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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低沉好听的嗓音里，透着一丝漫不经心的调笑意味，“黎小姐还真是好手段，私人电话都被你拿到了。”
黎初夏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她淡淡地道，“我知道你下一句想要说什么。”
“什么？”电话的那一头，男人的唇角勾了勾，眼底透出了一丝兴味。
“你恐怕要说，你该换电话了。”
按照陆北野讨厌她的程度，他估计会觉得自己的隐私受到了侵一犯。
电话的那一头传来了男人低不可闻的轻笑声，他似乎是觉得很有意思，那笑声持续了好几秒钟都没有停止。
可是停下来了以后，陆北野并不说话。他只是沉默了些许，随即低低地叹了一声，“黎初夏……”
语气里有一种漫不经心，却又无可厚非的意思。
他仿若看透了她，却又没看透，低低地道，“你知道三更半夜給一个男人打电话，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黎初夏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她只是盯着眼前的门，平静地反问。
“你别告诉我你不懂。”男人的声线始终低沉而好听，似笑非笑的口吻听在黎初夏的耳里，有一种漫不经心的调笑意味。
是了。这个男人恐怕早已认定了，她这么晚打电话給他，纯粹就是为了勾引他。
因为这样的认知，黎初夏轻轻地吸了一口气。
她觉得心里有很多委屈很多害怕想要跟陆北野诉说。但现在，她却觉得再也没有诉说的必要。
毕竟——一个再也不关心她的男人，她又凭什么指望对方能够感同身受。
黎初夏挽起了一抹笑容，低声道，“其实我今晚打电话給你，没别的意思。”
也许是电话那头的声音太过于低落，像须臾飘渺的白烟，让陆北野终于忍不住蹙起了眉头，他沉下了声音，表情是难得的肃容，“黎初夏，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没什么事啊。”黎初夏轻轻地摇了摇头，“只是觉得这些年你真的变了好多。当然……我也是。”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陆北野，我要挂了。再见。”
那一声“再见”说的平静，却带着分外决绝的味道。
陆北野的脸色终于彻底地沉戾了下来。他的黑眸分外的漆黑，像笼罩了雾霭沉沉的夜色，透着一股浓郁而焦灼的危险。
陆北野站起了身，望着落地玻璃窗外，来来往往的车流。
长长的车流像一条发着亮光的银河，而他站在一百层的办公楼上，像俯瞰众生的神。陆北野冷沉地道，“是谁允许你说再见的。”
没有他的允许，她又凭什么先说再见？
只是，不管他的问话多具有压力，电话的那一头再也没有人回答他。
电话的那一头只是传来了冗长而令人压抑的沉默，就连原本的鼻息都显得悄无声息。
陆北野的心，逐渐逐渐地溢出一股烦躁，他的嗓音已经明显有了怒气，“黎初夏，你给我说话。”
听不见她的声音，他竟然觉得整颗心脏都被人攫取住了，虚无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