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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狐 正文 踏潭拾月

作者:三倾倾 分类:异界 更新时间:2019-10-06 15:45:15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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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王妃给你送宵夜来了。”方潜候在门边轻声说道,揉了揉眉心拉开殿门走了出去。再回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一份食盒,淡淡香气自中溢出,“娘娘回院了,要奴才转达一声希望王爷莫要过劳,保重身体。”

    殿中安静,听来只有灯蕊爆珠的微小动静,身侧小奴在这时不合时宜的响起饥腹之声。周衍之从奏折中抬起了头,“总管候着,其他人退下去,东西带走。”

    深夜,周衍之乏了,本想随意歇在殿后,刚躺下发觉自身肩背僵痛,便想到了许久未去的盛月池。路经承折外缘,听得流水响动,绕竹而视,看到眼前相交的两圆,无奈的笑了起来,何时忘了自己嫌盛月太远,往返多费时间,就近凿了座双环池子。

    行至池边正要宽衣,瞥见不远处散落的衣物,将要出声斥责却发现白衣下露出的红艳羽织,堪堪止住了已到嘴边的话语。静下心思,脱去衣物,循着水中的动静,猛然跳进池水,把藏在水底的人吓了出来。叶烟行呛水从池底浮了上来,咳嗽不止。

    周衍之看着眼前的人,那双咳红的双眼怒视着自己,嘴角不住弯起,听到那人低低抱怨了句幼稚,于是笑得更深了。

    叶烟行见这人戏弄自己之后还笑得面容灿烂,有些来气,慢慢游到双环相接出,在薄烟中伏低身子快速潜进另一方池子,伸手握住自己的衣物。身后水波涌动,身子猛然被人拉住,水中稳不住身形,被这猛地一拉扯,叶烟行倒进了周衍之的怀里,脸侧撞得生疼,被人牢牢锁住,耳边被炙热气息一烫,“怎的?泡了本王的池子,这就想逃了?”

    叶烟行挣扎一下,周衍之手臂便多施力一分,起先挣扎得太厉害了,这会儿勒得他快喘不上气,“松、松开些,我换不上气了。”

    周衍之听了,抱得更加用力了,“答话。”

    叶烟行被压在胸口缓不过气,手指不由得在他后背抓了几道印子,喉咙间发出细细碎碎的喘息声,眼角泛出了水光。“我知错了。”头软软的靠在周衍之肩上,小声求饶,“莫要欺负我了。”

    松开手臂,叶烟行趴在池边,抚着胸大口吸气,想着终于得救了。

    周衍之看着偷入浴池的小贼靠在池边泪光朦胧,神态迷蒙,乌黑的长发贴过白净的皮肤散落在水中,脸上透着缺氧的潮红,令人难以抵挡的魅惑。

    “王府明明那么多池子,我就泡了这一眼泉,你这人便来责罚我,真是小气又浪费。”说着幽怨的瞪了他一眼。

    “泡了这一池还嫌不够?不如明日本王命方潜带你把这王府泡全了如何?”

    “此话当真?”听了这话,叶烟行也不哀怨了,开心的看向周衍之,“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明日我在侧殿等你家总管来接我。”

    这世间竟有如此不知好歹得寸进尺之人,周衍之看着他兴奋的脸庞,才发现自己居然和个男人共浴池水,还如此幼稚的与他置气。察觉到视线,叶烟行迎上他的目光,眼神相对,水波潋滟,荡碎的月光印在彼此眼底,叶烟行的心也漾起了涟漪,向着他靠了一步。

    周衍之转头在水下褪去最后的衣物扔出水池,“洗完就出去,这是本王一个人的池子。”

    叶烟行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失落,冷哼着连说几遍幼稚,跃出水面不顾浑身水泽穿上了衣物,向着侧殿走去。许久,中是发现自己失了方向,随意坐在一处静听着夏夜虫鸣,夜风微凉,吹干了如瀑青丝,吹不散心头萦绕的几缕情丝。

    周衍之独自坐在池水中,刚刚一番动作,身体也不再僵硬了,泡着温暖的泉水心情放松了起来,手掌不自觉颤抖了一下,想起叶烟行穿过两池时露出水面的白嫩身躯,男子也能如此身姿纤细莹白如雪?

