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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什么意思？”看着眼前的平静，石季柯眉头一皱，开口说道。
“她，你不能杀。”回答他的，仅仅五个字，却也足矣。
身边三十六把飞剑嗡鸣，像是也在诉说着不平之事，方才的一拳挡下，杀机腾腾。
这人，正是秦川心。
天地人鬼，三十六把飞剑是他用心血培养而成，自然是心意相通。
“为何？”石季柯问道，他实在是疑惑。
方才还是友人，转眼已经针锋相对，这变化，的确是有点快。
这两人，不早已经一刀两断了？
“不为何。”秦川心回答，语气坚决。
“今日只要有我在，你就不能伤她一分一毫。”他又道。
“我若是一定要动手，你又能如何？”
“唯有一战。”
挑衅，在石季柯眼里，这就是挑衅，他双拳紧握，趋势待发，就要动手，不管是谁，都不能逆转他心中的想法。
这冷风月，他今天还真就杀定了。
“我是死是活，何须秦大侠关心？”这时候，冷风月转头，开口说道。
眼中的泪花未干，不老徐娘的名声可不是谣传，里边已经不再年轻，却依旧是风采动人，有种难以言明的风韵。
一颦一笑，加上眼中的泪花，更为楚楚动人。
“风月……”
秦川心满脸的愧疚，开口说道，她为何如此，自然是一清二楚。
“秦大侠，我们正邪不两立，你还是离我这个魔头远一点，省的玷污了你这一身青白的名声。”他还没说完，冷风月开口打断，语气决绝。
爱之深，恨之切。
当日在衢州的那句话，已经将她的心彻底伤透，一辈子的坚持转眼成空，让他如何能不心伤。
此生，再无瓜葛，独木可成桥，阳关也有道，两不相欠，两不相扰。
“可曾听到？”石季柯道。
若是可能，他实在是不愿意同秦川心一战，毕竟是老相识，也能算为数不多的朋友。
“秦川心，愿同天下第二江中石一战。”秦川心依旧是如此。
她说的，是她说的，自己怎么做，是自己说的。
石季柯不再犹豫，一个闪身，直接跟秦川心战到了一块。
其实，就秦川心的功夫，跟八大魔头老大戴文心差不了多少，他们五个都不是石季柯的对手，更何况提供他一人。
三十六把飞剑虽然气势汹汹，但根本就伤不了石季柯分毫，若是他原因，短时间内就可以要了秦川心的命。
两人的差距，犹如天堑，虽然同为十大高手，但就算榜上其他九位一起上，都不一定能奈何石季柯。
他到底到何等程度，无人能够揣测，谁也不知道他全力出手是怎样的情形。
“现在收手还来得及，要不然，休怪我真的不客气。”石季柯又道，他真的是不愿意伤秦川心。
“费什么话，要来便来。”
他早已经决定，今日，除非他死，否则谁也别想伤这女子，即便是与整个天下为敌，也在所不惜。
就当这是最后的诀别，一生的羁绊，相视少年，相伴半生，头生华发，说没感情，那是假的。
但是，有情人不一定能终成眷属，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这一战后，可能真的就如她说的那样，两不相欠，再见，形同陌路，对面而过，目不斜视。
可悲可悲，但却也无可奈何，有些东西，错过了，也就错过了，根本就没有后悔的可能。
他也曾想过，若是从新开始，会是怎样的情形，能不能抛弃一切，什么世俗，魔头还是名门正派，通通都与他们无关，倚马仗剑，纵横天涯。
但最终，他明白，结果同样还是如此的结果，两人，本就应该是这样。
石季柯不再犹豫，既然如此，就怪不得他了。
江中石，江湖之中一磐石，不仅形容他的功夫，也是他的心境。
他早已经进入武痴，除了武功之外，其他的基本都不能入他之心。
所以，这一生，注定是孤苦伶仃，只有那老驴能与他相伴。
一拳，仅仅一拳，也不知道是不是用了全力。
三十六把飞剑凄鸣，在那一拳的威势之下，天地变色，所有的一切，都只得是匍匐于这一拳之下，或许可能苟且偷生。
秦川心作为他的首要目标，自然也不可能幸免，倒飞出去十几米，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他的左臂，完全已经扭曲变形，鲜血染红衣襟，唯有眼神依旧坚毅。
除非他死，不然今日谁也别想伤她分毫。
这话，依旧是算数。
强忍着伤痛，秦川心狂奔过去，飞剑暗淡，却也一往无前，共荣辱，同生死。
又是一拳，崩山裂地，排山倒海，一个人影飞了出去。
比起上一次，还有不如，秦川心就去断了线的风筝，飞出去老远，跪在地上，全身颤抖，站起来都费劲。
他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渗出细密的血珠，刚才那一拳，他基本算是用自己的身体接了下来。
身上不知有多少出骨头都已经错位，挣扎着想要再次站起来，却没能如愿。
但即便是如此，他的眼神，心中的信念，不曾改变。
爬，他也要爬过去。
今日，她若死，他秦川心，必定是在其前头伏尸。
“你这又是何必。”看他这般凄惨的模样，石季柯只能是一声轻叹。
他是罪魁祸首，但却并不是他的本意。
当初，是何等的风流倜傥，一身白衣，离衢州城主府屋脊而看雪，意境深远。
“放弃，你可无恙。”石季柯开口。
要是再来一拳，就秦川心现在的状态，根本就不可能接下来，除了死，还是死，并且死相应该很难看。
同为十大高手，若不是万不得已，他实在是不愿意走到那一步。
“今日，你要杀她，就先……杀我。”说着，秦川心忍不住一口鲜血认出来。
化成血雾，点点滴滴，飘然在空中，血腥弥漫。
原来，即便是绝世高手的血，同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
“你快走，我不用你如此。”
看着他的模样，冷风月痛哭，她愿意一死，也不愿看到他这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