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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你两世不相负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不负今朝

作者:凤轻舞 分类:武侠 更新时间:2020-06-13 06:44:24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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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本以为,只要每日为她渡入灵力,就可以缓解她的痛苦。

    可他终究还是错了,灵力可以补,那精元呢?

    凌承止不住的颤栗着,逆天改命从来都是个奢望罢了。

    在天道面前,凡人的力量终是太过渺小了些,沙砾又怎可与狂风比拟?

    夜灵艰难的睁开瞳孔,玉手轻抚于他的面颊之上,将那眉宇间的忧愁也一并抚去。

    “没事儿、我不会有事的。”她虽是极力扬着笑,声音却是轻到连她自己都听不清。

    鲜血终是停止了肆虐,凌承这才回以一抹苦涩难言的笑。

    他轻柔的为她擦拭着鲜血,却被她一把握住了手腕。

    夜灵挣扎着起身,凌承便会意的将她扶起。

    黑白相间的宣纸上,那一滴嫣红显得格外刺眼。

    “怎么办?”她问,声音哽咽、自责。

    凌承了然的执起羊毫,却将眸光停留在了她的面颊上。

    俏脸上猩红的血迹依旧触目惊心,他心里泛着无尽的酸疼,却还是笑着答道: “不碍事,我有办法,你想画什么?”

    夜灵长舒了口气,笑道:“槐树,我第一次来凡尘见到的就是漫山遍野的槐花,与你成亲也是在麒麟山,绘制此画亦是因它之故,所以不能少了它!”

    她没说的是,槐树召阴,若是有一天自己找不到他了,她便可以顺着那棵槐树前来寻他。

    凌承没有言语,毫间轻触于嫣红处,一遍遍轻涂,而后又勾画出了树干、枝条、繁叶、槐花。

    大手离去时,一棵栩栩如生的槐树便出现在了湖泊旁。

    而那滴嫣红,就像个树洞一般,不仅不违和,反如画龙点睛,神来之笔。

    夜灵满意的点着头,毫不吝啬的夸奖着他。

    嬉笑了一阵后,她又觉得十分疲乏,便主动嚷着要休息。

    凌承不言,抱着她躺在床上,像往日一样,打湿锦帕为她擦脸。

    看着她缓缓阖眼,心中的苦闷已压迫得他快要窒息。

    现在才刚至申时,夜灵就已经睡下,她每日醒着的时间已经越来越短了。

    ……

    次日,夜灵难得醒了个大早,而凌承却因为渡了整夜的灵力才刚刚入眠。

    她缓缓侧目,见凌承睡得极不安稳,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心知这些都是因他灵力消耗过度所致。

    夜灵悄无声息的下了床,蹑手蹑脚的行至书案旁,注视着那幅快要竣工的山水画,勾唇笑了笑。

    轻抚着自己隆起的腹部,缓步行至妆台前,还未落坐,眼角余光就督见了镜中那个满脸褶皱的女子。

    她一身红衣,青丝如泄,独独那张脸已满目疮痍,形同不惑之年的老妪。

    夜灵不可置信的抚上自己的脸颊,那松弛褶皱的脸上,两滴滚烫的热泪簌簌而落。

    而那满是褶皱的手背上,根根青筋暴突,就如同披了一张薄皮的枯骨一般。

    她猜到自己会丢了性命,可却没料到自己会变得这么丑,她捂着嘴,心痛到痉挛。

    曾经,她问凌承有一天是不是也会变丑。

    可现在自己已先他一步变得又老又丑,这副丑陋的面容怎么可以让他看到。

    夜灵下意识的想要逃离,手指却绊倒了妆台上的铜镜。

    随着铜镜落地的声音响起,凌承惊愕的一睁瞳孔,见身侧之人已没了身影,立马从床上弹了起来。

    夜灵如同惊弓之鸟,不管不顾的冲出了房门。

    她蹲在院中,将整个脑袋都埋在了臂弯之中,痛哭泪流。

    面对死亡,她可以说不要悲伤,可面对容颜衰老,她真的已经崩溃了。

    凌承轻抚着她的背脊,柔声劝慰道:“天下皆之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

    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恒也!”

    夜灵缓缓抬眸,对他说的话一个字也没听懂。

    凌承指着自己心脏位置继续说道:“容颜衰老不过是外表的假像,真正判断一个人美丑的因素在这儿。

    心至善,则人至美!”

    他将她形同枯槁的手放在唇边细细亲吻,又扶着她起身,薄唇缓缓向她凑近。

    夜灵急忙闪离,这张自己看了都厌恶万分的脸,怎么可以污了他的眼。

    他双手捧着她的脸,见她眼神躲闪,又道:“若今日变成这副模样的人是我,你会嫌弃我吗?”

    夜灵下意识的摇头,怎会?她的相公无论变成什么样都会是世间最好看的男子。

    “即如此,你又为何嫌弃你自己?”

