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偕君行 第一卷风雨前夕 第65章 争权

作者:向歆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16-05-09 21:40:41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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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张媗走的都不见人影了,谢同君才叹了口气,感叹道:“媗儿是个心软的人。”

    她曾下过好几次决心要忘掉董云,却偏偏忘不掉,如今董云在桃城置他们夫妇俩于不顾的事情早已经被传的人尽皆知,张媗只怕心里难受的紧,谢同君本以为她是真下定了决心,没料到却是她把情之一事看得太过简单了。

    张偕诧异的看她一眼,没搭她的话。

    “不过人心软些倒也好。”

    张偕放下碗筷,好奇的看着她:“怎么个好法?”

    “心软的人,往往容易动心,受伤了也极容易恢复,可心硬的人则不成,一旦受伤,就会被摔成渣。”谢同君撑着下巴看他,眉头高高挑起:“你是心软的人还是心硬的人?”

    不待张偕回答,她又道:“要比心软,谁也比不过你,要比心硬,谁也比不过你。”

    张偕微微一怔,随即失笑:“夫人是这么看我的?”

    “我不是这么看你,我只是觉得我看透了你。”谢同君笑颜如花的看着他,眸子微微一眯,像只狡猾的狐狸:“只要你没恼,一切都好说。”

    张偕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没过一会儿,张媗便抱着一坛酒慢悠悠的走了过来,烛光下,她眼圈红红,很明显是哭过的。

    谢同君只佯作不知,笑着把酒拍了封,扬眉道:“若比酒量,你今夜必输无疑。”

    “那可不一定!”张媗豪气顿生,给两人倒了满满一碗酒,不待谢同君说话,她已经一把将茶盌举起来,意思意思的朝她举了举便一饮而尽。

    “凡事点到即止,切莫贪杯,我还有些事,便先回书房了。”张偕极有眼色的起身离座。

    谢同君满不在乎的挥挥手,等他走了,才对张媗道:“你总是憋着,今日何不哭个痛快?现在不放下,以后苦的也是你自己。”

    “我……咳咳……”张媗咬唇,被酒水呛的连连咳嗽,好一会儿才恢复常态,嫣红的脸色像是抹了胭脂,在烛光下越发的娇艳,但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凄美之感。

    “我……”她又喝了口酒,忽然哽咽了一下,一下将酒盌扣到案几上,那酒玩站立不住,滴溜溜转了两圈,“啪”一声摔到地上,碎成几瓣,酒水顺着案几滴滴答答淌到地上,不一会儿便晕成一大滩。

    “我好恨——好悔——好苦……”张媗突然崩溃的大哭出声,声音时而急促,时而低沉,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哀痛,像一只重锤般砸在谢同君心上,沉重的敲击着她的心脏。

    追根到底,张媗其实并没做错什么,她作为一个对自己命运无法掌控的女子,只是这场政治权力角逐中的牺牲品,如果董云不姓桓,如果他与张偕没有那么深的芥蒂,以张偕的性子,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妹妹平白受这等委屈?

    “他为何从不看我一眼……为何偏偏是个——无情无义的卑鄙之徒——为什么?二嫂……你可知我心里的苦?”张媗仅仅揪住她袖子,双眼迷离而哀恸。

    谢同君亲眼看着她从一个无忧无虑的少女为董云变成如今这般黯然消沉的模样,心里的触动不可一言而喻,现在听到她说这样的话,只能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他只是不适合当皇帝。”

    “二嫂……我为何单单就喜欢了他?为什么……我不该喜欢他的……为什么偏偏是他……”张媗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声音渐渐平息下来,看着她的目光变的涣散无力,终于低低的抽泣了一声,喃喃道:“我不该喜欢他的……”

    她说完这句话,忽然就这么一下子从席上瘫倒下去,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滴,但呼吸却已经渐渐平缓了下来。

    谢同君松了口气,擦了擦满脑门的汗,本想将她从地上拖起来,没料到张媗看起来娇娇小小,喝醉了酒却沉的要死,任她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没撼动她分毫,只好先拿了旁边的衣裳将她盖着,吩咐绕梁去请张偕过来。

    张媗宿醉,谢同君怕她半夜有个头疼脑热的,给张偕换了药和纱布还是回了她房间,方便半夜照顾她。绕梁对前几天发生的事心有余悸,不肯回屋,干脆搬了床被子,就睡在了外间的长榻上。