    方潜眯眼看着天空,等待主子归来。

    周衍之看着桌上管家备好的宵夜,略感烦闷,他的王妃近日走动似是频繁了些。

    “王爷,公子刚刚在殿外睡着了。”方潜思索了很久,终于是硬着头皮把话说完了。

    “谁?”

    “侧殿那位,刚刚浑身湿透的坐在殿后,然后睡着了,想着他身份特殊,奴才也不敢上前。”

    周衍之还记得掌心胸前的滑腻,绸缎般顺滑的长发穿过指尖,那双浸着泪光的水眸望着自己。想要出门询问那人何事,念及自己迟早要送了他的性命,何必多此一举,挥手让方潜把人送回去,不慎打翻了墨盒,朱砂落地,洒在白绒软毯上,入眼满是赤红,呆愣着看方潜收拾污渍。惦念一个将死之人吗?

    方潜掌灯走在前头,沿途无人所遇,今夜月色甚好。

    正午,江儿被府中小仆相约,禀报了一声,便匆匆给偏殿落锁就叽叽喳喳的和人走了。叶烟行如往常一般午睡。

    “哥哥醒来。”

    “嗯,出来了?”闭眼不动,苏慕知见床铺窄小,哥哥也不给她腾出位置,猜想叶烟行心中仍有气结,索性就以原形落在枕边。

    “哥哥莫要生气了,王爷也不是无理之人,府中人被盘问几日,已经被放走了。”扇了扇翅膀,接着说,“那我们何时离去?”

    叶烟行听了向内挪了挪,苏慕知躺了下来,看着他浅色的眼眸,表情严肃了起来,直问道:“哥哥可是动了凡心?”

    “小院清净江儿伺候得很好,多歇几日罢了。我在此地与山府隐庄未有任何区别,在哪里都无关紧要,”

    “兄长不可。”苏慕知跪在叶烟行身边,颤抖着抓住他的手臂。“兄长万万不可对凡人动了情心,兄长时常教育我的话犹在耳边,怎的自己却忘了?明王爷确是气度非凡尊贵无双,那也是一介凡夫。弹指间他是年华逝去寿数用尽,你仍容貌不改长生不死,他饮三途泉水轮回转世,留你独身一人厮守回忆。一别便是千万载的孤寂,如何是好?”

    叶烟行抬手遮住眼,“所以我陪你入了这人世,向挚友道别。”

    苏慕知被这话噎住了,无法反驳,“可是,可是,你看这府中,明王只有一位正妻便是明王妃,可见他们感情深厚,哥哥莫要浪费时间了。”

    “这不就是话本中说的专情奇男子么?”

    “我本只是想试探一番,没想到,兄长大人!你莫不是真的喜欢上了明王?”

    “是啊,心乱了。”叹着气表明了心意。

    “兄长醒来,他如此待你,那般欺辱于你,你怎的还倾心于他?”苏慕知不高兴了,冷哼着,“事物分阴阳,所谓阴阳调和指得不正是一男一女么,兄长大人,两名男子在一起不易,何必去摘这份苦果。”

    “本仙早已超脱物外,我已然动心,即使他是个男子,劝阻无用。”思及那人,叶烟行红了面颊,记起那日水中拥住自己的怀抱。

    苏慕知心下一沉,叶烟行知晓了自己的情意,坦然面对了这份情感,天狐动了凡心,劝也不用,打也不过,心中恼怒,只想狠狠教训周衍之一番。回头只见叶烟行眼角含春,更是气愤,发了好大的火气,狠狠甩袖离去。

    “公子醒了吗?”江儿推开门走了进来。

    见叶烟行笑得开怀,自己心情就更好了。

    “公子出去散步吗?今天日头不大,院子里的花草长得可好了。”

    “王爷在府中么?”

