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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不怎么样？”陆司观觉得有些奇怪。
做太上皇实际上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不必像是皇帝一样操劳政事，但是因为是太上皇，所以每天过得也可以很滋润。
陆振宇点头：“是啊，并不怎么样。做太上皇我倒是不拒绝，但是你不能让你的妹妹姑娘去做什么公主。”
陆司观更不解了：“为何不希望妹妹做公主？”
陆振宇看着他：“你的钱姑姑不是一个追名逐利的人，她不会希望看见姑娘成为什么公主的。姑娘喜欢做菜，那么就让她待在宫中做个御厨，其他的什么安排，着实是不必了。”
“钱姑姑她……”陆司观微微皱起了眉头。
“不然她也不会出家了，你明白吗？她很不喜欢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陆振宇道。
顿了顿，陆振宇看向他：“对了，你母后见到你，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经过一番很认真的回忆，陆司观有些叹息：“她说我不要脸。当时她在一片桃林里，她这么一说，让我非常没有颜面。”
陆振宇笑了起来：“这的确像是你娘亲会说的话。”
陆司观也笑了：“看你这么说，好像母后吸引你的这一点就是这个。”
“的确是这样，”陆振宇看向他，神情很认真，“你母后吸引我的，就是她的直接和坦率。我见过很多人，但是大部分的人都只晓得恭维，自己的心里怎么想的，他们从来不肯说出口，而你的母后不一样。”
陆司观看着陆振宇。
“你的母后呢，心里怎么想的，她表面上就会怎么说，你知道你母后第一次见我，说了什么话？”陆振宇挑着眉毛看向他。
“不知道，她说了什么？”陆司观问。
陆振宇扬起嘴角，笑得颇有几分得意：“她对我说，她觉得我长得很好看。她说，既然我们两个人都是杀手的话，不如一起亲热一下，然后成个亲。”
陆司观听得极为惊讶，忍不住想要为自己的母后竖起大拇指。
的确就像是陆振宇说的那样。这世间这么多的人都仅仅只会恭维他人，极为虚伪，但是梅如晦不一样。梅如晦从头到尾无比真实，除了……
除了梅如晦见着陆司观的时候，说陆司观的父亲已经死了。
除了这一回事是骗了他之外。
“不过你母后很恨我，非常讨厌我，所以她到处都说我死了，”陆振宇又是想笑又是觉得无奈，脸上的神情颇有几分纠结，“但是我又没有理由，也根本怪罪不了她。她这样说，的确是因为我对不起她。”
“但那不是因为被人陷害吗？”陆司观微微皱起了眉头。
“陷害的确是因为被人陷害，但背叛也是背叛，这个没有办法解释的。”陆振宇对着他微笑了一下。
陆司观皱着眉头：“那么你们两个人会一直都像是现在这样吗？母后对你始终不理不睬？若是这样的话，你的心里也会很难过吧？”
陆振宇撇了撇嘴：“难过的确是会难过的，但是也没有办法。”
他抬起头看向窗外：“可能时间久了，或许你母后也会偶尔跟我说几句话，不那么冷冰冰的。现在姑娘住在这里当个厨子，那么我必定也会留下来陪着姑娘。”
陆司观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会好起来的。”
陆振宇扭头看他：“不过你是从哪儿找来了这么好的一个皇后？我在外面，听见关于这位皇后娘娘的可都是些赞誉，说她多好多好，说能有这么一个皇后是整个楚国的荣幸。”
陆司观笑了：“她的确很好。”
“说说呗，你怎么遇见她的？又是怎么把她追到手的？”陆振宇饶有兴致地凑了过去。
“故事还挺长的，要是你愿意听的话，我也能挑着重要的讲。”陆司观实际上还是非常乐意把自己和柳清艳之间的故事说给其他人听的。
尤其是像陆振宇这样，自己的亲生父亲。
当天晚上，陆司观与陆振宇一直聊到了很晚，明月挂树梢，陆司观终于停了下来，与陆振宇道了别，相约再会，继而回了皇后殿中去找柳清艳。
由于天色晚了，柳清艳已经在床上睡下了。
陆司观爬上床去的时候，刚准备在床上躺下来，柳清艳忽然动了动，一下子爬到了他的身上，按着他的肩膀，把他整个人都压在了床上。
