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偕君行 第一卷风雨前夕 第34章 事发

作者:向歆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16-05-09 21:40:36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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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贤的担忧果然不是没有道理的,他走后不过三天,那位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刘襄王便纡尊降贵,登门拜访。

    那时候张偕还很是虚弱,每日只能躺在榻上,吃饭喝水都得谢同君扶着,解决私人问题更是十分不方便。没办法,谢同君只好出门去,打算买一个小厮回来帮他。

    那天她刚刚打算出门,没料到谢歆正巧派人送来讯报,那人约莫十五六岁,还是个半大的小孩子,名叫夏许。想想毕竟是谢家的暗卫,用起来更放心,也不必担心走漏什么消息,就把他留下来帮忙了。

    张偕伤的太重,又不能光明正大的去医馆诊治,每日只能靠着甄玄赠他的伤药阻止伤势恶化,眼见伤药快用完了,他身上的伤却没一点好转的迹象,谢同君急的都有些上火了。

    那道深深的伤口横亘在他背上,虽然早就没流血了,但新鲜的嫩肉没长出来,皮肉仍旧翻卷着,显得极为狰狞可怖,每次为他换药的时候,看见他痛的满头满脸的汗,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偏偏张偕还反过来安慰她不要担心。

    那日午后,谢同君刚洗完床单准备跟绕梁配合着将它晾起来,转眼便看见大门外停着一驾低调却不失华贵的马车,不过奇怪的是,马车外仅仅站着一个车夫和一名小婢。

    会是刘襄王么?心里咯噔一声,她急急忙忙整理好衣裳裙子,还没迎出门去,那边一个衣着华美的青年已经缓缓踱步往这边过来了。

    桓如意穿着厚厚的深紫色直裾深衣,外面披着雪白的狐裘,头上被宽大的帽兜挡着,整个人只露出一双眼睛。可即便如此,依旧不掩他身上俊美无俦的高贵气质。

    走到谢同君面前,他微微一笑,客气道:“夫人有礼。”

    “民妇见过刘襄王。”谢同君心头惴惴不安,脸上却露出一抹笑意:“寒舍鄙陋,不知刘襄王今日到此有何贵干?”

    “夫人不请我进去坐坐么?”桓如意微微一笑,率先往屋里走去。

    谢同君跟在后面,隐晦的翻了个白眼,朝后吩咐道:“绕梁,去烧一壶水来。”

    “夫人客气,我不过坐坐便走。”他进门的时候,身后不声不响的小婢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双毫十分干净柔软的丝履,小心翼翼的为他换上了,桓如意这才进门来。

    因为室内都是褥席,为保持清洁和礼仪,这个时代的人有进门便要脱鞋的习惯,看他这副样子,只怕是因为体弱多病,不大方便只穿着袜子呆在室内。

    果然,换好鞋子之后,他便进了了门,像是在自己家似的,一边十分随意的四处打量着,一边解释道:“我天生不足,受不得寒气,失礼之处,还望夫人见谅。”

    老实说,撇开他上次不厚道的破坏张偕计划,拖窦家下水,以及今日不怀好意的登门拜访之外,桓如意这个人本身,实在是让人讨厌不起来。

    身为皇家贵胄,不仅风度翩然,修养气度也极为出众,举手投足尽显上位者的气度,再加上精致俊美的长相,即便提拉到现代,也能秒杀一大片少女心。

    更甚的是,谢同君打心底里觉得这个桓如意不一般,比起单纯的董云,反而是面前这个人给人一种捉摸不透的神秘感。

    外面绕梁已经端着热水候着了,谢同君将水接过来,为他斟了一盌茶递过去,他笑着接了,却没有喝的意思。

    两人静静的坐了一会儿,桓如意突然出声:“怎的不见仲殷?”

    谢同君一惊,随即有些疑惑。

    古人彼此称对方的字,一般是为了表达亲近尊重之意,面前这人跟张偕不熟就算了,还屡次三番的坑他,这一声叫的,把她瞌睡都吓掉了大半。

    她精神一震,张口就来:“夫君偶感风寒,见不得风,因此在屋里歇着。”

    其实也不是没想过桓如意会不会提出去看张偕,可是人家既然来了,说不定提前就曾监视打探过,撒谎还不如老实交代,免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天气寒凉,的确容易受寒。”桓如意看着面前冷静自若的女子,些微有些惊讶。他微微一笑,眉宇间忧思显露:“他身体不要紧吧?不知我能否去看看他?”

