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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你觉得，是你快，还是我更快？”
谢尧天缓缓抬眸，看着他嘲讽的低笑。
穆栢神色一顿，他没有忘记，这个男人的身手。如果近身赤膊，他一定落入下风的那一个。
“不，我不和你比快，我只要牵制到你就成。”
“……你什么意思？”
谢尧天蹙眉，眉眼之间多了一丝思索。
穆栢看着他，脑中思绪快速的运转，他笑了笑，为自己下了个赌，“因为这个时候，沈相应该已经到医院了。”
话音落下，谢尧天的眼眸立即危险的皱起。
“你找死。”他咬牙，淡淡的念出几个字，转身，一个快动作，眨眼之间便蹿到了他的面前。
穆栢眸色大惊，下意识的想要反击，脑袋上却已经抵上了一个冷冰冰的触感。
他僵住身体，不再动弹。
“呵呵，果然，一提到这个，你就算是潭死水，也会掀起波涛汹涌。”
穆栢勾唇，嘲讽的笑着，丢下手里的枪。另一手向上，握住抵在脑袋上的枪口。
“开枪吧，你不是想这样做很久了吗？”
“……”
谢尧天沉默，冷眼看着他。
穆栢继续笑道，“今天下午这一切的铺垫，不就是你为我做的最后的了断吗？”
“现在还等什么？开枪。”
他一边说着，一边缓缓闭上眼睛。
谢尧天薄唇紧抿成一条线，注视他片刻，突然收回枪，抬脚将落在脚边的另一只枪踢向一边。
离得不远的狱警见谢尧天制服了穆栢，立即上前，捡起地上的那支枪。双双上前，站在穆栢面前，一副轮到我上场的模样。
而穆栢，全程沉默的看着谢尧天的这一番动作，直到两名狱警上前，扣押这他的肩膀起身，他才诧异的开口。
“为什么不杀了我？”
谢尧天收回枪，放进口袋，低语答：“突然改变主意了，或许，现在让你活着，才是一种煎熬。”
“……”穆栢面色一变，快速的扭曲起来。
“人，你们压回警局。”
谢尧天收回视线，转身朝街头走去，并打算陪着回警局。
走了两步，身后传来狱警的呼唤，“谢先生——”
谢尧天转身，看向他。
“您的……枪，是否归还于我。”狱警犹豫着，小心翼翼的提醒。
谢尧天了然，从口袋里摸出手枪，走两步，递到他面前。【@@爱奇文学 &…最快更新】
“谢谢。”
狱警低头道谢，憨笑着将手枪放进腰间的枪袋。
变故却在这一瞬间发生，已经被锁上手铐的穆栢，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大力的推开扣押住他的狱警，冲上前，夺过还未放进枪袋的手枪。
并在三人还未反应过来之时，抬起手，枪口指着自己的脑门。笑着看向谢尧天
，无声的吐出几个字：‘你输了。’
“嘭——！”
一声沉重的闷响，滚烫的鲜血喷洒在离得最近的一名狱警的脸上。
谢尧天还处在震惊的状态，面前的穆栢已经轰然一声倒地。
“这……”
反应过来的狱警，连忙下蹲，诧异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
场面沉默几秒，谢尧天收回视线，冷淡的丢下一句，“清理干净。”转身离开。
两名狱警面面相觑，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掏出手机，给警局方面的负责人打电话。
——
夕阳，渐渐暗淡。就像一场落幕的喜剧，续写上了一个注定的结局。
豪华的大别墅内，一直伫立在原地未走的王然，听着耳边那震耳的枪声，不知为何，她的内心一阵难言的刺痛。
脑海中一个想法而过，仅仅只是想想，泪水便争先恐后的破眶而出，完全不受她的控制。
她隐忍着，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动，不要去想。
直到耳边传来女佣胆颤的小声试探——“夫人，门口……门口死人了！”
涣散的目光聚焦，王然泪眼模糊的看向她。
“谁、死了？”
女佣脸色恐慌，哆哆嗦嗦的道，“外面好多血，我没敢仔细看，但是，看着应该是个犯人。”
