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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习习，紫玉轩外停车场种植的紫竹，被吹拂得沙沙作响，仿佛在低声吟唱着古老的歌谣。
可惜这歌谣却被越野车的窗玻璃给隔绝了，车内只有李望生为尹清悦讲解的声音。
“也许尹爷爷之前是考虑到你年纪尚小，所以没有很仔细地和你说过这些事情。”
李望生的嗓音极具磁性，哪怕是在说这样严肃枯燥的事情，听起来也十分令人受用，不会分心神游。
“不过，既然你现在问到了，我便捡着重要的，和你说说——
李、黄、张三家，确实是元都内实力和底蕴最强的三族，几乎在夏国历史上的每个朝代，都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百年前，夏国人民抵御外敌，并推翻了原来的霸权统治，建立起如今这个民主、和平、繁荣的新夏国，尹、李、黄、张、林、姚、周、纪、胡九个家族，都为此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建国后，当时的元首召集了九个家族的族长，想要对这些家族论功行赏。
谁知会议刚刚开始，尹氏家族的族长就主动提出不愿入仕，只想在暗处一直守护着夏国。”
尹清悦听到此处，有些了然的挑挑秀眉，怪不得之前获得的情报中说，尹氏家族在建国时立下过汗马功劳，却不知为何最后举族迁居到了象省，原来里面还有这样的典故。
不知此间的详情到底如何，便赶紧凝神听李望生讲述。
“尹氏族长说完之后，另外几个家族的族长，也纷纷表示，在仕途上没有什么野心，只想着能功成身退，好好享受这太平盛世。”
“当时的元首，是一位非常睿智且心胸豁达之人，他看到这些家族的态度，便明了众人在担心什么，于是直接点破族长们的心结所在，并说了一番推心置腹的话，终于解除了众人的担忧和疑虑。”
尹清悦点点头，那位元首，是她平生最为敬佩的人之一，只可惜生得迟了这许久，未能亲眼得见那位伟人在世时的风采，只能凭借着书籍和视频，去了解和感受伟人波澜壮阔的一生了。
“那次会议，持续了很长时间。最后，元首考虑到尹族长确实是不愿入仕，想要找一处地方归隐，而且一个国家的底牌，也不能全都放在明面上，便批准尹氏归隐，作为夏国最大的底牌之一，在暗中维持夏国法力界的秩序，守护夏国的平安。”
李望生说到此处，不由得怜惜地凝视了尹清悦数秒，‘所以卿卿，你肩上的担子，重如万钧啊……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尽我所有，去和你一起承担。’
尹清悦见他突然看着自己不说话，不由疑惑地发问道：“怎么了？”
李望生回过神来微笑着摇摇头，继续讲述后面的事情。
“其他几家见元首同意尹氏请求的时候，已然十分勉强，便也识趣地没有再坚持要走，以免元首为难。
且这几家与尹氏不同，尹氏向来便奉行一夫一妻，所以子嗣不多，几乎连旁支都没有，即便带上三个外姓近卫及他们的家人，当时需要从职位上退下来的人，和归隐时需要迁徙的人口，都不算很多。”
“而另外的八家，虽然族人在战争中也有损耗，但原本的人口基数便很大，嫡系、旁支、姻亲之类的，不但人数多，且关系繁杂庞大，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
尹清悦何等聪慧，李望生粗略一点，她便立即明白其中关键，颔首表示理解。
“当时的夏国，百废待兴，若是元都内出现大规模的人口迁徙，势必会引起民众的恐慌——
而且，即便他们只是从仕途上退下，回归普通百姓的生活，也肯定会让不知情的人，误以为当时的元首容不下有功之臣，令得人心动荡，影响稳定。”
“对，聪明。”
李望生眸中的赞许，毫不掩饰，目光灼灼地看着尹清悦，继续说道，
“剩下留在元都的这些世家，在李氏族长提议下，众人与元首共同商榷斟酌之后，签订了一份协议。”
“协议的内容，大致便是各家族对于夏国，所必须尽到的责任和义务。”
即便是坐在车内，通过感知也确定四周无人，李望生还是不禁压低了一些声音。
“其中最重要的两点：一是无论各家族如何发展壮大，都必须要坚定维护夏国的和平与稳定，以及夏国的政权；
二是所有的家族，虽然可以入仕，却绝不会参与到元首的竞选之中，也绝不能影响到竞选的民主性和公平性。”
尹清悦恍然道，“怪不得历届的元首里，都没有世家出来的人，全是凭着真才实干，从各个基层打拼上来的。”
顿了顿，她又再感叹先辈们为了夏国的未来，真是用心良苦。
“这个协议，既是提前解除掉夏国中心政权，可能在将来被某一家族坐大后霸占的隐患，又是防止了各个家族之间，为了那最高的位置，而互相倾轧争斗。”
“嗯，”李望生颔首，“协议签订之后，当时的元首，便按照各个家族的贡献，予以表彰，又调整、安排了某些家族里，有着卓越功勋的族人的岗位和职务。”
“这便是后来民众们所熟悉的家族排序的由来了吧？”尹清悦接话道。
“是的，”李望生调整了一下坐姿，“之前我所说的，是在凡人界中，元都世家排序的由来。”
“但让这九个家族百年来一直相安无事，维持着这个排序，及表面平静的原因，更多的，还是因为每个家族，都有着自己的底牌——这是自身的倚仗，也是别人的忌惮所在。”
“唔……”尹清悦点点头，眉眼带笑地看着李望生。
“比如说，李家历代都会出一个军事奇才，私下被许多人称为‘战神家族’，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夏国的军中之魂。
而且，李家也是夏国法力界的中流砥柱，因此，李家成为众世家之首，也算是顺理成章……”
“等等！”尹清悦终于发现从刚才起，便有什么事让她感到很奇怪，“你的意思是说，元都这九个世家的人，都知道法力界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