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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世凤命 全部章节 168.万事俱备只待新帝驾崩

作者:梦中说梦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0-03-05 23:04:00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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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有快马传信,夜寒被送回宫中的时候,七八个太医已经在养居殿候着了。

    伤势不容乐观。

    虽然阮青枝那一撞帮他保住了心脏,但箭头没入太深,单是流血就足够要掉人大半条命了。

    何况还有肺叶的损伤。

    更何况上次剿匪时受的伤还有个底子在,这一次可算是伤上加伤。

    众太医围上来看过之后,人人面露愁容,只有楚慎咬着牙道:“再危险也要拔箭,拖得越久麻烦越大!”

    七八个太医齐齐点头,却连一个肯上前来打下手的都没有。

    阮青枝看了这架势,立刻火了:“太医院要你们有什么用!平时朝廷的俸禄养着、私下里出入高门大户赚得盆满钵满的,关键时候一个顶事的也没有!”

    几个太医被她骂得灰头土脸,很快便有人不服道:“后心中箭本来就极其危险,何况陛下原有旧伤……郡主自己是天下知名的神医,当知生死之事,勉强不来!”

    言外之意是,你有一个“神医”不是也束手无策了嘛,又何必拿我们来出气。

    阮青枝听得懂这层意思,免不了又是一阵气往上冲:“好,你们总有话说,你们总有道理!但本郡主是最不讲理的一个人,你们跟我讲理算是来错地方了!都给我听好:连一支箭都不敢拔,还当什么太医!赶紧给我滚出太医院,别浪费朝廷的俸禄!”

    众太医闻言面面相觑,之后叫苦连天。

    阮青枝侧身让开路,看着他们:“楚太医是定了敢动手的,你们其余人,谁愿意上前帮忙就留下,不愿意就即刻收拾包袱有多远滚多远!——但你们选择留下来的也要想好,这支箭拔出来若有什么不可估量的后果,那是要你们拿命赔的!”

    几个太医闻言大哗。

    要么拿命赌前程,要么辞官卸职灰头土脸回乡,只有这两个选择?

    太不讲理了!世上怎么会有这般跋扈的女人!

    简直可恶到让人忍不住想揍她。再想想此人是未来的皇后娘娘,众太医更觉得前程无望。当下便有四个齐齐跪下磕头,说辞官。

    阮青枝二话不说都答应了,命王优亲自带金吾卫“护送”他们回太医院交卸差事。

    剩下的三个站在门口战战兢兢,终于还是一齐低头走了进来,站在了楚慎的身后。

    那意思也很明白:他们把自己的命,押在了楚慎的手上。

    阮青枝简直要给气笑了:“还以为太医院有什么国医圣手,原来一个个都是这种跟在别人屁股后面蹭功劳的废物啊?”

    那几个太医蔫头耷脑不答话,倒是没有被吓跑。

    楚慎说道:“拔箭我一个人来就可以,他们给我打打下手足够,不必苛责。”

    话都这么说了,阮青枝倒也没有理由再反对。

    这时夜寒已被人抬到榻上趴着,昏过去又醒过来醒过来又昏过去,反复过好几次了。

    楚慎从他侄孙楚士文的手中接过药箱,取出药酒、纱布和一些止血的药粉堆在旁边小桌上,极小心地剪开了夜寒背后的衣裳,用手指丈量了一下箭头的长度,脸色沉沉。

    很棘手。

    这一箭的力道是他行医生涯中从未见过的,几乎穿透了夜寒的整个胸膛,箭头卡在了肋骨缝里,即便是用刀挖,也不一定能顺利挖出来。

    何况伤在心肺附近,如何敢轻易动刀!

    楚慎试探着晃了晃箭杆,冷汗就下来了。

    “不好办。”他哑声说道,“最好叫栾中丞柳公爷他们进来,以防……”

    以防万一皇帝驾崩了,朝中没个主事的,会乱。

    毕竟皇帝没有子嗣,兄弟却有好几个,那把椅子要传给谁,这是个天大的难题。

    楚维扬听见这话吓得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地看向阮青枝,怕她发飙。

    却见阮青枝怔怔地站了一会儿,咬牙道:“既如此就不必连累太多人了。楚维扬,你去叫栾中丞、柳公爷还有六部尚书到门外等着,其余朝臣和侍卫一律不得靠近。”

    楚维扬领命去了,阮青枝又看向殿中的太监宫女以及那三个面如死灰的太医:“你们也出去吧。记着管住你们的嘴,若被我知道有人在外头乱嚼舌根子,你们几个都别想活命!”

