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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凉川愣住了。
他立刻明白了为何小凤仙不肯与溺水鬼签订契约。
凡是人鬼之间签订鬼仆契约，鬼与人的命就绑定在一起了，只要宿主死亡，那与宿主签订契约的鬼也将魂飞魄散。
因此，小凤仙之所以不肯与溺水鬼签订契约，其目的完完全全就是要保护它。
“你得了什么病？”季凉川问道。
“我的体内中了厄运蛊毒，到成年之际便会毒发而亡，父母为了治愈我体内的毒，在全世界东奔西跑的，我不想让他们从操心，就一个人跑出来了！”小凤仙低垂着媚眼，看了看血囊中的溺水鬼，解释道：“去年我来到潭城，人生地不熟，被人贩子拐到船上，人贩子要把我卖到很远的地方，然后，就是它救了我！”
季凉川的目光也自然而然的落在了溺水鬼的身上，他的确没想到，专食人精气的恶鬼竟然也会去救人？
“喂，你为什么要去救她？”季凉川敲了敲血囊，问道里面的溺水鬼。
“老娘喜欢！”溺水鬼依然嘴硬。
季凉川横着眼，手中多出了一团黑色的火焰，放在溺水鬼眼前晃了晃。
溺水鬼见状，立刻被吓的不敢出声了。
这黑色的火焰乃是洛洛的魂力凝聚而成，其威力不会比柳长卿他们的炉火要弱，而此时的溺水鬼魂力不过只有区区中级恶鬼，倘若被这火焰碰着，不出半秒便会烧成灰烬。
“别烧它！”小凤仙立刻抓住季凉川的手，解释道：“她说我很像她的女儿，她才救我的！”
难怪这溺水鬼宁可冒着魂飞魄散的危险不吸食阴气，也要终日陪在小凤仙的身边，感情是上演亲子大戏啊。
季凉川心一软，打了个响指，血囊顷刻间消失了。
溺水鬼获得了自由，它眼中冒着火光，毫不犹豫的朝季凉川冲了过去，打算报一箭之仇。
“住手！”小凤仙立刻起身挡在溺水鬼面前。
“别拦着我！”溺水鬼嘴里吐着寒光，“你知不知道，他们这些臭道士就是为了博取你的信任，然后从你身上得到好处，相信阿妈的，今天跟他鱼死网破，宁可斩断头颅，也绝对不可以束手就擒！”
“阿妈！你相信我一次好吗？我觉得，他并不像坏人！”小凤仙不停的摇着头，眼中饱含着泪水。
季凉川看着面前这羸弱的少女不停的哭泣，心中也是一阵酸楚。
“你可以说说你的生前吗？”季凉川朝溺水鬼问道，“我并无恶意，只是想了解实情！”
一谈到生前，溺水鬼立刻愣住了，她身上的黑气逐渐开始流动，最终化为人的形态伫立在石墩之上。
季凉川看着那愈渐清晰的身体，差点没喷出鼻血。
溺水鬼化为了一个身形婀娜的少妇模样，她的卷发披在两肩，精致的包子脸上看不出一丝皱纹，应该保养的很好。
每个变异鬼化为人的形态时，身上都是没穿衣服的，季凉川看着她那胸前的波涛汹涌，脑子里开始默念起英文字母。
“D……E……F……G，卧槽，G？”季凉川喷出了鼻血。
就在这时，季凉川眼前突然一黑，他的心一紧，脸上随即传来一阵剧痛，当他重新能看清四周的时候，少妇身上已经换上了牛仔装，而自己的脸颊上也多出了一张红色的手掌印。
“谁打我？”季凉川气哄哄的看了看四周，三个女性纷纷坐在石墩上，没人说话。
他凑着水中的倒影看了看脸上的巴掌印，那娇小的手印，一看就是洛洛打的，他横着眼瞟向洛洛，却发现人家一脸无所谓的坐在石墩上，丝毫不理会他的目光。
“真是容易吃醋……”季凉川嘟囔了句，捂着生疼的脸颊，转眼看向旁边的溺水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林岚！”溺水鬼如实回答道。
“你的前世，方便跟我们说说吗？”季凉川想了片刻，补充道：“或许，我可以帮助你！”
“没用的，事情已经过了很久了，凶手也已经逃之夭夭，你帮不了我！”林岚看了看平静的水面，眼中也不由的闪出一道泪光。
其实着一点，季凉川也已经预料到了。
往往恶鬼一谈到自己的生前事，都会不由自主的落泪，倘若是好好的死去，没有人愿意去当恶鬼祸害别人，只是因为积怨太深，实在不甘心转世投胎，这才重回世间，变成了恶鬼。
因此，恶鬼生前事的，往往都是痛心疾首的。
林岚用纤纤玉指摸着眼角的泪水，哽咽道：“那些道士，它们杀了我的丈夫和孩子，对我施暴，最终将我按在水中活活淹死！”
季凉川心中顿时燃起了熊熊大火，没想到竟然同行所为，怒气冲冲的道：“敢问，你还记得那些道士的长相吗？”
林岚轻轻的点了点头：“我死都不会忘记他们的长相，他们两个人，一个嘴角有颗黑痣，另一个手上纹了条青龙……”
“青龙？”季凉川心中一愣，继续问道他：“是不是眼角有颗黑痣的那个！”
“你见过他？”林岚眼中闪出光。
“当然，他已经死了！”季凉川耸了耸肩，笑道：“他想捕捉洛洛，但是被毁掉了肉身，于是附身在别人体内，最终被我干掉了！”
季凉川说的自己牛逼哄哄的样子，殊不知倘若不是万雨晴驾到，他已经死在闫无术的手上了。
林岚眼中满是感激，但随即又做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担忧道：“可，还有一个恶人……”
“放心吧，潭城就这么大，倘若我看到了，一定帮你收拾他！”季凉川拍着胸脯保证。
但一码归一码，季凉川这么套近乎，也只是单纯为了获得溺水鬼和小凤仙的信任，这鬼毕竟是鬼，不能听信它的一面之词便放了它。
“林岚，你虽然为鬼，但年长，我理应叫你一声林姨！可你毕竟为溺水鬼，必须以食人阴气为活，就算小凤仙的蛊虫能帮你维持性命，但我还是有些不放心！”季凉川蹙紧眉头，跟它做起了交易，“这样，你跟我回去，小凤仙这边呢，我家里有个妙手郎中，让他帮小凤仙看看能不能治疗病情，你这边，我也尽力去寻找凶手，倘若发现，定会帮你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