柳清艳垂眼看他，借着月色，可以看见柳清艳有些朦胧的眼睛。
她问：“今天晚上去哪里啦？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陆司观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你不是知道吗？我去和父皇一起喝酒了，现在刚回来。我们两个人聊到了很多。”
“看你好像很高兴。”柳清艳撇了撇嘴，俯身下去，吻了吻陆司观。
她抬起上身，叹了一口气：“还真的是满身的酒气啊……你们喝了多少？”
“不算是很多，主要是心情比较好。”陆司观笑着说道。
“心情比较好？为什么心情好？”柳清艳索性趴在了他的身上，脑袋贴着他的胸膛，如是问道。
陆司观道：“父皇先是跟我说了一些关于母后的故事，后来，他还问了我们两个人之间的故事。父皇很关心我们，也很喜欢你。”
“很喜欢我吗？”柳清艳轻声问。
“是啊，他觉得我高攀了你，叫我一定得对你好一些。”陆司观笑着说道。
柳清艳忍不住笑了：“哪有这样的父皇啊，说自己的儿子高攀了人家的。这不是灭自己的志气，长别人的威风吗？”
陆司观摇头：“我们不是自己和别人，我们是一家人。”
柳清艳“嗯”了一声，脑袋在他的怀里蹭了蹭：“那你也给我说一说母后的故事吧，就当做是睡前故事那样说。我听着睡觉。”
她看向陆司观，撒娇一般地眨了眨眼睛：“好不好啊？皇上？”
陆司观抬起脑袋，凑过去吻了吻她的嘴唇：“还需要这样问吗？我自然会说好啊。”
柳清艳笑着回吻了他：“皇上，你真好。”
一直以来会听着陆司观讲故事听到一半就睡着的柳清艳，生平第一次越听越有兴致：“什么？真的吗？父皇是被陷害了的？那个陷害了父皇的人是喜欢母后，但是后来却是来当了皇上你的幕僚？”
陆司观“嗯”了一声，特别点出了一个重点：“他喜欢母后和来当我的幕僚，这两者之间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
“谁相信呢，”柳清艳却是哼了一声，“这个齐林，一定是因为喜欢母后，但是得不到母后，后来又发现了你。你是母后的儿子，长得跟母后很像。所以，他把自己的爱分给了你。”
陆司观听得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这不可能……”
柳清艳却是一脸认真地趴在他的身上，道：“这个是可能的！毕竟他找不到你的母后，而你长得和母后很像。更重要的是，你长得很好看。”
陆司观沉着脸：“但是这个太恶心了。”
一个男人，喜欢他？他可是一心一意喜欢柳清艳的，而齐林为他做事应该仅仅是因为他会给齐林地位和钱财。
即便他自己去回忆，记得的关于齐林的事情，大部分时候，齐林好像一直都不是特别在意什么地位或是钱财。那个他还以为是因为齐林性情高洁……
难不成真的像是柳清艳说的这样，齐林因为他和梅如晦长得像，所以对他……
陆司观打了一个寒颤。
柳清艳感觉到了，忍不住笑了起来：“哎呀，皇上，您这是觉得不好意思吗？被一个男人喜欢上了，心里很不舒服，是吗？”
“若你是我，你不会觉得不舒服吗？”陆司观问她。
“应该也不会吧，因为我觉得，不管是喜欢谁都挺好的啊，也不是什么罪过，”柳清艳笑道，“比如说，我喜欢大双，这个又不是什么恶心的事情。”
陆司观盯着她：“你是不是看了些什么书……”
柳清艳摇头：“我没有看什么书，我只是觉得这样挺好的。我们生活呢，大部分时候都很辛苦，但是在找到一个目标之后，一切都会好起来。齐林的人生应该原本也很辛苦，但是他找到了你的母后作为生活下去的意义，所以他过得会好很多。”
停顿了片刻，柳清艳继续说道：“但是后来，他找不到你的母后了，唯独是找到了你。找到了你之后，你就替代母后成为了他生活下去的意义。”
陆司观竟然一时之间找不到反驳的话语。
柳清艳亲了一下他的脸：“就好像是皇上你，原本我想着，等我复仇完了，我就可以离开这个世界了，但是因为皇上你在我身边，我开始有了活下去的意义。”
陆司观很轻地笑了一下，抱住她亲了一口：“好了，睡觉吧，已经很晚了。”
柳清艳“嗯”了一声，睡在他的身边，睡前低低地唤了一声：“皇上。”
“嗯？”
“我爱你。”
陆司观笑了：“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