    宫女太监们惶惶不安地退了下去,那三个太医已是喜出望外。

    乱嚼舌根子会丢命,那就是说,只要不乱嚼舌根子,就不要他们的命了。

    这真是有惊无险,因祸得福。看来这个青阳郡主知道自己大约做不成皇后了,终于又恢复了几分人性,打算做个人了。

    阮青枝并不在乎旁人如何腹诽她。

    殿中只剩她和楚慎两个人站着的时候,她拔出了自己腰间的尖刀,放在火上烤了烤,淡淡道:“我来吧。”

    楚慎一愣,随即大喜:“郡主您……”

    阮青枝摆了摆手,干脆利索地将尖刀刺进夜寒的后背,顺着肋骨的方向不急不慢地滑动,很快就在那支箭的四周割出了几道平滑的口子。

    之后咬牙用力狠狠一拔,黑漆漆的长箭带起一篷血花,被她重重地甩在了桌上。

    楚慎还在发愣,阮青枝已向他伸出手:“止血药!”

    “啊,在!”楚慎回过神,立刻将一只打开的药瓶递了过来。

    阮青枝验过之后一股脑儿倒在了夜寒的伤处,用手捂住许久,又要来纱布裹了,便算作暂且收工。

    楚慎上前来,胆战心惊地检查了夜寒的鼻息。

    没死。

    拔出箭来还能活着,便已经可以看作是成功了一大半了。楚慎擦擦额头上的汗,松了一口气:“郡主您真是……艺高人胆大。”

    阮青枝嗤地笑了:“以前我用这法子救人的时候,别人都说我的手艺像庖丁解牛。幸好你没这么说,否则夜寒恐怕会记仇。”

    楚慎见她态度很轻松,心中不禁大喜:“郡主的意思是说,陛下不会有大碍?”

    “当然啊!”阮青枝笑盈盈,“我青阳郡主的招牌是那么容易砸的吗?”

    楚慎再次抬袖子擦汗,欢喜得差点要念佛:“这真是,这真是……有生之年从未见过这样的神技!”

    阮青枝被夸得有些脸红,苦笑道:“其实我也只是胆子大而已。”

    割肉谁都会,在活人身上割肉挖箭救人却不容易,最大的问题就出在“不敢”上。

    人一旦有顾虑,难免便会畏首畏尾。但阮青枝自己看夜寒就是一个死人,自然比常人少些顾虑,基本上能做到心不乱跳手不抖了。

    这点儿“经验”却没法子传授给人。阮青枝走到桌旁写了张药方子给楚太医,道:“我记得这道方子止血滋养愈合伤口都不错,您看可行不可行?”

    楚慎受宠若惊双手接过来,见药方虽与自己平常用的不同,但药材确实都是常见的,药性也都无误,便答应着道:“是张好方子,老朽这便叫人去煮。”

    “只怕要劳烦楚太医亲自动手。”阮青枝道,“或者您悄悄去太医院把需要的药材拿来,我在这殿中煮。”

    楚慎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郡主是担心泄露消息出去?”

    阮青枝回头向夜寒看了一眼,颔首:“既然受了这么重的伤,就不能让他白受了。借这这个机会看看天下看看人心也不错。”

    楚慎肃容应了,立刻出门叫了楚维扬在外头守着,自己亲自回太医院去取药。

    阮青枝在床边坐下来,揪了揪夜寒身上缠的纱布,轻声嘀咕:“我能做的可都做了,这条命保不保得住就看你自己了,你最好给我争气点啊,都到这时候了,我再临时换男人很麻烦的,而且也不知道他们会选谁继承你的位置……选你二哥勉强还可以,老六就太憨了点,老八才只有七岁,说不定会嫌我年纪大……”

    “哼!”夜寒睁开眼,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气的。

    阮青枝立刻露出了笑容:“醒了啊?你的命可真大!”

    夜寒也觉得自己的命挺大,媳妇三天两头念叨着要改嫁,他居然这么久都没有被气死。

    阮青枝自己有些心虚,嘿嘿笑了两声,又问:“你觉得怎么样?立刻就能好?还是需要昏睡几天?或者干脆咽了气省事?”

