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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边还挂着两个月亮糅合成的夕阳，可是天上仍然飘着鹅毛大雪，乌压压的云层从远处缓慢移动过来，黑云里不时闪着银光。
整座城都银装素裹，安静地如同一座死城。
张黎打着伞坐在市中心的塔顶上，摇晃着垂在空中的腿。董冬冬坐在另一边，看着即将到来的黑云，道：“你把伞关上，想引雷吗？”
张黎看了他一眼，乖乖把伞关上。
董冬冬想了想，道：“我总感觉好像……你认识我，或者我认识你？”
他怎么也没想通张黎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为什么会放过他，如果是他突然见到陌生人拿着刀对着自己，一定会先出手。而且，外面的爬山虎应该早就发现他了，张黎是会知道有人进了屋子的。
那时候的张黎还有城主令牌，只要一声令下，门外的保镖们都不需要他反应过来立马就能弄死他。何况张黎还有无数的卡牌，随便对他用一个，他就彻底挂掉。
除非张黎认识他，所以在要动手之前放弃了。
“认识啊，董冬冬嘛。”张黎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我张黎嘛。”
“你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
张黎歪了歪头，“嗯？”
董冬冬看张黎装傻充愣，知道她是不想说，不再强求，转而道：“你刚刚哼的歌很好听，能再哼一遍吗？”
张黎白了他一眼，“当我点歌机吗？”
结果还是轻声哼了起来。
雪地里一只只灰褐色枯干的手从里面伸出来，然后是头，身体，脚。一个个像是干尸的移动体从雪地里爬出来，纷纷仰着头看向坐在高塔上的张黎和董冬冬。
董冬冬一开始没注意到地面的动静，这会儿突然看见自己万众瞩目，差点摔下去，指着地面问道：“这都是什么？”
张黎道：“你不是看了日记吗，这就是日记主人说的‘他们’啊。”
“末世？”
“算不上，这个世界在自我净化，结果被系统强行阻止，加了很多东西进来。”张黎朝下面摆摆手，那群干尸转身都散开，不多时就传出来一阵有一阵的哀嚎。坐在高塔上面的人能把下面的场景都收入眼中，董冬冬甚至能看到体育馆那边飞舞的藤蔓和被打飞的干尸。
董冬冬不解：“什么自我净化？”
“就是想要摆脱系统控制搞出来的事情咯，被系统发现后，那些开始净化的人都被打断，然后成了这副样子，”张黎抬头迷起眼看已经逼近轰隆作响的黑云，道，“即使是被人创造出来本不该存在的世界，只要出现了，就不会想要被人摆布。明明自己就是独立的，有自己的想法和机遇，却偏偏被人指挥操纵，多不开心啊。”
董冬冬听得云里雾里，见乌云即将到头顶，提议道：“要不我们下去吧？”
张黎道：“这是系统，怎么躲都没有用，它会一直跟着你的。”
“！！！”
大姐，你不要用云淡风轻的口气谈论这些东西好吧！活着不好吗为什么总是一副我看淡了的样子！你到底知道了些什么全部说出来不好吗？！神神叨叨的看着很矫情啊！
张黎看着董冬冬，那双眼睛如同黑夜幽深晦暗，她道：“说了有什么用，记不住的还是记不住。”
“？！！！”
董冬冬震惊了。张黎这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进修了《看一眼我就能知道你在想什么》的课程吗？
“你还不知道吧，我用了对你读心卡牌，”接着她又补了一句，“不过我觉得有些浪费了，你一直就很好懂。”
“……”信息太多，董冬冬不知道要从哪里问起比较好。
头顶的黑云轰隆声越来越大，闪电几乎都要冲出云层。
【系统检测到玩家有生命危险，强制退出游戏，请玩家做好准备，倒计时，三十，二十九，二十八……】
系统你这理由完全不足以说服人啊，明明很多人都死了你怎么没检测出来他们有生命危险！
董冬冬有那么一瞬间突然有个想法：自己对于系统来说是特别，无论是任务难度还是遇到的人都受到了系统的特别关照，他并不是自己以为的那样有好运气…
系统在董冬冬脑海里倒计时，他不知道为什么很想知道张黎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他慌忙地看向张黎。
张黎朝他温柔地一笑，头顶肩上有一层薄薄的雪花，道：“下局见，董冬冬。”
【任务对象数值产生变化，请玩家及时查看。】
“我……”为什么会忘记你？
【……五，四，三，二，一，退出。】
张黎看着董冬冬消失，然后拿出了所有的攻击卡牌和防御卡牌。
雪此时也停了，天上无数个闪电球聚集在一起，一直延伸到城外的天空，一眼看过去算是银光闪闪，场面非常壮观。
“锵——”
五把飞刀从张黎背后偷袭，却撞到了张黎的防护甲。
张黎转身将其中一个攻击卡丢向偷袭的人，无数子弹从卡牌里四处喷发出来。
偷袭的人面前浮起一张卡牌，卡牌散发出来的光芒形成盾挡住了子弹。
“沈思礼……”张黎看清楚来人，立马转身用了另一张卡牌接下蒋大新的攻击。
张黎笑了一声，站起来道：“原来在这等我呢。”
沈思礼到蒋大新身边并排浮在空中，两个人身上的气势一下子斗变得强大起来，不再像之前那样一个斯文一个粗糙。他们就像是冰冷的机器人一般。
沈思礼扶了扶眼镜，凭空拿出一本书，翻开，道：“玩家张黎，恶意捣乱游戏世界，毁坏世界规则，系统给予万雷轰顶惩罚，惩罚结束后无期限流放荒芜世界。”
张黎看着他们两个，嘲讽道：“系统这么重视我，居然还派了两个分身来看着我。”
地面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还没有离开的玩家，都抬头看着上面的对峙的三人。
“玩家张黎，”蒋大新手上突然多出了一根缠着紫电的鞭子，朝张黎抽去，“赶快接受惩罚。”
鞭子直接抽破卡牌的防御，张黎闪过身躲开鞭子，也同样浮在了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