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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于牛茂等人所说的话，于华更相信脑海中的数据流。
其实大于一点的锻数，仔细想想，也就明白这是合理的。
器院的铁匠们，他们的技艺不高，一次锤击所能达到的效果，也未必是最完美的。
若是他们用作参照的一锤效果并非是真正的完美，那么一锤之下有超出一锻的情况存在，自然也不足为奇。
理论和现实之间的差距，可谓是天壤之别，几人看着于华迟迟不出手，以为是他怕了。
“小子，你不会是怕了吧？”
器院当中，论起地位，那么牛茂称第二，自然是没人敢称第一，但论起真正的权威，那还属他身边的那个老头——刘成熙。
刘成熙和牛茂，是同一届进入武院的武生，他们在武道上的天赋并不算好，但炼器方面的才能，堪称是十年一现的卓越人物。
当年两人的老师，看着二人炼器时候的模样，得出一个结论。
刘成熙可以是一个炼器界的顶尖人物，假以时日，成为腾龙国最权威的炼器师，也并非不可能。
但成就最大的，会是牛茂。
事实如此，数十年过去，牛茂成为了一名武宗，在同龄武生当中也属于佼佼者。
但论起炼器方面的能力，始终不如刘成熙。
每每遇到难以独自解决的问题，他们二人便会聚在一起，共同讨论。
牛茂识人的能力比他要强，初见之下他没觉得于华有什么不凡之处，但在一番仔细观察之下，他也发现了于华的特别。
但于华有天赋是一码事，通过眼前考验，参与到打造利器中来，又是另一码事。
现在距离那位大人物到来所剩下的时间不多，他们可经不起这样的消耗，于是他出声催促道。
听到他的话，于华也从失神中恢复过来，他看一眼平平无奇的铁锭，回过头随口说道：“我正在想要如何下手呢！几位器院的老师想必也清楚，随意敲打两下，并不能达到六锻的吧？”
听他这样说，刘成熙却也没法反驳。
他们成为器院的老师已经很久，早已经不玩几锤几锻的把式，他们锻造时候，完全凭感觉来，却是忘了，想要达到最好的效果，还需要观察一番。
这小子倒也不赖，知道要先观察，没有莽着下手！
这么一想，他心里倒还觉得于华顺眼不少。
于华自然是不清楚他多变的内心活动，也不会知道，自己走神的景象，竟然被刘成熙脑补成了细致观察。
尽管他能看到得到最高锻数所需要敲打的参数，但知道和做到完全是两码事。
以他的能力，一锤下去，所能达到的最佳效果，也不过是一锻多点。
他简单一看，似乎是1.03锻。
举起铁锤，于华一锤子下去。
叮——
铁锤敲击在铁锭上的声响，那些老师们睁大了眼睛，想要从通红的铁块上看出些什么，但他们却没这个眼力。
脑海中一道数据流闪过，眼前这块铁锭的锻数是1.0锻。
于华没想要追求极致，这虽然不难做到，但他考虑的要更远一些，他不想被这些老师们当做怪物来看待。
一锤又一锤下去，尽管间隔时间不短，但他还是持续稳定地挥击着。
后面那些早已经毕业了的器院武生们，看着眼前于华专注敲打的模样，他们不禁窃窃私语起来。
“你说，他有没有可能做到，十锤六锻，似乎是考核炼器师时候的考验吧？”
听他这么一说，其他人也都纷纷反应过来。
“确实，我记得，从器院毕业，需要的锻数还没有这么高，这么看来，刘老这考验，也太恐怖了吧！”
“别的不说，换你们，你们能不能做到这么稳定地挥击？要是我的话，后面的几锤，肯定要出现偏差，不可能像他手那么稳！”
那些弟子们也不乏有眼力的，他们同样看不出眼前这块铁锭的锻数达到多少。
但看于华拿锤子的手，他们还是能看出不少东西。
其中稳定便是其一，寻常炼器师锻铁的时候没这么高的要求，他们都是凭借着惯性，进行锤击。
像于华这样，每一锤都保持精准，就是这些武生们想要做到，也不容易。
“老牛，你说他真是今年考入武院的武生？我看他的气血之力，似乎并不低！”
武院入门的武生，实力都不高，常年来，也不过是在中级武者的程度，像于华这样的高级武者，数十年也难得一见。
刘成熙下意识将于华当作了一名中级武者。
而据他所知，中级武者想要如此精准的手法，三两锤便是上限。
就是他们，身为武师武宗，全力以赴之下，能保持控制的锤击，也不过十多锤，之后就只能依照惯性而为。
牛茂听到，他嘿嘿笑起来：“嘿嘿，你不知道吧！这小子可是武院今年招的天才，他刚入学时候就是高级武者了。而且在分级考试上以一人之力，将其他几十名武生淘汰出去。”
听他这么一说，刘成熙有些动容，却也仅此而已：“难怪，如果他是高级武者的话，这也说得过去，但能不能锻造出符合条件的铁锭，还得再看看。”
“那是你要求太高了，他才刚成为武生，还没来得及选副业呢，就让他做其他出师弟子都未必能做到的事，这也太强人所难了。”
“嘿嘿，这不是试试他的潜力嘛！照你这么说，他之前没接触过炼器，这次只要他能打出四锻，就算他过关了。
其实别说是四锻，能打出两锻，他的天赋也比周围的弟子们要强了。”
刘成熙看着于华的目光很是满意，见于华这稳定的手法，还有铁锭上一些细微的表现，他也能看出来，这铁锭的锻造，肯定是超出了两锻的。
对于这个可以继承他们炼器宗师名号的家伙，刘成熙就像是看一个刚入门的弟子一般，眼里全是满意。
“这下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叫上他了吧！这小子的感知能力，简直是恐怖，我听说他在分级考试上表现的时候就意识到了这点。
也亏得我那时候去探望，才没埋没这么一个好苗子。”
说实话，这似乎和他并没有太大关系，他在关押于华的院子里混迹了两天，做到的唯一一件事，似乎还是让于华答应他三个要求。
周围的议论声渐渐减少，因为他们都看出来，眼前于华的锻造已经到了紧要关头。
叮——
第六次锤击落下，于华的动作却有了些许停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