    “你放心。”夜寒咬牙,“我不会给你机会嫁别人的。”

    阮青枝听到这话果然就放心了。

    但是夜寒的状态实在不好。那么深的伤,又牵扯到了内脏,要想养好怎么着也得一年半载,还不知道会不会留下什么症状。

    这些却是阮青枝无能为力的。她毕竟没有活死人肉白骨的仙术,先前从司命神君那儿诓来的药也吃完了,这会儿只能用凡人的法子治病,就很烦。

    夜寒看出了她的忧虑,攥着她的手笑道:“别担心,我的伤其实并没有那么重。我先前……大半是演给他们看的。”

    阮青枝瞪他一眼,愤愤:“你当我好哄是不是?伤是我亲眼看见的、箭是我亲手拔的,现在你自己告诉我伤得不重?”

    夜寒无言以对,嘿嘿地笑:“再重的伤我也不是没受过,而且这不还有你嘛!”

    阮青枝不爱听这话,没好气地道:“我也只能做到这样了。这会儿外头人都还在等着你驾崩的消息呢,你看看什么时候方便让他们进来?”

    夜寒想了想,笑道:“让栾中丞和安国公进来吧。”

    栾中丞持重威严一如既往,安国公大约是因为前不久才在狱中受了些折磨的缘故,脸色格外苍白些。两人疾步奔进门,直扑到夜寒的榻前,跪了下来。

    夜寒抬手虚扶了一下,苦笑道:“朕无事,累二位受惊了。”

    二人见他精神尚好,终于松口气,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栾中丞开口说道:“陛下遇刺之后,谣言不出一个时辰已传遍全城,此事内中定有隐情。臣已安排御史台协助京兆衙门严查,相信不久之后必有回音。”

    夜寒笑了一笑:“栾大人思虑周全。”

    栾中丞眉间忧容未散:“事出突然,即便尽心补救,也架不住有人浑水摸鱼、有人推波助澜。适才小黄门从外面回来,脸色极其不善,不知是外头传言又有何花样了。”

    “还能有何花样,”夜寒冷笑,“最多不过说朕已经死了,在民间兴些风浪、在朝中拉几个同伙,编造些诸如‘九王才是真命天子’之类的谣言,借以向洛城的永宁侯卖个好罢了!”

    “陛下切莫小看谣言,”安国公忧心忡忡,“三人成虎,谣言传多了,只怕朝野动荡无法收拾。”

    夜寒接道:“那就让朕看看究竟如何‘无法收拾’吧。那么多人想尝尝拨弄风云的滋味,朕岂能扫了他们的兴致!”

    栾中丞想了一想,似有所悟:“陛下是想借此分辨忠奸,彻底涤荡朝中渣滓?此计倒也不错,只是……太过冒险。”

    流言如潮水,一旦控制不住,便极有可能反过来冲垮了堤坝、淹没了良田,那时便有再大的本事只怕也无力回天了。

    最关键的是,永宁侯麾下有数万将士,不容小觑啊。

    夜寒神色平淡,胸有成竹:“我只怕永宁侯不敢进京。只要他敢来,南齐天下必然无虞。”

    栾中丞与安国公两人互相交换了个眼色,同时拱手:“陛下既有此意,臣等必定尽心竭力。”

    夜寒笑了:“朝中有二位坐镇,朕不担心。只是接下来一段时间,二位只怕要加倍辛苦了。”

    ……

    于是半个时辰之后,惊闻噩耗赶来等在外面的满朝文武都知道了:新帝遇刺,伤势极重命悬一线,即便有神医青阳郡主和太医院院首楚大人坐镇,生还的希望仍旧不大。

    药材一篮一篮地往养居殿里送,可是太监宫女们连门也进不去,都是青阳郡主在里面接着,半点儿消息也不肯放出来。六部九卿好些位高权重的大臣请求进殿探望,都被那个蛮横的青阳郡主给挡在了门外。

    二殿下六殿下他们倒是进去了,却也只是停留了很短一段时间就出来了,而且出来以后也学得像栾中丞安国公他们一样,嘴巴跟被火漆封住了似的,什么也不说。

    群臣议论纷纷,都说二位殿下出来的时候脸色极难看,事情恐怕十分不妙。更有人说远远听见青阳郡主在里面嚷嚷了几句什么,后来六殿下一听“青阳郡主”四个字就要发飙,多半是青阳郡主那个不讲究的已经耐不住性子,在为自己找后路了。