    谢同君简直恨不得一头昏过去,忍着骂人的冲动好声好气的解释:“风寒易过病气,还是不用了吧?”

    “没关系,我在外室远远的看他一眼即可。”桓如意轻笑一声,语气显得十分洒脱:“我本就久病缠身,这些小病小灾又算得了什么?”不待谢同君答话,他已经率先迈步,直接走到他们房间门口,象征性的轻叩两声门扉,随后款步而入。

    谢同君不敢落后,赶紧跟了上去。到了屋里,她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只见早上还僵卧在床不良于行的张偕衣着整齐,束发振衣,端正跪坐于褥席之上。他手执一卷《论语》,面前的案几上还摆着一盏雁足灯,烛光恍然,在他脸上映出道道深影,无端的为他苍白的面色添了几分柔和。

    这幅景象,哪还有半分病重之态?

    “草民见过刘襄王。”看到门口的桓如意,张偕从容的从席上起身,俯首一揖。

    “仲殷身感风寒,不必多礼。”桓如意仍是淡淡一笑,忽然瞥见旁边立着的小厮夏许,心思一转,随口道:“这是仲殷新收的侍童么?”

    张偕摇摇头,浅笑道:“我近来身子不适,这是夫人买来临时照看我的小厮。”

    “原来如此,”桓如意笑了笑,状似无意的开口:“这小厮看起来倒是机灵,我那日因公事在身路过贵府,恰看到这小厮上门,还以为是讨饭的乞儿呢!没料竟是夫人买回来的。”

    谢同君心里警铃大作,狠狠盯着桓如意,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谢家暗卫本就是不能让人知晓的存在,所以她那日把夏许领回来,只敷衍说是买回来的小厮,今日桓如意说夏许是自己上门来的,分明是在当着他俩的面挑拨离间,暗示张偕她谢同君是在骗他,要是张偕多疑一点,说不定就会觉得她,甚至是谢家对他有什么别的图谋。

    看来这个桓如意果真不是什么好果子,派人监视他们是一定的了,就是不知道监视了多久。他该不会因为夏许而顺藤摸瓜,查到谢家暗卫身上吧?

    想到这里,谢同君就惊出一身冷汗。

    “听说董家公子失踪数日不见踪影,蒋夫子甚为担心,特意托我来问一问,不知仲殷可有他的消息?”桓如意点到即止,轻笑一声,临时换了话题。

    “我不知道。”张偕唯有苦笑:“那日散学之后,他因有事先走了,我回家后他还没回来,本想探听一番他的消息,没料突然染了风寒,此事便只好作罢。”

    “原来如此,看来只能有负蒋夫子所托了。今日叨扰两位了,这便告辞。”桓如意双手一揖,闲庭信步似的,施施然出了门。

    谢同君心乱如麻,还在纠结着自己的信誉会不会在张偕这里一朝破产,那边张偕突然闷哼一声,嘶声道:“同君……过来扶我一把……”

    他身子发颤,谢同君刚过去他便顺势倒了下来,她唬了一跳,赶紧扶住他身子,却顺手摸到背上一片濡湿。

    “天哪!谁让你起来的?”她气的嘴唇都在发颤,他背上伤口本就没好,现在又突然崩开,棉衣上早已经血红一片,三天的休养刹那间功亏一篑。

    跟夏许一起半扶半抱的把他弄到床榻上,这才发现他下裳也早已紧紧贴在身上,血迹早已经渗透了厚厚的棉衣。

    “你可真是!逞什么强?”心里突然升腾起一种无力感,浓浓的失望和心疼也奔涌而来。

    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怀疑,他们要走的路,是否真的正确。

    也许,逃过宿命并非她想的这么容易。这条路,也比想象的要难的多,一次刺杀就险些让张偕丧了命,更何谈今后起兵造反,厮杀疆场?那才是真正的战争啊!

    她现在甚至不知道桓缺在哪里,张偕他们甚至不知道他的存在,可桓缺携带记忆重生,会大度的饶过他们这些上辈子将他拉下马来的人吗?

    不可能!

    一想到那双恍若地狱厉鬼似的眼睛,她的心仍会抑制不住的剧烈痉挛颤抖,桓缺的恨意太过浓烈,浓烈到只是看着他就让她觉得心里发寒……可他们甚至连徐帝的一根手指头都碰不到,面对今后相当于逆天存在的桓缺,他们又有几分把握能战胜他呢?

