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偕君行 第一卷风雨前夕 第18章 秋收

作者:向歆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16-05-09 21:40:34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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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懂你的意思……”邓姬犹豫了一下,虽然为难,但最终还是松了口:“只要是为了娘好,莫说让我向谢姬学习厨艺,即便是刀山油锅,我也肯定毫不犹豫……只不过,她会同意吗?”

    张偕笑着点点头,为谢同君说起了好话:“其实同君性格爽朗大方,心里也很是敬重大嫂,肯定会倾囊相授的。”

    “那我便放心了。”邓姬笑着,两人闲聊着一路前行,谢同君这才从房梁上下来,动了动发僵的手臂,若有所思。

    谢歆慧眼如炬,识人精准。张偕果然不只是情商高,简直就是八面玲珑,深谙为人处世之道。

    只可惜他生在这样一个普通的家庭,只能过着给人帮工,在家务农的生活,即便想出人头地,也只能靠着读书入仕这条希望渺茫的路。若是他生在豪门贵族,游走于各大政治权力的圈子中间,又该是怎样的如鱼得水?

    不不不!他生性平和无争,性子淡泊温和,又是个至情至孝之人,要是生在那样的家族里,真的斗的过其他兄弟吗?还是被啃的渣都不剩而毫无怨言?

    谢同君摇摇头,扔开脑中不切实际的幻想,捡起地上的树枝,继续一招一式比划起来。

    张家作为曾经的豪门望族,虽然一度衰落至此,但家里的田地面积却是不容小觑。很难想象,这么多年来,张偕竟然一直过着这种普通的务农生活。

    天还没亮,他早早便起了床,跟着族人一起去田间秋割稻子,金黄的麦浪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清新而干燥的气息弥漫鼻尖,让人忍不住昏昏欲睡。

    在此之前,谢同君虽然听说张家是个大族,却没料到族里老老少少加起来竟有两三百人,难怪张偕说起劝服族人的那天会如此头痛。

    古人生活极为简单纯朴,张家除了老夫人梁姬在家歇着之外,大嫂邓姬带着李姬和小姑张媗也去了田里帮忙干活,所有人都穿着单衣,头戴草帽,手中镰刀哗哗作响,麦垛也越堆越高。

    谢同君没什么务农经验,张家众人也没为难她,便吩咐她在家侍候梁姬,为众人做饭。谢同君好歹有绕梁帮衬着,倒也没手忙脚乱。只不过张淮的两个儿子,特别是老大张越,小小年纪就十分护短,动不动就对她吹胡子瞪眼。

    梁姬身子不好,也不肯躺在榻上休息,而是拿了针线,侧坐在榻上帮着张偕做衣裳,偶尔絮絮的跟她说着话。

    “你在家中,可学过针黹女红?”

    “没……没有。”谢同君本来觉得,她没学过这些东西,不会做也纯属正常,可对上梁姬那双慈爱宽和的眼睛,竟然莫名的升起一股心虚的感觉:“不过我会好好学的!”

    不过说实话,她还真没打算好好学。以她那粗鄙的针线,学个十年八年也比不上这些女子的一根手指头,何必给自己添堵?

    “你是个好女子……”梁姬握了握她的手,眸色温柔:“其实,我的几个孩子里头,我最不放心的便是偕儿了。”

    “你为何会不放心……”谢同君有些疑惑,比起鲁莽蛮干的张淮,心思单纯眼界高傲的张媗,张偕算是个十分稳重谨慎的人了。

    梁姬笑着看她,眼神慈爱:“我的孩子,我最了解不过了……偕儿从小便是如此。因为生性内向羞涩,他一向最是乖巧,跟兄弟姐妹们相处也总是不争不抢,受了委屈也从不哭泣告状,小时候没少被淮儿他们几个欺负;反观另外几个孩子,打小就受不得一点委屈,吃不得一点亏……会争会抢,总比默不作声要好些。他总是把心事埋在心底,反而让我更担心他会在外面吃亏。”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看来这句话放到古代也同样适用。谢同君想起张偕总是安然浅笑的样子,很难想象他会因为受了委屈而独自一人找个地方默默伤心。

