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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泽篇25
256、血土，万剑阵
整个深坑静谧的可怕，脚步声、衣衫摩擦声甚至是那细微的呼吸声，都能够清晰的跃然于耳边。
青墨阶梯盘旋直下，仿若无穷无尽，不知会通向何处，始终被幽暗笼罩着的地方，存在什么？看不清，摸不透。
在时间的流逝中，约莫着已经踏过了几千阶的青墨石阶，而上下两方的景象却依旧未曾发生过任何的变化。
向上，有朦胧的天色，以及清晰可见的起点位置，而下方则始终是一片视线无法触及的幽暗。
这一切，无疑都为这个地方增添了一丝诡异的气氛。
就在又一个大幅度转弯之处，海明月忽然停下了脚步，“到了。”
伴随着这番话语的，还有海明月从墙壁之上放下来的素手。那是自踏上阶梯开始，她便一直有意无意的举动。
行流云来回看了看，却发现此地与之前的景象一般无二，除去一片幽远寂静之外，并无其他。
联系到这里空间错位的特点，行流云觉得多半又是个隐藏着的空间通道，当即问了句：“往走边走？”
海明月一指中空地带，“从这里跳下去。”
那里，幽暗吞噬了所有的光线，暗无天日，不可究其根源。
顿了顿，海明月又补充了句：“这次不用撤去灵力。”
“……”
这真的是造了什么孽才得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往这不知名的洞窟之中跳落啊！
当然，无论行流云心中如何的郁闷，该跳的，还是得跳。
这一次并没有之前跳井时的那般长时间的下坠之感，几乎是刚刚踏空，脚下立刻就有了支撑物。
“只是，怎么感觉软绵绵的？”这是行流云的第一感受。
未曾来得及观察周围的情况，行流云首先便看向了脚下的土地，竟是不太常见的黑土。
双脚所占据的一小片地方，与周围相比有着较为显眼的高度差，竟是凹陷下去将近有一寸的距离。
行流云移步开来，发现之前的那片地方很快就恢复了原样，而在它恢复之前，似乎出有过一血红脚印一闪即逝。速度之快，让行流云有一种错觉。
再看看自己现在所站立的地方，果然如出一辙的发生了凹陷。
“刚刚那一闪即逝的血红……”
心有所感，行流云蹲下身体在脚下的黑土上摸了几下，除去微微湿润之外，到似乎并没有其他的异常。
只是，当行流云把手收回来的时候，却发现手指上竟是满满的红色，那种颜色，像极了鲜艳的血迹。
这让行流云一阵心悸，惊错道：“血土！”
血土，据说乃是因为大规模的生灵死亡后，其血液浸染土壤之后的异变产物，最是能滋养邪祟，血土所在，必为大凶煞之地。
想起古籍中对于血土的记载，行流云不免生起一阵恶寒，这种地方不知死过多少生灵，说它是一片坟场也毫不为过。
“你来这种地方到底是想要取什么东西？”
“别这么介意嘛，你要知道，血土所在虽然凶煞，但往往能够滋生出许多异宝的。”海明月说道。
这话倒是没错，血土中蕴含着太多的怨气和血力，单就能量方面来讲，算得上是大大的补品。
但是，因为难以祛除其中的怨气，妄自使用血土之人，极易遭受反噬，心神失守，一念成魔。
这也是邪祟的主要由来。
想那白玉所在的养血之地，历经千年沉浮，却也未曾滋生出血土来。而这个地方……也不知有着怎样惨烈的过往。
对于这些，行流云相信身为炼器师的海明月不可能不知道，但她却还是毅然把主意打到了这个上面来。
是艺高人胆大，还是执迷心窍呢？
最终行流云只憋出了这么一句：“你还真不是个正常的。”
海明月却是回眸一笑，“过奖。”
这话在她耳中，竟是一种赞美吗？
似乎是担心行流云心存芥蒂，海明月又补充了句：“放心吧，血土里滋养出来的东西本姑娘还看不上。”
行流云只回了句：“你自己把握住分寸就好。”
芥蒂什么的，到还不至于，他的功法本就天生克制这些污秽之物，在灵力护体的情况下，外界的阴晦根本就影响不到他。
而且此地的血土也与记载中的不大一样，血土凶煞之地往往都会以妖艳的诱惑诱导心智不坚者沉沦其中，最终反过来化作土壤的养分，人财两空。
而这里的却完全是内敛其中，不仅不会蛊惑于人，就连血腥味都是一点没有。