    “我……”

    一语未尽,他炙热的吻已落在了她满是褶皱的额间,薄唇一路顺着她的鼻尖滑至她的耳垂。

    “无论你变成什么样,你在我眼里依旧如初见时一般灵动可爱,因为你的美已经刻在了我心间。”低沉的声音里满是真诚。

    言罢,又在她面颊上吻了一下,最后直视着她的双眸,勾唇一笑,再次向她凑近。

    所有的苦涩都化作唇间炙热的吻,与她缠绵在这天地间。

    ……

    此后,夜灵已坦然接受了自己变老的事实,就连那如瀑青丝变成了满头白发,她依旧只是苦涩的笑笑,再也没有哭过。

    这几日,她已不会再流鼻血了,就好像血液已经流干了一般。

    除了那越来越大的腹部,她整个人就如同行走的骨架一般,单薄的让人心疼。

    饶是一日清醒的时间只有两个时辰,她依旧昏昏欲睡。

    凌承亦不必她好多少,他整个人也消瘦了一大圈,脸上再也不复之前的神采了。

    白日里,他要照顾夜灵的衣食起居,还要分散精力去绘制乾坤画,夜间他还得为她渡入灵力。

    但他觉得值得,今日是夜灵有孕第四十二天,只要再熬过十日,他们就赢了。

    乾坤画已绘制完成,所有的一切都与夜灵心中勾勒出的画面一模一样。

    夜灵安躺在凌承怀中,满头白发搭在他的手臂上,自然的垂至地面。

    细长的柳叶眉已变成雪白一片,满是褶皱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那一条条触目惊心的褶皱已蔓延至她的全身,彼时,她就如同一个百岁的老妪。

    唯一没变的只有那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与那两个浅浅的梨窝。

    “相公,几时了?”她问,声音苍老沙哑,唇间惨白一片。

    “酉时、”他答,语气宠溺,面带微笑。

    “来不及了,我想去看日出。”

    “没关系,我现在就带你去麒麟山山顶,明日一定可以看到。”

    夜灵点头,疲倦的阖目,又往他怀里缩了缩。

    凌承一把将她抱起,踏着夕阳,迎着光辉迈近。

    麒麟山又恢复了往日的勃勃生机,林间不时的有鸟儿飞过,欢快的在繁叶中嬉戏。

    曾经被大火烧过的那一片槐树林,也早已被知水涧的村民砍伐,换上了齐膝高的槐树苗。

    凌承一路向着山顶走去,连日来灵力的消耗使他身乏力疲,抱着夜灵的这一路,额间已布满了汗珠。

    饶是如此,他也未曾歇息片刻。

    在夕阳西下的最后一刻,他将她缓缓放在地上,拥着她疲倦的靠在巨石上。

    夜灵缓缓睁眼,看着山间余下不多的野花,无言的笑了笑。

    容颜已逝不复还,梦与残阳落西山。

    花开可比红颜娇,花落岂知容颜老。

    春来春去还复返,怎晓春光无限好!

    百年那能更百年,今朝既得惜今朝!

    她轻抚着凌承的脸颊,竭力的笑道:“相公、我想听你抚琴。”

    “好、”凌承缓缓将环在她颈间的手臂抽离,又轻柔的让她靠在石上,继而取出七弦琴,盘膝坐于她正对面。

    印象中,凌承从未抚过琴,两人还未成亲时,夜灵曾在他乾坤袋看到过这把琴,所以她猜想他肯定会抚琴。

    后来,他们之间或是因为误会、赌气,或是因为甜蜜、苦涩,总之她都忘了七弦琴的存在了。

    凌承将七弦琴置于腿上,修长如玉的指尖轻触琴弦,空灵绝妙的乐音便泄了出来。

    手指好似拥有魔力一般,在琴上点拨。

    有时宛若春风拂面的温柔细腻,有时像极池中夏荷净的心澈骨,有时犹如秋季枫叶的凄凄婉婉,有时却若冬时雪花的纯粹率真……

    一曲终毕,凌承轻轻地起身,浅浅的笑意残留在嘴角,眸中迷离朦胧,如谪仙下凡一般清傲于世。

    此曲怕是世间绝音之妙!

    夜灵眉眼带笑,见他行来,她伸出了手。

    凌承了然的拉着她起身,带着她行至山顶边,两人俯眼向下,将栎阳城的夜景尽收眼底。

    天色还未黑尽,栎阳城就已灯火阑珊,晚风轻拂耳畔,发出沙沙的声响,两人就这样相互依偎,静默无语。

    夜空似藏青色的帷幕,点缀着闪闪繁星,让人不由深深地沉醉。

    良久,两人便枕着月色,醉倒在这微凉的山顶之上。

    ……

    天渐渐破晓,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

    这时,万籁惧寂,耳边突然有了一声鸟叫,划破了这寂静。

    为了不让夜灵错过日出的景象,凌承一夜未眠,他轻唤着怀中安睡的人儿,指着天空浅笑。

    夜灵缓缓睁眼,眸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一会儿,东方天际浮起一片鱼肚白,太阳刚刚升上山头,被几片鲜红的朝霞掩映着。

    阳光从云缝里照射下来,像无数条巨龙喷吐着金色的瀑布,大地也渐渐地光亮了起来。

    夜灵枕在凌承的肩头,注视着这美妙的日出景象,脸上自然的扬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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