    不过张偕是个会吃亏的人吗?谢同君不知道他的生活经历,对他的了解也仅仅限于在家人面前的状态,所以根本无从得知。

    “人啊!过得好才是真的,其他一切不过虚妄罢了……你是个聪明孩子,可得帮他经营着些……他自幼腼腆,少近女色,若是让你受了委屈,该吵该骂,我绝不插手,大是大非上,还请你多多包容……但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绝对没有一丝一好的坏心眼儿……我自知身子大不如前,不知道哪一天就会撒手西去,眼看着孩子们都娶了亲,心里也踏实多了……最让我头痛的是媗儿,她心气极高,性子又傲,不知道会吃多少苦头……我看她跟你颇为投缘,你有时间,便帮我教教她罢!”

    在此之前,谢同君对婆婆梁姬的印象,一直停留在她总是笑眯眯的慈爱神态上,像这样真真切切的亲近交谈,却是第一次。本以为这位老夫人心如止水,没想到她竟然如此透彻,默默关怀着每一个孩子。

    “诺。”不自觉的,她已经应了声。虽然张偕用不着她管,张媗估计也不会听她管,但看到这样一位处处为儿女着想的母亲,谢同君实在狠不下心来拒绝。

    梁姬安心的笑了笑:“这会儿是正午了吧?我有些乏了,想先歇息一会儿。你不必时时在这里陪着我,可以去家里的田间看看。”

    “好。”一上午坐在席上没动,两条腿早就麻的丧失了知觉,再说陪长辈说话,实在是无聊到极致的活动,谢同君忙不迭的答应,伺候着梁姬躺下之后就出了门,重重的呼出一口气。

    来到田间,处处都是忙着收割的张氏族人,谢同君在田埂上转了两三圈也没见到张偕,反倒是一个个子高高的青年率先发现了她,腼腆的问道:“你是仲殷的妻子吗?他在那边。”

    青年年约二十五六,五官清秀,面相憨厚,谢同君朝他笑了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一个带着草帽的人正半弯着身子,裤腿片到膝盖以上,一手握刀,一手扶梗,两手配合着飞快的动作。

    “张偕!张偕!”谢同君大声喊他。

    青年极为惊讶的看了她一眼,又默默低下头去继续手里的活了。

    刺目的阳光下,好几个青年同时抬起头来,不约而同的闻声看向她这边,刚开始显出几分诧异,随后却是极友善的笑了起来。

    没想到随便喊两声也能有这种惊人效果,谢同君一阵赧然,赶紧抱着怀里的陶罐跑到张偕面前,将水递给他:“娘让我来给你们送饭。”

    张偕的脸孔在太阳下微微泛红,鼻尖上还有点点晶莹的汗珠,他朝她温柔一笑:“辛苦你了。”

    谢同君一怔,他已经将罐子捧起喝水,明晃晃的太阳底下,他的下巴白净无须,虽然罐口很大,但他的喝相极为斯文,没有一滴水从他嘴角流下来。

    “你去那边树荫下等我,我去喊大嫂他们吃饭。”张偕文雅浅笑,将罐子递还给她。

    此时正当正午,天气热的吓人,谢同君刚出来一会儿就觉得浑身冒汗,背上黏糊糊的极不舒服。好容易等张偕他们吃完饭,正打算溜之大吉回家洗澡,刚刚那个跟她说话的青年却在此时一脸慌张的快步走了过来。

    邓姬和张媗都坐在树下,摘了头上的草帽扇风,看见那青年,笑意盈盈却不失礼貌的打招呼:“族兄。”

    “这是我族兄,张绣,字仲修。”张偕浅笑着介绍,看到张绣惨白的脸色,明显一愣:“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么?”

    “谢姑……弟妹有礼。”张绣虽然急,却还保持着冷静,拘谨的跟谢同君见过礼后,整张脸颊已经憋成红色,慌张的跟张偕解释:“我娘刚刚像是受了热,能不能请大嫂跟三妹妹去看看?”

    “云婶儿不要紧吧?”张偕面上浮现出一抹忧色,迅速拾掇起地上装水的罐子,拔步便走,声音不自觉严肃起来:“还在原地么?你有没有背她去阴凉地儿?”

