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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清艳看着他，眼睛渐渐地亮了起来。
现在的陆鸣熹，竟然已经能够自己走路了吗？
“母后！”陆鸣熹看见了她，连忙欣喜地喊了一声，朝着她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由于他的年纪还太小，走路不稳，看上去好像随时都会摔跤。
柳清艳连忙主动地迎了上去，蹲下身，而陆鸣熹便一下子扑进了她的怀抱里。
“鸣熹现在都会走路啦，”柳清艳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可真乖。”
陆鸣熹冲着她笑：“母后。”
柳清艳几乎感动得掉了好几把眼泪，揉了揉陆鸣熹的小脑袋：“鸣熹真的长大了。”
奶娘也在一边说道：“是啊，最近小太子当真是长大了。原本我们给他什么，他肚子饿了都会吃一些，但是现在，小太子就挑着自己爱吃的东西，其他的，他不喜欢就绝对不肯吃。”
“这个就是长大了？”柳清艳忍不住笑了，看着面前一脸笑容的陆鸣熹。
“是啊，这就是孩子长大以后的变化，”奶娘道，“这样的孩子，就是渐渐地知道什么是喜欢的，什么是不喜欢的了，他会自己有一个选择，而不是照单全收。等到以后，他会说很多的话了，还能告诉我们什么是他最想要的。”
柳清艳是十分期待那样的一个未来的。
她很轻地叹了一口气，摸了摸陆鸣熹的小脑袋：“但是以后也总有一天，你这个小子也要去寻找你的未来了，不要我这个娘亲，而会有一个你爱的女子……”
“谁不要你，要去找自己心爱的女子啊？”陆司观一边从门外走进来，一边笑眯眯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柳清艳扭头看了他一眼，笑了一下：“皇上。”
“是我，”陆司观走到她和陆鸣熹的面前，也跟着一起蹲下身来，“这是怎么了？在感慨吗？因为什么？”
“因为鸣熹会走路了。”柳清艳冲着他笑了一下。
陆司观不由得一挑眉毛，对陆鸣熹道：“会走路了？那来，走一个你父皇我看看。”
陆鸣熹看了他一眼，竟然懒得搭理他，转向了柳清艳，喊她：“母后！”
嗓音软软的，柳清艳听得心情甚好。
而陆司观则在他这么一声“母后”之中听出了一些别样的意味，他微微皱起了眉头：“他这是不喜欢我这个父皇吗？所以不肯走路给我看？”
陆鸣熹看了他一眼竟然又软着嗓子喊了一声：“母后。”
柳清艳便瞪了身边的陆司观一眼：“你这话是怎么说的呀？鸣熹可是你的儿子，怎么可能会不喜欢你？他只是现在还没有长大呢，一岁都还没有到，所以也不能说走路就走路，这肯定是得有一个过程的。”
说完了，她还拉起了陆鸣熹的手，对着他笑：“是不是呀？鸣熹？”
陆鸣熹也不说什么，只是又软软糯糯地喊了一声：“母后……”
柳清艳笑起来：“现在鸣熹都能够慢慢地走路了，那不如我们今晚一起去摘星楼上看看吧？”
她扭头看向身后的陆司观：“怎么样？皇上？我记得前些时候，我也说了要带着鸣熹一起去，但是给耽误了。”
实际上那也不算是被耽误了，而是被陆司观设计阻止了。
摘星楼这么浪漫的地方，怎么可以让陆鸣熹前去搅局？陆司观本来每天就有很多需要忙碌的事情，若是陆鸣熹当真跟着他和柳清艳一起上了摘星楼，本来陆司观就已经没什么时间跟柳清艳在一起，到时候，那便更加没有机会了。
陆鸣熹很喜欢母后，但不喜欢这个父皇。关于这一点，陆司观简直是再清楚不过了。
关于这一点，陆司观也听陆振宇说过类似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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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今天午后，陆振宇又来找陆司观一起喝酒。两个人一喝酒，就什么话也能说。
陆振宇告诉他说：“我记得我小的时候呢，很喜欢被我娘亲抱着，我爹要是一碰着我——别说是抱我了，他就算是用手指头碰到了我那么一下，我都会哭的。这些话我都是听我的娘亲说的，后来到了你，你也是这样的。”
陆司观忍不住笑：“鸣熹也差不多是这样的一个性子。”
陆振宇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他：“这可能是我们老陆家的传统，刚出生的孩子都是不会喜欢当爹的那一个，而是要和当爹的抢当娘的。”