    第二天早朝照旧。

    新帝当然没去。朝议是栾中丞主持,却一改从前温温吞吞的风格,雷厉风行地提出了几条改革朝政的意见,并且即刻就要实施,完全不容任何人反驳。

    这分明是在防备不测了,群臣心里想。

    散朝之后又听到了民间的传言,据说是从太医院传出来的:某太医亲眼看到新帝背上的箭离心脏不足一寸,肩头卡在肋骨缝里完全拔不出来,先前大包大揽说要拔箭的楚太医连着擦了好几遍汗,号称神医的青阳郡主更是束手无策,只知道威胁太医和宫女太监们不许乱嚼舌根子。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流言越传越真,闹得朝廷内外一片人心惶惶。

    就连布庄里的白布都涨价了。万事俱备,只待新帝驾崩的消息传出来。

    茶馆里说书的先生日常愁眉苦脸:“这是什么年头哟!又是闹雪灾、又是闹土匪,先帝驾崩才没出十天,新帝又……唉!”

    在这一片山雨欲来的愁云惨雾之中,外面终于传来消息:洛城的永宁侯率兵五万直奔上京而来,想必下月初就能抵京了。

    阮青枝闻讯长舒一口气,扑在了夜寒的软榻上:“终于有消息了啊?我还以为那个脓包不敢进京,打算在洛城自立为王呢!”

    “他倒想,”夜寒冷哼道,“可惜名不正言不顺。”

    阮青枝起身,笑眯眯从炉子上端下煮药的陶罐,倒出药汁搅了搅,作贤惠状迈着小碎步捧到了夜寒面前:“别着急生气。来,先喝药,反正以后生气的时候还多。”

    夜寒看着碗里黑乎乎的药汁,一脸郁闷:“还要喝?今天第七碗了!”

    “有益无害。”阮青枝笑眯眯,“你就喝吧,都是好药,别人求我我还不给呢!”

    夜寒闻言脸上更苦:“就算有益无害,你也给我加点甘草啊蜜饯啊什么的行不行?你知不知道,我这两天喝药喝得满嘴发苦,吃什么都没味……”

    “所以啊,”阮青枝将药碗送了过去,“既然吃什么都没味,甘草啊蜜饯啊又有什么用?你再忍两天吧,等伤口完全愈合了,你求我煮药我还懒得给你煮呢!”

    夜寒被她给气得够呛,眼瞅着药碗怼到眼皮底下,他就是不肯张嘴。

    阮青枝也被他给气得七窍生烟:“你当了皇帝长能耐了是不是?你瞅瞅你这幅德性!挺大个人了三天两头受伤,我一回一回把你从鬼门关上捡回来容易吗我?伺候你那么些日子,你一个谢字也没说过,倒学会甩脸子给我看了!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该救你,前天晚上发烧就让你烧死算了!”

    她越说越恼,夜寒还没怎么着,她先把自己给说委屈了,原本就熬得有些发红的眼睛里水光闪闪,要哭。

    夜寒见状顿时心软得一塌糊涂,忙堆起笑脸,赶着来拽她的手。

    阮青枝却把袖子一甩,摆明是真恼了。

    夜寒不敢再矫情,忙接过药碗也不管烫不烫咕嘟咕嘟一口气喝了,空碗往小柜上一拍,抬头邀功:“我都喝光了,一滴没剩!”

    “关我什么事!”阮青枝冷哼,“一个大男人娇气成那样!”

    夜寒撒娇不成反而挨了这半天排揎,心里也是又委屈又憋气,干脆咬咬牙支起半边身子,抬手拽住阮青枝的手腕用力将她甩到榻上,拿嘴怼了过去。

    阮青枝被突如其来的满嘴苦味呛得一阵发懵,只觉昏昏然飘飘然天旋地转。

    厮缠许久,夜寒意犹未尽地住了嘴,抹抹唇,问:“苦不苦?换你天天喝这个,你委屈不委屈?你矫情不矫情?”

    阮青枝不想答这种问题。

    她这会儿就已经够委屈的了,哪里还要等天天喝药才委屈!

    “你蠢死了坏死了就会欺负我!”她扑棱一下子从榻上跳起来,拎起帕子就往夜寒的脸上甩,吓得夜寒大呼小叫慌忙躲避。

    门外一个小太监远远看见,吓得脸色一变,撒开脚丫子跑了。

    可不得了啦!新帝原本就只剩一口气了,青阳郡主还爬他的床!还打他!

    这还有天理吗?天都要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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