    江儿想了想,“这个时辰自是不在的,”

    “那走吧,我也歇了太久,得走走了。”叶烟行出了房门,见院中几个守卫果真是长得好极了,身姿挺拔刚劲,就和旁边种得翠竹一样笔挺的,一丝不苟的看守着自己。

    “公子坐这,凳子擦过了,有树荫遮着,好乘凉。”

    江儿朴实善良,即使知道自己是个阶下之囚,也尽心尽责的照顾自己,若是最后未能与周衍之厮守,叶烟行离去时也想带走这孩子。

    “这个时辰,王爷定是在军营里,听闻我家王爷自小兵营里成长,用兵如神,几次出征皆是大胜,先皇大喜赐封明王,只盼得有朝一日也能像王爷一般,报效朝廷。”说完捂住嘴,四下张望了一番,“一时高兴,失言了,要是被旁人听去,笑话一番还好,传出去了,我恐是要吃板子的。”

    叶烟行笑了笑,“我自是不在意,鱼跃龙门一朝夕。”

    “他们总说侧殿关了个杀人犯,那是他们从没见过公子,公子是温柔的人,所以这些话我也就偷偷和公子一人说了。”

    江儿踢着脚边的落叶,突然记起了,“对了公子,晌午那会我不是出门去了么,明日是王爷生辰,王妃娘娘挑了不少小奴仆进来,我们去选了好些下手回来。娘娘每年都把寿宴举办得很热闹,我们这些奴仆都会得不少赏钱呢。”

    叶烟行仰头靠在石桌看着穿过树叶的光线,好晃眼。明王妃,明王的妻子,这么听来很恩爱啊。江儿看叶烟行失了兴趣,也不开口了。

    “几日后便是王爷寿辰了,这份宴客名单亦是娘娘一夜未眠连夜写出来,娘娘今日一早还亲自挑了不少机灵的侍婢,寿宴菜式、府中摆设娘娘都一一定了妥当,没有一丝疏漏,奴才们没有半点疏忽。”

    “这都是臣妾应当做的。”南知意浅笑者低下头。“若能为王爷分忧就好了。”

    周衍之听着南知意奴仆二人一阵唱和,看着手中的名单,右手虚握了一下。方潜伺候主子多年,知道那是主子批阅奏折时伸手取笔的动作,不住的咳嗽起来,那手随即垂了下去。

    南知意转了转手腕上的玉镯,开口说道:“总管家若是不舒服,就别在王爷跟前伺候了,下去歇一歇。王爷身担国任已是辛劳,身旁之人更需自重,莫要做了拖累。”

    “王妃教训的是。”方潜不着迹的移开了几步。

    随手将名单放在桌边,周衍之看向南知意,神色如常,“辛苦爱妃了,寿宴准备多日,原是无需如此操劳,连夜赶制名单此类对无益身体的事,还是不要再做了。”

    “臣妾知了。”说着拿起托盘里的新衣,抚平皱褶,语气温柔的说:“王爷试试这身衣裳吧,御织坊御坊亲手掌针特意为王爷生辰准备的。”

    周衍之起身让她伺候自己换上衣袍,看着她满是爱意的模样,眼神冷了下来,“本王年岁几何方潜便跟了几载,他若是病了,那便是本王身体坏了。王妃辛劳,多些休息,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方潜做吧。”

    南知意整理锦袍的手微微颤抖,轻道王爷果然是俊朗非凡,自己有些乏了,先退下了。

    “王爷您这是在报复吗?”方潜痛苦的闭上了双眼,丝毫没有感谢王爷刚刚的庇护。

    周衍之提笔划去名单中的几人,也不看向总管,看似无意说了句,“哦?潜哥哥是这么看待弟弟的吗?”

    方潜接过名单,边退边说:“唉,是报复没错了,就不应该回头提醒路前有坑,让王爷把人摔了就好了。”

    “总管你说,今年薛大人手上国监子的名额推荐该给哪位权贵呢?”