刚刚沾到手上的那些，乍一看像极了鲜红的血迹，但若细细观察下来，竟会觉得它们更像是一种红色的颜料。
这里的一切仿佛都被掩盖在了那黑色的土壤之下，“这种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压制住了这些污秽之物，莫非是川泽族设下的禁制？”
“接下来要怎么走？”行流云问道。
此地岩壁高耸，遮天蔽日，犹若身处一道峡谷之中，但偏偏却有数条空缝，可以选择的路线很多。
地势宽广，缝隙之间的间隔较大，也不知会不会连接到一块，若是各自通向一处，选错了地方，可就麻烦了。
“好说，跟着这个东西就可以了。”
却见海明月随手抛出一把短剑，短剑漂浮于半空之中，为莹蓝光华笼罩，久久不落，且剑身平齐，剑刃铮铮的指向了某处。
海明月竟是把这短剑当成了指示针吗？
“走啦。”
正当行流云思考其中原理的时候，忽然听到海明月喊他，随即便将思虑放下，追了上去，再次与海明月保持并肩前行。
短剑在前，行流云和海明月则紧跟其后，朝着某一既定方向缓缓前进。
沿途之中，两道身影疾奔而去，同时伴随着的还有消失了又出现的血红脚印，循环往复，触目惊心。仿若有幽灵踏过一般。
一口气奔出数十里，眼前的景象才再次开阔起来，狭窄的裂缝的另一端，却是另有一番天地。
这里的色调和之前的一样，除去醒目的黑色土地外，整体上偏于暗蓝，让行流云有种重回影界的错觉。
只见得满地散落的剑刃，长的、短的、重剑、软剑等等不一而足，一眼望去，竟是有不下百把，看的更仔细些，才发现远处更多。
满地落剑，几乎囊括了世间所有的种类。
海明月伸手拦下了行流云的脚步，道：“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这是什么情况？”
这满地的落剑无疑也深深震撼着行流云，这些剑只虽然被蒙蔽了光泽，但却没有一把腐朽，显然都不是凡品。
这样的绝世好剑，必为爱剑之人视之如命，然而，此时此刻，它们却是七零八落的躺在各处，蒙尘于此，只见剑，不见人，无不散发着一种悲凉之意。
“再往前一步，就会触动此地的万剑阵。”
“这剑阵乃是由这些继承了先人遗志的佩剑自发形成的，它们常年驻守此地，早已于此地融为一体，一草一木皆可为其所用，剑阵更是变化无穷。”
“我们能不能过去，就全看你的了。”
原来带我过来是做这个的。
行流云没有擅自妄动，而是选择先问了一嘴：“这剑阵相当于什么级别的？”
“高级九品……起步。”
“咳咳，高级九品的法阵就已经足够峰绝九重天的修士喝一壶了，这个还只是起步，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行流云说道。
海明月却是没好气的说道：“我又没让你破阵，只要能顶住压力从这过去就行了。”
你说的倒是轻松，那可是连峰决九重天的修士都头疼不已的高级法阵，岂是说抗就能抗住的？更别说这个还是个极具攻击性的万剑阵……
以他那点修为，能走上一半还没死，就已是天大的幸事了。
“给，这个东西暂且借你一用。”说着，海明月直接把一个深蓝色的暖手壶状东西塞到了行流云手中，“也正好让我看看你和这法宝到底有几分契合度。”
这其貌不扬的暖手壶，自然便是行流云心心念念的法宝，琉璃净壶。
没成想，海明月话音刚落，竟见得琉璃净壶上的淡蓝火焰徒然大盛，直接把整个湖面都给笼罩了起来。
而这一切，仿佛仅仅只是因为，它和行流云接触到了……
“怎么会……”
这一现象让海明月一阵惊愕，她想过行流云和琉璃净壶的契合度不低，但却没有想到，还未炼化，仅仅只是接触而已，这一人一器竟然就已经产生了共鸣。
手持琉璃净壶，这种同宗同源的牵绕感，让行流云瞬间信心大增，“不会让你失望的！”
道出这一声后，行流云拉过海明月的胳膊，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另一边奔走，残影划过，已有将近千米。
而就在此时，一股巨大的阻力终于降临到了行流云身上，铿锵声中，山石滚动，水波荡漾，天地呼啸，长剑环绕，形成了一密封的包围圈。
万剑阵，启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