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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歌雪刃 第一百零二章 王城无眠烛不灭

作者:拂青蔓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0-05-17 23:44:03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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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吉辉眉头紧锁,道:“父亲,您为何要亲自统兵?远路行军,辛苦异常,您的腿疾未愈,如何能受的住一路颠簸?”

    范鞅闻言垂下了嘴角,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道:“我年纪虽大,却也不是不能动了,况且高张和国夏那两个老匹夫都能行军,我又如何不能?再说了,统兵又不需亲上阵,你也不必忧心。”

    范吉辉还想说话,却被范鞅制止。

    范鞅道:“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你心里也清楚,这齐国表面上是伐鲁,实则是试探我们。我们这一次若是示弱,下一次他们必会将刀尖儿指向我们晋国。卫国已经反叛,屯兵丘城,伺机而发。高张、国夏,再加上一个卫国弥子瑕,倘若郑国也掺合其中的话,鲁就真的危矣!若是盟国落入人手,往后我们晋国的脸面还往哪儿搁?晋国没了体面,我们范氏也好不到哪里去。”

    等马车驶回府中时,已是夜半十分。

    范氏豪奢,一向是灯火长燃。此时此刻,远远看去,一片灯火辉煌。

    范吉射早早的就在门口候着了。范鞅一下车,他急忙上前搀扶侍候。范吉射扶着范鞅的胳膊,道:“父亲,您慢些。儿子怕您劳累,特准备了盏养神汤。”

    范鞅受用的点了点头。

    父子三人边走边谈起今夜商议之事,当范吉射听闻范鞅要亲往鲁国援兵之事时,面色亦是一变,也劝了两劝,但范鞅主意已定,多说无益。

    此时夜已经深了,在房门前,范鞅对范吉辉与范吉射二人道:“此事再不用多说了。今夜时辰不早了,你二人且先各自回去休息,明日一早,召客卿、幕僚们过来,一同商事此事。”

    范鞅且自休息去了,可范吉辉与范吉射又如何能睡的着。二人从正堂出去后,各自招了心腹入府。

    范蔑赶至范邸时,已是丑时。马车于范邸侧门前停下,辰广勒马,敲了敲车门,道:“先生,到了。”

    范蔑下车后,理了理服冠,对辰广道:“你且在马车里等我吧,夜深了,车里有一床软被,你在马车里睡一觉。深夜急招,必有大事,我这一次入府,必要耗些时辰。”

    “是,先生。”辰广中规中矩的答道。

    范蔑点了点头,迈步往府中去,他走出去了几步路,而后却又停了脚,又折回到辰广跟前,从袖兜里掏出十余枚布币,搁到了辰广的手中,道:“若是天亮了我还回来,拿钱去街市上买些吃的。若有余钱,自己斟酌着买些喜欢的。”

    辰广愣了一愣,而后低低的道:“先生,这,恐怕太多了。”

    “多什么,这些钱连扯匹像样的衣料都不够。”范蔑道。说这话时,他盯着辰广身上的衣服,被水洗的早已经褪了色。

    辰广握了握手里的布币,笑了,他道:“虽扯不了好布,可是却能吃上好几顿饱饭了,于我来说,不仅足够了,而且还多了。”

    辰广的笑容与这番话如刺入喉,让范蔑一时难开口。他只觉着对不起眼前的这个孩子,范蔑在心里深叹,脸上两边眉头垂了下来。

    “拿着吧。”范蔑道。

    辰广扬起两边嘴角,笑了笑,低浅浅的道:“谢谢先生。”

    待范蔑走后,辰广仍站在原地,脸上仍余留着笑容。及至范蔑走远了,他的笑容渐渐淡了。慢慢的,笑容平了。最后,再没了笑,眼里的笑意也被寒意取代。

    他张开手心,看着手里的一捧钱币,低沉沉的笑出了声。

    若是补偿,先生啊,你这补偿的是否来的也太晚了些?你贫寒、求路无门时,我被肆意的辱骂责罚,鄙贱如狗,你那时又何尝想起过我呢?

    万籁俱寂,夜虫鸣叫。

    范铭在桌案后头支着头死撑着眼皮儿,困得要死,但还不敢睡,头一点一点的。

    南栋耷拉着眼皮儿站在房门外,不停地打着哈欠,也困极了,可主子不睡,他哪里敢睡。看着天上的月亮在云间时隐时现,南栋无聊又认命的叹了口气。

    过了好一阵儿,就在南栋觉着自己站着都能睡过去的时候,一个小奴飞跑回来,报信道:“南管事,南管事,大人回来了,大人回来了。”

    南栋立刻睁开了眼,晃了晃头让自己清醒起来,问道:“大人回来啦?往这边院子里来么?脸色如何?”

    范铭在屋子里面也隐约听见了,但是他太困了,强行睁着眼,愣坐在原处直问:“什么,什么?”