‘轰——’
伴着女佣的话音落下，王然的脑袋里一根紧绷的弦轰然断开。
应该是个犯人、是个犯人……
她再也控制不住，抓着面前女佣的手，大步的往前走，嘴里不停的说着，“快！带我去！带我去——！”
女佣怔住，有些不敢，却耐不住王然的动作。
两人踉踉跄跄的走到门口，远远的，王然看见台阶之下的那一滩鲜血。
他面朝下，依旧是那个背影。
只是如今，那个背影失去了温度，倒在了血泊之中。
“夫人？”
女佣担忧的抬头，看向突然停下脚步的王然。
王然深呼吸一口，握着女佣的手紧了紧，似是做了很大的决心，一字一顿的道，“我们走。”
“是，夫人。”女佣不知所以然，扶着王然的手朝前走。迈开一步，王然却转过了身。
“夫人？”女佣诧异的看着她。
王然闭上眼睛，平复下自己的呼吸，艰难的开口：“我们，回去。”
“……”女佣停顿片刻，很快明白过来，低头，应下：“是，夫人。”
两人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在门口。夕阳之下，血色似晕染了半边天空。
答应他的，她做到了。
“我离开的时候，你千万不要来送我”
“因为我不想看到你，怀着别人的孩子，满脸幸福的出现在我的面前。”
……
其实，她并不幸福。
……
夕阳渐渐暗下，血红色的天空渐渐的消散殆尽。
那个倒在血泊之中的男人，在半个小时之后被清理干净。那刺眼的红色，也被冲刷得就好像从未发生过一样。
——
夜晚，星辰一点一点点缀夜空。
谢尧天赶到医院，病房内静悄悄的，只有仪器在操作的声音。
推门而入，守在床边的夏婉心缓缓站起身。
“没醒？”谢尧天看着她，沉沉的问了一句。
夏婉心专设看着他，见他眉眼之间的沉重，有些于心不忍，但还是轻轻点头，答：“嗯，没醒。”
那一瞬间，她似乎看见了谢尧天眼中有一抹光暗下。
“你回去吧。”他迈着步子走到床边，低声说了一句，眼神全程落在床上，未曾看她一眼。
“嗯。你也……注意休息。”
这要是在以前，夏婉心一定跳起来和他闹呵了，但是看他这般无力的模样，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拎起凳子上的包包，夏婉心不放心的一步三回头走到门口。
谢尧天从进门开始，视线便没动过，那执拗的模样，让人看着莫名心疼。
“谢尧天。”夏婉心犹豫片刻，低声开口，“别担心，榛榛她……只是累了，让她休息一段时间，她会醒过来的。”
说完，为了加强自己语气里的肯定，她又补充了一句，“一定会醒的，我了解她，就算不为自己，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也会醒的。毕竟，她一直憧憬着成为一个合格的母亲。”
“嗯。”
谢尧天侧目看她一眼，递给她一个眼神作为回答。
夏婉心收了心，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房门轻轻的阖上，门内，又剩下了一室的宁静。
谢尧天静静的看着她，温和的眉，紧闭的眼，略显苍白的唇。在他的眼里都这般的顺眼，只是……若那双灵动的眼睛能睁开看看他就好了。
“……为什么你还舍不得醒？”他低低的呢喃一声，探出手，抚向她的脸颊。
指腹之处柔腻光滑，带着点点的温热，瞬间融进他的心房。
他恋恋不舍的，从眉眼触到唇瓣，又从下颚触到肩胛。最后回到她那双紧闭的双眼上。
指腹辗转反侧，带着特有的一股执念，在她的眼窝上轻轻的抚摸。
“他死了，我已经为你惩罚了他，所以，你怎么还没醒？”
“……”
房间里一阵寂静，回应他的，只有滴滴作响的仪器。
“是不是你觉得，就这样让他死太轻松他了？”
“如果是这样，我可以将他的尸体挫骨扬灰，你觉得这样好不好？”
“或者，我可以惩罚他身边的人，比如……那个他念念不舍的女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