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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玲大酒店贵宾包厢里气氛热烈，包厢外的走廊中，则是另外一番景象。
桑吉芳的话还在继续着，但不管是宋慕还是李学林，都从她已经说出的话中，察觉到了茅勇毅的异常。
“听我说周哥不在，大领.导也没多做表示，他还是那么板着脸，也没说叫李哥说着小萍，我隐约听他好像叹了口气，接着便又转身准备继续走。”桑吉芳一边努力的回忆着细节，一边为宋慕继续讲述：“虽然他还是板着脸，但这次没有再一言不发。我就跟在大领.导身后，回答着他的一些琐碎问题……
“我们就这么又绕着咱们的办公室走了一圈，这次还又去了机房，大领.导跟翻译和两个外教聊了几句。
“从机房出来，我看大领.导似乎有要走的意思，就想着送佛送到西，也跟着他往门口走去。快到门口时，他随口.交代……嗯，咳！”
清了清嗓子，桑吉芳努力的学着茅勇毅的口气道：“精英小组工作这么满，周鸿运和刘小萍他们还一起出去，真是太不负责了！没想到小宋才几天不在，他们就直接翻天了。小桑啊，回头让他们去我办公室一趟！”
努力的学完茅勇毅，桑吉芳又恢复成自己的声音：“我心想大领.导有些冤枉大家，便跟他解释说，大家其实没翻天，是因为您今天回国，他们才一起去机场接您去了。谁知大领.导听到您今天回国的消息后，就突然跟着了魔似的，让我以最快的速度找到您。再后来，您就都知道了……”
终于说完来龙去脉，桑吉芳闭上了嘴，她的眼睛落在宋慕身上，等待着她的回应。
宋慕没有马上说话，桑吉芳说的内容有点多，很多甚至是无用的细节，她需要在脑海里整理一下。
李学林皱眉对宋慕说道：“领.导，听大领导的架势，本部那边估计出什么事儿了。”
宋慕认可地点点头，她又稍稍思索了片刻，这才缓缓开口道：“出事儿是肯定出事儿了，要是我估计的不错，恐怕还是件大事儿。”
见李学林和桑吉芳都露出了不解的神色，宋慕只好为二人解释道：“你们难道没觉得，茅厂长在咱们精英小组的时候，根本就不像是视察，而像是在交代……后事。”
“交代后事？！”桑吉芳听了宋慕的结论后异常讶异，她回想了一下之前的场景，眉头不禁越皱越紧：“领.导，您不说我还没觉得，现在再这么想想，可不就是在交代后事嘛！”
“不会是那边又搞事儿吧……？”李学林担心地问道。
“那边”，指的自然是上次的手下败将焦朋兴“焦副”。
他之所以没有直接指名道姓，是因为考虑到桑吉芳很有可能不知道这里面的情况。
当时茅勇毅千叮咛万嘱咐，一再重申那次的对抗过程与结果，都只限于少数人可以了解实情。虽然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他依旧觉得小心无大错。
同时他也相信，哪怕说的如此隐晦，宋慕肯定也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说不好。”宋慕果然不负李学林的信任，她一瞬间就明白了李学林在说谁，“那边走都走了，有病回来找大领.导的不自在？”
几个月前，在茅勇毅近乎断绝式的限制下，焦朋兴终于动用关系办理了调职，与他一起走的，还有他那个最忠实的狗腿子吴思康。在宋慕看来，焦朋兴根本没有再针对茅勇毅的理由了。
然而李学林却不这么认为：“您跟那边接触的少，不知道他睚眦必报的为人。我以前可是他手底下的，这事儿我觉得那边办的出来……”
“不至于……吧？”宋慕的判断多少出现了松动。
两人虽然都用了代称，但是这事儿当时在制片厂闹的动静非常大，桑吉芳云里雾里的听了半天后，隐约还是猜到了他们说的是谁。
“不管人家办不办的出来，咱们在这儿猜有什么用？”桑吉芳不解地看着二人：“与其在这里瞎猜，不如直接回去问问大领.导不就完了？大领.导可还在等着您呢。”
“嗐！”宋慕不禁一拍脑门，自己这也是关心则乱，“学林、吉芳，你俩去开车，我进去跟他们说一声，找个理由先走，一会儿咱们三个先回去。”
李学林和桑吉芳异口同声地答应，三人便分成两拨，两人先去开车，宋慕则推门回到了包厢里。
她走到自己的座位前却没有坐下，先是拍了拍手，将大家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接着又端起面前的杯子朗声道：“那个，感谢大家为我们接风，咱们一起走一个！”