    “现在在那边歇着呢!”张绣小声答话。

    几人疾步过去,那边已经围了五六个人,一个妇人正躺在中间,气若游丝的哼哼着,脸色潮红中隐隐发白,头上满是大汗,看起来像是随时会晕过去似的。

    “这可怎么办?”张媗一见这场面,吓的脸色都白了。

    谢同君从前远足时,也遇到过这种状况,赶紧上前将围着她的几人扒开,又稍稍将她衣领松开了些,接过张偕递来的陶罐,舀出一些水来洒到她脸上和勃颈上,抬头问道:“谁有帕子?”

    男子们早就退开,剩下的女人们蹬大眼睛茫然的看着她,好半天张媗才回过神来,忙不迭将手里的帕子递给她,小心翼翼的问道:“云婶儿没事吧?”

    “云婶儿……云婶儿……”谢同君唤了两声,听见她含含糊糊答应了,这才松了口气:“还没失去意识,不算太严重。”

    她将帕子浸了水贴在她额头上,又喂了她两口水,小声问张媗:“你知不知道谁家离这儿最近?”

    张媗冰雪聪明,听见云婶儿没事早就恢复了冷静,抬头对其中一个六十多岁的妇人道:“三姑奶奶,能不能让云婶儿先去你家歇息?”

    “可以,可以。”那妇人忙不迭答应,扯着嗓子喊身后的张绣:“绣儿,还不赶紧过来把你娘背起来!”

    一群人本来打算都跟着,谢同君想了想,只喊了云婶儿的两个媳妇和那位三姑奶奶。其余人帮不上什么忙,殷切的嘱咐了几句才作鸟兽状散了。

    谢同君把外裳脱下来浸了水挡在云婶儿头顶上,张绣健步如飞,到了三姑奶奶家里,紧张的问她:“现在该怎么办?”

    “你们先去抬两桶水来。”谢同君看了张偕一眼,低下头将帕子浸湿,重新贴在云婶儿头上,又让三姑奶奶找来了干衣裳放在床头,等冷水来了,便嘱咐那两个媳妇把云婶儿衣裳脱了,用凉水给云婶儿擦身。

    其实她本来想用酒精的,但一来这个时代没有酒精;二来没用好的话可能会出事,因此想想也就作罢了。

    其实谢同君心里也没谱,她只知道大致的方法,却不知道这方法对云婶儿到底有多大作用。屋里没她什么事儿了,她就跟着张媗去厨房,调了一碗淡盐水送进屋里给云婶儿喝。

    这时候云婶儿已经清醒些了,只是仍旧喊着头晕想吐,谢同君也只懂得皮毛,把盐水喂了,只能叫她休息,留着两个儿媳在一旁为她扇风散热。

    慌里慌张的忙完,谢同君只觉得像是在水里走了一遭,从屋里出去时,只听张绣惊呼一声转过了身。她不明所以,看到张偕赶紧走过来将外裳脱下来搭在她身上,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衣裳早就被汗水浸湿,正紧紧贴在身上。

    其实这也不算什么!谢同君讪讪的想,没露胳膊没露腿儿,衣裳也一点不透明,真不知道张绣怎么那么大反应。可当她抬起头来,看见张偕脸上淡淡的责备时,突然有种莫名其妙的心虚感。

    这毕竟是古代,一个男女大防的时代,即便是她觉得没什么,旁人也不会这么想。谢同君暗道自己大意,赶紧将身上的衣裳穿好,不好意思的开口:“失礼了,你娘应该没有大碍了,这几天最好在家里休息,另外要多喝水,最好喝淡盐水。”

    “多谢弟妹……”张绣为人腼腆,道谢时都没好意思抬起头来。

    张偕收回心中思绪,隐晦而探究的看着了谢同君一眼,只一瞬面色便恢复如常,露出一抹文雅的笑意:“我先送你回去吧。”

    两人走了一半,谢同君突然惊呼一声:“嗳,碗筷还没收拾呢!”

    “我下午会带回去的。”他哭笑不得的看她一眼,嘱咐道:“回家了赶紧洗个澡换身干净衣裳,免得着凉。”

    “……哦。”谢同君怔了一下,乖乖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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