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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成别人，也会做一样的选择吗？
在内心深处，尤其是在同伴惨死在妖族的手上后，无数次地无能为力，已经让他产生了深切地自我怀疑。
他妄图保护的东西，到头来无论怎样的牺牲，都……
这让他心如死灰，虽然逃出了妖族的包围圈，但是再度认命于死在程亮的手上。
直到听了程亮轻描淡写般的解释。
“比起那些已经过去的，抓住当下的重点，才是最重要的。”
对于程亮来讲，无论丁乾过去做过什么，杀了他都毫无好处，甚至他也不太恨丁乾，知道军旅派更多的人是出于无奈。
而对于丁乾，没有比复仇的更重要的事了。
而复仇，需要活下去。
他再度深深地跪了下去。
“多谢神使大人不杀之恩！”
程亮笑着摇摇头，“接下来这梧桐山上可能会有些乱，我虽然会吸引妖族绝大多数的注意力，但你要逃可得趁早，能不能逃出去可是个问题呢。”
说着，在丁乾的注视中，程亮指了指自己的脚下。
“尤其是这里。”
说着，一道火红的影跳到了他的边，是朱雀回来了。
“主人，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程亮点点头，看着四周这些在秋风随风萧瑟的参天巨树，叹息着摇摇头。
“看来今天会是个罪孽深重的子啊，在下要破坏一下这美好的自然风光了。”
……
昏暗的天空突然亮了。
并不是那片沉的黑暗终于散去，轮重新杀出重围，而是被人生生地点亮了。
或者说，点燃了。
所有的武者都被派了出去，此刻凯西的边，只有被他邀请过来的崔淼，连之前一直带在边的林尚，今都是不见了踪影。
就算是因为和崔淼的师父，李大山有些私交，似乎凯西都不该如此器重崔淼。
更不要说，他力排众议，在这次的行动策划中，居然是完全采纳了这个现在只是万寿役第九门一个普通武者的晚辈的建议。
此刻，他们的面前，梧桐山上漫天火海。
漫山遍野的山林触火即燃，冲天而起的火光将沉的天空照的通透，连绵不尽的熊熊烈火将妖族的军队完全隔离在火焰之外。
呼吸着空气中浓烈的硝烟，凯西愉悦地看着这场突然在梧桐山上被施法丛林大火，那一道道奔腾而起的火舌，仿佛一头被囚已久的洪荒巨兽，对这世间的一草一木展开了最残忍的复仇。
但凯西的表丝毫不见惊愕，似乎作为一名单纯的观众，他很满意现在的演出。
“听闻那天神教的神使，边有一头神兽，对于纵火焰颇有心得，想来这场大火必是出自她之手了。”
崔淼在一旁恭敬地回道：“总督大人英明，与在下所想不谋而合。”
一名妖族的士卒灰头土脸地跑到了凯西的边，那张紫黑色的脸上充满了被烈火熏得焦黑的痕迹，汗水更是如柱地流下，看起来狼狈不堪。
他朝着凯西拱手道：“总督大人，这大火不仅十分猛烈，还十分诡异，我们怎么扑都扑不灭，普通的军士现在根本冲不过去。”
凯西点点头，挥了挥手，“这火绝非你们寻常所见所闻可以比拟的，叫军队全部后撤，静观其变，不用徒徒失了命。”
“是！”
随后，又一名妖族武者落在了凯西面前，正是躯壮硕的布鲁姆，为武宗，他的形象倒是好上了不少，但是脸上尽是焦急。
“大人，我带着我们队各种武技都用上了，还是没有用，这火什么都不怕，就在那轰轰地烧，太邪门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凯西丝毫没有被这焦躁的气氛所感染，“你们这些武技都不用再用了，炼气省着点用，顺便帮我去告诉其他小队，静观其变便好，不用急着扑火。”
布鲁姆一脸愕然，指着那边的大火说道：“大人，这大火后面，我们追了这么久的人族神使就在里面，难道我们就这么在外面干看着？”
凯西负手在后，看起来有成竹，笑着反问道：“不然呢？”
布鲁姆言语一滞，这让他这个大老粗想这些也太难为他了。
凯西随即淡淡地说道：“放心，继续等，绝对有你们大显手的时候。”
布鲁姆看着凯西总督那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表，不免也有了自信，豪气一抱拳，“是！我这就去通知其它几个小队！”
看着布鲁姆离去的影，凯西满意地点点头，对边的崔淼说道：“崔武师这招引蛇出洞，听起来简洁明了，但是直中要害，真是深得我心。”
崔淼对于这位师父嘱托，一定要小心对待的总督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平时素来的骄狂被他完全的收敛，恭敬地回道：“此计甚是简单，在下不过是抢占了先机，我不说，妖族诸位将士，也定有能想到之士。”
“不用如此谦虚，我妖族将士勇猛有余，计谋不足，况且他们对于人族的了解，还是远差崔武师的。”
凯西笑着眼睛眯起，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这火海的景象，说道：
“说起来我们运气很好，你师父说，神使必到曲阿城，却没说什么时候到，也没说神使要到曲阿城做什么。
我们只能大胆猜测神使不会冒着风险亲自进城，必定会兵分两路，而这曲阿城外，也的确没有比这梧桐山更利于隐蔽的地方了，没想到真被我们撞到了。”
“不过这些都不难。”
说着他带着赏识的眼神拍了怕边的崔淼，“点睛之笔，便是在这梧桐山上，围剿军旅派，还刻意升起一道火焰，引人注目。”
崔淼丝毫不敢邀功，“全赖大人神机妙算，在下不过是补充了一些细节。”
由不得他不小心翼翼，一时不慎，今军旅派可能就是他的明天。
虽然严格来讲，那些死去的武者，其实什么都没做错。
凯西摇摇头，“你有一句话，我非常的赞同。”
“神使的立之本，便是救人，如若神使一天不救人，那这个神使他就当不下去了。”
回想起这句话，凯西依旧赞赏地点点头，“这位神使大人出现不久，便引得人族各方势力连连相助，帮他数次化险为夷，但这好处之下的重担，他还没回过味来呢。”
崔淼在边上赞同道：“所以，如若他们兵分两路，为了城里同伴的命安全，只要我妖族在他的边暴露踪迹，不用我们搜查，他一定会自己站出来让我们发现他。”
“没错，但他使用的招数还真是太引人注目了一点。”
大红烧得愈演愈烈，眼看着要将这整座梧桐山，都吞噬进汪洋的火海之中。
崔淼踏步上前，准备亲临前线。
“崔武师，现在万事俱备，鱼儿已经上钩，他们就算可以在火海之中自由翱翔，也不可能永远待在其中，终归会有冲出重围之时，你觉得，他们会往哪里走？”
崔淼似是对此早有判断，不假思索地回道：“在下觉得……”
……
火海之中，程亮看着这道火焰铸造而成的‘城池’，啧啧称奇。
他的头顶，朱雀悬浮于空，两只手闲庭挥洒间，那一道道火焰的高墙变回向外面缓缓推进，扩大自己的燃烧范围。
火焰从来都是她的玩具，如果只是为了燃烧，那烧尽一座山根部算上什么。
更何况，她已然紧随三三的步伐，向上迈出一个台阶，终于步入了完全体。
或许是刻意为之，她的容貌却维持了之前少女时期的样子。
点燃山川的女火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