    南栋朝屋内探头,看见自家主子正双目无神的说着话,大半夜看着还有些瘆人呢。

    南栋拿冷毛巾往范铭的脖颈上一按,大声道:“主子,下面来禀报说大人回来了!”

    范铭被冷水一激,猛地醒过神儿来。

    “父亲,父亲他要过来了?完了,完了,一定是要打我来了。”范铭慌乱的在桌上拿起一本书简,握在手中,假装读书的样子。

    南栋无语道:“主子,还没来呢,刚下马车,没那么快。”

    “哎——!”,范铭长长的叹了一声,趴到桌子上,道:“但愿父亲能忘了我。”

    然而事与愿违,范吉辉今日心里没有一件痛快事。一回府里难免想起范铭这不争气的儿子,一想起心里就有气,有气自然就想去打一顿。

    范铭最怕的就是他父亲范吉辉。范吉辉本来手劲儿就重,打起他来更是从来不手软。

    大半夜的,范铭被打的鬼哭狼嚎,四处逃窜。这时候,他开始想念起母亲的那条小柳木棍儿,虽然也是用来打他的,可与父亲相比,那可温柔的多。

    援鲁是国之要事,片刻不能耽误。

    一旦定下要出兵,各方就要立刻运作。这夜,文武众卿在王宫中草拟了章程,然一个国家要统兵作战,其中牵扯的东西极其复杂,需有专人拟之。战事不等人,齐国兵强马壮、连打几次胜仗又气势高涨,鲁国倾尽全力,最多只能抵挡月余,因此发兵一定要快。

    这一夜多少府台明灯不灭,通宵达旦。

    中军一职统管晋国兵马,凡需调兵遣将、粮草押运、军马供给等重大军事必要提前拟好文书,加盖中军帅印,方能生效。

    晨起,范氏的大门刚一打开,就看见府外排起了长龙,好不热闹。来面见中军的官员起码都是主事的,不管私下里多威风八面,到了范氏门前,都要收敛起来。范氏势力之庞大,以至于无人敢造次。这面见的顺序也是有讲究的,官位高、平日与范氏亲近的官员们自然可以优先面见,舍得漫天撒钱的门房也会插队安排一二,至于其他人等,就在府外头候着吧,从日升东方一直等到日落西山都是有可能的。

    正堂内,范鞅半眯着眼坐在案几后面,婢子正静静的为之揉肩捏背、舒络筋骨。案几下首,两个大方尊上的立鹤正一左一右的喷吐着白雾,一室香烟缭绕。

    范铭今日一大早就被召了过来,此时正端坐在堂下,身前的案几上堆了小山一般的书简。天气一日比一日的热,他的额前冒出了细汗,草草的用手捋一把,拿起一卷绢帛书,飞快的看了一眼道:“祖父,这是军马司的文书。”

    范铭又快又细的读了一遍,再将文书大意转述给范鞅。这个节骨眼儿上,呈上来的文书内容大多都是军马、粮草、武器之类的调给请求。

    范鞅微微颔首,只道一字:“可。”

    蘸饱印泥,范铭立即在绢帛上用力的盖下一个红彤彤的大印,正是那枚可号令千军的中军帅印。时辰慢慢的过去,文书不知看了多少份,大印也不知盖了多少个,可是桌案上的书简还是小山一样高,批完一卷却又新呈上来三卷!范铭觉着自己浑身都酸痛,嗓子也要冒烟儿了,他昨日刚挨了打,虽然从面上看不大出来,可是外衣一脱,就知道被修理的有多惨。

    他趁祖父不注意,偷偷的扭了扭脖子,抬了抬屁股,又揉了揉手腕儿,心里叫苦不迭。

    又忍受了半个时辰,祖父终于发话道:“好啦,你喝口水,歇一歇吧。”

    范铭如释重负。来到院外,他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却不小心扯到了身上的伤口,疼了呲牙咧嘴。俏丽的小婢子端来了一碗枇杷蜜水,甘甜清润,范铭咕咚咕咚的大口灌下,喝完擦了擦嘴角,长叹了口气,终于缓过劲儿来。不过没让他开心多久,他父亲范吉辉便过来了。

    范吉辉看到范铭的时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似乎余怒未消。

    范铭被这一眼吓得肝儿颤,遂不敢在外晃悠,着急忙慌的跑回室内。除了父亲,在座的还有不少长辈,三叔父范吉射也在。范铭乖觉的捡了下首的位置坐,端起嫡长孙的架势,凝神聚气,好好表现,以免再被父亲看不顺眼。

    为研定这次出兵的具体路线,沙盘被抬了出来。

    范吉射指着沙盘上的几点道:“父亲,现下离鲁国最近的几支军队分别屯在囿城、坝丘还有邯郸三地。邯郸是赵氏属地,与卫国毗邻,为防范卫国趁机作乱,这个地方的兵马暂不能动。囿城有二十万众,坝丘少些,有十五万人马,但坝丘能更近一些,粮草也丰足。儿子以为,可以令坝丘先行,增兵鲁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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