    第二天一大早,便有人请张偕到府衙里去,说是府衙里头历经闹将了起来。谢同君赶紧换了衣裳紧随其后,跟着他火烧火燎的赶往府衙。

    府衙里头此刻已经是剑拔弩张,众人虽然都还端端正正的坐着,但不少人已经将手放在了腰间长剑上,矛盾似乎一触即发。

    张偕进屋之后,不少人都露出一副松了口气的表情,张绣更是起身相迎,将他拉到自己身边坐着。

    “怎么了?”谢同君小声问道。

    “杨禅和奉阳等人想立皇帝。”张绣憋着口气,小声道:“如今伐徐军和赤炎军势大,新军又受此大挫,因此急于正名,压他们一头。”

    “这不是好事么?”谢同君惊讶之余,反倒松了口气。

    这时候立皇帝是再好不过了,一则、可以名正言顺的跟朝廷军对抗,二则、桓缺如今还在隐姓埋名,能够占尽先机,先他一步,日后桓缺再称帝,未免显的不大厚道,若真日真能把皇帝的名号坐实了,倒真是再好不过。

    “可如今立谁,却是个大问题。”张绣愁眉苦脸的看着她,微微缩了缩肩膀,靠近她一些:“那些打先开始就跟着少主的人自然会支持少主,可杨禅等人却力挺桓公子,意见无法趋于一致,只怕一个没处理好,待会说不定会拔剑相向。”

    “都这时候了,还有人会支持少主?”谢同君惊讶的张大嘴,半晌却有些想笑:“倒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再怎么说,跟着少主,总不必时时担心什么时候就会被弃而不用了。”

    董云虽然专权,但对从前那些一直跟着他的人却是颇为照顾,跟着他,即便日后不会大富大贵,但好歹也能分到一碗汤喝,可跟着桓如意就不一定了,桓如意不仅有自己的亲信之人,平日里,他主动结交的人大都是新军里声望极高的人物,有些人自然心生不满。

    “不见棺材不落泪罢了!”旁边一道声音忽然嗤然一笑,谢同君惊骇的扭过头去,却见陈容不知何时凑到了他们身边,他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捏着酒盏,斟了满满一盏酒递给张偕,又替张绣斟了一盏,忽然扭头问道:“你可会饮酒?”

    “多谢,不用了。”谢同君被他吓的还没回过神儿来。

    “还是喝一杯吧!”陈容笑着斟了杯酒塞到她手里,声音显得愉悦动听:“偶尔喝几盏小酒,也是怡人的很,更何况是今日幸事呢?”

    “你怎知一定就是幸事?”谢同君忍不住反问。

    “难道不是吗?”陈容脸上的笑意带着三分邪气:“主公如今可是人心所向,不选他,又能选谁呢?”

    他转而看着张偕,笑容里带着三分惋惜三分得意:“像仲殷这般的老狐狸,旁人是恨不得当成祖宗供起来,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防算计你,如此毫无容人识人之心的人,跟着他又有什么好下场呢?”

    张偕不接话,只露出一抹浅淡如菊的笑容,垂下眼眸慢慢将那盏中清酒饮尽。

    没过一会儿,那边嘈杂声便渐渐大了起来,有人猛地一拍桌子,大声斥责道:“尔等欲立大将军为帝,不过就是为了一己私心,怕以后没本事争过我们这些人罢了!”

    另一人马上反唇相讥,大声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我只知道一仆不侍二主,我们新军自打联盟便一直尊奉少主为大将军,如今有些人却为着某些私心违背道义,不仅做出叛主逆行之事,反倒倒打一耙,简直可笑至极!”

    “呵呵……”前面那人冷笑一声,不屑轻嗤:“若说违背道义,我倒想当面问问,前几日桃城之战,大家伙儿在战场上为着少主拼死拼活的时候,少主您在哪里?张参乘为救您突围身受重伤,无法长途跋涉却被您弃之荒郊之时,怎么没人来跟我说道义?如今再跟我说起这话,不觉得自打嘴巴么?”

    “臣子为君主,本就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如今拿这番说辞来成全你们的私心,我倒怀疑前几日张参乘是不是故意装作重伤做戏给大伙看的!目的就是为了陷少主于不义当中!”

    谢同君本来还听得津津有味,没想到男人打起嘴仗来,这阵仗倒是丝毫不输女人,更何况这些人大字不识一个,说起话来到是有理有据,叫人忍不住刮目相看。

    她正看的起劲,那边一把火已经烧到自己头上,谢同君本就担心这事儿没完没了,如今果然被人拿出来大做文章,她心里恼火至极,面上却突然咯咯笑了两声,拍手道:“说的好,说的极好!”

    偌大一个大堂皆因她这句话沉默下来,一时间在,整间屋里落针可闻,众人齐刷刷的看着她,那目光震惊有之,疑惑有之,鄙视更有之。

    她不紧不慢地从席间起身,踱步走到那人身后,细细看了他两眼,忽然猛的拔出腰间长剑横上他的脖子。青璃剑本就十分锋利,她这一横,那人脖子上已经出现一条细细的血丝。

    那人一时不查,被这变故吓的一个哆嗦,失声尖叫道:“你……你这是做什么?”

