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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她才反应过来，画中女子，与流川北殷的神韵肖似，她看了看他，目光中已是默认：
“这便是我母妃了。”流川北殷无限依恋。
“她是，南平人？”荀攸攸小心翼翼。
“嗯，父王曾在南平为质，期间遇见母妃，还生下我与王兄。”流川北殷徐徐道来。
原来，鹜寡与流川，均有南平血统，可是，为何鹜寡北殷对南平……
“母亲从未踏进北殷，父王带我走时，说母亲当日为躲避追兵，不慎跌落山崖。”时隔多年，流川提起往事，也并不轻松。
“那你王兄呢？”
“王兄在母亲身边的时间很短，他很早就被母亲派人送回北殷，因此，王兄一直耿耿于怀。”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荀攸攸喃喃自语，阴阳相隔，所以先王才将这庭院命名为“纤云阁”吧，令人唏嘘。
“父王回来后，不久就罹患重病，他最后的时光也是在纤云阁度过的。”
“那国事全交给你王兄了？”
“嗯，王兄十岁就随父王开疆辟土，打下今日的北殷，父王退位后，王兄费了很大气力才稳住局面。”
闻言，荀攸攸不知心中是喜是忧，她的仇人，突然有了软肋，也并非是完全令人高兴的事情。
“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嗯。”
荀攸攸回头又望了那一树青落缨，花通人性，一阵疾风过，抖落一身的积雪浮云。
“攸儿。”流川在身后轻唤，她回头，雪未曾停，一朵洁白的雪绒花不偏不倚，飞落在荀攸攸长长的睫毛上，她眯起眼正要拂拭，却为北殷制止。
“嘘，别动。”他轻轻挑起她的下颌，那片雪花遇热化作一滴泪，沿着佳人面庞缓缓滑落，她一身诗意令北殷看的发怔，情不自禁地在她羽睫印上一吻。
荀攸攸也愣住了，半晌反应过来，慌慌张张地后退两步。
“流川少主，还是离我远些好。”荀攸攸一脸痛色。
“那二十名南平女子，王兄并没有处死。”流川明白她所指，原来那晚，她是去烟雨楼寻人。
“当真？”荀攸攸不免惊讶。
“我已逐一确认，她们散落在宛城各大贵族家，虽然，不尽如人意，好在无性命之忧。”流川宽慰她，他实在不忍心见她伤痛。
荀攸攸松了一口气，对流川报以感激一笑，流川见她微笑，也不觉扬起嘴角。
“王，王兄？”北殷先回过神，鹜寡北殷不知何时来到二人身后，他一身玄色大氅，傲然雪中，面容不怒而威。
“你二人眉来眼去，可是目中无人了。”鹜寡北殷非常不悦，眼神却紧盯着荀攸攸，她娇小的身躯笼罩在宽厚的雪貂披风里，更衬得玲珑可人。
“流川，你先退下。”鹜寡北殷不容置疑的命令。
“人是我带出来的，王兄若要怪罪，王弟一人承担。”流川自然不肯走。
“本王何时说过要怪罪于人？”鹜寡北殷开始不耐烦了。
“流川少主，你先请回吧，改日我再登门。”荀攸攸神色轻柔，语气却很坚定，她向来不肯多加牵连。
流川只好离开，他走后，荀攸攸的脸上恢复漠然神色，鹜寡北殷眉头更深了，从他的视线看去，荀攸攸鼻尖微红，朱唇潋滟，模样更比平时可爱。
“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也先告退了。”荀攸攸欠身欲离开。
“想都别想。”鹜寡北殷上前一步将她拦腰抱起，荀攸攸轻呼一声，身体已经在他怀里。
“放手，你又要干什么，冰天雪地，你能不能有点人性。”荀攸攸不断挣扎。
“别动，不要逼我使用手段。”鹜寡北殷在她耳旁威胁，这句话果然有效。
荀攸攸索性闭了眼，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可是，鹜寡北殷并没有进一步轻薄她，只是抱着她走进纤云阁里屋，屋内除了年月久些，倒是一应俱全。
他将她轻轻放在床头坐好，俯下身去捉她的一双玉莲，荀攸攸不解其意，慌忙缩回脚，他眼疾手快，一双大掌擎住她纤细的脚腕，稍一用力，将鞋袜轻轻褪下，荀攸攸脸红到脖子。
“鞋袜湿了。”鹜寡北殷只说了四个字，不理会她的窘迫，随后又起身将那双白袜绒里锦丝面鞋，反复放在暖炉上腾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