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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聂少卿已经算是画押过一次，这一次他整个人颓然，也没有再反抗，很干脆地将手印按了下去。
只是画押完，他的整张脸苍白到甚至有些青白，完全不能看。
而周侍郎也是一片颓然，他知道他是走到尽头了。
不仅是他，他整个兵部尚书府都完了。
而这一切都要怪……
周侍郎恶狠狠地看着钱瑞和周娇两人。
钱瑞被看得吓了一跳，连忙往旁边走两步。
周娇倒是无所畏惧，她是见过地狱的人，害怕一个即将也下地狱的人的一个眼神不成吗？
最终周侍郎也画押，即使他不愿，衙役也会拿着他的手在罪状纸上面画押。
两人一画押，贪污受贿一事也算命聊，至于聂少卿动用私刑等也基本不用在审理，牢房中的那些个犯人一个个都是证据。
而现在就剩下……
“大人，石大夫请来了。”那去请人的衙役也回来了。
石老大夫今年已经六十有余了，也算是高寿之人。
他行医四十载，算不上神医，但也算是医术高明之辈。
“石大夫，麻烦您看看这张方子。”石大夫并未在大理寺任职，但却因为为人公正，医术高明，常常被请来大理寺帮忙，所以许平眉对他也很是敬重。
石大夫从衙役手中接过药方，看到第一张他的眉头就已经蹙起，而看到第二张、第三张他的脸色慢慢变得很难看。
了解他的人知道他动怒了，许平眉问道：“石大夫，这三张药方可有问题？”
为了避免自己的话会影响石老大夫的判断，许平眉并未提起周娇说过的那白枯叶。
“这本来就是三张普普通通的滋补身体药方，只是这药方本身也有问题，里面很多滋补药的份量都很大，除非是性命垂危之人是用不得这药方的。
而性命垂危之人，就算用了，也恐怕坚持不了多久，因为是大补，而性命垂危之人大多都是虚不受补之人。”
“那若是身体本身没有什么问题的人吃了这药方上的药会如何？”许平眉问道。
“身体没问题吃这么补的药，是不要命了吗？”石大夫语气很差，“到底是哪个庸医开的药方，让他到老头子面前，老头子倒是要好好问问他，好好的方子为何要加白枯叶？”
“这白枯叶有什么问题吗？”
“白枯叶是能够使人五脏六腑衰竭的毒药。这三张药方本来一定程度上是救命的药方，但若是加了这白枯叶，那就是实实在在害人的药方。”石大夫骂道，“行医者不仁，杀人害命，早晚是要遭天谴的。”
“确实是要遭天谴。”许平眉看了周侍郎一眼，“麻烦石大夫再给这位姑娘把脉一下。”
石大夫转身过去，就看见光着一条手臂站在一旁的周娇，看到周娇露出来的手臂，他先是一愣，但是当他看清周娇手臂上那密密麻麻的伤痕……
“谁这么狠心啊？”
听石大夫这么一说，本以为已经没有眼泪可以留的周娇，此时就差点直接泪流满面。
她忍了忍，还是红着眼眶、哑着声音对石大夫伸出手，“麻烦石大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