    谢同君挑眉看他,笑嘻嘻道:“你不是说臣子就该为君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么?今日立帝,势在必行!我看你们两个争的这般火热,不分高下,故而来帮你们一把——俗话说,要想战胜一个敌人,就得从气势上压倒对方,既然如此,你何不以死明志,以此来振奋大伙儿士气呢?”

    “你……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那人瞪大眼睛,有些恼羞成怒:“在座之人在军中皆有要职在身,哪有你这竖子插嘴的余地?简直无礼!无礼至极!”

    他话音刚落,谢同君便猛的大笑起来,笑的前仰后合、手上打颤,一把长剑险些戳进那人脖子里:“哈哈……真是可笑!莫非你刚刚的话只是嘴上说说而已?缩头乌龟!”她眼色一厉,看着那人道:“我奉劝你,下次血口喷人的时候,把你的眼睛擦亮着些!还有——不要在我面前说什么礼仪,简直可笑至极!凭你这等卑贱低微的官职,竟然也敢出言侮辱参乘,要说礼仪,把你这两张脸割下来甩地上再说,或许我倒会高看你一眼!”

    她说罢,也不管那人什么反应,收剑归鞘,转身就走。

    像他们这等土生土长的古代人,最在乎的不过名声、仕途二字,张偕扶桓家后人上位,为的就是恪守祖训,可见名声对他以及他的家族而言有多重要,今天这人一盆脏水泼过来,张偕身为当事人,投鼠忌器,不好为自己说话,只能她出手。

    如果这会儿不出言辩驳,若是以后被有心之人利用,不晓得会变成多大一盆脏水,再者,张偕素来不轻易得罪人,可这不代表他会任人欺负到头上不吭声,今日此举,正好震慑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她这番掷地有声的话说完了,大堂上一片寂静,众人面面相觑,显然是被震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张偕才轻笑一声,端起酒盏,缓缓启唇:“我这小童向来快人快语,受不得半点儿冤枉委屈,若有得罪之处,还望诸位海涵。刚才说到何处,诸位继续就是。”

    那人被谢同君一番吓唬,哪还说的出半个字?早就趁着没人注意,灰溜溜的躲到一边去了。

    先前那人嗤的冷笑:“怎么了?你们不是口口声声愿为君主赴汤蹈火吗?如今怎么不敢出来说话了?”他扫了眼周围,大声道:“既然没人反对,那么……”他长身而起,恭恭敬敬对着桓如意一拜到底:“正所谓立嫡立长,桓公子贤德兼俱,当为一代明君,我等愿奉立公子为帝。”

    “我看立帝一事先不必着急,如今情势未稳,我军力量也不够强大,若是贸然立帝,未免惹的徐帝狗急跳墙,派人围剿我们,到时反倒为他人做了嫁衣,与其立帝,倒不如先立王,反正公子名正言顺,又有何可担心的?”关键时刻,一道冷漠而沉稳的声音突破众人噪杂之声,回荡在整个大厅里头。

    谢同君一惊,猛地抬头,正看见樊虚面色冷然,格外突兀的站立在众人之间。

    今日目的已达成大半,此刻不宜将樊虚等人逼上绝境,何况,他说的倒也在理。因此,杨禅微一沉吟,好半晌才道:“樊将军所言有理,不如先立王,等日后势大,再奉立公子为帝也可。”

    “正是,正是!”奉阳也出来搭腔,朝着刚刚那人使了个眼色,大声道:“我等愿奉立公子为王!”

    他说着,忽然俯身下拜,朝着桓如意行了一个十分标准的叩拜大礼,口中高呼:“臣奉阳愿奉立公子为王!”

    众人纷纷起身,齐齐拜下,先才那些本欲拥立桓缺的人,眼见大势已去,也不得不顺应人心,恭恭敬敬的叩拜下去。

    谢同君混杂在人群里头跪着,趁着没人察觉,忍不住偷偷去看那些人的表情。

    正席上的董云早已面色通红,脸上青筋毕露,正欲拍案而起,旁边的樊虚已经一把拉住他手臂,低声道:“小不忍则乱大谋,此刻不宜跟桓如意闹的太僵。少主放心,该是你的,我吴昭总有一天会帮你夺回来!现在,便让那病秧子好好享受几天吧!”

    那张素来冷漠的脸,此刻隐藏在半明半暗的阴影里,眼里满是扭曲的恨意,直直看向场上每一个躬身跪着的人。

    “诸位抬爱,如意实在惶恐……只是一年前国医圣手刘御医便为我诊断过……我是早已行将就木的福薄之人,怎敢自立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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