说罢，她便将杯中的饮料一饮而尽，众人有的端酒有的端饮料，纷纷回着恭维的话先后一饮而尽。
等众人把杯子放回去，一一将杯子斟满后，宋慕才又继续说道：“我就是个劳碌命，这不是才落地没多久，单位就过来人，说是大领.导叫我先过去一趟。我也不能不理大领.导呀是吧？
“这样，大家继续吃好喝好，我先回单位一趟。要是没什么事儿，我就马上回来，要是有事儿，那后面就没法陪大家了。来！咱们再走一个！”
宋慕再次端起杯子来了个一口闷，放下杯子时，便看到了精英小组众人担心的目光。
她微不可查的对众人轻轻摇头，表示应该没什么大事儿，然后才笑着说道：“小萍，后面就先交给你了，你可别给我搞冷场了呀！”
刘小萍自然拍着胸脯保证没问题，宋慕又告罪两声，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套专门准备的伴手礼，这才离开了包厢。
她在一众保安的护卫下，快速穿过荣玲大酒店的一楼大厅，李学林已经将他的“小土豆”开到了门口。
“小土豆”没有熄火，宋慕钻入车中关门的瞬间，李学林猛地踩下油门，“小土豆”发出一阵不该它发出的轰鸣，载着宋慕快速奔向海市美术电影制片厂……
仔细算起来，宋慕去曰国的时间并不算特别长，然而来到厂长办公室门口时，她却莫名产生了一种离开好久的错觉。
轻轻地敲响门，里面便传来了那声熟悉的“请进”。
宋慕缓缓推开门，一股浓重的烟雾，随着门轴转动的“吱呀”声飘了出来。
她设想过茅勇毅会因为心事又猛抽烟，却没预料到茅勇毅会抽的这么猛，因而这股突如其来的烟雾，顿时呛得宋慕连连咳嗽。
云遮雾绕的办公室里几乎看不到对面的人，茅勇毅本来也没看清来的是谁，然而通过这阵咳嗦声，他还是正确的分辨出了来人：“小宋啊？别关门了，屋里烟太多。一不留神抽太多了，呵呵。”
一边说着话，茅勇毅更是从座位上站起来，打开了背后的窗户。
宋慕：“……”
大冬天的开门也就算了，连窗户也打开，这穿堂风一吹怕不是要感冒啊！
想到冬天感冒的难受劲儿，宋慕连最不喜欢的二手烟似虎都能接受了。
她连忙开口劝道：“领.导！没关系，我能忍！跪求别开窗！”
“去了趟曰国回来，嘴上还是没溜儿啊。”茅勇毅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笑容，他对宋慕的话直接无视：“屋里这么大的烟有什么好忍的？开窗散一会儿就好了。”
踱步走回办公桌后坐下，茅勇毅的脸上还是带着那丝笑容：“这趟去曰国收获怎么样？”
“挺好，都挺好的！”宋慕赶忙回答道：“丰泰大华国区的负责人被我挖过来了，草申那边正在筹钱，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草申的曰国分部就将建立起来……”
说着说着，她突然意识到那毕竟是草申曰国分部，而不是还是美术电影制片厂曰国分厂，电光火石之间，她把即将说出来的话换了个方向：“领.导，您别看这个曰国分部叫草申，实际上跟咱们制片厂的分部也没什么区别，咱们制片厂以后的产品打入曰国时，完全可以用它作为跳板。”
茅勇毅笑着点了点头，同时对她的说法给出了肯定：“只要能为咱们华国做出贡献，不管叫草申还是叫海市美术电影制片厂，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小宋，这一点你做的很好，很好呀……”
领.导夸奖归夸奖，自己要真觉得挺行了，那就等于是亲自把路走窄了。
宋慕深谙这个道理，所以在听到茅勇毅的夸奖后连连摆手谦虚：“哪里哪里，这还只是个开始，您说做的很好，这就有些抬举过了……”
茅勇毅看着宋慕，脸上的笑容不减，完全看不出桑吉芳说的那种状态。
宋慕见他不说话，便拿着伴手礼来到办公桌前，企图再次打开话题：“领,导，这是我从曰国带回来的一点小礼物，不怎么值钱，您看看合心意吗？”
茅勇毅也没客气，他顺手接过宋慕递过来的袋子，打开便将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拿了出来。
“竖上电动刮胡刀？好东西啊。”
“曰国的奶糖？看着挺好吃。”
“打火机？小宋啊，你还真是……你不是成天劝我戒烟吗？怎么还给我买个一看就挺贵的打火机呢？”
“这是御守吧？我以前听人说过。给我这个是，守护健康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