    可她还有选择吗?

    如果桓缺没有重生,也许她会在此刻选择收手,甚至奉劝张偕放弃起事,可事实是,他们已经走上了这条路,一条不归路。在张淮加入绿林军的那一刻开始,这一切就已经没有了后退的余地。

    “同君……”冰凉的手指突然抚上她面颊,张偕惨白的脸上还带着一丝笑意:“又要劳烦你替我包扎了。”

    “谁让你逞强的?”谢同君收回思绪,白他一眼,恶狠狠道:“我告诉你,下次再把伤口崩开了,我死都不会管你了!”

    “遵命。”他虚弱一笑,闭上眼睛趴在榻上,小声道:“我有些累了,先歇一会儿……”

    等把张偕安顿好了,谢同君也瘫在榻上不愿起来,看见他眉尖上细密的汗滴,小心翼翼的将它抚开,喃喃道:“我发觉,我好像比从前更害怕了……”

    直到看见他这副虚弱的样子,她心头所有的恐惧才全都化为真实,具体的存在,在这一刻,她才感受到什么是真正的提心吊胆……

    歇息片刻后,谢同君从榻上爬起,立刻给谢歆休书一封,提醒他不要再继续送来讯报,另外小心提防刘襄王。

    可当写完信,收了笔,她却又犯了难。谁知道刘襄王会不会找人把她的信截下来?别到时候信没寄出去,反倒让谢歆数年的心血付之一炬就糟了。

    抽出前几日夏许送来的讯报,这几天她实在太忙,还没来的及看。可这一看,却吓了一跳。

    赤炎军首领吴詹自行成立了一个小朝廷,称天行重部,他自封为柱天大将军,封张淮为骠骑将军,地位仅在他之下,他们趁着朝廷跟新崇军苦战的时候,从封妻北辟蹊而入,一举占领了章郡,作为新的据点。

    谢歆另附信一封,语气十分急切。他命令她收到讯报后立刻想办法抽身逃出长平,他会派人在育阳接应她。

    谢同君脑子里一片混沌,已经忘记了该如何思考。片刻后,她强迫自己冷静了一下,走进里屋,开始收拾包裹细软。

    这份讯报通过谢歆的特殊机构先一步传到了她的手里,接下来,朝廷也会收到消息。到时候张淮谋反的事情就会真正浮出水面,长平绝不缺乏知道张淮张偕二人关系的人,到时侯一旦惨遭举报,首当其冲遭受祸害的,肯定就是身处长平的冯寻一家和张偕以及她。

    心念飞转间,包裹细软已经全部打理好。谢同君换了一件宽大的斗篷,嘱咐绕梁和夏许好好照顾张偕以后就出了门。

    天气寒冷干涩,大街上冷冷清清的一个鬼影都没有,墙壁上贴着几张朝廷的檄文,被寒风刮的破破烂烂,她的心几乎蹦到嗓子眼里,颤颤巍巍的走过去依次查看,没看到最新的讯报,不由得松了口气。

    冯家家门紧闭,门外连奴仆都没有一个,谢同君深吸了口气,刚准备上前敲门,那道紧闭的大门突然毫无预兆的打开了。

    一阵凄厉的哭声响彻耳际,接下来便看见一个身材臃肿的妇人被冯家的奴仆推推搡桑的架了出来,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冯慧从大门里冲出来,大声哭喊道:“娘!娘!慧儿不要你走……你们放开我娘!她是冯家的当家主母……你们这些下人怎么敢这么对她?娘啊……娘!慧儿不让你走……”

    当日嚣张恶劣的冯慧早已不复存在,此刻的她满脸泪水,双颊通红,头发乱糟糟的贴在脸上,哪还有半分大家小姐的骄傲肆意?

    母女两个跪坐在地上,抱成一团,哭声是说不出的凄惨哀凉,可不过一分钟,冯寻便从门里出来,奋力将两人分开,把哭天抢地的女儿拖回里面,大声斥责道:“你这蠢妇!还不快滚?要害死你的一双儿女才甘心吗?快滚开!”

    “我怎么了?冯寻!你到底有没有心?我嫁入你冯家十七年,辛辛苦苦操持一个大家,为你生儿育女……如今人老珠黄,你便要为了那些个狐媚子休弃我……你真当我张家好欺负的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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