    “依奴才说,自然是给明王府总管方潜之子方程。”

    “公子看,是烟花,真漂亮啊,外面好生热闹。”江儿趴在窗边伸出脑袋去看着天空中绽放的美丽烟花,“今日是王爷寿辰,文武百官皆来拜访,不知道皇上会不会来,真是好奇当今天子是何模样。”

    “有些喧闹了,江儿若是好奇,便去看看吧。”叶烟行望着绚丽短暂的花火,轻轻说着,“今日府中大宴,你与侍卫们都歇会儿吧,相处多日,你们也知我自是不会轻易离开。”

    江儿沉默了一会儿,走到院外和侍卫们说了几句,侍卫们有些激动但却不肯松懈,也明说了并非不信任,而是自身职责所在。叶烟行知了侍卫的坚定,当即招呼起了所有人,在院中饮酒作乐。

    见几人围坐在桌边,身体僵硬紧绷神经,叶烟行举杯相邀,直言今日大喜院外喧哗热闹,几人因自己守着这偏僻院落,虽是职责,但小饮淡酒三杯却无妨,慢些饮用,多吃果食,小小三杯也是一夜之事。侍卫面面相觑,认为这话说得很有道理,根本无法拒绝,举起酒杯小口喝了起来。

    大周天子上座,看着满室朝臣为他的皇叔献礼敬酒,听着祝寿诗词不绝于耳,他觉得甚是乏力,有些坚持不住了,不如安心做一个傀儡皇帝,或许就不会如此失落了。喝着酒,看到献舞的异国舞姬突然向来此行的目的。

    “说来,今日皇叔寿宴,怎不见北沙使臣呢?”

    殿中安静,群臣疑惑的看向天子,薛莫问起身行礼,“禀告皇上,使团几日前已然离京,御礼司早已上奏呈报了。”

    周扶风挑眉,看向明王,“走得如此匆忙?几日前离开,皇叔阅完奏折怎的不报给朕?”

    “北沙王后念子成疾,王子与王后母子情深自是毫无拖延就踏上了返程,此等血脉情意旁人怎么懂的。”周衍之神态自若,气定神闲地喝着酒。

    “微臣以为这是件无关紧要之事,禀明王爷后就没有再呈报。”

    “你们,你们可有把朕放在眼里?小事?”想到刚刚朝臣的表情,周扶风苦笑不已,原是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如此这般这大周之主不如让给我皇叔来做?”

    周衍之快速起身,周身发出威压,“皇上醉了,来人,送皇上去休息。”

    周扶风多饮了几杯酒水,酒劲发散力气颇大,侍卫一时控制不住。

    “朕没醉!没醉!”

    “一朝天子如此失仪成何体统,带下去。”

    南知意看着皇帝被侍卫架离的身影,眼中的不屑之意毫无隐藏。呵,一国之君?

    侧殿众人,说是众也只有叶烟行六人,在这寂寥的小院吃吃喝喝,不觉聊得开怀,江儿看着食物不是很多了,想着去厨房找些好吃的。叶烟行点头,请一名侍卫同去,明示二人进了厨房选最好的回来。

    江儿刚刚推开院门就听得外面吵闹不已,没有抑制住的声音传进院中,桌边交谈的几人以为是出发的两人遇上麻烦了,纷纷赶到门口。

    只见远处王府侍卫架着一团明黄的身影走了过来,那团子挣扎得厉害嘴里也不清不楚的说着什么胡话。江儿素来喜欢这些闲事,看到侍卫中有熟悉的人便迎了上去,询问事由,得知一二就跑回叶烟行跟前,一字不落的转述了。

    叶烟行被吵得皱紧眉头,真是失礼的人,难怪被侍卫请出宴席。

    被人这般对待周扶风心里气愤,不时甩开桎梏,推开身边侍卫时撞倒了边上的小仆人,叶烟行上前扶起倒地的仆人,语气柔和的询问是否有伤到身体。小仆人哪里见过这漂亮的人,连忙趴起来拍着尘土红着脸结结巴巴的说没事没事。

    周扶风紧盯着叶烟行,发现那人已到自己眼前却不行礼,而是去关怀一名低贱的小厮,“你是谁?如此大胆,不把朕放眼里。”

    叶烟行回头不带情绪的瞥了他一眼,转身回了院子。

    周扶风被那一眼看得心口一疼,兀自想起了书中那位白衣红衾的仙人,不正是这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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