“那么姑娘呢？”陆司观问他。
“姑娘啊，姑娘很乖的，”陆振宇笑了一下，“姑娘从来不会这样排斥我，她甚至还很喜欢被我抱着。小的时候，我经常抱着姑娘出去看花花草草，也看那些树上的鸟儿。”
陆司观微微点头，开了一个玩笑：“后来那些花花草草还有那些树上的鸟儿都基本上被她做成了菜肴吃掉了。”
陆振宇笑眼道：“原本我在想，一个小姑娘去做厨子，是不是太不正常了，会不会被人嘲笑？说我们家的姑娘不务正业什么的。”
“的确很多人会这样说的，我听姑娘自己说，她这么些年没有被人少嘲笑过，”陆司观笑了一下，“你是怎么会支持她这么做的？”
陆振宇耸了耸肩膀：“我只是不希望姑娘这一辈子有什么后悔的事情。一辈子太短了。”
陆司观对此倒是十分赞许：“的确，一辈子太短了。一眨眼，很多时光就都过去了。”
“是啊，所以我这个做爹的，自然要支持她去做她喜欢做的事情，而不是逼迫她去做那些不会被人嘲笑，但是她并不喜欢的事情，不然等到以后她长大了，她会后悔，并且会恨我这个爹。”陆振宇说道。
陆司观沉默了片刻，心里有一些话想要说，但是终究是没有把那些心里话说出口。
陆振宇却是能够察觉出一些什么。
他扭头看向陆司观，道：“若是我与扇儿之间的事情没有发生，我会对你还有你母后很好。你也会在我的面前长大，可能你也会像是我小的时候那样不喜欢我这个做爹的，但是我绝对不会反对任何你先想要做的事情。”
闻此，陆司观的心里有些动容。
这的确是他刚才在心里想着的事情。
但是既然一切都已经发生，他期望过的生活都并未出现在他的生命中，但是另外展开的一段别样的人生，却也因为有一个柳清艳出现，所以也格外的精彩。
陆司观认为，自己并不抱怨什么。他只是遗憾，有些微的遗憾。仅此而已。
陆司观微笑了一下：“其实我现在的人生已经很好了，一切都是我热爱的，我想要的。”
“现在你身边的一切的确都很好，”陆振宇微微点头，“我也很高兴，你终于是有了你想要的生活。若是不是这样的话，我一定会抱愧终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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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注意到陆司观的神情有些落寞，柳清艳有些奇怪：“皇上？你又怎么了？”
由于有着前一段时间的前车之鉴，柳清艳再度开始怀疑陆司观现在是不是在故意卖惨，所以这样她就会再度心软，就跟陆司观一个人去摘星楼上。
故而，柳清艳皱起了眉头，一脸警惕地看着他：“皇上，该不会是你又多出来一个什么父皇吧？他来找你，所以你的心情又不好了？”
陆司观倒是被她这么一句话给逗笑了。
他看着柳清艳：“我哪里来这么多的父亲啊？父亲自然只有一个。”
柳清艳撇了撇嘴：“那万一是过去的那个什么齐林来找你，并且跟你说出了他藏在心里很多年的那句话呢？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皇后……”陆司观露出了求饶的神情。
对于齐林的事情，陆司观实在是有些接受无能。
柳清艳笑了笑：“好吧，我不说这个。那么你刚才究竟是怎么了？”
陆司观微微叹了一口气：“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我在想，以后我们应当给鸣熹一个什么样的生活。究竟是要把皇位传给他，辅佐他做一个很好的皇帝，还是说让他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闻此，柳清艳也有些愣住了。她似乎还从未想过这样的问题。
“皇上，你还记不记得，民间有一种习俗，就是在孩子满月的时候，把他摆在一张桌子上，桌子上摆着各种各样的东西，看孩子会抓住什么，就额可以判断出孩子喜欢什么，然后就朝着这反面教导孩子。”柳清艳说道。
“我知道这个。怎么了吗？你也想给鸣熹搞一个？”陆司观问她。
柳清艳点头：“这样，我们也可以提前准备一下。要是鸣熹不喜欢做皇帝，而是喜欢画画，那么我们就早些找一个画师来教导他。”
陆司观对此表示了赞许：“那就这么做。”
停顿了片刻，柳清艳道：“今晚我们就不去摘星楼了。”
陆司观正喜形于色，柳清艳稍微停顿了一瞬，继续说道：“我呢，今晚要和鸣熹一起睡觉。我喜欢听他喊我母后。皇上，你一个人睡吧。”
陆司观欲哭无泪，心说，我也会喊你母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