珊萱立刻大声地来制止。
“她说的没错,我爱佳佳!”赵启之突然镇定地道。
如同晴天霹雳,炎珊萱的泪水迸涌出来,“你!……”
“萱萱,我努力过了,实在没有办法爱上你。对不起!”
“赵启之,你终于说出来了。好,不就是分手嘛,从今以后,你走你的阳光大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走,走得远远的,永远不要见到你!”
“萱萱……唉!”关于他与她,他只能感叹:感情二字实在勉强不来。
她终是挥泪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